第十二章：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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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五点半黄国梵就被电话吵醒了，“你早上不是要赶车的吗？怎么还不起来啊？”电话是赵羽馨打过来的。

“才五点半啊，这么早？你没有必要这么早起来，然后叫我起床吧！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玩笑呢？结果你真打来电话了，你不休息好会有黑眼圈的！”黄国梵一边接电话一边穿衣服。

“嘻嘻，我今天早上一早要试镜啦，何况现在外面已经大亮了好不，现在是酷夏剧组都是起早贪黑，中午休息的，谁和你一样睡大觉啊，赶快起来赶车啊。到家了给我电话记得吗？”

赵羽馨的关心程度明显超过了普通朋友。

坐到车上，车上的人都用的是当地的方言交流，这让黄国梵很是亲切，但是忽然发现时间太长自己竟然忘了怎么说这些家乡话了。车不直接到家而是到县城，再从县城坐车回家，倒县城之后，看着这座自己上高中的时候呆了三年的县城，竟然找不到一丝当年的影子，当年的城郊现在已然变成了繁华的商业区，回家的车站也换到了新的地方。

到自己家门口的车就只有一趟是下午两点半的，三个半小时山路之后差不多六点能到家，现在才十点，他还有好几个小时可以在这县城里游玩。这座县城是位于秦岭西南，缺乏发展的各类资源但是有数不尽的大山旅游业是这里的经济支柱，随处可见旅馆和饭庄。摸摸口袋里的那五十块钱，黄国梵唯一能做的就是吞咽口水。

县城的变化真的很大，看着以前上学的学校黄国梵感慨颇多，忽然有人拍了他肩膀一下，他顺势一回头，看到一个少妇带着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盯着他。“请问有什么事吗？”

“你是黄国梵是吗？”女人直接点出了他的名字。

“你是？”黄国梵也认不出面前这人是谁。

“你真是黄国梵！一点都认不出来了啊，怎么把头发剃掉了？你以前不是戴眼睛的吗？怎么也给摘了？以前挺胖的一个人现在都这么苗条了？”

听着女人说话的语气和这么了解自己的情况，黄国梵知道“这个女的肯定认识我，可是我的印象一点都没有啊？这人是谁啊？人家认识我我却不知道人家叫什么名字好尴尬的啊！”

看到黄国梵一脸的尴尬这少妇宛然一笑“哈哈，认不出我来了吧，我是你以前的同桌，冯丽娜你忘了吗？我做了点小手术，所以你一时间想不起来很正常。来女儿叫叔叔！”

“哦！原来是你啊，我居然一点都没认出来呢！真是的，以前天生丽质的啊，怎么想起去做手术呢？”在黄国梵的印象里，冯丽娜一点也不丑的啊。

“嗨，现在的女人哪个不爱美，那个不希望自己更美点，刚好老公又有点闲钱没事就整整呗。刚刚接女儿放学看你的背影很眼熟，所以上来打个超乎，咱们差不多十五年没见了吧。”

“是啊！差不多十五年了，十五年了啊，时间过的真快，你女儿都这么大了，小姑娘你几岁了啊？”

“光头强我现在九岁了！”天真的小女孩看着黄国梵的光头不由的叫了起来。

冯丽娜连忙制止道“记得叫叔叔！给你说过多少次了，见到长辈要有礼貌。你这孩子真是的，哎国梵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吗？现在在做什么生意啊？我记得你以前不是在搞中药材种植吗？怎么样痕赚钱了吧，现在中药材市场这么好。”

黄国梵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光秃秃的脑袋说道“哎，实不相瞒，我刚刚出狱，从监狱里回来，六年前犯了点事，这不刚出来。”

“不能啊！你当初可是我们班上脾气最好的啊，从来不和人解愁，你怎么就进去了呢？”了解黄国梵的人都觉得不可能。

“这个说起来就话长了，因为爱情容易让人冲昏头脑，我把我以前喜欢的女孩子的男朋友给失手打死了，按照当时的情况我属于防卫过当，所以判了六年半现在刚刚出狱，准备回家看看。”黄国梵一点没隐藏自己是个杀人犯，他觉得如果自己连这一步都走不出来的话，就没有办法开始重新生活。

“哦，原来是这样啊，这大热天的站在这里聊也不是个事啊，走去我家里吧，家里有空调凉快。”

“不了，不了，我一会还要赶车呢，这会车站人比较多，我就过来看看，会议一下往昔，我等会就得坐车回家了。有机会了再到你家去拜访。”黄国梵出乎意料的发现，他们对自己是个杀人犯并不是很在意。

“那好吧，既然你一会要赶路那就不强求了，我家就在那边的小区，不是很远，我要回去做午饭了，不然一会老公下班回来没饭吃。”

黄国梵看了一下时间“嗯嗯，快十二点了，也确实得做午饭了，你赶快去忙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辆小轿车快速驶来，但是对象行驶的车正在跨车道转弯，这快速驶来的小轿车，一打方向盘直冲站在人行道上的三人而来，速度极快，眼看就要撞上了，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黄国梵双掌猛的挥出，强大的内劲直接让着车瞬间停了下来，但是巨大的惯性使得它直接翻起了跟头，车从三人的头顶飞了过去。并且就在车飞过去的那一瞬间，黄国梵一拳打碎车门，将车副驾驶上没有系安全带的女子给拉了出来。

“嘭！”车狠狠的砸在地上又连续翻滚了几个横滚之后，整辆车差不多已经成为一堆废铁了，车上的油箱也随机破裂瞬间大火将整辆车给吞噬了。

呆立了三秒之后冯丽娜和她的女儿大声尖叫着跑开了，黄国梵也连忙装着受惊吓的样子离开了。刚刚的一瞬间黄国梵做的事情谁也没有看到。看着在地上哀嚎爬行的女子，黄国梵默默哀悼“时间来不及，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救下你，至于车上的那人我无能为力，希望你能挺过去。”

黄国梵刚走交警的车就呼啸而至，对这场车祸的现场经过勘察之后得出的结论是，小轿车以极快的速度撞上马路牙子，从而造成小轿车空中翻转。从而避开了汽车前方站立的三人，在空翻的时候副驾驶上的女子因为没有系安全带被甩出车外生还。整个事故只有那开车冒失的司机死亡。谁也没有想到这其实是人为的。

看到交警处理的差不多了，回家的车也要出发了。漫长曲折的山路上许久未坐车的黄国梵心里难受之极呕吐随时都可能发生，只得用内力压制，通过调息来环境晕乎乎的脑袋。

终于三个半小时之后，在日落西山的时候，汽车缓缓在路边的一栋楼房前停下，楼房前此时此刻已经汇聚了很多人，这些人都他的亲戚。他爸子妹十个，他妈妈姐妹五个，这些叔伯姨娘下面每人有两个孩子，他的堂兄妹和表兄妹们都已经结婚生子，看着面前翘首以盼的五六十人，车门缓缓打开的那一刻，坚强的黄国梵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看着两鬓斑白的老父亲他哽咽的叫了声爸，便泣不成声。

慈祥的老父亲，扔掉手上的半截香烟，冲上来一把抱住他，这是他们两父子这三十多年来第一次拥抱，老父亲眼泪也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走，走，走，别站在门口，大家都进屋吧，饭菜都准备好了，大家吃饭喽！”

听到门口热闹的声音，厨房里穿着围裙的老母亲眼含泪水的冲上来，抱着黄国梵痛哭“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了！饿坏了吧，快快去席上坐着，老头子端菜了！”擦了擦眼泪开始招呼大家吃饭。

整整六桌，平日里过年才会有这样的盛况，今日却再次上演，看着碗里堆积如山的菜肴，黄国梵总觉得喉咙里有东西堵着，一点也吃不下去。但是还必须得吃，毕竟这是长辈的关爱。吃上几口之后，那熟悉的口味让他食欲大开。

吃了一碗饭垫肚子之后一家人开始举杯欢庆，黄国梵端起酒杯说道“各位叔伯姨娘，我黄国梵今天在这里敬你们一杯酒。这六年来我不在我爸妈身边，我哥又远走广东很难回家一趟，爸妈多亏你们的照顾，我在这里敬你们一杯。”黄国梵的老父亲今年已经七十二岁，他的哥哥也已经四十五岁。

黄国梵的五叔说道“小梵瞧你这话说的，你爸是我二哥是我亲兄弟，他我们不照顾谁照顾去，再说了这都住在一块，哪怕我们只是普通邻里我想也都会相互照顾的吧。你也别客气，这一次回来了赶快想办法娶媳妇，你看看你的这些兄弟姐妹们，最小的妹妹也马上要出嫁了，你的侄子们一大桌都坐不下了，你得抓紧啊！”

黄国梵挠了挠光头说道“五叔！我这刚回来，你就给我这么大的压力似乎不好吧，再说了我现在年级这么大了，又坐过牢谁肯嫁啊！”

这个时候黄国梵的六叔说道“你知道我们家那两求孩子的毛病，他们那样都找到媳妇了，你怕什么？只要有钱，媳妇肯定能说的上。现在我们这里的中药材种植很赚钱的，你看看你的兄弟们都回家了，在家搞种植，一年能挣百八十万呢。你现在也不说是出去找工作了，就在家跟我们好好的搞中药材种植，你不是在山上跟那老师父学习了两年吗？你在这方面有专长啊，我相信要不了两年你肯定会年收入上百万的，到时候找媳妇还不是大把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