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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应声准备走出房间,刚打开门就瞧见梅竹雪拎着食盒呆愣在原地,阮信自是久经历练的太监总管,见她出现,忙行了礼问候,"梅大人,您来了。"

听见阮信喊的名字,楚景远忽然来了精神,迫切的走出内室,期间撞到琴角也不觉疼痛,直到那朝思暮想的女子真正出现在眼前才停下脚步,眼神里还有些难以置信,嘴角上则早已微微弯起。

梅竹雪也回视着楚景远,四日不见,他的憔悴不亚于她遇难那时的样子,披散的头发略显光泽暗淡,额前的刘海碎发已经长的可以遮住半边脸,苍白的脸色显示着近日的疲累,怕是被朝中重臣间你来我往的摩擦折腾的够呛,可那嘴上的笑意却还是那么让人悸动迷惑。

"我做了晚膳。"

"进来。"楚景远就站在原地静静凝着她轻声开口,小心的抬起手对她招呼着,又示意阮信可以退下。

梅竹雪听话的迈进房间,身后是太监关门的声音,她已经无数次走进这个房间里,可是今日却紧张的足可听见心跳声,低头凝着食盒的纹路不知如何开口,而楚景远颤着声音类似惶恐的怕这是一种假象般再次开口,"梅竹雪,过来,到朕身边来,外面太暗,让朕看清你的脸。"

将食盒放在桌上,梅竹雪迈着小步走到男子身前,他腰间的玲珑玉佩映入眼帘,随即感受到男子的衣袖动起来,随着那宽大的衣摆移到自己面前,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抚摸在她的脸颊抬起她的脸,指尖穿过她半散于一侧的长发间无意识的勾着。拇指左右摩挲梅竹雪的脸颊。

梅竹雪一眨眼,睫毛便会刷到他的指侧,他的眉眼低垂,眼里闪烁的温柔如水,怎么看都不腻。楚景远只是静静凝着她,看得梅竹雪有些脸红的抿起下嘴唇又欲低下头,对方则按着她的头直接将其拥在怀里,甚至收紧手臂。

"梅竹雪,你身上的味道总是这么甜。"

真实的存在感使得楚景远的心跳也不自觉加快,梅竹雪头抵在他的胸膛听着那有节奏的跳动不禁也跟着弯起嘴角轻声恩着,"用了水果香薰。"

"朕想吃。"

很明显的双关语梅竹雪一时没反应过来正欲顺势再恩一声才发觉了不对劲,"欸?"他这是在对她表示情欲吗?

"没事。"楚景远原本也是顺势接过的话,说出来自己竟也觉得有些露骨,便掩去了内心躁动,轻声笑着。"你总算是重新回来了,朕还以为你决定不再进宫了。"

"我啊,吃饭吧,冬天凉的快,过来吃,我今天做的都是你喜欢吃的。"

听出女子欲言又止转移了话题,楚景远眼里闪过一丝忧愁,似是感受到此女今日不同往常的安静,她的发髻上什么饰物也没有,就连那蝴蝶金簪都没有带在头上,他虽见惯她的素颜,可至少平日里也会带几样小饰物,这种怪异的变化使得连日来的不安感再次跃于表面。

楚景远眼看着梅竹雪将菜肴摆上桌,声音低沉而带着不愿承认的无奈开口问道,"梅竹雪,可是有话要对朕讲?"

梅竹雪端出热酒的动作因着男子的问话而出现迟疑,随即却故作镇定笑吟吟的含糊道,"问你?问你什么?恩哦,对,我或许是该问一下有关我被怀疑的事,这样也不显得我那么没心没肺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哈,哈哈,哈,哈"

为男子斟酒的动作出现晃动,楚景远从身后握住她的手将其直接转向自己,身子欺近一步使其背部贴上桌沿有些发疼,梅竹雪皱了皱眉抬眼回视面露认真的男子,"呃,后退一点好不好,后背压的有点难受。"

恍然发觉自己的冲动,楚景远垂了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握着女子的手也一点一点松开,看似颓然的坐到椅凳上盯着桌上的热菜低声细语,"梅竹雪,不要瞒朕,是否真有什么事要同朕讲?"

再次被问回这个问题,梅竹雪站于楚景远的身侧看着他神伤的容颜一时不知如何动作,不知是否烛火的影响,在梅竹雪眼里这男子脸上的苍白较刚刚似乎更明显许多,她感受着他向自己传来的凄惶苦意,心里刹时跳动着刺痛。忍不住如他刚刚那般反拥住他,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他的散发。

楚景远略感意外的睁眼侧头于女子怀间,随着她拍抚的动作眉眼稍得安慰,反握着她的手臂轻声开口,"梅竹雪,朕不知为何经常会觉得你离朕是如此遥远,就算近在眼前,看到的也好似不是真正的你,就连现在,这般温柔对待着朕,本该是你仍留情于朕的表现,可是,还有那种挥之不去的烦躁之感,心里迷雾缭绕,你在彼方,那却是朕到不了的地方。"

"楚景远"原来他都是如此想她的么,用着她想象不到的若有所失。可是她怎么跟他说呢?说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存在的人,说他直觉真是比女人还敏锐?"楚景远,若我真如你想的那样,你会怎么办?在你到不了的地方,连望也不得望见,你会怎么做?"

"朕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去到你的身边,哪怕与天神违背,礼法不容。若没有你,朕的人生怕是永远都食不甘味。"

梅竹雪微怔着情绪听着楚景远的回答,他的义无反顾让她惶惶不安,若真是如此了,她岂不成了让他遭世人唾弃的罪魁祸首,深吸口气挡去眼里闪烁欲流的东西,梅竹雪咳了一声,看似平静的用力拍一下他的背,推开了他,"我可不希望你成为众矢之的,楚景远我知道了你被乌邦义他们刁难的事情,知道了你现在正面临的难处,而且"就算你找不到我,我也会留下味道让你寻到的。

楚景远抬眼看着梅竹雪递过来的酒杯,复又看向她,听着她的话才明白过来今日这女子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原来是在担心他,不禁笑道,"朕可没有那么脆弱。"

"是吗?在我眼里你可像个无助的小孩。"

"呵呵,让你看笑话了,不过,放心,一切都会解决,再给朕一段时间,一切都会解决。"到时,便是自己兑现承诺之时。

看着楚景远晃荡酒杯凝思的样子,梅竹雪唇角勾了勾,轻轻点头,笑意里是复杂的神色,"恩,会解决的。"只要我离开这里,乌邦义便抓不住你的弱点了。

不想这最后一夜成了悲伤的气氛,梅竹雪笑着拍着楚景远的肩坐下来,拿起自己手里的酒杯与其碰杯后一饮而尽,"今晚我们一醉解千愁。"

"你不是不能喝酒,朕可不想再陪一个喝醉酒胡乱傻笑的女子过夜。"

"嘁,很失礼欸,好歹我也是个碧玉小家女,怎么说的我好像疯婆子似的。"撇着嘴抱怨着,梅竹雪心里暗叹自己耍酒疯的状态,恐怕之前那几次都被他看尽了丢脸至极之处。"放心啦,今日的果子酒我调的比较淡,不会醉的。你一瓶我一瓶,不多不少也别跟我争抢啊。喝完就没,然后躺床去睡觉。"

听着梅竹雪无意识的话,楚景远挑了挑眉戏谑道,"这话听来,是你做好为朕侍寝的准备了?"

"楚景远,你不要揪我口误。"

楚景远因着梅竹雪的窘迫哈哈大笑起来,仿佛之前的不安都是错觉,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顿觉胃口大开,看着桌上几样简单而合胃口的菜欣慰笑着夹起一块皮厚多筋的蹄膀吃起来,辣椒油渗入酥烂的肉中,夹一块颤巍巍的入口,肥而不腻,几乎不用嚼,可以含化咽下,可以囫囵吞下,令吃变得加倍有趣。

梅竹雪看着楚景远把玩的吃法忍不住跟着笑起来,又为他夹起其他菜放置碗中,再从食盒最底层端出一盘蛋挞摆在楚景远面前,"这是我做的叫做蛋挞的东西,里面的馅料是牛奶和蜜豆,你尝尝看,用来配酒也还不错。"说着便为对方的空杯里又倒了一杯。

淡淡的果子香伴随着女子身上的橙香使得楚景远竟有些醉意,吃进嘴里的蛋挞不知是甜还是什么味道,女子眼里的情绪在他的视线里也变得有些模糊,以为自己今日身体状况欠佳,竟没吃几口菜,喝了几杯酒就已经有了迷离之感,对身旁的人挥了挥手,楚景远歉意笑道,"朕今日不在状态,几杯果子酒便觉得醉了,有些睡意。"

"是么,那我扶你到床上去。"

"好。"

顺从的点着头,尽量只让自己身体一半的重量是依附着女子的,楚景远步履略显蹒跚着走到床边任由对方褪去他的外袍还自嘲般笑道,"不知是否醉意引起的燥热,你仅是为朕脱衣,便有些把持不住。"

梅竹雪红着脸摆好男子的衣衫,故作嗔怒道,"我当你是酒后胡言,快睡吧,不是说困了。"

"恩梅竹雪,今夜陪朕吧,不会对你做什么,所以还如以前那样,睡在朕身边。"

正欲转身收拾桌上菜盘的梅竹雪感受着手被握住的男子传递过来的情绪,侧回头轻轻点了点头,"恩,会陪你的,直到最后。"直到我离开这里。

和衣躺在楚景远身边盯着他仍握在自己手腕的手,拼命隐忍着面部的情绪,梅竹雪感受着身旁男子的均匀吐息,喝了比她那瓶还要烈的酒,这男子还能对她谈吐自如笑靥依旧,真是让她嫉妒。梅竹雪心里暗自叹息,日后怕是再没有如此贴近的机会了,也再无法为你做喜欢的食物。

楚景远你要好好的,为自己的国家成就更多,让那些看轻你的人无言以对,让我得以骄傲的于日后坦然对世人说,我曾深爱着一个男子,他是一国帝皇,他有万众迷恋之容颜,他有胸怀大度之气质,他有尝过天下美食的味觉,他便是你,我梅竹雪至今乃至以后都会深爱着的男子

直起身子小心的从男子紧握的手中抽出来,梅竹雪颤抖着嘴唇在他唇上印下略带咸涩的吻,起身凝视他片刻,将怀里一直珍惜的蝴蝶金簪放置他的枕边,放下床幔脚步轻悄的退出内室,收起食盒走出让人几近窒息的房间,拼命的呼吸试图缓下眼里的情绪,抬头望了望不甚光明的皎月迈步走出晴乾宫。

蜿蜒的回廊深处,一抹倩影立于湖上廊道,听见脚步声走过来,慢慢转回身注视着梅竹雪这边,用冬季冰冷的口气傲然问道,"就这样离开可以吗?"

"以为搪塞的理由就可以让我们心安了?"

走近那名女子,梅竹雪这才看清站在那里的是巴娥,可在对方再次开口时才发现是自己认错了人,偏偏此时的巴娥是无法用谎言来应付的,因为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巴娥,而是酒后出现的大郡主

"梅竹雪,看着本郡主的眼睛告诉我,你真下定决心了吗?"

"我"

手里紧抓着食盒,梅竹雪并没有直视对方,只看着结冰的湖面在云过的月辉下泛着晶莹暗光。巴娥无奈叹口气,走上前挑起她的下颚专注的凝着她有些闪烁的目光柔声开口,"你的心意本郡主都清楚,可也不必如此牺牲自己,皇兄自有他解决的办法,你不用非要听丞相的建议离开这里。"

"可是巴娥,就算我留在了这里,也只会给楚景远添麻烦,丞相说的没错,不论我处于什么状态,乌邦义都会借题发挥,他的势力对楚景远有很大的影响,所以我不能成为那个人的绊脚石。"

见梅竹雪说不通,巴娥又叹了一声笑道,"你以为这样皇兄就会好过?没有你,乌邦义依然会找他的麻烦,这是以前就改变不了的事情。"

"但是少了我,也就少了一个可能对不对?"

""

巴娥并没有回答梅竹雪这个问题,她也知道这丫头说的都是事实,没有身份背景的梅竹雪只会是那些人所利用的工具,或许离开这里真是正确的选择,可皇兄他必然不能失去这个女子,难道连自己出面都阻挡不了她吗?"你可真是,一如既往的固执。"

听出对方有了妥协的意味,梅竹雪心里松口气,上前抱住沉思的巴娥,"大郡主,谢谢你以这种身份在最后来见我一面,我想一定是巴娥对我的话有了疑心吧。"

"唉,巴娥她可是不相信你会轻易离开京都的人,特意把本郡主叫出来,无非是想问问你的真心。"大郡主状态的巴娥,露出挫败的神情感受着梅竹雪传递过来的温暖,竟拿这丫头束手无策,自己也真是越来越容易心软了。

"我的真心就是希望你们每个人都不必因我而感到为难,所以,我离开之后,也要带着我的祝福活出一百倍的幸福来,楚景远他就拜托你们照顾了,那个人,有时也会暴露出孤独的感觉,是让我最放不下的。"

"哼,会不会好过,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么。"

"对不起。"

"那么,你把事情都对他讲了?"

梅竹雪直起身子苦笑着摇头,无法像对你们那样用善意的谎言,也无法像对阳星那般坦诚出口,偏偏那个人,她说不出离别的话,也说不出欺骗

"呵呵,看来本郡主要做好被皇兄埋怨的准备了。"

"嘿,巴娥你的话,一定有办法的。"

"哈啊啊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明早你就要走了。"

淡淡笑容回视对方的无可奈何,梅竹雪想到什么复又开口,"其实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什么?"

"说这种话可能有些难为你,毕竟大郡主状态后的你便会高烧不起,不过还是想请你明早楚景远醒来时能来六圣楼告知于我。"

""目光细看着月光下女子紧张的容颜,巴娥思考片刻点了点头,"知道了,明早会去的。"

听见回答,梅竹雪像松了口气一般淡淡弯起嘴角,那笑容清雅而带着细弱的感伤,想到明日为那个人做的最后一顿饭,梅竹雪心里百感交集。

次日清晨,晴乾宫里带着往日的宁静迎接第一缕朝阳,雪光闪耀泛着星星点点的绚丽,楚景远便在这样温暖的早晨缓慢睁开,手下意识的搭向身旁,空空如也的床畔使得他宿醉的意识有些清醒,皱眉侧头看去,熟悉的金簪晃在眼中不禁有些疑惑。

"梅竹雪"

直起身子,屋里并没有任何人,桌上也已被收拾干净,那种不安感再次袭上心头,猛然直起身子,床上女子的香气早已不再残留,很显然对方已离开很久,他还记得熟睡前最后的记忆,那时,那女子还躺在他的身边微笑的凝视他,答应着她不会走。

越想越是烦躁,楚景远隐隐察觉到哪里不对劲的地方,眉心皱的更紧,披上外衫抓起簪子急匆匆便出了房间。无暇理会路过宫女太监们的行礼,楚景远焦急的来到御膳房在每个局里都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那女子。御膳房里的人见到陛下亲临,不禁都惶恐的跪在地上不敢去探他匆忙的身影。

寻人未果,楚景远心里更显焦躁,出了御膳房又向着芳霄阁赶去,远处湖边水榭上的两个人眺望着他的身影,凝视那焦虑的神情不禁都叹了一声,楚若炎拖着腮望着不同于往日的皇兄,又想到梅竹雪那女人不准送行,郁闷的鼓起脸,"她没对皇兄道别吗?又不是生离死别,扭扭捏捏的真是麻烦。"

巴娥靠在亭柱边轻笑出声,眉眼里却也是满目愁容,"因为说不出口,最在意的才是最难面对的。"毕竟回来,全是个未知啊。

"我去告诉皇兄,那女人马上就要走了。"龙依他们已经动身出宫,想来梅竹雪也一定已经准备好离开,若是现在追上去,应该还能做最后的道别,可楚若炎正欲走下水榭,却被巴娥拦住,"他们的事,外人说什么都会变了意义,还是静静待在旁边为好,今日可有你忙的时候,皇兄伤心落寞时,可最需要安慰了。"

"大郡主,你是不是觉得这样折磨他们两个很有趣所以才没什么表态?"看着今早突然以大郡主状态来找自己的巴娥,楚若炎汗颜的猜测着,只见对方意味深长的的笑了笑,迈步走下楼梯。"你去哪?"

"呵呵,自然是完成本郡主答应过的事。"望着楚景远悻悻从芳霄阁走出来,巴娥的笑意并没有往常那么随意。

就当楚景远打算出宫去六圣楼时,迎面,阳星却站在那里似是在等他的出现,怀疑的走过去,开口便是问着那女子的情况,"是梅竹雪要你来找朕?"

"不是。"只是为了防止他去追那女子离开才出现在这里,阳星心里暗叹,无法做最后的送行,就连现在,他也要为了她做违心之事,如果可以,他反倒希望眼前这人能去阻拦那女子的决意,可是不能,因为清楚了她的想法所以不行。

而另一边六圣楼内,梅竹雪已经接到小厮前来通报启程的消息,连忙点了点头,将洋葱切丝,胡萝卜改成枣核状,芦笋去老片切段,蒜切蓉,牛排用刀背拍松,用盐、黑胡椒粒、胡椒粉、蒜蓉涂抹腌渍,便不再回应。

一旁小厮见状纳闷的再次开口,"那个梅姑娘,王爷已在城门口等候,还是快些过去吧,莫非是有行李还没有收拾好?"

"恩?不,已经收拾好了。"

"那咱们就上路吧?"

"啊,不好意思,麻烦你回去跟王爷说,再给我一点时间,很快,我很快就赶过去与他汇合。"

"这小的很难办啊。"想到自己没有把人领过去福王会露出的表情,小厮畏缩的露出一副苦瓜脸。

梅竹雪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为难,可还是请求着,小厮见她似有难言之隐也只得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回到宫门处的队伍前,龙修坐于马上冷眼睨着走回来的奴才,意料之中的只身一人,冷笑道,"她有说什么?"

意外于王爷的平静反应,小厮连忙回答,"回王爷,梅姑娘说请再给她一盏茶的时间,时间过后她便会过来。"

""哼,无谓的挣扎,以为自己多出那么点时间就能争取到什么,还不是要离开这个地方。"知道了,队伍启程吧,本王一个人在这里等。"

众人因福王这种决定皆愣了愣随即因其冷淡的声音惊的连忙动作,龙依的轿子经过龙修身边停了下来,掀开车帘望着外面沉思的男子,龙依戏谑笑道,"那丫头不会是逃了吧,哼,终究是舍不得她那皇后预选的位子。"

龙修低下头不甚在意的回给对方一个微笑,自信道,"那个女人不会言而无信,也不会反悔。"尤其是为了楚景远。

"哼,最好你的自信能给你好的结果,那我就不等你了。"

就在龙依的队伍正在启程离开之际,巴娥也已经来到六圣楼,见到巴娥出现,梅竹雪才松了口气,忙在锅中放少许油煸香洋葱丝待炒到微焦状,放入黄油炒香,拿起腌好的牛排煎至一面焦黄,翻面前烹入红酒,翻面继续煎至两面金黄,又在另一锅中放黄油、盐投入西蓝花块、芦笋、胡萝卜煮透入味捞出,做盘式将煎好的牛扒盛出装盘。

期间巴娥一直看着梅竹雪动作并未言语任何,直到她做好这道菜才开口问道,"你要本郡主来是为了这道菜?"

梅竹雪点点头,小心的将黑椒牛排放入食盒又做了保温处理才转回身对疑惑不解的女子回答道,"这是我从业厨师以来学的第一道菜,我想以这道菜作为我给楚景远的最后一道菜,希望他能喜欢这种味道。现在回宫的话应该还是热的,请你带给他。"没有机会一起吃章鱼烧了,对不起。

""打量着梅竹雪的神情,巴娥抬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别把话说的那么绝对,什么最后一道菜,真想永远不见就不要有这么多留恋,梅竹雪,本郡主最后只有一个要求,在一切都风平浪静之后,定要给本郡主回来这里,你自己不是说过,自己话没有不成真的时候,就让本郡主相信你那不是谎言。"

"巴娥"

"好了,废话我也不多说,你去吧,照顾好自己。"

"恩。巴娥,谢谢。也谢谢大郡主。"

"傻丫头。"

目送梅竹雪离开,巴娥苦笑一声,微红的脸颊,温热的喘息,头晕的有些厉害,那丫头竟然看穿了是她本人装出的大郡主,这样真是连挽留的话都说不出口了,明明自己最拿她没有办法。侧头凝着桌上的食盒,巴娥知道,她必须为那女子做最后的善后,也不至于皇兄太过感伤才好。

而梅竹雪嘱咐了六圣楼的众人之后,背着行囊提着自己的用具箱快步跑向城门口,远处便见到龙修正好整以暇的等待她,不禁有些吃惊,讶然的张嘴却不知该问些什么,还是对方先开了口,"都处理完了?"

"是,算是吧。"

"那就上马吧,要追上前面的队伍会比较赶。"

"龙修,在走之前我想再请你答应我一个请求。"

"什么?"眯眼审度女子的容颜,她似乎又考虑了什么决定。

"我想请你向我保证川国与苍雪的邦友关系是以楚景远为皇上为条件的。"

呵,原来是为了那个人着想。

明白了梅竹雪的用意,龙修冷笑一声,"你凭什么认为本王会答应你?做决定的是我父王,与我无关。"

"不,你会答应。"

""促狭的眯眼睨着梅竹雪,龙修知道,自己之所以会被这个女人吸引,或许就是因了她这种自信,睨到梅竹雪头上别着的海石榴珠花,忽然心情转好,口气也比较缓和,"女人,别太自信了,会那么考虑,所以现在上马吧。"

见对方松了口,梅竹雪放心的应着,抬手搭在龙修手上,对方顺势将其拉至马上圈紧对方,反倒梅竹雪对于这种接触有些不适应,身体显得僵硬,龙修自然察觉出来女子的反应,嘲笑道,"怎么,与楚景远就可以如此,同我就不行?"

""

见女子没有反驳,龙修也只是无所谓的冷笑,"反正你会慢慢适应的。"说完便调转马头扬鞭策马,很快便离开了京都城,梅竹雪回过头望向渐行渐远的城市,她虽然跟六圣楼的伙计说是去川国寻找想要的食材,可这种理由又能维持多久,到时他们问到阳星,那人又会如何回答?

而那个人在她离开之后,会不会好好吃饭照顾自己呢。低头看着怀里藏的那个红纸包,纸包里包裹的浅蓝流苏步摇,已经见不到阳光暗淡了光。

同一时刻,位于皇宫最高位置的神郯楼顶层,眺望着城门处官道上消失的身影,楚景远眼里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愁殇,那女子还是离开了,即使感受到她的用心,心里还是无法接受,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

"皇兄,原来你在这里。"

楚景远并没有应声,鼻尖动了动,闻到身后传来的味道猛然转身,见到的只是巴娥将一盘热气腾腾的牛排举到自己面前,"看起来很有食欲。不吃吗?"

"梅竹雪她有没有什么对朕说?"

"哎?已经猜到了?那丫头会离开的事?"

听巴娥这么说,楚景远显得有些无奈,苦笑着接过对方端着的盘子夹起一块已切好的牛肉,多汁的口感瞬间刺激他的味觉,不禁又是一笑,"昨晚虽确有醉意,可意识还算清楚,那女子说过的话也都有听到,之前就隐约有这种感觉,若朕与乌邦义他们的矛盾让她知道了,她会怎么做,只是没想到丞相会找上她,而她也如此决定。"

"皇兄,你既然知道却不拦她吗?"

"朕尊重她的选择,是留在朕的身边,还是离开,都是她的自由,那是她想要的自由。"连阳星都选择顺应她的决定,自己又如何表现的过于专制。

"我不懂,就算离开了这,她要去的也是另一个笼子,龙修是不会轻易放开她的。"

否定了巴娥的话,楚景远摇着头依然眺望川国的方向,"那里也关不住她,朕知道。"因为知道,才敢甘心放她走吗?不,或许只是内心一种懦弱作祟。

就在二人交谈之中,楚若炎领着桃瑛气喘吁吁的跑上楼梯,见到楚景远便急急拿过身后女孩端着的东西举到其面前,红着脸望着对方,"皇兄,你吃这个,这个很好吃。"

"若炎?"低头看着楚若炎手里端着的叫做曲奇的东西,那是梅竹雪有一次在他们玩耍蹴鞠时给做的甜点,软软的口感,浓郁的香气至今难忘。看着散发熟悉气味的点心,楚景远的表情温柔许多,"特别给朕做的?"

"不,不是我做的,是桃瑛。"

""抬头看着局促的女孩,楚景远笑着示意其走到自己面前,"你做的?"

桃瑛轻轻点头答道,"梅姐姐说,甜食会让人觉得开心,所以请陛下不要过于忧伤。"

微愣于桃瑛的话,楚景远释然笑道,"知道了,朕不会的,有你们在背后支持,朕会度过难关。"

"皇兄,不要去想那女人了,春季招选秀女定会有比她更优秀更会做菜,更得你心的人。"楚若炎试图转移兄长的注意,可他也知道,每年进宫的秀女都被他皇兄支配给了皇亲国戚,要么就是送出宫,真有那么特别比梅竹雪更得他心的人恐怕很难找了,而且,论做菜,的确是个难以超越的高度。唉,自己竟也为那女子惋惜起来。被收买了么。

瞧着楚若炎纠结的样子,楚景远淡笑,就算秀女入宫,怕是也无法左右他已飞远的情意,待他解决一切,定要亲自去川国迎接那女子,给她一个风光而华丽的回归。

只要你还在朕能到得了的地方,无论什么方法都会寻你回来的,所以梅竹雪,定要等朕(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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