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防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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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辽返回营地后，对着袁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今晚对方不会攻击了，这样我们可以拥有更多的准备时间。

看了眼那些还在努力搭建防御工事的将作营工匠，袁云才有些莞尔一笑，就目前的防御措施来说，已经可以说是非常完美了，至少对付在大量的骑兵冲锋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倒是张辽依然十分谨慎的继续在加强。

张辽将马匹交给随从后，才重新走回袁云身侧，这才指着中军大营道：“袁候不该来前阵，这里距离敌阵依然有些近了，对方可是有射雕手的，万一你在这里中箭，立刻会影响我方士气。”

袁云瞄了眼自己身上的黑武甲，然后耸肩回道：“张将军多虑了，我们穿的黑武甲可不是凡品，你且看周围的将士，因为本帅的出现，士气反而提高了很多。”

张辽摇了摇头，虽然知道黑武甲厉害，但是敌人的射雕手力道异常强大，就算射不穿甲片，但是足矣将袁云击倒，那时必然会是让很多前营的火药军战士产生误会，不过这些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

再看了眼那些正在忙碌的工匠，张辽转了话题道：“只要将作营把最后一批土墙立起来，我们才可以真正的安稳，不过这些最起码需要一晚上的时间，现在看来时间是充足了，等到明日敌人再次返回，就会发现我们在前后两阵已经筑起了八尺的坚墙，虽然这些土墙不高也不连贯，但是足够挡住那些乌丸骑士的大面积冲锋。”

袁云对于战阵一道，从来都是交给张辽打理，他把自己定义的位置，其实就是后勤支援，所以眼下张辽既然如此说，他也只能点头的份。

不多时，两人重新返回了袁云的营帐，郭嘉此刻依然跟许攸在下着围棋，直到张辽进来，两人才纷纷一阵祝贺，然后许攸才收拾好了棋盘，并且推出了一个沙盒。

郭嘉此刻的神色倒是正经了很多，在沙盒上摆弄了两下，瞬间一个火药军营地周边的地形便出现在了眼前。

“明日一早天色大亮后，敌军必然从正面发起冲锋，他们的目的必然是打算一举将我们冲破，所以参战的人员必然非常多，我估计至少两万之数，这也是乌丸人最擅长的攻击模式，群起攻之，即便不得手也可以迅速撤走。”张辽指着沙盒说完，便看向了许攸。

许攸马上就呵呵一笑，道：“火炮需要的弹药早就准备妥当，足够张将军运用的，你即便是轰击一个早上，老夫也觉得够用。”

张辽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看向袁云道：“大帅明日切不可再去前阵，只要守好这中军大营，其他都尽管交给辽便是。”

袁云自然也是马上点头，对于他而言上阵去杀敌什么，简直就是天方夜谭的事情，而且以他的武力值，估计去了前阵就是个笑话，所以就不用去给别人添乱了。

郭嘉见张辽问完了话，这才说道：“这也算我第一次与火药军并肩作战，我可是担忧小命的紧，张将军可有十足的信心？”

张辽淡然的回道：“两军交战没有必胜的把握，但是却有优势劣势之分，如今我们火药军明显占优，乌丸看似人数庞大，但是在我们的装备与防御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要是最后还是输了，辽也没面目活着回洛阳了。”

郭嘉听张辽如此说，立刻拱手道：“如此我就放心了，明日一早就等着张将军的凯旋喜讯便是。”

“咱们只说防守，怎就不考虑下后面追击的事情，我这次选火药军战士时，特别抽调了之前我带领过的一千骑兵，这些人手可别浪费了。”袁云突然又说一句。

这下全场诸人都是一愣，没想到袁云不仅仅只是想击退敌人，还想着追击，总感觉他有些过于贪心了，但是仔细一琢磨，要是真的可以扩大战果，歼灭更多的敌人，那对后面战事就将更加有利。

想完，郭嘉刚想夸赞两句，却又听袁云继续点着脑门道：“乌丸那些战马可是精贵的东西，听闻养这样一匹战马需要花费很多精力，咱们可千万别浪费了，能缴获越多就越好，回头等返回了洛阳，没受伤的战马可以给咱们的战士，受伤的可以卖给那些商贾，这可是大钱啊。”

等到袁云说完这句后，郭嘉与张辽就再不想理会袁云了，两人继续开始在沙盒上研究起来，现在就连一向小人的许攸也觉得袁云的无耻商贾气太重，所以也选择了无视，直接站去了张辽的身边。

袁云前后讨了个没趣，顿时一脸尴尬，不过心里依然开始盘算起来，一匹乌丸的战马至少可以值上三块金锭，如今外面围着至少三万乌丸骑兵，那就等于有九万块金锭。

“我去，这钱可千万不能从手缝里溜了。”袁云嘟囔一句，决定一会定要跟张辽好好说说这事，这可是一笔大买卖啊。

几人在营帐内一直弄到深夜，最后张辽直接就靠在了沙盒边打起了呼噜，而且是说睡就睡，没有一点犹豫的迹象，郭嘉与许攸自然又开始下棋了，他们似乎没打算今晚睡觉。

袁云就比较苦逼一些，虽然也想如张辽一般一梦到天亮，然后等着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可是他怎么努力，都无法把自己的眼睛闭上，就这么看着营帐的天花板发起了呆。

等到天边的朝阳终于露出头的时候，张辽已经去了前阵，郭嘉与许攸也离开了袁云的营帐，倒是袁云自己在黎明前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只是袁云的睡梦还没深入，就被一阵阵的火炮轰炸声惊醒，等到他来到营帐外时，只见前阵那边已经开始有大量的浓烟飘荡起来，而隆隆的炮声却完全没有停止，非常有节奏的不断在炸响着。

等到袁云洗漱完毕，炮声依然没有停止，不过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听见声音中夹杂着一些战马的嘶鸣，甚至偶尔能听到人的喊叫声，如此便可以猜到，乌丸的骑兵已经冲到了近处，此刻应该已经被第一道钢丝网拦了下来。

当袁云开始吃早膳的时候，那种騰騰騰的钢弩声便传到了，这足矣证明最前面的几道钢丝网已经被冲破，听到这个声音时候，袁云的眉头不自觉的皱了皱，敌人竟然能冲到这么近的距离，看来乌丸的骑士确实十分优秀且强大。

“小六，你去看看前阵，到现在了也没个人回来报告本大帅一声，这太不像话了。”袁云嘟囔完，将手里的油条一撕为二，然后浸在了豆浆里。

小六拱手诺了一声，转身就奔去了前阵，其实他也早已按耐不住了，因为从前阵传来的声音就可以猜到，战况一定十分激烈，不能亲眼目睹总是多少有些不放心。

小六奔出去以后，石沉才走近一步，然后嘿嘿笑道：“主公莫忧，张辽将军没有派人回来通报，就证明没什么紧急情况。”

“喊大帅，什么主公主公的。”袁云抱怨一句，才撇撇嘴继续道：“要是乌丸骑兵真的冲到这中军大营，石沉你说该怎么办？”

石沉琢磨了一下，毅然回道：“那必须跟对方死磕到底才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没得第二种选择。”

袁云闻言再次皱了皱眉，其实他很想石沉说出‘逃跑’二字，这样后面要是有人笑话他袁云，就可以搪塞对方，是自己的手下侍卫强拉自己逃的。

不过现在这个计划明显是破产了，因为石沉就是个莽夫，他当然会选择拼死战斗，只能说明自己是问错人了，倒霉催的。

话说到这就无法再继续下去了，所以袁云干脆就专心的对付起眼前的早膳来，油条是刚出锅的，现在冷却下来就显得十分酥脆，这个时候配上豆浆，那绝对是异常美味的存在。

嘭！

突然，又一声巨响传来，这次声音显得十分低沉，火药军的士卒都可以听出来，这是汽油弹炸开时独有的响声。

听到这个声音时，袁云终于有些坐不住了，因为汽油弹最主要的作用就是阻拦近距离的敌军，要是动用了汽油弹，就证明敌人真的已经很近了。

正当袁云从座位上站起时，小六已经从前阵返回，只是他似乎并不是很着急，慢悠悠的走到袁云身侧，甚至还有时间拱手作揖。

袁云看着如此的小六，心里顿时又安定了下来，于是问道：“看来对方一定损失惨重。”

小六点了点头，道：“确实如主公所言，对方死伤真的非常惨重，前营外面已经没法瞧了，几乎连地板都看不见，堆满了人尸与马尸，而且几乎看不见完整的。

敌人一共分了三波袭来，每次参与的人数都非常庞大，第一波还没到钢丝网就几乎被咱们的火炮全灭，就在火炮重新装弹的时候，第二波敌人已经杀到。

这些乌丸骑士真的不怕死，前面的人被钢丝网挂住，干脆就直接连人带马躺下去，后面的骑兵则根本不会停步，踩着这些人的尸体就继续向前，如此倒是给他们冲到了壕沟前，不过能真正到达的也不过谬谬几人罢了，几乎都被钢弩给射杀了。

最后就是第三波敌人的冲锋了，这一波的敌军比之前两波足足多了一倍的人数，眼看着他们就要越过壕沟了……”

“结果全被汽油弹拦下来了吧？”石沉突然插嘴问道。

小六点点头，眉心马上就皱成了一团，甚至有些反胃的表情，等到他整顿好了神情，才摇头道：“真是凄惨无比，汽油弹的火焰一起，几乎就没有活口了，阵前都是几百人被烧成一团，甚至可以看见千多人在地上打滚，可是却依然无法摆脱那些火焰，那股子烤肉味估计很快就能飘过来。”

小六话音才落，果然像他所说，空气中真的传来一阵阵的烤肉味，而且还是烧焦的烤肉，甚至还混着汽油燃烧后的味道，竟然有那么一丝的好闻。

“哇啊！”

袁云突然将刚刚吃下去的美食全部吐了出来，此刻已经有些上气不接下气了，每次刚刚吐完，当鼻子里再次冲入那股子味道后，他就会继续开始呕吐，如此反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倒霉催的……呃……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