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反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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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云看了眼诸葛亮列出来的名单，最扎眼的就是辛氏，因为这个姓氏比较独特，所以总是让人印象深刻。

如今的辛氏最出名的自然是辛评与其弟辛毗，只是哥哥的运气不好，当年投靠了袁绍，后来邺城被围，曹操派遣其弟辛毗前去劝降，结果被守城的审配得知，于是将辛评一家统统斩首。

不过也因为此，弟弟辛毗反是得到了信任，如今已然发展成了邺城的大族，而且他们家尤其被曹仁看中，所以自然也是曹丕的支持者。

辛氏近几年不断在矿业上发展，如今在北方竟然发展的比郭氏还大，尤其是在铁矿上，几乎垄断了曹操属下兵团的所有兵器锻造。

“我们洛阳的兵造虽然是最好的，奈何朝廷对我们的限制实在太多了，所以兵造上被辛氏超越也属自然。”

诸葛亮说完，轻摇羽扇继续道：“如今曹丕那边的主要钱财资助正是辛氏，不仅如此，在新城搬去了洛阳后，我们疏忽了一件大事。”

袁云听到这突然一怔，疑惑道：“何事疏忽了？”

诸葛亮摇头回道：“盐业的事情我们没有继续跟进，而是交给了朝廷把控，而朝廷如今几乎都是曹丕在把控，由此很快就都交由了辛氏打理，这比钱财可不是小数，曹丕正是靠着这笔收入，所以才在曹仁的诸多产业败亡后，依然可以得到支撑。

辛氏之所以敌对洛阳，这也是当年的一笔糊涂账，在我们第一次攻下邺城时，抄家的名单里就有他们，由此才让双方势成水火。”

袁云听诸葛亮说完，只是沉默了片刻，然后就淡淡的回道：“看来我们当初抄家不彻底啊，竟然让他们可以再次发展起来，这次我们要彻底些，不是喜欢和我们作对吗，那就在他们最强的生意上下手好了。

洛阳虽然没有再经手盐业，但我们可是有贩卖的权利，论到造盐的速度和质量，恐怕就是十个辛家也比不过洛阳。

至于卖给军方的武器锻造，这就更没有可比性了，朝廷限制我们的是火器，却没限制刀剑弓弩，过去我们不过是觉得利润不大，加之那时炼钢的工序还不是很完善，所以才不愿意贩卖，现在只要我们放出话去，洛阳开始接受军方的武器订制，保证没人再会去买辛氏的那些破铜烂铁。

辛氏这两份产业断链，他们哪里还有什么收入，接着就要查查他们的账目了，盐业的贩卖确实非常赚钱，但是曹丕既然要从中拿钱，就必然会有烂帐，尤其我听闻他最近正在许都大量的制造那所谓的火药，那可是相当浪费钱财啊。”

诸葛亮闻言一怔，转瞬就笑道：“主公不地道啊，用那假的配方去蒙骗曹丕，他如今必然在疯狂的制造，这实在是太浪费钱财了。”

诸葛亮话音才落，两人顿时大笑了几声。

待袁云终于喘匀了呼吸，才脸色一沉，道：“先去给辛氏制造些小麻烦吧，让他们把注意力转去别的地方，然后我会派人弄到他们的账簿，接着就彻底打垮曹丕这笔资金的来源。”

诸葛亮点头道：“辛氏几个纨绔如今在邺城可谓风光无限，而且还是十分喜欢闹事的主，小六最近也无所事事，不如让他去招呼下好了。”

袁云听诸葛亮如此说，立刻看了眼身后的小六，然后笑道：“将他们的腿子都断了，要是有不识趣的，就杀了便是，本侯想杀几个没有功名的小子，应该不算过分吧？”

小六呵呵一笑，然后抱拳回道：“正嫌无聊呢，那我就去去几条腿子回来。”

在小六正要走出时，袁云又补充道：“记着这次打我的名号，咱们不用遮着掩着。”

看着小六随便招呼了几个侍卫离开了府邸的大门，诸葛亮呵呵一笑，道：“打击了辛氏以后，相信邺城周边的那些人就该安静些了，一旦他们有所畏惧，必然会在他们内部形成分裂，毕竟这些氏族都是非常识时务的，能保障家族的存续，才是他们必然的选择。”

袁云嗯了一声，然后指着那份名单道：“这里写了十几家，咱们做掉一半足矣，再多恐怕会引起恐慌，那样对谁都不好。”

正在袁云和诸葛亮商议时，曹操也在与华歆商议着事情。

之前华歆在洛阳住了半年，所见所闻即便到现在依然赞不绝口，尤其是对洛阳的生产力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曹操翻完了手里的书卷后，才深深一叹，道：“这些出神入化的本事，都是出至孤那女婿，曹昂可没有半点参与，这十分让孤担忧啊。

曹昂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宽厚，如此依仗一个人，终究不是妥善的办法，要知道人的欲望可是无限的，当他觉得可以取代于你时，断不会再俯首帖耳。”

华歆摇了摇头，道：“主公此话差矣，我我观袁云此子绝无自立之意，因为从未见过如此懒散之人，但凡是稍微麻烦的事情，他都会交与他人完成，他自己最多是开个头，最后便不闻不问，一切后续的掉配反是世子曹昂在张罗，如此即便洛阳神奇的事物再多，也多半都掌握在世子手中，所以断不用为此担忧。

袁云之才多在制造，任何我们看似普通或是无用的东西，只要在他手里转上一圈，瞬间就能变废为宝，这些才能的确不可忽视，但他本人惰性十足，又不擅长领兵，又不擅长武艺，野心什么的更是无稽之谈，这一点想必主公该更是清楚，所以我断定他不会对世子又任何不利。”

曹操琢磨了半响突然一笑，道：“这个泼皮猴子确实胸无大志，只是孤就是不想看见有人比孤的儿子出色，看来真的是孤想多了。

不过这么一想，孤却十分诧异了，这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矛盾之人，本事如此之大大，野心却半点没有，就是因为此点，才让老夫困惑不已。”

华歆笑道：“袁云乃是仙家子弟，他们不都是清心寡欲之人吗？想不通也是可以理解的，主公不必太过忧虑。”

曹操眯缝了下眼睛，叹道：“当年黄巾之乱不也是他们仙家在背后搞的鬼，孤是在担忧袁云也是仙家放在我们当中的棋子，这要是真的，这天下恐怕就不是区区黄巾之乱可比了。”

华歆听到黄巾之乱四字时，太阳穴不由跳动了下，那场搅动天下的大乱所造成的恶果，如今依然让他记忆犹新，每每想起还是会有心惊肉跳的感觉。

“既然主公如此担忧，那不如将郭奉孝放在袁云身边好了，这里我敢提头担保，奉孝的忠心天地可鉴，有他在袁云身边，断不会生出任何乱来。”华歆说完自然而然的拱手而立，好等待曹操的决策。

曹操呆滞了下，转瞬就哈哈大笑一声，道：“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奉孝也算是孤那女婿的克星了，而且这个女婿实在是个刁滑之辈，派了别人去，一定会被这个小子耍的团团转，之前孤派了他们仙家道门的葛玄过去，结果乌丸的讨伐战结束后，葛玄立刻辞官不做了，如今只敢躲在许都的道观中研究他们道家的经文，听闻即便是孤的儿子曹丕请他出仕，也被一口回绝，真不知道袁云是如何折腾他的。

这次袁云来了洛阳，可是带着一千洛阳甲士，这绝对是一股强大的实力，不把奉孝放去他身边，孤真怕他把孤的邺城给点着了。”

华歆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如今世子能否证明自己的实力，就要看袁云在邺城的表现了，不将这些有异心的人彻底降服，才是一大隐患，主公这次既然提供了战场，那么有些损失也是可以承受的。”

曹操点点头，道：“孤已经恢复了曹仁的官职和爵位，如今他应该过了大江，正在赶来这个战场，孤就等着他们交手的结果好了。”

华歆离开曹操的书房时，只感觉背上冷汗直冒，毕竟刚才讨论的可是关于曹操继承人的事情，这本身就是非常危险的事情，一旦牵扯太深，肯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作为像华歆这样的智者，自然是明白其中道理的。

“多谢子鱼兄成全，奉孝这里谢过了。”正在华歆为刚才的事情担忧时，郭嘉飘然而至，嘴角依然是那股子似笑非笑。

华歆看了眼郭嘉，立刻无奈的摇头叹息一声，道：“你这浑人，想去洛阳却来打我的主意，现在这事算是给你办了，我欠你的恩情也算是还了，以后可不要再来烦我。”

郭嘉嘿嘿一笑，一把就搂住了华歆的脖子，然后很是亲密的说道：“子鱼兄何必这般生气，我郭奉孝即便去洛阳也会好好的履行职责，袁小子要是有什么异心，我可不会手下留情，这点信誉我还是有的。

如今曹昂与曹丕的嫡子争夺也到了尾声，我不过是提前站在了曹昂一边，这就叫作提前亮……呸呸呸，不小心学了袁小子的口气，总之，我这个时候去洛阳，可要比曹仁与曹丕输了以后再去好的太多了，我又是不愿意吃亏的，子鱼这次帮我，等到后面我也必然帮你，洛阳会一直给你留个位置。”

华歆听到后面，气得只能拿手指着郭嘉不断点，最后才气极反笑，摇着头道：“你这个浑人啊，怎么就学了袁云那套市侩，我看你啊，早晚要与袁云一般，自贱身份去做那些商贾之事，现在竟然还打算拉我下水，你啊你啊……”

郭嘉未等华歆说完，已经离开了华歆三步，然后一礼到地，就此不再多言，转身就笑呵呵的走了，显得甚是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