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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四十五年
五月十八,京郊大粮庄
竹林的东边又亮起一溜的灯笼,李氏与宋氏一前一后地由侍女扶着,穿过拱门而来。
苏伟及时察觉了剑拔弩张的气氛,紧忙地转身冲两人行礼道,“奴才给李侧福晋、宋格格请安。”
“苏公公快起吧,”李氏弯了弯唇角,视线却直接落到了年氏身上,“如今,妹妹的堂表兄都已经提了四品的官职,娘家的旗籍也被划到了王爷门下,何苦还这般汲汲经营呢?都是一个院子处着的姐妹,好歹给咱们留点儿出路,日后也好相见不是吗?”
年氏闻言蹙了蹙眉,回看李氏的眼神带了些许锐利,“姐姐这样说话,未免有失体面了。我予苏公公的,只是寻常的赏赐之物罢了。谈不上苦心经营,更论不到贿赂一语。眼下,王爷新得晋封,咱们姐妹也是同沐皇恩,天家富贵就摆在眼跟前儿,姐姐还寻不到出路吗?这话要是让旁人听了去,没得以为是姐姐在嫌弃王爷、王妃怠慢了咱们呢。”
李氏微微一凛,随即冷笑一声道,“妹妹好会说话,这般的气势,跟刚才在黑漆漆的竹林里给王爷贴身大太监递荷包时的神态,简直是派若两人呐。”
苏伟有些无辜地抿了抿嘴唇,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时,一手扶在腰侧的耿氏上前两步道,“姐姐误会了,年侧福晋是陪着妾身出来消食才碰巧遇上苏公公的。刚才,侧福晋提起了年大人与咱们王爷早年的交情,有苏公公的功劳在里面,这才让人赏了荷包——”
“原来如此,”李氏弯了弯唇角,“耿妹妹是个懂事儿的,倒是姐姐唐突了。不过妹妹好歹怀着王爷的骨肉,一步一行都要分外注意才好。这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妹妹怎么还往竹林里来呢?万一要是磕着碰着了,可怎么得了?”
“姐姐说的是,是妹妹疏忽了,”耿氏低了低头,年氏侧身看了看她,神色微顿。
“倒也怪不得耿妹妹,”李氏闲聊般地转头冲宋氏道,“也是咱们两个偷懒了,这耿妹妹初次有孕,年侧福晋更是从未生养过,怎么可能事事考虑的周道?”
“这倒是,”宋氏微微抿了唇角,目光落在耿氏隆起的小腹上,“虽说已经过了头三个月,但凡事也不能马虎。这孩子越来越大,你的身子就越来越沉,若是不小心摔了撞了,可不是什么小事儿。”
“妹妹记得了,多谢姐姐提醒,”耿氏微敛眉梢,温言应下。
年氏轻叹了口气,转身握住耿氏的手道,“是我年轻识浅,想的不周全,没考虑到你的身子,以后咱们只在院子里走走就是了。”
眼见气氛有所缓和,全程旁观的苏公公暗暗地叹了口气,正打算行礼告退时,北边的侧院又走出一行人。
“我说院外怎么这么热闹呢?原来是几位姐姐聚在一处说话,”钮祜禄氏笑意盈盈地迈出门槛,冲两位侧福晋福了福身。
尾随其后的诗玥趁着几人寒暄时,向苏伟点了点头,苏伟憨憨一笑,给两位小主打了个千儿。
“苏公公可是少见的人呢,”钮祜禄氏弯了弯嘴角,“你回府后也甚少往西配院来,弘盼那孩子苏公公都没见过几次呢。”
“小主抬举了,”苏伟躬了躬身,“二阿哥身份尊贵,奴才哪能随意搅扰。这一次,奴才
在外头带回了不少好的皮料,也算借花献佛,恭祝小主与弘盼阿哥福至如归,平安顺遂。”
“那就承苏公公吉言了,”钮祜禄氏略低了低头,随机想起什么似的道,“对了,我这儿倒还有一事,想拜托苏公公。赖王爷看重,我娘家那不成器的兄长提了王府司库,虽只是个七品的官阶,但到底管着库房的账册,以后在府里行事,还得多劳苏公公教导才是。”
苏伟一时哽住,有些尴尬地瞄了年氏一眼,心下也不知钮祜禄氏这番话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只得无奈地拱了拱手道,“小主客气,帮衬属官们也是奴才该做的。”
“还是钮祜禄妹妹直爽啊,”李氏捏着帕子,轻声一笑,“从前,府里的大事小情都得过了苏公公的眼,这以后虽说有了长史,但大体越不过苏公公去。有了苏公公照顾,办起事来总是方便些。”
年氏敛了神色,轻蔑地瞥了李氏一眼,转身牵起耿氏的手道,“你站得也久了,咱们早些回去歇着吧。这在公府做奴才的门道,大概是谁也辩不过李姐姐的。”
李氏闻言,秀眉一竖,当先拦住了年氏的去路,“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啊?难不成仗着娘家显赫——”
“闭嘴!”一声轻斥打断了李氏的质问,苏伟顺着声音望去,顿时出了一身白毛汗,今儿大概是个不宜出行的日子。
北边甬道的拐角处,福晋沉着脸,扶着诗瑶的手臂缓缓而来。
“妾身给福晋请安……”
“奴才见过福晋……”
一众小主都偃旗息鼓地立在原地,苏伟尽量缩小存在感地往后退了两步。他家主子为了引开康熙爷的注意,硬生生地在后院架起一堆干柴,这下好了,刚蹦出颗火星,他这个人见人爱的可怜公公就要头一个牺牲了。
“一个个都好大的派头啊,”福晋嘴角噙着一抹冷笑,“大庭广众之下,做主子的争执不休,倒真不怕奴才们笑话!”
“福晋息怒,”年氏率先俯下身子,“是妾身处理不当,和李姐姐起了龃龉,与其他姐妹并无相干。妾身一时冲动,丢了王府的颜面,甘愿领罚。”
李氏身子一僵,目光跟福晋相对,连忙也俯身请罪,内里却埋怨自己失了先机,让年氏独坐好人。其他小主见状,也纷纷俯身为两位侧福晋求情。
“行了,起来吧,”福晋眉头轻蹙,看向李氏与年氏,“你们两个晋封侧妃,本该为内院表率,如今闹出这种泼妇行径,实在有失体面。回去誊抄女则、女训,什么时候体悟了,什么时候再来回话!”
“是,”李氏、年氏齐齐下拜,李氏微微翘了翘嘴角,年氏则一脸泰然。
福晋抬头看向耿氏,嗓音略轻,“耿氏有孕在身,凡事要以身子为重。年氏受罚,钮祜禄氏要照顾二阿哥,日后便由宋氏、武氏看顾你的胎,万不可再随意走动。”
耿氏微微一怔,看了年氏一眼后,缓缓俯身道,“多谢福晋关怀。”
年氏垂首立在原地,面部神情未变,只手里的帕子轻轻晃了晃。
旁观的苏大公公眨巴眨巴眼睛,此时才略有所觉悟,原本看似荒诞的一场口舌之争,却仿佛暗藏了一只掌控全局的大手。李氏的无礼挑衅,钮祜禄氏的刻意为之,最后都由着福晋的快刀斩乱麻,给风头正胜的年侧福晋泼了一大盆冷水。
正在苏伟脑补他们王府日后的宅斗大戏时,福晋的眼神若有若无地落到了全然放空的苏大公公身上。
诗玥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刚想开口提醒,就被钮祜禄氏拽住了一只衣袖。
“苏培盛,你不在王爷身边伺候着,倒是跟后院小主们凑在一处,是想——”
“妾身参见王爷,王爷吉祥,”钮祜禄氏的问安声,让在场众人俱是一惊,福晋未脱口的话也硬生生地咽进了肚子里。
“天都黑透了,聚在这儿干什么?”四阿哥穿过拱门,张保等人脚步匆匆地跟在后头,却连一盏灯笼都没打。
“回王爷,”福晋俯了俯身,声音透着些许疲累,“还是因着王府属官的事儿,各家入府都想着怎么立足出头呢,连带着主子们的心思也不安稳了。妾身刚刚罚了两位侧妃抄写女则、女训。王爷还是及早把人员都定下来为好,有了上级约束,也免得再生出其他麻烦来。”
“这点福晋不用担心,”四阿哥扫了某位又差点遭池鱼之殃的笨蛋公公一眼,一手负到背后,“纳穆图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皇阿玛也同意了本王的上奏,日后有长史主持府内事宜,福晋大可安心养胎了。”
福晋面色微僵,在场诸人都低下头,做若有所思状。
苏伟左看右看一番后,向四阿哥身边靠了靠,四阿哥冷着脸瞥了他一眼,沉下嗓音道,“在外面跑了一天,回来也不赶紧禀报,爷看你是越发没规矩了。”
苏大公公无辜地眨了眨眼睛,偷偷地瞪了张保一下,垂头丧气道,“请主子恕罪!”
“回去给本王面壁思过,罚俸一月,”四阿哥凛了神色,随即向其余女眷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也都回去歇着吧。福晋有孕在身,切不可再让她动怒伤神,否则本王绝不姑息!”
“是,”一众小主俯身领命,苏大公公颓丧着脸,跟在四阿哥身后,往正院去了。
“福晋,”诗瑶扶住自家主子的手臂,福晋轻轻地摇了摇头,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而去。
“恭送福晋,”几位小主行了礼,互相也再未搭话,各自回了各自的住处。
诗玥与钮祜禄氏走在一处,一路上都皱着眉头不说话,钮祜禄氏察觉到了诗玥的沉默,压低声音道,“姐姐是生我的气了?”
诗玥看了钮祜禄氏一眼,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明白,你今儿个为何非要参与进去?咱们在侧院时都听见她们的对话了,年侧福晋家境摆在那儿,对咱们也不差,你干嘛去招惹她呢?”
“姐姐这可冤枉我了,”钮祜禄氏抚了抚发鬓,“我直直白白地说出了年侧福晋的心里话,李氏也就没法子再拿荷包的事儿四处张扬了。虽说可能让福晋听到了,差点连累苏公公,但好在结果不算坏。再说,我这明面上也算卖了福晋一个人情,让她有机会把耿氏从年氏身边带走。若仔细论起来,两面都怪不到我身上。”
诗玥闻言,抿了抿唇,神色略微黯然,“你那满脑子的弯弯绕,我是弄不清楚。我只希望你带着弘盼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远离后院那些是是非非。”
“我明白姐姐的心思,”钮祜禄氏弯了弯唇角,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可以的话,我也希望平安度日,可天不从人愿,我的孩子到底是雍亲王的长子啊……”
李氏与宋氏回到了住处,喜儿关了门窗,给两位小主上了热茶。
“以后耿氏那儿,姐姐就得多多看顾了,”李氏端起茶碗,轻轻刮着茶末,“武氏前头扒上了钮祜禄氏,这回可别再让她捡了便宜。”
“左了让她离开年氏就得了嘛,”宋氏敲了敲膝盖,“王爷竟然把纳穆图召回了京,我看福晋都自顾不暇了,哪还有工夫看着后院。”
李氏瞥了宋氏一眼,语带不善道,“咱们可不单单是为了福晋,不过是通过年氏跟福晋卖个好罢了。不管福晋、耿氏哪个生了男孩儿,咱们都能借着机会靠一靠。这府里的事儿是一方面,以后茉雅奇、伊尔哈外嫁,有个亲近的兄弟总要踏实些。”
说到女儿,宋氏总算上心了些,随即又有些担心道,“可你这回,确实把年氏得罪惨了。年家现在正受王爷看重,你就不怕——”
李氏轻笑一声,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她进府也一年多了,王爷对她的心思,咱们还看不懂吗?更何况,眼下府里的孩子一多,她就更没什么机会了……”
另一头的院子里,年氏让人收拾了一堆的补品布料给耿氏送过去,又让丫头们取了上好的宣纸,连夜就开始默写女则、女训。
侍女凌兮挑了挑桌旁的红烛,有些担心地看着年氏发红的眼睛道,“主子何必急于一时呢?今儿眼看着就是那李小主设计您,福晋那儿也是故意不问缘由就一并处罚的,还说什么有了体悟再去回话,实际上就是连个时限都没有——”
“行了,”年氏蹙着眉头停下笔,将写坏的一张放到一旁,“默写时最怕人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了,今儿的事儿,我早就有预感。胡期恒上京,王爷提拔年家,多是因着哥哥的投诚。年陆、孔晔都一跃晋了四品,就算是没有多大权力的王府属官,也是着实令人歆羡啊。福晋那儿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儿想法?更别说,眼下福晋还怀着孩子了。”
“那,”凌兮蹙了蹙眉,“小主也不能白白地让李侧福晋欺负啊,您照顾了耿氏这么久,如今倒让宋格格、武格格占了便宜。而且,这事儿王爷都知道了。您不解释清楚,万一王爷以为您跟那李侧福晋一样,是个张扬跋扈、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可怎么好啊?”
年氏闻言看了凌兮一眼,淡淡的忧愁滑下脸庞,“我也想跟王爷说清楚,可是他,从头到尾没有看过我一眼……”
四爷卧房
“你出去!我不跟你一块儿睡!”撂下的床帐内,某个大逆不道的公公把刚上床的雍亲王踹出帐外。
“这是爷的房间,爷的床铺,你让爷上哪儿去!”四阿哥光脚站在地上,眼看着苏伟把床帐掖的严严实。
“你愿意去哪儿去哪儿,”苏伟抓着帐子,只露个脑袋在外头,“我要面壁思过,你不许进来!”
“你这是面壁思过吗?你面壁思过的结果就是把主子踹下床?”四阿哥撸起袖子,朝着帐内的人扑过去,“亏得爷今天还特意去救你,你知不知道爷要是不去,你这屁股就要开花了!”
“你少吓唬人!”苏伟抱着枕头满床里爬,“我今天什么都没干,连荷包都没收!就是你平白无故地罚我,你就是不想我去吉盛堂!”
“爷罚你是为你好!”四阿哥偏头躲过苏伟扔过来的枕头,伸手去抓他的脚腕,“今儿爷罚了你,以后她们就不会太往你身上使劲了。再说,你那两间铺子那么多人看着,有什么好去的?”
“你看,你看,你少辩解了,你就是个小心眼!”苏伟扑腾着被四阿哥拽住的脚腕,“我不管,你说让我闭门思过的,你去榻子上睡,不准碰我!”
“爷今天还就碰定了,”四阿哥一把拉过苏伟的半个身子,苏公公奋力挣扎,只可惜身下的锦被太滑,瞬间就被人箍住了两只胳膊。
“不带强买强卖的,”苏伟一口咬在四阿哥的下巴上,“亏你读了一肚子的圣贤书,我要找你的老师们告状!”
四爷一时忍俊不禁,看着一脸愤慨的苏公公倒真没强迫到底,只无奈地开了条件道,“爷不让你面壁思过了,准你进京看你的铺子可以了吧?”
“不行!”苏大公公的鼻子上皱出怒纹,依然死不妥协。
“为什么?”四阿哥奇怪地眨了眨眼睛,他都退步到这儿了,怎么还不答应。
苏伟努了努嘴,吭气了半天嘟囔道,“谁让你扣我的份例了,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账房现在肯定知道了(︶︿︶)……”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卧房突然一片无声的寂静,守在门口的张保猛然间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下意识地往旁边退了两步后,房间内爆出一声怒吼!
“你天天往外跑,还惦记爷的份例!爷之前给了你两万两呢,现在还敢我讨价还价,不许抱着枕头!”
夜色渐深
粮庄内已是一片寂静,只福晋的屋里亮着一点烛火。
诗瑶捧着一本单册站在榻旁,看着福晋蜡黄的脸色,踌躇了半晌道,“主子不要多想了,佳晖少爷虽说不是长史,也是一等侍卫,同是三品的官阶,就是文武的区别罢了。”
“佳晖是翰林院出身,”福晋的嗓音略带沙哑,“一等侍卫怎样也不如长史显赫,到底王府内长史只有一个,一等侍卫的名额可是六个。再说,侍卫间肯定以傅鼐为首,王府的护卫本来就是他一手带起来的。”
“那也没关系,”诗瑶抿了抿唇,“来日方长,等您日后诞下子嗣,佳晖少爷的职位肯定也是水涨船高。傅鼐大人再受王爷看重,也不敢越过您和王爷的嫡子去啊。”
福晋轻笑一声,满面嘲讽,“有什么不敢的,莫说傅鼐是官家子弟,就是一个太监,不也把持府内事务多年?”
诗瑶愣了愣,压低声音道,“您是说,苏公公?”
福晋没有答话,只冷冷地盯着跳动的烛火。
诗瑶沉吟了片刻道,“其实,苏公公倒也不算大肆揽权的人,前院有傅鼐、王钦主事,各房各库也都有总管,苏公公只是帮衬着王爷管管帐,料理些琐事,咱们后院更是从来都不伸手的。今儿李侧福晋的话,其实也是别有所图。更何况,去年一年,苏培盛都不在府里。主子,眼下正是您的好时候,就算是为了咱们未来的小主子着想,您也别在这个时候去寻王爷身边人的不自在。若是惹怒了王爷,不是让后院那些人平白讨了便宜吗?”
福晋低头抚了抚小腹,面上的寒意慢慢地沉淀了下来,“你有一点说的没错,来日方长。等府上的奴才多了,你去寻个机灵可靠的来,帮我盯着那个苏培盛。我就不信,他当了那么多年奴才,能清白干净到哪儿去……”
夜色深寒,惹了多少人惦记的苏大公公已经沉浸在梦乡中,睡得直吧唧嘴,枕畔里侧,两个金灿灿的大元宝昭示了某人的极度无原则性。
另一边,清眉俊眼的男子将身前的人往怀里搂了搂,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一抹餍足的笑意。
还算安逸的夜晚,伴着四处飘飞的柳絮缓缓而过。鸡鸣三声时,人声渐起,京城内外,除了日出而耕的庄户,就是供人进出的城门最早有动静了。
守门的侍卫打着哈欠换了班,大开的城门迎来了第一批入京的百姓。
连着三辆板车拉着脏乱的茅草鱼贯而入,侍卫们忍着异样的气味,随意地捅了捅茅草中的人。听拉车的老板说,这些都是入京看病的,便匆匆检查了文牒,就挥着手赶人走了。
路旁的人害怕忌讳,都绕得远远的,三辆板车一路穿过长街,往有医馆的胡同赶去,没人注意到一阵清风吹过时,板车上被茅草覆盖的人俱是一身快要腐烂的脓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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