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玺洲,下沌界,炼羽堂
温暖的阳光,恰到好处
夜央跟着众人缓缓朝前走去,望着四周古色古香的建筑,脸上冒出一丝别有韵味的浅笑,‘唉,要是玄灏在这里就好了,那个呆瓜一定很喜欢看到这些建筑,毕竟在二十一世纪,所有有价值的东西,全部都被损毁了‘
正当想着,于彬和众人却是停住了脚,夜央下意识的四周回顾一阵,此处是一座雅致的阁楼,相比其他地方无论是建筑的精雕细琢,亦或是四周的花草树木皆是精致无比,一看就知道住在里面的人身份不一般。
“夜姑娘请。”于彬微微一笑伸了伸手,举止倒是君子得很,只不过他在夜央心里的人设早已经崩裂的一塌糊涂。
夜央也没答话,抬头望了一眼,便一脸云淡风轻的迈腿走了进去。
跨过院门,里面是一处庭院,显得幽雅静谧,还透着淡淡的幽香,“哼,还挺会享受。”夜央自言自语的轻声嘀咕一句。
于彬在前方带路,将其他人全部安排在了外面等候,两人一前一后穿过了两个庭院,最后在一间漆红大门外站住了脚。
“姑娘稍等,我去看看师傅是否有空。”于彬说着,朝前走去,轻轻敲了敲屋门,正待说话,屋里却是传出一阵不耐烦的语调,“又是哪个小兔崽子大中午的不去睡觉,来到我这里闲逛。”
听声音有些低沉沙哑,迷迷糊糊的话音,好似说话之人正躺在床上还没睁眼,夜央偷笑一阵,似乎都能想出屋里之人一脸的烦躁焦闷。
“师…”于彬正待大声呼喊,却是觉得有些不合时宜,毕竟方才的语调他也听的清楚,心中不敢怠慢,急忙轻声呼喊道,“师傅,是我于彬,我这边有位姑娘说要见…”
嘎吱!
于彬话还没有说完,面前的大门便猛地被人打了开来,露出一个四十多岁黑白胡茬的糙脸胖男人。
男人此时光着上半身,手掌撑着两旁的门框,露出一个油腻的大肚子,胸前或多或少的夹杂些细毛,下面穿着一条宽松的灯笼裤,皱皱巴巴的还有些油渍附着在上面,一张肉脸搭配着小鼻子小嘴巴小眼睛,傻笑个不停,不过唯一特别的是他的眉毛却是一条直线,中间没有隔断。
夜央瞅了一眼,当即眼眉一挑,秀眉紧蹙,脸上露出些厌弃,转而看向一旁。
“呵呵呵,快别站在外面了,进屋里说。”那人拍了拍于彬的肩头,露出一脸赞赏的神情,好似有什么大喜事一般,一直傻笑个不停,而后亲切的冲着夜央招了招手,笑盈盈的喊道。
于彬此时的脸色透出些苦涩,回头望着夜央,平静道,“这便是尊师,名号一眉道人。”
夜央瘪了瘪嘴,脸上虽透着些厌弃,却也没有明目张胆的袒露出来,毕竟自己还要求他办事,只是心里早已经骂开了锅,‘还一眉道人,我看叫猪悟能更贴切一些吧!说他长得富有创造力都是在变相夸他。‘
“诶,你小子就别叽歪说个不停了,让人家姑娘等的都不耐烦了,抓紧进屋里坐。”一眉佯怒道,一把将于彬拽入屋里,而后客客气气的望着夜央,做了个请的手势。
夜央缓缓朝前走去,望着一眉眼中的炽热目光,有些倒胃口,小心翼翼的从他身旁钻了过去,来到屋内。
一眉猛吸一口身边的空气,脸上顿时笑开了花,左右看了看,而后一把将门关上,大摇大摆的走进屋内,坐到了正中的一张躺椅上。
“你小子”一眉笑眯眯的拿起一把蒲扇,指了指面前一脸尴尬的于彬,喜不自禁,“为师可真是没白疼你,就数你小子办事最稳妥了。”
一边说着,手中轻柔缓慢的扇着,眼睛滴溜溜在夜央身上打量个不停。
于彬脸上泛起一阵苦涩,急忙解释道,“师傅你误会了,这姑娘其实是…”
话没说完,却是被一眉急忙插话道,“误会什么,人都送来了,难不成你还准备给内院哪个老东西送去?”说着说着,却是急了眼,似乎之前就因为此事闹过什么误会。
夜央站在一旁,却是没大明白这两师徒在自己面前上演着什么戏码,两人话里的意思也是莫名的很,虽然知道是在说自己,但却一点正题都没有点到。
一眉训斥完,猛地起身,许是急了,胸前两团肥肉颤个不停,眼中一阵炽热,舔了舔略微干枯的嘴唇,伸手朝着夜央走去。
于彬见此,暗叹不妙,急忙呼喊道,“这位姑娘的师尊是尊元境上元。”
扑通一声,话音未散,一眉好似腿软,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一脸慌色的望着夜央,额头忽的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
“师傅,您慢着点。”于彬急忙走上前去,一把扶起一眉,两人颤颤巍巍的走到了竹椅旁坐下。
于彬刚想起身,却是被一眉猛地一把给拽住,一脸惊恐的小声询问道,“你刚才说的是真的?”
于彬一脸尴尬的点了点头,小声嘀咕道,“她亲口说自己师傅是尊元境强者,我们拿不定主意,才送来让师傅给看看。”
一眉听完这话,思虑半晌,脸色才稍稍放缓,打量着夜央,没有感觉到丝毫的元力波动,而后直接透出元魂再次打量,也依旧如此,脸色逐渐变得轻松起来,一把将面前的于彬推开,露出一脸戏谑。
“姑娘可知这是何地?”一眉平静道,语气中带着玩味。
夜央站在原地,好似看了一场默剧般,被这两师徒一来一回的演技,感到深深折服。
“这里不就是炼羽堂吗?”夜央狐疑道,觉得一眉话里似乎有深意,却懒得去想。
“哈哈哈”一眉好似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一般,咧着嘴大笑起来,忽的脸色一紧,透出凶光,一脸凛色道,“区区一阶凡体,也敢到我这儿来骗吃骗喝。”
“骗吃骗喝?”夜央重复道,却是没来由的气急,心里叫嚣着,‘这猪悟能果真是没白长这个脑袋,想都不想就说自己是过来招摇撞骗的。‘
望着夜央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一眉白了一眼道,“别再装模作样了,像你这样的人我见多了,不过像你这般胆子大的敢冒认尊元境强者的弟子,我还是第一次见。”说完,脸上忽的冒起一阵戏谑,打趣道,“不过看在你生的一副好皮囊的份上,倘若能把我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倒也…”
“伺候你个大西瓜,没想到你不止长得天生励志,脑子里装的也全是些米田共,要不是听到你说话,我还以为你是个瞎子了。”夜央气急败坏地喝骂道,丝毫不留情面,直到现在他才算是了解这两师徒之前的那番举动是为了什么。
啪!
一眉一听这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猛地一拍身旁的扶手,站了起来,举起一双肉手,就准备朝着夜央拍去。
砰!
正待此时,紧锁的屋门却是被人从外面给一脚踹开,从中走进一个三十多岁,一身白袍的中年男子。
一眉望向那人,急忙收手,脸上露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小跑到那人面前,点头哈腰道,“方长老,您老怎么有空来此地转悠。”
被称为方长老的中年男子,便是炼羽堂内阁的长老,名为方锦,炼羽堂一共有两位实力最高的人,一位就是眼前的方锦,修为窥元境大圆满,但是堂中早有谣言,说方锦已经达到了鼎元境,却是谁也没有证实过,而另一位便是炼羽堂堂主,修为货真价实的窥元境大圆满,权利算是最高的了。
说起这方锦,据说也是从小被父母送来通元,成为元体,可是资质极为平常,只是一重元体,可哪想就是这么一个如此资质的人,却只用了七八年便成为了元士,而且还是极为珍稀的魂元体,那时候中沌界的人就直接来将他接走,没曾想十年之后,他又回来了,而且一跃成为窥元境五段的元士,而就近这几年又是连翻突破,成为了窥元境大圆满的元士,至于如今的境界却不好说,只是他一直待在炼羽堂,也不出门,偶尔会到大屿山中采些草药,从始至终便过上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炼丹生涯。
夜央问声,看了过去,只见那方锦背手而立站在门口,穿着一身干净整洁的白袍,体型修长,脸色白皙,看上去有些瘦弱,眉下一对熠熠生辉的眼眸为他脸上添了些光彩,总体看来颇有一副隐居高人的形象。
一眉问话,方锦却是没有答话,缓缓朝着屋中央的夜央走去,随意扫了一眼,仿如自言自语般说道,“内阁弟子传言说有位尊元境强者的弟子到此,我特来看看。”
“是哪个大嘴巴一天到晚呱呱乱叫的,居然都传到您耳里去了,别听他们的,这女子就是个骗吃骗喝的。”一眉大步走到方锦身边,冲着门外叫嚷一番,而后一脸陪笑道。
方锦虽没有透出元魂去打探夜央,但是也能察觉到夜央身上没有丝毫元力的流动,必定是凡体无疑,可是他素来善于观人细微,他能很明显感觉到夜央的不凡。
“姑娘,你住哪儿?”方锦平静道,看不出喜怒,脸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波澜。
“大屿山,哦不对,央河”夜央急忙回答道,对于方锦他还是没有厌恶感的,毕竟第一印象对夜央来说还是比较重要的。
一听到央河,方锦的神色明显一变,微皱着眉头,好似在回忆,而后又看了看夜央,思虑半晌,开口道,“除了你师父之外,还有何人?”
“还有我师姐啊!我师傅不知道回来没有,但是我师姐一定在家,你们跟我去看看就知道了。”夜央觉得此人如此问,定然知道些什么,急忙解释道。
闻言,方锦微微点了点头,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嘴唇微微张了张,却没有言语,望着夜央露出一丝困惑,沉思了半晌,转过身子,轻飘飘的说了句,“随我来”便直接朝着门外走去。
夜央见此,也是一脸迷茫,不知道这方锦又在耍什么把戏,看着他故作高人的模样,心中生出一丝不悦,而后又看了看一旁目瞪口呆的于彬和一眉,香肩微微一耸,白了一眼,便一溜烟的往门外走去。
“师傅这…”于彬露出一脸不解,疑惑道。
“这这这,这个屁啊!看不明白吗?这方锦分明是把你师傅我到嘴的肥肉给明目张胆的抢走了。”一眉咬牙切齿的说着,看着身边的于彬是越看越来气,直接抬起一脚朝他大腿猛地一踹,将他踹出屋外,而后反手将门一关,继续躺回到竹椅上生起了闷气。
夜央此时跟在方锦屁股后面,也不知要带自己去哪儿,心里想着他之前的问话,很显然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要么就认识梅宁要么就认识舒桦,可是如今却不知道他接下来到底想如何做。
两人一前一后走着,从外院一直走到内院,而后走到内阁,一路上到处都是奇怪的目光和一些窸窸窣窣的言语,听不真切,夜央也懒得去管,一直走到一处朴素又雅致的庭院方才停下脚来,而这一路上方锦都是背着手,走的笔直,就连头也从始至终没有动过一下,夜央不禁觉得这个人是真的会装腔作势。
走到园中,扑面而来的便是一阵药草的幽香,夜央环顾四周,恰巧在东北一角看到一小块花圃,其中种着一些颜色形态各异的花草,但是自己却一种也不认识。
方锦走到门口,轻轻将门推开,也不说话,径直走了进去,坐在椅子上,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许是茶苦,见他眉头微微一皱。
夜央也不见外,大步便走了进去,故意没有关门,而后四下张望着。
砰!
还不等夜央反应,房门忽然猛地一关,传来一阵声响,将夜央吓了一跳,惊慌失措的望着方锦喊道,“你要干嘛?”
方锦连忙带着友善的笑意,挥了挥手,急忙解释道,“你别误会,我只是不想让旁人影响我们谈话罢了。”
“谈话?我该说的都说了,没什么好谈的了。”夜央白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一脸警惕的望着方锦,心里想着,看他一脸斯文,应该不会跟那个猪悟能一般吧。
方锦看出了她心中所想,无奈的摇了摇头,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木椅,示意她先坐下。
夜央瞅了一眼,缓缓走了过去,坐在椅子上,环顾四周,屋内极为朴素,除了些座椅和简单的陈设之外,没有丝毫装饰。
“尊师近来身体如何?”方锦温和的问道,指了指夜央身旁的茶点,示意她随意享用。
夜央一听这话,便能断定此人必然是和梅宁认识,心中升起一丝希望,急忙问道,“你认识我师傅?”
方锦缓缓点头,脸上挂着莫名深意的笑容,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好似在回忆,开口道,“那都是十几年前的事了,那时候令师似乎还没收你为徒,只有你师姐一人跟着令师身边修行,我记得哪里还有一片桃林,下方便是央河。”
夜央脸上带着笑意,急忙点头示意,能够说的这么详细,定然便是认识,如此正好,自己反正要回去,有了方锦的帮助岂不是如虎添翼了,遂也不管不顾的端起身边的茶盏喝了一口,脸色瞬间变得狰狞,那茶入口一阵苦涩,好似中药一般,于是急忙将一旁的糕点取了一块放入嘴中,才感觉舒服了点。
“苦嘴了吧,这茶旁人喝不惯,说起来还是令师特意配制的。”方锦泛起一阵柔和的微笑,似乎以前发生了很多事,但都变成了回忆,如今被挖掘出来,似乎值得反复回味。
夜央瘪了瘪嘴,白了一眼身旁的茶杯,心里嘀咕道,‘这梅宁就是有病,好好的配制这么苦的茶干什么,还有这货也是,居然还喝,看他样子倒是喝的还很惬意。‘
“这茶莫非有什么玄机?”夜央转而问道,既然主人都提了,自己再不接着话茬问下去,岂不是失礼。
方锦脸上温和的笑容从进来房间后便一直没有停过,如今被夜央这么一问,笑容立刻变得僵硬了许多,缓缓站起身来,背手朝着窗外走去,沉思半晌,而后开口说道,“这茶其实是令师为在下配制的解药”
此话一出,夜央脸色一沉,望着那茶杯,脸上充满了嫌弃。
“你无需多虑,虽说是药,但对人没有坏处,相反还可以滋补元士穴脉,强身健体。”方锦好似后脑长了眼睛一般,立刻解释道。
虽然如此说,夜央依旧一脸嫌弃的望着那茶,心里想着,‘你丫的就是说到天上去了,它也还是这么难喝,本女王才不伺候了。‘想着拿起一旁的糕点,囫囵丢入嘴中,一脸惬意的享受起来,却是觉得味美,又急忙拿起一块,举在半空仿佛看着,究竟是用什么做的。
“其实这茶名为苦莦,是用苦莦叶的根部配上殷蛇草和鱼梗花外加其他一些药草,混入春夏秋冬的露水,配制而成的,倘若不是令师,估计那时候自己早就已经死了。”方锦说着露出一丝苦涩,轻轻叹了口气,继续望着窗外。
夜央对这些陌生的词汇,没一句听得懂的,心里却是想着,为什么这方锦只要一站起来就能跟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的,真是奇怪的很。
见夜央不语,方锦似乎也没有再说下去的欲望,转过身来,轻声道,“今晚你暂且在炼羽堂歇息一晚,待到明日,我和你一同去大屿山如何?”
夜央急忙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听了这么久的废话,总算是有一句说到点子上了,一脸开心的笑道,“那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现在可以出去玩了吧。”
见夜央跟个小孩子一样,方锦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当即想到夜央跟着她师傅常年居住在山中,似乎也没出来过,反正无事,直接从玉符中掏出一块令牌和一袋子青玉币递了过去。
夜央也不见外,她看着赤红色的木牌,其上刻着一个方字,便知晓这肯定是方锦随身的东西,便顺手接了过来,而后将那装着青玉币的袋子打开,从中摸出一个铜钱样式的青玉币,一脸好奇的打量着。
虽然她听舒桦介绍过青玉币的作用,但是一直未曾见过,此番一看,顿时觉得小巧又精致,一脸开心的道了声谢,便急急忙忙的夺门而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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