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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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连续下了一昼夜，到第二天中午前后才慢慢停下来。

看着木屋外面阳光映射下，闪着晶莹光亮的小草和树叶，清新的空气自然的钻入鼻孔，进入胸腹，穿透了四肢百骸。王栋一阵舒爽，贪婪的大口吸食起来。很快的，自己的体内的气流活跃起来，似乎很享受这外来的新鲜空气，一会功夫，气流转动，将王栋带入了一种静谧的状态，心神和气流融会贯通，在身体内部四处游荡，那种飘飘欲仙，快乐到极致的感觉又出现了。但是这次，王栋没有胡乱联系，因为师傅提醒他：在内息运行的时候，最忌分心，刚不能有欲和贪婪的杂念，否则功力越深，走火入魔的危险就越大。

“师父，什么是气息？什么是走火入魔？”想到前一阵子自己这些天真的问话，王栋都觉得脸红，但当时可没有杂念，很自然的就出口了。

已经慢慢适应自己这副小身板的王栋，在据说是自己叔公的王大全老人撮合下，很正式的拜了神仙般的老者为师。接下来，师徒俩的交流更加深刻，可以说无话不谈，很是祥和。从师父那里，王栋不仅学到了很多闻所未闻的武技理论，还受到了师父人生哲理的教诲熏陶。

王栋慢慢开始接受这个事实：自己不知什么原因，神识竟然进入了一个猎户儿子的身体，更急匪夷所思的是，自己现在所处的年代，竟然是全面抗战的第一年。

自己所见到的不是幻境，不是拍电影，是历史的真实？

接受现实吧，认命吧。本来潇洒倜傥，无忧无虑，不知愁绪为何物的王栋，的确很纠结，很不甘，很难过。但是，事实如此，奈何的了？既来之则安之吧，就好像是一场梦境，也好像在电影里跑跑龙套，或者像自己读过的小说封神演义那样，自己突然就有了特殊功能吧。

为什么不懂穿越？这位读者朋友，王栋生活的那个年代还没有穿越的小说，这类词语在王栋来说，都是遥远的不可理喻的。什么年代？文革大运动刚刚结束不久呢，王栋甚至对改革开放这个词汇都不了解呢。

天晴之后，除了按照师父要求，加紧练功习武，王栋的业余活动就是帮师父他们修建木屋、石屋，清扫整理可以住人的山洞，地穴。没事的时候，就教小朋友们练习吐纳、拳击、爬树、翻山，当然，还教他们写字，画画。

说起写字，王栋让师傅狠狠打击了一通，为什么？师父说王栋写的字，简直是缺笔划，鬼画符，是在乱划拉。费了很大的劲，王栋总算是慢慢适应了师父所谓的正版汉字。其实王栋知道，师父写的是所谓的繁体，而自己写的自然是简化字。好在两者本出自一个源头，简体字是繁体字基础上的进化，不到三分之一的字笔画区别大点，多数字体几乎是一样的。

让王栋最受不了的是，写字的顺序和自己的现代写法几乎相反。咱们是从左到右，由上而下，而师父是由上而下，由右到昨。王栋可是正派大学生，文化底蕴深厚，再说了自己爷爷可是老学究，教过私塾的人。即便外公是军人出身，但是自学的文化知识也很有水平，尤其是一手小楷，让王栋都叹为观止。

有见识，但是并不说明自己能适应啊，将就吧，入乡随俗吧。潇洒的王栋只好遵照师父的要求行文。

王栋的工作可没白做，随着时日增长，王栋的功力迅速增加，就算是打年轻时期，就受到无名大师指点，尤其是在外功上很有一些火候的五叔、六叔他们，也已经不是王栋的对手了。

再者，王栋许多的奇思妙想，更让小伙伴们折服，让成年人的感叹不已。所以，王栋的威信也是随着时日蹭蹭往上涨。在整个东山上避难的老少乡亲，都对他充满了一种尊重，甚至是敬畏。年轻一辈，大到十七八岁，小到五六七岁，上百名青少年，甚至儿童少妇都被他的文武之功所折服，大家戏称他为老大，不管干什么，都百分百听他的。王栋也从中找到了生活乐趣，只有夜深人静时候，才是想家的时候。

经过大家努力，不久之后，原来柳河镇上的幸存者，终于有了可以遮风避雨的简陋房屋，或者深邃曲折的洞穴可以容身，但是生活用品，粮食蔬菜却稀少得很。

这天，师父和王保全，也就是王栋，不，应该是这副身板的主人，石头的叔公，镇上的几个长者：胡老、绪老、金老等人喝着师父提供的大碗茶，吃着王栋带领小伙伴，乡亲们口中的“童子军”采摘的野果，愁眉苦脸的商议着。

王栋殷勤地服务着，倒水，点烟，洗水果，仔细听着老人们的话语，体谅着他们的愁苦郁闷。

“老金，你当过镇长，还是你来说吧，这么下去可不行，不用一个月，咱们就没饭吃了！”叔公王大全说。

“是啊，青壮年死的死，逃的逃，抓的抓，剩下的几千口人，大多是老弱，这种庄稼都缺劳力啊！”满脸皱纹，身体瘦削的老绪说。

“找政府啊，老金，你去县里说说吧，县里不行咱到省里，到京师，告他娘的小日本。为什么无冤无仇的杀我们的人，抢我们的东西！还有天理王法吗？”

“老胡，怎么又犯迷糊了，鬼子占了中原，国民政府早就卷铺盖跑路了，哪里告状去，那是老黄历了，你啊唉！”师父插话说到。

“那咱们就睁眼看着那帮子小矮子王八蛋横行霸道？”老胡翘着小胡子，很是不忿的样子，瘦削的胸脯起伏不断，很是生气。

“好了，说正经话，大家好哈合计合计，咱大家先想办法找到吃的再说别的！”老金发话了，但是众人可没想出好办法，除了师父，都在闷着头，狠狠抽着大烟袋。

石头悄悄退出来，找到大黑、光头等一帮子玩伴，把大人们的烦恼一说，粗壮憨直的大黑瓮声瓮气地说道：“这有何难，咱们下山，到鬼子窝里抢呗！”

“去你的傻脑袋，鬼子手里的家伙是吃素的，随便你抢？”聪明机灵年龄不满十四的豆豆说道。“我看，还是老大发话吧，你说怎么着，我们就怎么干！”

“对，老大发话吧！”个头不高，但是长得还算结实的光头说道，其他几个兄弟自然忙不迭的点头。

“我看这样！”石头（王栋）低声吩咐一番，十几个男女少年马上行动，不长时间，大包小兜，竹篮子装备整齐。

“小丫、毛毛、狗剩、女女、六妹，你们几个留下看家，其他人跟我下山！”石头一声令下，十几，二十个少年欢快地朝山下跑，石头摇摇头，心里话：真是少儿不知愁啊。

衣服突然被拽住，正要下山的石头扭头看来，一双可怜巴巴的大眼睛正水灵灵地望着自己：“石头哥，带上我吧，我不会添乱的！”仅有十岁多点的小丫，祈求道。

石头心疼的抚着小丫的脑袋，温和地说：“小妹，不是哥不愿意带你，而是山下太危险，鬼子可是畜生，专门祸害女孩子。听哥的话，到师父屋里帮着做饭，天黑之前，哥给你带好吃的，好玩的回来好吗？”

懦弱懂事的孤儿小丫，放开手，很不舍得说：“哥，你可早点回来啊，我害怕！”石头拍拍她瘦削的肩膀，说道：“放心吧，哥一定给你带好吃的回来！”

小丫本来有一个大家庭：爷爷奶奶，爸爸妈妈，两个姐姐，一个哥哥，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弟弟。但是一天之中，所有亲人都被鬼子戕害无存。最可怜的是自己的妈妈和两个姐姐，当乡亲们帮助收敛的时候，竟然都被献血给模糊了。当时的石头差点昏厥，好在抱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小丫，让他坚持着，硬挺了下来。从那天开始，石头对小丫特别关心，甚至溺爱，也许是可怜她全家的悲惨遭遇吧。

将近二十个少年顺利下山了，但是在通往镇上的路口却遇到了大麻烦，差点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