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挫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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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营建立在半山腰上，背靠著名的鬼见愁，一般猎人都很难从下面山涧攀爬上来；前面不足五里，就是西面通往省城和联系北面寿北，南面益青县城的公路。公路蜿蜒向东南，出大山之后向北通过崎岖的小路，可以到山脚下的柳河镇。

翻开杂草和藤曼，一个山洞出现在众人面前。王栋急促地命令道：“光头，你带人迅速把能带走的武器背上，多带手雷和子弹；豆豆，你去后面通知五叔他们，押上俘虏，向后山转移。”几人答应着迅速行动起来。

“呯，呯呯！”三声枪响传来，王栋哆嗦一下，回身向密营后面的鬼见愁方向瞭望。接着，更加密集的枪声传来，中间夹杂着哒哒哒的机枪声。

“不好，老营附近的部队和敌人交火了！豆豆，快去通知老营的人转移，让守卫老营的六叔他们一定要顶住，如果有意外情况，迅速向二号密营跑，明白吗？”王栋急忙命令到。

“小丫，回来，赶紧上山！”王栋一把捉住随豆豆向鬼见愁方向跑去的小丫，又催促着大黑说：“你们快走，到二号密营埋伏起来，做好战斗准备。”

打发走众人之后，王栋单枪匹马，迅速向鬼见愁方向赶去。

此时，枪声已经停止下来，王栋心里发紧，脚下用力，像一只灵活的猿猴迅速穿行在密林里。

“嘎吱”一声树枝被踩断的动静传来，王栋刹住身形，急忙趴到一块石头后面，不远处的大树间隙里，几个头戴钢盔，手端长枪的鬼子兵露出身形。

王栋慢慢将步枪保险打开，支到石头上，瞄准了最前面一个鬼子的脑袋。

“呯！”一声，走在最前面的鬼子应声而倒，钢盔下面眉心上一个弹孔瞩目惊心。后面鬼子迅速卧倒，“呯，呯”的回击枪声传来。王栋缩回身形，瞅准枪声间隙，一个翻滚，躲到一颗大树后面。

等枪声停止，鬼子们悉悉索索包围过来，王栋掏出两枚手雷，突然拉线，向左右两侧各扔出一颗。

伴随着轰隆隆两声巨响，王栋迅速后撤，等鬼子们包抄到石头原来的藏身处，又是一声巨响传来，三四名鬼子被炸死，十几名鬼子被波及，伤痕累累。原来，王栋将剩余三枚手雷合在一起，塞到灌木丛里，用鞋带将引线扯出来，栓到了一颗小树根部。鬼子兵哪里来得及详细搜寻低矮的草丛，一不注意，自然中招。

此时，王栋像一头猎豹，迅速绕过对面搜山的鬼子，潜行到鬼见愁附近。爬上一棵大树，突然发现几十个鬼子，不，后面还有很多鬼子兵正从悬崖边上爬过来。而崖顶上的掩体里，几名兄弟，显然已经牺牲。

顾不得伤悲，王栋迅速判断着局势，一时间也没有好主意，心里只能期盼着五叔他们能及时转移；光头他们能守好二号营地；六叔他们，对了，六叔他们难道没发现敌人，怎么到现在不见动静。

一阵猛烈的枪声从下面山谷里传来，同时手雷的爆炸声不断响起。王栋稍稍松口气，枪声证明自己人马发现了敌人，并且开始阻击敌人。

等崖下的鬼子全部上来，向老营方向摸过去，王栋才慢慢溜下大树，尾追着鬼子，钻行在密林之中。

突然感觉到身后有动静，王栋敏捷地闪身一侧，手里的宝贝匕首猛然扎了出去，“噗嗤”一声，一个鬼子低吼着，摔倒在地，抽动几下，没了声息。原来，这鬼子因为鞋子被藤蔓缠住，刚解开，听到后面动静，机灵躲躲了起来。也活该他倒霉，本想捉个活的，没想到对方身手如此了得，让大意的他丢了小命。

王栋更加小心起来，右手举着手枪，左手持着匕首，慢慢向前潜行。

枪声更加激烈，树林逐渐变得稀疏起来。对面的一道石梁后面，数百名少年军老兵正用步枪，少量机枪，猛烈地向对面开枪。石梁对面，王栋面前，数百米范围之内的树后面，石头一侧，草丛里，密密麻麻的鬼子士兵隐着身形，一面还击，一面向前蠕动着。

“哎，败家啊，这种打法，没等敌人靠近，子弹就会打光的，没经验啊！”王栋感慨着，果然，很快地，对面山梁上的枪声变得稀疏下来，而鬼子的身影也慢慢近过去，王栋心里紧张起来。

一阵轰隆轰隆的爆炸声传来，是少年军成年部队的手雷在敌人最靠前的人群里爆炸了，这下鬼子的进攻被阻滞了一会。王栋正感慨着，突然发现，对面山梁上人影不见了，枪声完全停了。

撤退了？得支援他们一下。王栋摘下步枪，举起来，对着一个举着指挥刀，正喊着：“杀给给的鬼子军官扣动了扳机。没顾得看结果，掏出两颗手雷，扔到了前面鬼子人群密集的所在，猛然转身，向鬼见愁方向窜去。

五叔得到信息，急忙组织留守的吴刚大队，掩护着大营里的老弱转移；同时命令六叔王大义前出，支援鹰见愁的守卫部队。

此时，少年军多数部队都在外围活动，若不是王栋召集紧急会议，光头和大黑等人都在东山周围的前沿防线，一面训练，一面帮助民工构建工事和地下通道。为了练兵需要，王栋将特战队、警通连等都派了出去，所以老营地区兵力极端空虚，再加上这次鬼子兵力很强大，综合得到的情报，至少有三千多人参与了偷袭，大概相当于一个联队的兵力，不比少年军主力人数少。

鉴于此，王栋放弃了硬拼的打算，所以采取了避敌锋芒的战策，接下来，就看少年军的年轻指挥官能否做到机动灵活，迅速到达原来预演时指定的位置了。

很快摆脱了鬼子的追踪，靠着树木杂草乱石的掩护，避过几队搜山的鬼子兵，天黑之前，王栋赶到了乱坟岗附近山脚。

伏在山坡上林子边缘，警惕地巡视着镇子里的动静，只见村口，鬼子已经建立了临时工事，沙包砖石将村口封堵起来，中间只留了三四米宽的通道，木架铁丝网拦在唯一通道两侧，两名持长枪的鬼子兵警惕地注视着村外道路；两侧沙包上，各有一挺轻机枪，虎视眈眈的对着村外，随时都有开枪的可能。

“看来鬼子们动真格的了，似乎是一次大规模的军事行动啊！”石头趴在树林边，手里的望远镜四处观望着，直到天色将晚，正要退回去，打算先回山里，布置下一步行动方案，一阵马蹄声传来，十几匹高头大马，驮着身背马枪的鬼子兵进入到村子。过了大约五六分钟，踢踏踢踏马靴踩在地上的纷乱声音传来，一队鬼子步兵从山谷里向村内开过来。石头将身体紧紧贴在地面上，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盯着村口，似乎要把每个鬼子兵的丑恶面目牢牢印在脑子里。

足足过了半个多小时，数百名鬼子兵才陆续进入村中。两名哨兵将缠着铁丝网的木架子抬起来，封住村头的出口，背着长枪，来回巡逻着，很是警惕的样子。石头看到这些，确定鬼子已经撤兵，马上隐蔽身形，撤向后面，向山上跑去。

“司令，快下命令吧，必须要救他们出来，不然他们会有危险的！”狗蛋着急地走来走去，脸膛憋得通红，为自己的兄弟担心着。

回到二号密营，光头等人已经集合好大队人马，五叔他们也带着老营的乡亲们进了密道，躲到了深山里。但是，几个大队长碰头以后，清点一下自己的队伍，有上百名少年军士兵牺牲或者被俘虏。

“你奶奶地着什么急，司令不是正想办法吗！”大黑朝着狗蛋吼道。

“好了狗蛋，别晃悠了，坐下来好好想想办法，兄弟们谁不着急，司令可是早就说过的：我们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不离不弃的。”光头也劝说道。

正在着急呢，孙耀祖跑来了。“司令，饿露丝有话要对你说！”

“那洋妞有啥好说的，她要是在捣乱，瞎咋呼，干脆宰了她！”大黑生气的说道。

王栋没吭声，站起来朝关押俘虏的山洞走去。

“说吧，有什么事情？”王栋面对双手绑在身后，头上绑着黑布的洋妞问道。

“你们放了我，让我去劝说山下的部队，放回你们的兄弟和老百姓！”饿露丝弱弱地说道。

“哼，你想得美，放了你？我们到哪里要人去？”王栋阴测测的说道。

“你们要相信我，我是将、我是来自饿露丝的友好人士，不是侵略军。我一定能说服他们，将你们兄弟放回来得！”洋娃娃急忙辩解道。“要不这样，你们和我一起下山，有我在，他们不敢为难你们的，我用性命担保你们的安全！”

“哼，想得美，想把我们骗下山，好让鬼子兵一网打尽呢！”孙耀祖撇撇嘴，讥笑道。

“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什么身份！”王栋从洋娃娃嘴里似乎听出点什么，进一步问道。

“我，我真的是来自饿露丝，我妈妈在大学教书，我在上中学！我父亲加入了皇军，参加了对华战争，我们全家人很不同意，让我来劝他回国的！”洋娃娃进步解释说。

“耀祖啊，看来这女人不想说实话，你把她扔到黑瞎子沟里，喂狗熊去吧！”王栋说完，站起身来，朝洞外走去。

“等等，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可是国际友人，是你们的朋友，不是敌人！”洋娃娃大声叫了起来。孙耀祖刚要替她求情，看到司令不住地向自己打眼色，马上明白了什么，伸手将洋娃娃扯了起来，大声吆喝道：“叫什么，既然不说实话，只好把你扔掉，让黑熊美餐一顿！”

“别别，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女孩看来真害怕了，急忙解释道：“我是加西亚公主，来自欧洲，是国际反法西斯同盟的特别联络员。这片土地上，也就是你们所在的省份日军指挥官，坂田雄将军的女儿？”

王栋示意孙耀祖放开她，让她坐下说话。女孩子似乎豁出去了，实话实说，总比喂了黑熊要好些。“根据留守省城的指挥官，也就是被你们打死的军官说，我父亲听说最近这一带不安定，所以亲自到了益青城，督促这里的部队进山围剿，他可能是为了讨好我，主动亲自送我过来，其他的你们都知道了，是杀是放随你们便！”

说完后，加西亚赌气似得坐到地上，“哎呀”一声又蹦了起来，原来是地下有块尖利的石头，扎在了屁股上，疼的她叫唤着，眼泪都下来了。

石头走出洞外，深思一番，终于作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