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一章 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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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时分，一行三十多人的商队，出省城西门，沿河堤西北而行。马队的货物，除了部分金银珠宝，就是生活用品。按照行前少东家王石的说法，我们是到东北去购买皮货的商人。一行人西北行，经过十几天跋涉，到达了津门。经过一夜休整，补充了生活必需品之后，继续向北，两天后抵达长城沿线。躲在长城脚下一个山凹里略作休息，等夜幕降临，在高价雇请的当地向导带领下，出了长城，很快进入黑土地。

经过一夜强行军，马队到达了关外高原与山谷地衔接处，三面环山，一面盆地的红谷城郊。

根据敌工部提供的资料，有特工人员已经在城内设立了特产中转站，店铺叫清远，经营特产之外，还把相邻的两家马车店、旅店买了下来，面积很大，雇员七八名，生意兴隆，小有名气。

上午九点，风尘仆仆的王石少东家，带着商队顺利进城。在临近东门的大街上，很快找到了清远的门店。在小二地招呼之下，商队先是把马匹等安顿在马厩里，交小二打理，然后，分组找地洗涮吃饭休息。

王石少东家带着几个家丁，来到了皮货店，门口的小二急忙接着：“几位爷，里面请。老板，来客人了！”

正对门口的北墙附近，一个戴着眼镜，面皮白净的三十多岁书生模样的人，放下账本，急忙迎了出来。

“几位客官，来贵店有何发财的买卖洽谈啊？”店主问道。

“老板好，我们是关内胶县来的，听人介绍，你这里的皮毛货都是上乘，所以特意来看看，只要是中意的，我们就收下。我们的吃货量可是很大的！”

“老板贵姓？”店主面容微微变了，急忙问道。

“这位是当地有名的大财主，王大老爷的长子，王少东家！”大壮抢先介绍。

“哎呀，稀客啊，快里面请。小二，你在前面招呼着，如果有客户，就说我不在家，到山里收货去了！”店主急忙吩咐说。

“好来，老板您忙吧！”小二机灵的答应着，走到门外萨摩一圈，回到门内，但是，眼睛盯紧了门外。

“总司令请坐，请用茶。可把你们盼来了！”店主激动地说道。

“你是老冉吧？我听师父念叨过你多次，很是夸奖您的义薄云天呢！”王石少东说道。

“师父过奖了，说起来话就长了，等有时间，我们好好拉扯拉扯，请问总是令有什么具体指示吗！”店主问道。

王石心里很是夸了对方一番，感觉此人的确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点点头说道：“根据原定计划，我们要北上。但是一路行来，突然觉得困难太大。今天为止，我们已经昼夜兼程十几日，计划中的目的地好不到一半路程，况且再往北去，人地生疏，后继无力。加上过个八月，北面就会大雪封山，生活很难处理，我有个想法，请冉大哥参详一下，看是否合理。”

没等店主回答，前面店铺门面，传来一阵喧哗，众人大惊之下，冉老板抬脚闯了出去。

清远的老板冉清远可不简单，说起来和王石很有渊源。多年前，师父生活所迫，在黑土地呆过几年，恰遇冉清远和当地一个匪帮头目发生争斗。原因是匪帮强迫当地商户缴纳保护费，而且条件很苛刻，众人找到冉清远，冉清远义不容辞的带人和匪帮头目理论，遭到匪帮群殴。其一一人之力掩护其他人逃走，带伤杀开一条血路，凭着一把大刀，杀的匪帮数十人鬼哭狼嚎，但是最终不敌对方人多势众，伤累之下，被入死地，匪帮头目举起手枪，刚要扣动扳机，被路过的师父用一块石子击落手枪，接着闯入敌群，用闪电身法制住匪帮头目，迫他答应放过了重伤的冉清远。

因为救命之恩，加上练武之人最是崇拜强者，所以被救之后的冉老板坚持拜师父为师。师父被他的诚意打动，终于答应指点他一段时间，从此两人有了师徒名分。

闲话少叙，听到前面传来的喧哗声，冉老板自然怒气冲冲扑了过去，王石命令大壮等人等在后院，自己随后跟了过去。来到前面铺子一看，年岁不大的小二哥已经被冉老板从地上扶了起来，正跟对面几个手持手枪的狰狞汉子理论着：“不管什么理由，你们打我的人就是刮我冉某的脸面，必须有个交待。”

“哟喝，你冉老板的脸皮子很值钱吗？我们团长看中了你这破店里一张皮子，准备拿来给新近准备迎娶的八姨太做个披肩，这是看的起你们，你小子竟然不识抬举！”一个魁梧高大，满脸横肉的家伙说道。

“这位兄弟的话就有些不地道了，我们开门做生意，来者就是客，绝无拒绝的道理，我们讲究一个公平买卖，和气生财，但是从来没有做过无本买卖。”冉老板义正词严的说道。

“好，你说得好，我们做的就是无本买卖，怎么着，你不服？现在我就找人来，给你把这店子封了，你信不信？”另一个小个子，长着一双小三角眼的说道。

“我冉三在这兴隆街上做了十几年买卖，什么事情都见过，就算是当年有名的溜子包大头，也得给爷三分面子，怎么，你们难道比姓包的还有范？”冉老板生气了，怒冲冲的说道。

这不说包大头还好，一提起这茬，对面领头的，一直没出声的一个中年人阴沉着本来就有些黑的脸说道：“姓冉的，不要以为自己会刷几下子大刀，就天下无敌了，本团座手里可不是烧火棍。说吧，给还是不给！”

“慢着，老冉，不就是一张皮子吗，和气生财吗。既然这位什么团长看中了这件皮子，就送给这位团长吧，就算是给团长娶亲的一点贺礼吧！”王石从后面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开口劝道。

“既然少东家发话了，在下自当遵从，小萨子，去把那皮子包起来，给客人送过去。”冉老板是精明人，不过对方不仅强夺，而且还打伤了自己店里的徒弟，这面子自然要说过去，他也不想硬抗的，现在可是特殊时期，不好惹麻烦的。所以，在王石出面说话的时候，恰巧借机下坡，打发了对方。

让学徒关了铺子，王石帮着把受伤的小二哥扶到后面，上点跌打药，安排他去休养，估计过个三两天就能康复。冉老板和少东家王石来到正房大堂说话。

“怎么，对方什么来头？看来今天是故意找茬来的！”王石说道。

冉老板凝重地点点头，说道：“是啊，这家伙好像是新来的，在平谷内外驻扎着三支主要部队。这城北住着的是柯大麻子的两千多人，封号是辽西十三旅，人称麻子旅；城南主要势力是近年崛起的一支力量，旅长叫柴进，教书先生出身，人长得特清秀儒雅，外面名声也好，从不欺压百姓，人称书生旅。按序列，是伪满十四旅；城外几个县城，住着的是忠义护的人马，大约五个团的兵力，地盘在周边各县城，一般不进城来。”

“看行事手段，这个面生的团长，应该是麻子旅的，而且是新来的。”冉老板分析说。

“不是那么简单，对方兴师动众，难道只是为了一张皮子？”王石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冉老板一拍大腿说道：“对啊，看我这脑袋，刚才被气糊涂了，应该看出来的，对方是有意为之。但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