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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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离开了之后，吴大队长才坐下来慢悠悠的给自己和身边的彭劲松倒了杯茶，边喝边说道“老彭啊，你注意到了没有，夏宇那小子不太对劲啊，看样子在我故意给他们看照片之前，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杀过人的这个问题了。”

“嗯，你说的没错。”彭劲松点头道:“看过照片和视频之后，他也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相比孙强三个人来说要好很多，看样子已经有一点适应了。”

摇了摇头，吴大队长有点搞不明白，问道:“那你说这算是个好事呢？还是算个坏事？”

“这你要问我，我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啊。”彭劲松笑道:“这方面的问题，我们只能交给专家去解决了。问我，那不是问道于盲嘛，呵呵。”

“也对。”吴大队长点点头说道:“从今天开始，让他们每天晚上去军区医院那边做心理干预，没有医院那边的许可，暂时是不能让他们飞了。”

数天之后。

轰鸣的引擎声从天上传来，随之是一闪而过的是数架猛龙绚丽的身影。猛龙，这是歼－10的代号。

地面上，夏宇四人正跟着警卫连的战友一起做训练。说是一起训练，但实际上是四人正被警卫连的人搜捕。

别以为飞行员只要会开飞机就可以了，地面逃生也是所有飞行员必备的技能之一。

如何给自己的定位，选择什么路线，怎么给自己伪装，什么东西有毒什么可以吃等等，。可以说任何一个飞行员都是野外生存的专家，丝毫不逊色于专门野外作战部队的特种兵们。

羡慕的看着从自己头上飞过的歼－10，再转过头看看已经消消摸过河了的夏宇，蹲在河岸边一丛芦苇中的周领摸了摸下巴，对着身边的孙强和郑林宇轻声说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夏宇这小子最近的进步超级大的？打靶的时候射速快我们两倍以上，还枪枪十环。全副武装十公里，我们跑回来喘得跟头老牛似的，那小子也就长吐了几口气，就跟没事的人一样了。今天也是，要不是夏宇那小子机灵，我们早就被警卫连的逮到了吧？这个山窝窝常年用来做逃生训练，不管是我们还是警卫连的兄弟，哪一个不是闭着眼睛都能转个三圈啊？！偏偏这小子总能提前避开警卫连的行动，你们说他是不是作弊了？”

白了周领一眼，郑林宇没好气的说道:“作弊？警卫连抓不到我们的话，回去之后肯定要被他们连长练个半死，如果是你，你会不会放我们一马？相比这个，我更在意的是之前的事情。”

沉默了一会儿，郑林宇继续说道:“明明是同一期的学员，孙强甚至还有过一次实战经历。可是夏宇却比我们更早的意识到我们真正杀了人的这个问题，不然不会那天一早脸色就那么难看。这么一想，我总觉得被比下去了。体能和战斗素养我可以更努力一点追上他，可是这种超前的思想，我不知道该怎么追上去。”

夏可不知道周领三人正在对自己评头论足，要是知道了，说不定夏宇会感动得热泪盈眶。

心理意识超前？我苦啊！！星空一开始的模拟，只是身边的各种血肉横飞。好不容易适应了一点之后，被掀飞脑浆，人体内脏和残缺的肢体，居然可以直接贴到自己身上。

想起自己感觉到嘴边有东西时不自觉的舔了一下，然后发现不知道是谁的脑浆时的那种感觉，当时是连死的心都有了啊！

可是这种恐怖的感知轰炸居然一直持续了几十个小时，从一开始的恶心到恐慌，到麻木然后适应，不容易啊。

最要命的是，早上从意识空间里出来的时候，星空判断自己至少还需要继续这种锻炼一个星期。换成意识空间，那可是整整十一天半啊！

迅速扫视了一下四周，确定了安全之后，夏宇打手势，让周领三个人抓紧时间渡河。警卫连抓不到他们要被练，但是如果被警卫连抓到的话，被练的就是自己了。吴大队长一开始就表明了态度，如果被抓，训练加倍。

一天的训练下来，根本就累得得像死猪一样，别说有精神胡思乱想，那是连吃饭的力气都快没了。要是再加倍，呵呵……

晚上，在警卫连战友们恶狠狠的眼神里，夏宇四人吃过晚饭之后才欣欣然的往军区医院赶去。今天没被警卫连的逮到，偏偏四人最后出来的位置就在警卫连之前搜索过的区域。警卫连的连长那叫一个火大啊，狠狠的训了一顿之后，整个连的兄弟早上没饭吃不说，还只能看着别人吃，那股子火气都快比上火焰山了。

军区医院，诊室里。

夏宇盯着桌子上的钟已经有三分钟了，医生要求他什么也不做，就看着时间。医生本意是观察夏宇在空闲状态下的潜意识行为，却不知道夏宇已经跑到意识空间里跟星空聊天去了。

至从上次从星空那里知道自己可以改变意识空间的景物的时候，除非是学习状态，意识空间里就不再像以前那样，只是一片空白了，就像此刻。

“星空，我觉得我应该差不多适应了吧？”夏宇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咖啡，翘着个二郎腿，惬意的靠坐在真皮沙发上，一边看着全息电视，一边对星空说道：“现在就算继续模拟，似乎也不能给我足够的冲击了。”

“星空是基于画面内容对你的身体产生的影响来判断的。现阶段你看到画面之后，呼吸，心跳，肾上腺素都有不同程度的上升。因此星空认为你现在还是没有完全适应杀戮。”

苦笑了一下，夏宇道：“星空，适应训练确实需要。我也承认一开始我确实无法接受那么残忍的事实，所以我才会选择同意进行的模拟训练。不过，这并不意味着我必须对所有的一切无动于衷。”

喝了一口咖啡，夏宇继续说道：“我只想让自己不会因为心理受到冲击后失去冷静和战斗的能力，如果面对漫天的杀戮我都可以无动于衷，那么我会感觉自己作为人的一部分失去了。”

“无法理解。”似乎短暂的沉默了一会儿，星空才说道：“完全适应后，你以后将不会受到所谓的血腥和残忍的影响，而且这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任何影响。失去作为人的一部分这样的语言，我无法理解。”

“呵呵，星空，我只想知道，以后这样的画面，是否还会对我的行为和判断造成影响。”

“根据身体反应情况，以后类似的情况不会对你的行为造成太大影响。”星空说道：“不过还有第二段适应训练，不知道你还要不要进行？”

“第二段？”夏宇一愣，问道：“第二段训练是什么？”

“空袭情况下如何尽量提高求生几率。”星空说道：“根据目前星空掌握的资料来看，导弹等杀伤力巨大。但如果遭遇空袭时能有效判断，生存的几率会得到提高。”

能在空袭中提高生存几率的训练，又不影响正常的工作生活，这样的训练都不做的话，那还要做什么？

在星空的提醒下退出意识空间，刚好五分钟。医生根本没不夏宇身上看出什么来。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放夏宇离开了。

离开诊室，接下来轮到郑林宇。周领和孙强正坐在候诊室的椅子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哟，夏宇，出来了啊。”周领懒洋洋的打着招呼，连手都没举起来，实在是没力气了。警卫连虽然没把人抓到，可是他们追的紧啊，一整天时间都被撵得跟老母鸡一样，比全副武装越野还累。

“嗯。”夏宇点点头算是回应，一屁股坐在孙强旁边，说道:“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明天，最多后天我就可以继续飞了，刚才医生说我的心理已经调整好了，不会影响飞行任务。你们呢？”

看着夏宇，周领懊恼的说道:“医生没给我准信，看样子我还得多需要几天。你这小子是不是啊？怎么突然感觉你领先了我们好多。”

“我也是。”孙强点头说道:“医生也给我说过了，也就这两三天的时间吧，我应该就能调整过来了。”

“羡慕嫉妒恨啊！”周领抓狂，正欲说些什么，突然眼神一动，嘿嘿的笑了几声，冲着一边刚走过来的一个护士笑道:“哟，叶子。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夏宇刚刚出来你就到了。”

夏宇转过头一看，正是叶子，笑道:“你也来了？”

叶子微笑着点点头，瓜子脸上两个小酒窝非常可爱，问道:“医生说了什么吗？”

“没什么，一切情况顺利。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天我应该就可以继续飞了。”

“那就恭喜你咯。”叶子笑道:“我还要去拿一些药品，先走啦。”

“哦，好的。那个……”

“嗯？”

“星期天有没有空，我们一起出去吃个饭？”

柳叶般的细眉微微翘起，晶莹的双眸弯弯的好像月牙儿，叶子看着夏宇，轻轻一笑，点头道：“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