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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君泽禁止薛嘉萝出府,同时他也不怎么出门玩了。
八月烁玉流金,夏夜流光溢彩车水马龙,往年周君泽这个时候要么在别院里召集狐朋狗友避暑,要么流连在各种酒场温柔乡里醉生梦死,享受众人逢迎吹捧,毫不顾忌地发泄心中戾气,麻木又痛快。
不过一年时间,他的生活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那些过往回忆起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这天早上,他难得醒的比薛嘉萝早。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睡觉总爱挤着薛嘉萝睡,要么挤得她贴在床帏上,要么挤得她睡在床沿快要掉下去,总之每天早上都很可怜缩在他身边。
他搂着薛嘉萝的腰,让她趴在自己胸口舒展一下,手掌习惯性地从裙子下摸进去,喉咙间咕隆着:“薛嘉萝……”
薛嘉萝从没有被他正儿八经地叫过名字,只顾着扭来扭去躲他不停揉捏屁股的手,没有反应上来。
“薛嘉萝……哈巴狗……狗东西……”
薛嘉萝睡眼朦胧,抬起头:“嗯?”
他低头仔仔细细亲了她一通,亲得她不住喘息,舌尖都要麻了才停下,他依旧是懒洋洋的:“今天是乞巧节,知道什么是乞巧节吗?”
薛嘉萝用腿夹住了他在下面作乱的手,摇头:“不知道。”
“传说这一天,是天上的牛郎织女一年一会的日子,这一天对他们而言十分难得,所以,织女要听牛郎的话……”他面色淡然说道:“你想一想,如果我们一年只能见一次,你是不是会很想我?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听话?”
然而薛嘉萝的重点不在那儿,她想了很久,忽然把脸埋在他胸口上,说:“不要!”
“不要什么?不听我的话?”
薛嘉萝紧紧搂他:“不要只见一次。”
“你真是……”周君泽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眼睛熠熠生辉,“早上是不是偷吃了糖?”
“没有呀……”
“我要检查一下。”
他捏着薛嘉萝脸颊,从她舌尖一直舔到喉咙间,薛嘉萝难受的不停扑腾,他的舌头刚退出去,她的双腿被分开折起来,他的脑袋从嘴唇移到胸口、腹部、继续往下。
薛嘉萝身体紧绷,胸腔剧烈起伏,“熙……啊……”
周君泽用最快的方式让她的身体可以承受他,没等薛嘉萝从上一波的浪潮中回神,他直起身,将她的双腿缠在腰间。
早上那一番胡说八道归根结底也只为了他的下作念头,没想到顺着薛嘉萝话头说到另一边去了,听话的人变成了他。
不知道薛嘉萝身体里藏着什么,怎么说出来的每句话都能让他心花怒放,她说一句就要亲她一下。
乞巧节这一整天,前院除了他们二人没有别人,薛嘉萝从早到晚衣衫凌乱,乱发蓬松,头顶发梢还翘了起来。她窝在周君泽怀里,两人共吃一碗冰粥,周君泽的手塞在她衣衫里,弄得她没有办法好好给他喂粥喝。
“不要动……”她鼻尖冒出了汗珠,将勺子放在他嘴边,“要掉了。”
周君泽含住她递过来的勺子,又扶着她后颈,将唇贴着她,示意她来接。
薛嘉萝不喜欢吃他嘴里传来的东西,一点也不好吃,可惜她的力量不足以抵抗他,被他强行喂下。
薛嘉萝有点不高兴了。
他的手塞在衣服里很热,被他抱着不撒手很热,不给她梳头很热,还要吃不好吃冰粥。
但她始终没有吭声,默默忍耐。用勺子刮着碗底最后一层粥,自己尝了个味道。
她的心思如同琉璃般透明,周君泽怎么会看不出她不高兴了,只是她暗暗气恼的模样让他怜爱又忍不住欺负,既想让她笑也想看她哭。
薛嘉萝仔细把碗底刮干净,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勺子,“没了。”
周君泽摸了摸她的肚子,已经鼓了起来,“好了,才吃过晚膳的,不许再吃凉食了。”
薛嘉萝听话将碗放下,周君泽把她衣襟合拢好,站起身来:“还记得去年我们曾一起看过的烟火吗?今年我们再看一次。”
薛嘉萝不记得吓过她的烟火了,只是无条件地顺从他:“好呀。”
看烟火必须要去湖边上,周君泽随便捡了一件衣服把薛嘉萝围起来,两人出房门,薛嘉萝看前院门打开呆住了,脚步一停。
周君泽手臂搂在她腰间,“怎么不走了?”
她被周君泽半抱着带出了前院,这是她自四个月前住进来后头一次出去。路过似曾相识的回廊、古槐、香阁,她被带到湖边上,四周静谧,天上星河闪烁,湖边流萤飞舞。
只是她非常紧张,始终紧紧拽着周君泽衣袖,等到烟火在头顶炸开,她惊得浑身一抖。
周君泽感觉到她身体在发抖,双手捂住她耳朵,让她抬起头来看:“不用听,只看就行了,别怕。”
烟火没有持续很久,薛嘉萝一直想要躲进周君泽的怀里,被他轻柔地拒绝,终于熬到结束,她抱着他的腰,小声央求:“我们回去好不好?”
“今夜多少人沾你的光才看的上,偏偏你这个正主一点面子也不给我。”周君泽横抱起她,在手上颠了颠,“走吧。”
薛嘉萝埋首在他颈窝间,一路不肯抬头,直到回了前院。
她悄悄露出一双眼睛,越过周君泽肩膀看见门外灯笼照亮的青石板路与长长的回廊,接着那扇门缓缓关上。
宵夏宫建在山坳间,离京城不远却比京城要凉快许多。周君玟午后小憩醒来,觉得神清气爽,多日来因太子莫名受伤而萦绕在他心头疑惑与怒火也悄悄散了一大半。
盛夏时节,人人因暑热而困顿倦怠,宵夏宫里静悄悄的,他刚拿了本书在手上,郑庸进来道:“陛下,宫里来人了。”
来的是静贵妃的大宫女,毕恭毕敬道:“陛下久未传信回宫,娘娘忧心,派奴婢来问候陛下,望陛下一切安好。”
周君玟这才想起,他的确是忽视静贵妃了,将她一人扔在皇宫又几天没有传话回宫。
“朕一切都好,朕记着贵妃怕热,只是再热每日用冰也需节制,不可过分贪凉,伤了身体。”
宫女深深一拜:“是,奴婢定会记牢,将贵妃照顾好。”
周君玟略微沉思后说:“今日乞巧节,朕不能回宫,朕会派人传旨,允贵妃家人进宫陪同,赐御膳。”
宫女脸上不由自主的露出笑意,正要回话,胡皇后进来了。
殿内气氛微微一变,宫女收敛了表情,朝着胡皇后行礼:“奴婢给皇后请安。”
胡皇后扫了一眼,问:“静贵妃可好?”
宫女低头道:“贵妃一切都好。”
胡皇后点点头,不再多说了。
“你退下吧。”周君玟看了宫女一眼。
宫女会意:“是。”
胡皇后从太子周景黎那里来的,她说:“太子妃来了后,阿黎看着精神好一些了,还安慰我说,他年轻体壮,这点伤很快就能好。”
“这孩子,就会嘴上安慰人。”周君玟半气恼半嗔怪,“伤的莫名其妙,问他也不说实话,朕本想私下去查,却被他挡了。依朕看,与朕那好弟弟脱不了干系。”
胡皇后笑了笑:“陛下莫气了。”她问起了静贵妃:“静贵妃派人来找您,是宫中有事?”
“也不是……”周君玟方才的恼意变成了不自在,“只是担心朕的身体。”
胡皇后坐在周君玟身边,轻轻抚平他衣袖上褶皱:“这些年辛苦她了,臣妾从不问后宫之事,对于陛下也多有疏忽,是她一人支撑起了陛下后宫,臣妾欠她许多。”
周君玟看她表情平静,并不是话中有话的样子,他放了心:“阿凝心性温柔,不会在意的。”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不过胡皇后并未在意,反倒认同了他:“正是。”
周君玟彻彻底底放心了。
他与胡皇后少年夫妻,情投意合,因他们第一个孩子的夭折而起了纷争,当时的皇后对她多有不满,接连赐了三个女人给他,静贵妃就是其中一个。
这么多年过去,静贵妃着实为他付出许多,几次病重都是她衣不解带,彻夜守护,她将后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让他免了后顾之忧。他就是铁石心肠,也对她放下了心防。
胡皇后不知在思索什么,微微愣神,半晌之后,她说:“当年,静贵妃的那个孩子如果生下来,也该成亲了。”
周君玟不知她突然提起这个是什么意思,提了神:“如果能生下来,阿黎也不至于没有一个兄弟姐妹,无人照应。”
胡皇后转头看他,笑着问:“那件事情最后不了了之,可臣妾现在想知道陛下究竟怎么想的……”她慢慢说:“陛下认为,是臣妾暗中弄掉了静贵妃腹中胎儿吗?”
周君玟眉毛皱了起来,一脸不快:“说这个干什么?”
“告诉臣妾吧。”
周君玟语气硬邦邦的:“朕信你,那件事和你无关。”
胡皇后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说:“如果臣妾说,的确是臣妾做的呢?”
周君玟面色阴沉,拳头紧紧握着。
“正如当时母后说的那样,是臣妾嫉恨她,一时昏了头,买通她身边宫女……”
“够了!”周君玟一拳砸在书案上,“说了与你无关,她后半生如何孤苦无依,只能怪她命苦,此事莫要再提。”
周君玟似乎觉得倒尽胃口,匆匆离去。
胡皇后被他这样偏心,脸上却一点喜色也没有,强装出来的面具消失,她闭上眼,两道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是真的一心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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