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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城说的是开平告急,当陈栐匆匆赶到乾清宫,命人将文华殿清了出来,随即召见了夏守义张节以及兵部新任尚书李序,随即又叫上了陈善嘉陈善睿兄弟,自己从前的左膀右臂张铭朱逢春徐志华三人时,方才揭开了军情急报的实情。
不止是开平告急,北平行都司的开平左屯卫、全宁卫也是在几次小仗中损失不小,就连北平行都司所在的大宁亦是由于此前调兵攻西北,事成后大军归京未曾回大宁驻守而危机四伏。而近日在场议事的每一个人全都心里有数,会出现如今这情形的缘故。秦藩赵藩先后撤销,代藩重创,而大战之后,西北兵马被打散了分到各地,北平都司和行都司的兵马则是被陈栐带了一部分回京,一部分留守,一部分迁到西北。所以,如今整个北边已经陷入了兵马调动吃紧的局面。即便应付过了这一拨,接下来日后却是难熬!
尽管陈善昭仍是被陈栐留在了清宁宫,可开平卫告急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却已经让他感受到了深深的不安。自从之前章晗让单妈妈特意来知会他这一点,他就已经多了一分隐忧,如今忧虑变成了现实,一想到章晗得知此事是个什么反应,他就只觉得忧心如焚。妻子素来是沉稳周全的人,但现在关系的是她的亲生父亲,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他的孩子!
“太子殿下,太上皇脉象又弱了!”
乍然听到太医院院使那小心翼翼的声音,陈善昭倏然扭头。见御榻上的太上皇面色比此前还要苍白,胸口亦是剧烈地起伏着,他想到刚刚那突然送到清宁宫的军情急报,一时间醒悟了过来。随即便为之大怒。即便真是军情急报,用得着这么急急忙忙,用得着一嗓子直接嚷嚷出来。而不是谨慎地对父皇单独禀报?皇爷爷何等骄傲何等敏锐的人,怎么会察觉不到开平卫告急之后的缘由?
太上皇想的必然是,若非自己被废太子下药制住,秦藩叛乱,赵王平乱登基,北边怎会如此空虚,以至于被鞑虏有机可趁!
“滚开!”陈善昭一步窜到御榻边。冲着那院使和几个御医喝道,“朝廷俸禄白养了你们!”
等到几个人狼狈退出,他冲着路宽使了个眼色,等人带着那些内侍宫人出去,料想会亲自守在外头。他才屈膝缓缓在御榻前跪了下来,看着面露痛苦的太上皇一字一句地说道:“皇爷爷,事到如今,多想无益。父皇和那些官员们一定会拿出办法来,一定不会让那些鞑子有机可趁,您一定要放宽心!以唐太宗之明,尚且兵败于高丽;以唐玄宗之开创盛世,晚年亦是被昔日宠臣逼得逃出京城最终退位;皇爷爷您当初能够不惜令名成全了父皇,便是英明果决。如今何必把这些情势归结到自己身上?”
太上皇的眼神顿时一变,见陈善昭握着自己的手满脸诚恳,想到多年前自己一次生病的时候,宗室子弟轮番来侍疾,陈善昭老是和淄王陈榕同进同出,干什么事叔侄都是一起来。时常让他觉得他们应该是兄弟。一天半夜乍然醒来的时候,他恰恰看到陈善昭紧握自己的手伏在床头睡着的样子。那时候,记得陈善昭不过十三岁,睡梦之中还呢喃叫着爹娘和弟弟的名字。如今一晃十多年过去,当年的小孙儿已经长大了。
“善昭,朕一直叫你呆子,其实朕一直知道,你没那么呆。”尽管声音已经极其低沉,但看到陈善昭瞳孔猛地一缩的样子,太上皇知道陈善昭并没有漏过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当下便扯动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但朕知道,你是真喜欢书,不是光为了讨朕欢喜;你是真的对那些朕要断罪处刑心怀仁善,而不仅仅是为了替自己赚名声;你是真的担心朕,所以从前也好,现在也罢,你总会说出些和别人不一样的话……”
“皇爷爷。”陈善昭忍不住把额头轻轻磕在了床沿边上,声音竟是有些哽咽,“您别说了!”
“更何况,你还给朕带来了朕的第一个重孙,哪怕从这一点来说,朕没有白疼你这么多年。”
太上皇竭力想抬一抬手,如同儿时那般摩挲一下陈善昭的脑袋,奈何手腕也好手指也好,全都根本不听自己的使唤。然而,发现陈善昭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将他的手放在面颊旁边,他终于再次笑了起来。
“只是,你藏着掖着这么多年,如今成了太子,却是不能再用这一招了。你毕竟和你父皇分开了那许多年,缺了那段父子情分……朕走了之后,你父皇再无掣肘,你的日子也许就更难熬了。你母后能帮你一次,但未必能帮你一辈子,你明白么?”
“皇爷爷。”陈善昭重重点了点头,随即一字一句地说道,“孙儿明白了。”
“呆子。”太上皇的口中再次迸出了这个亲昵的称呼,脸上露出了难以掩饰的欣慰,“文治武功,武功易得,身为天子不用亲上战阵,否则若有万一则天下动乱;可文治难取,因为文治关系用人,用人不明则吏治败坏。可朕每观你求情,就能看出你的眼力。老幼妇孺,直臣谏臣,因律法,缘直情,所以朕很欣慰。朕那许多儿子,自从昭庆太子去世之后,一时择选不出最合心意的,立了你九叔,虽有不少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仍有一时之私心;但朕的那些皇孙之中,却偏偏有了你这个最合心意的。你父皇虽算得上一世英豪,可朕是因你而及他。”
这是太上皇第一次点明这一点,却已经是他的最后时刻。陈善昭凛然而惊的同时,心中更多的却是激荡和感激。父皇立他是因时势,并不是因为真的觉得他比陈善睿强;而现如今。祖父却明明白白地告诉他,立父皇竟然是因为他,这是何等的信赖,何等的爱重!
“皇爷爷。孙儿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听到陈善昭没有谦辞,没有惶恐,而是扎扎实实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太上皇的脸上终于露出了释然之色。他缓缓闭上了眼睛,正想着就算如今撒手而去也绝无遗憾时,外间突然又传来了一阵喧哗。紧跟着,却是路宽撞开竹帘冲了进来,人都来不及站稳行礼便惶然叫道:“太上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临盆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简直比此前开平急报的消息更加惊心动魄。陈善昭满脸呆滞。就连刚刚合上眼睛的太上皇亦是倏然睁眼,竟是不知怎的奇迹般地翻身向外,更是抬了抬手猛然按在了陈善昭的手背上。直到这时候,陈善昭方才惊醒了过来,深深吸了一口气镇定了一下心神。这才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谁来报的信,让他进来见我!”
“是是是。”
随着路宽一溜烟出去,不消一会儿,秋韵就进了屋子。她跪下磕了个头后,见太上皇和陈善昭都死死盯着她,她便抬起头说道:“太上皇,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大约是两刻钟之前有的预兆。刘御医瞧过。如今已经由四个稳婆和单妈妈金姑姑陪着太子妃殿下进了产房,皇后娘娘那儿已经派人去禀报了,奴婢亲自来禀报太上皇和太子殿下。”
见秋韵脸色还镇定,陈善昭稍稍心安了些,紧跟着,他却只听背后的太上皇轻声问了一句:“太子妃可知道开平告急之事?”
“知道。”秋韵见陈善昭面色巨变。往外瞧了一眼后却是膝行上前,到了陈善昭跟前极近处,这才低声说道,“还请太上皇和太子殿下放宽心,刘御医早早诊出了太子妃可能早产,所以已经做好了完全的预备。太子妃此前平安生产过皇长孙,他会竭力保着母子平安。”
“好,好。”
太上皇轻轻舒了一口气,见下头这个婢女面色沉静气度从容,他便徐徐问道:“你是服侍太子妃的人?”
陈善昭本以为章晗的早产是因为开平告急这个消息所致,听了秋韵的话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此刻听见太上皇发问,他看了一眼秋韵,见其沉默不语,他思忖片刻便代其开口说道:“她是服侍太子妃的人。不过在服侍太子妃之前,她伺候过前六安侯夫人吕氏。是张昌邕从别人手上收来送给太子妃的。此前太子妃和燕王妃火烧赵王府趁乱脱出的时候,正是她和另外一个忠婢作为诱饵引开了大半兵马。”
“嗯?”太上皇大为意外的同时,从此时的距离看去,他甚至还能看清楚秋韵脸上那道长长的淡红疤痕。他看了一眼低垂着脑袋的陈善昭,良久方才说道,“当年的事,即便舒全可恶,朕实不该大肆株连……更何况吕氏一介女流……朕会让你父皇加恩赦免这些人。”
秋韵心心念念想的就是此事,此刻听到皇帝这一句话,她竟是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到陈善昭撩袍跪下说了孙儿领命,她才陡然醒悟,狂喜之后便连连磕头,谢恩的话竟是一字一句都说不出来。
看着陈善昭那如释重负似的高兴,秋韵的喜形于色,皇帝正想开口说话,突然觉得胸口一僵,那种此前困扰他多日的感觉倏然间又冲了上来,一时竟是喉头发堵再也说不出话来。注意到这一点,陈善昭连忙上前扶着人平躺,又立时唤来了太医院众人。几个人轮番一诊脉之后,脸色全都变得一片惨白,院使更是不顾礼仪把陈善昭拖到了一边,随即声音颤抖地说道:“太子殿下,得立刻禀报皇上,太上皇……恐怕就在顷刻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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