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页 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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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以及他的伙伴们的战斗力果然不同凡响，围拢过来的野生神奇宝贝基本都被他们一招撂倒，鲜少需要出手第二次。而且赤和他的伙伴们的战斗方式更是让梅林都感到一阵毛骨悚然，他们的出手和攻击简单、准确、凶猛而又强力。招招绝招直逼要害，种种攻击专打弱点。赤以及他的伙伴们在战斗时的姿态，果然就如同关城传说之中凶恶的猛鬼一般。那攻击和神态之中附带着的，难以用语言和文字形容的震慑力以及压迫力，甚至能够让弱小的野生神奇宝贝畏缩胆怯乃至直接昏厥。

而草帽少年和两只皮卡丘的战斗方式则要更加花哨和优雅不少。两只大概是情侣关系的皮卡丘的配合简直是到了出神入化的境地，无需任何交流，仅仅凭借感觉，两只娇小的皮卡丘交互移动、轮番出击，每一次移动必定击倒敌人，每一次出击绝对收获战绩。无论什么神奇宝贝，即便是不受电气能量伤害的地面系，都不可能在它俩的联手攻击之下撑过两个照面。

而这两个娇小的电气鼠就像是不知疲、没有极限的机器一样，不断地攻击、不断地跑动。梅林注意到了他们的一点小秘密，那就是每当两只皮卡丘之中的某只感到疲倦或是疲惫的时候，它们就会跑到草帽少年的身边碰触一下草帽少年那缩在袖口里的手掌。之后，重新焕发了无限活力以及超限精力之后的它们又会精神百倍、能量满满的冲入战场继续作战。

至于草帽少年本身，则就有些行动诡异了，他经常会故意凑到那些被赤或是皮卡丘乃至梅林和漆所击倒的野生神奇宝贝附近，偷偷摸摸地碰它们一下。也真是奇怪，但凡被草帽少年碰过的神奇宝贝无一例外都恢复了伤势重新站了起来，而且还还全都停止了继续攻击，一言不发的默默退出了战圈，重新跑回了林区之中。

梅林，这个草帽有古怪啊。】也发现了不对劲的漆一边迎战一边和梅林借助心电感应嘀咕着，绝对有古怪啊。这种能力，不会是‘常磐之子’吧！？】

你也知道常磐之子？】梅林瞥了一眼草帽少年，正巧草帽少年也借助帽檐的遮挡正在偷偷打量梅林，发觉了梅林的视线之后他明显受惊，脚下一个趔趄，差点被绊倒。

这又不是什么绝密情报。】漆的语气之中带着点不屑，不过，联盟不是早就说常磐之子的传承已经被斩断了吗？】

我们连常磐之子是怎么传承的都不知道，又谈何什么斩断？】梅林摇摇头，别管那么多了，专心战斗吧！】

漆动作僵硬的点了点头。由于目前正在进行高强度的战斗，所以负责控制漆的身体正常行动性的名叫伊凡的伊布已经没有更多的精力让漆的动作完全无异于常人了，它抽调了最多的精力和力量去应付战斗，只保留了漆最基本、最笨拙、最迟缓的行动力。

专心战斗。】梅林又对自己说了一遍。

在刚刚见到这个草帽少年的第一时间，梅林和维兹尔就同时认出了这位少年的身份。那个曾经在常磐森林和他有过短暂相处经历的少女，那个名叫小黄的纯白无垢的常磐之子。

梅林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干净的小姑娘会和赤走到一起，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都相当抵触战斗的她如今面对战斗也显得如此游刃有余，更是不知道她的力量竟然已经到了如此强大的地步。梅林只知道，这短短的一年有余的时间之中，这个小姑娘已经和过去大大的不同了。

“轰！”

梅林鼓出的念力波动吹飞了两只鸭嘴火龙。赤的妙蛙花也用阳光烈焰打趴下了几只怪力。两只皮卡丘联手制造的雷霆也击落了一大群大嘴雀。

待到他们的对手各自昏厥在地失去了战斗和反抗的能力之后，四位少年此刻才发现，他们的周围已经没有了敢于进攻的野生神奇宝贝的踪迹。远远地，仍有一些野生神奇宝贝在犹豫，但最后它们也没能鼓起勇气继续冲锋，而是相顾几眼之后调头跑回了森林之中。

“耶！！”

“万岁！！”

“赢了！！”

当最后一只野生神奇宝贝的背影也消失在常磐森林之中的时候，一直在更远处战战兢兢看着少年们对抗野生神奇宝贝军团的常磐市民们爆发出了一阵欢呼声，人们纷纷额手称庆、无不欣喜若狂。甚至那几位刚刚才赶到现场准备协助作战的警察和联盟训练家此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小英雄万岁！小赤万岁！！”

“超能力者万岁！！”

听着市民们的欢呼声，四位少年却并没有太多的兴奋和喜悦，有的仅仅只是大战结束之后的一点轻松和疲惫。

看来，果然还是应该穿着道馆的制服啊。】梅林低头看了一眼那身一直以来都被他认为是丑爆了的超能力练功服，最起码，这样的装扮容易被分辨。】

你们那边怎么样了。】娜姿突然传来了心电感应，我这边已经打扫完了战场，奥那边也已经结束，就差你们那里了。】

战斗已经结束，】梅林回复道，目前来看，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嗯，那就好。】娜姿平淡的回应着，接下来呢？】

协助他们清理一下战场，打扫一下城市。还是那句话，展示实力，我们造成的效果越轰动越好。】梅林说道，之后，尽快离开。我们是来展示力量的，不是来做亲/民/秀的，没有必要和普通民众过于友善。亮出肌肉、展示出力量就足够了。】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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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及到身为受害人的常磐市民们的意愿，梅林并没有过于坚持将那些野生神奇宝贝全都施以基本救治之后放归森林的打算，虽然这些野生神奇宝贝从某种层面上来说也是无辜的受害者，但毕竟这些家伙在冲出森林的过程之中还是顺便破坏了大量的城市建筑和设施，同时也没少沾染人类的鲜血。而同样的，就连赤和草帽少年小黄也全都没有坚持释放所有的野生神奇宝贝。

他们干脆不去再管那些刚刚从胜利的喜悦之中冷静下来，心中又重新填满愤怒和报复的常磐市民们打算怎么处置那些“俘虏”。也谢绝了常磐警方和联盟所属的感谢和邀请，只是打算安安静静地呆着。

打发走了漆，让他和娜姿等道馆一众先行回到金黄道馆，梅林决定和赤以及小黄好好叙叙旧。

三个人漫步在凌乱、狼藉的常磐森林边缘，一时间谁都没有找到开口的好时机。

“呐，那个，梅林啊……”倒是心思简单的赤最先耐不住寂寞和尴尬，先开了口，“希鲁夫的事情，我一直在和渡先生强调你也帮忙了的，可是渡先生却压根不听……他原本是打算等到找到你的尸……咳咳……之后再讨论的，可是……嗯嗯，总之，就连绿都很不高兴呢。小蓝我们也一直找不到她……”

赤的一番话说得含含糊糊、颠三倒四，饶是梅林也是费了番功夫才想明白他想表达什么意思。

“没事。”梅林摆了摆手，“这是金黄道馆和关都联盟之间的问题，和你我无关。”他笑着说道。

“这么说，你真的是金黄道馆的人，是娜姿的超能力者？”赤好奇地问道。

“嗯，至少现在我是。”梅林道，“我是金黄的人，是娜姿的超能力者。”

赤的表情立刻变得有些复杂。

“怎么？”梅林的笑容扩大了不少，“看来这段时间，你接触到了些别的东西？”

赤微微点头，却并不回答梅林的问话。

“本来我没有解释的必要，但是，赤，我认为我们应该算是朋友。”梅林停下脚步直视着赤躲闪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对于超能力者的印象如何，也不知道你对于金黄道馆的事情如何看待。但很显然，你我所处的立场截然不同。我们谁也不能强迫对方接受彼此的观点。这不现实，也没有必要。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认为对的，都是为了我以及我所有的超能力兄弟姐妹的未来。站在我的立场之上，我问心无愧。”

赤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话来。

“看来你已经接受了联盟的立场。”梅林的笑容收敛了一些，“那么，我只能希望，即便我们的立场不同，即便将来我们的阵营不同，即便我们将来真的对立。你和我，我们仍然有友谊存在。”

赤愣了一霎，但转瞬间用力点了点头。

“赤，你知道么？在超能力者之中我是个异类，我鲜少能够窥探到未来的一丝真容。但是，”他的嘴角一勾，“在真新镇，在看你到的时候，我相信我看到了一丝未来。”

“是什么？”赤喃喃问道。

“嗯，怎么说才好呢？”梅林转过身子背对着赤和小黄，“我看到了一个白色的世界，一个终日狂风暴雪从未停歇的残酷世界，一个被冰雪覆盖的直插云霄的山巅，一个生命的禁区……我看到了你，你站在那个不属于生命的地方，俯瞰着整个世界，无上的强大却又无比的寂寞……”

赤愣住了。他身边的小黄也呆住了。

“再见了，赤。”梅林抬起手冲着身后摇摆了几下，“今天，我大胆的向你立下一个约定……”

“约定什么？”

“我们，永远做朋友吧。”梅林转回头笑着看向赤，“再见了，赤，今年的石英大会见吧。”说完话梅林的身影一阵虚幻、模糊，而后瞬间凭空消失。

“朋友？”赤看向梅林消失的方向，双拳时而紧握时而放松。

“赤哥……”小黄有些怯弱地拉住了赤的胳膊，“大哥哥是好人呢。”

“我知道他不是坏人。”赤抬头遥望着天空，“可是，我们的路不一样啊……”轻叹一声，“只希望，还能继续做朋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