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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不到十秒的李琦,一把推开工头,抓着铲子就要再次上前。
而这个时候,五十多岁的沙场管事儿,一把拦在了中间,农村人啥时候遇见过这种事儿啊,他双腿略微有些打颤,但依然站在中央,嘴里哆哆嗦嗦地说:“别打了,再打他妈出人命了。”这一句,似乎耗尽了他身体内所有的能量,喊完之后,紧张地看着二哥。
“呵呵,尼玛的,小崽儿,你也算?狗皮不是!”前文说了,二哥是谁?那是江哥从广州带过来的骨干,他能怕李琦这个小伙儿吗?
他上前一步,扯开管事儿的手,指着李琦叫嚣道:“你他妈不是能耐吗?我给你时间休息,别说我欺负你,五分钟后,再干一场,谁他妈死了,那就怪运气不好。”
自恃武力过人的二哥,身上莫名其妙地带着岛国武士的精神。
“给你麻痹!”李琦咬牙切齿地吼了一句,随即抓着工头的手,狠狠地捏了一下,工头立马呆愣,抬头一看,李琦已经窜了出去。
“谁他妈允许你来的?谁他妈允许天堂娱乐进驻八里道的?拜会凯伦了吗?拜会龙家军了吗?”李琦往前一步,就吼一句,拿着一米多长的铲子,每打一下,二哥就往后退一步。
因为他那甩棍,在一米多长的铲子面前,就好像小孩儿玩具一般可笑,没有任何优势。
“你他妈有种别躲!”砍了几下,二哥起码后退出去五米。
“呼呼……”李琦剧烈地喘着粗气,就当众人以为他还要继续追击的时候,他突然一个转身,猛地加速,在唐坤那惊恐的眼神下,锋利的铲子,直接砍在了唐坤的小臂上。
“啊……”
刹那间,鲜血飞溅,不骗人,那鲜血绝对是飞溅出来的,而不是流,当时,唐坤就倒在了地上,捂着伤口,不甘地低吼着。
“草泥马的,干啥呢?”
“打死他,麻痹的,以为我们农民好欺负啊?”
而就在二哥想要冲上前和李琦继续掐的时候,几十个沙场的工人,穿着廉价的蓝色背心,黄胶鞋,带着已经灰尘满布的安全帽,手上吃着铲子,冲了过后,如同一股洪流,顿时吓得二哥往后退了几步,拉着地上的唐坤,回到了车门边。
他是战士不假,单打独斗谁也不怕,因为他是江哥的骨干,江哥团伙内部,能称得上小大哥,骨干的,没有哪个是怂包,但看见这个场面,他也胆战心惊了。
尼玛啊,几十把铲子,要是刨在脑瓜子上,那不成了地图板块了吗,那还能看吗?
李琦挥手制止了愤怒的工人,傲然挺立,右手举着铲子指着对面的两人:“草泥马,我告诉你,以后要是还敢来沙场闹事儿,来一次打一次,今天就是给你一个小教训。”
“还有你,回去给你老大说说,叫他别嘚瑟,麻痹的,要是惹到了龙家军,直接给你砸趴下,记好咯,张海龙是我大哥,他要不爽了,我随时带着几百工人踏平你那个什么鸟天堂。”
“呸!”他冲地下吐了一口唾沫,骂道:“天堂娱乐?草,你们自己把自己埋了吧。”
二哥阴沉地看着李琦,眼神中尽是怒火。
“走,快走。”唐坤是真怕了,没受伤那只手拉开车门就上车,二哥再次看了一眼几十个工人和几十把铲子,无可奈何地上了车。
事儿后,工头带着李琦去了区里的医院,做了一个全面的检查,小腿大腿,腰间,后背,多出软组织挫伤,红肿一片,最严重的就是他的肩胛骨,二哥那一甩棍,直接把肩胛骨整开裂了。
就在工头为他交完费后,一群警察来到了医院,不由分说地带着李琦走了,而这一幕,被刚赶回来的张五子看了个全面,当时就要上前打招呼。
他在八里道,好歹也算是个上层人物,和前来抓捕的副所长聊了两句,他就没再说话了,人家副所长说话了,这是上面的意思,我也无能为力,你要是想捞人,找找上面的关系吧。
随后,张五子就快马加鞭地拉着冯岑岑找到了我。
听完整个事情的经过,我立马唤来马军,让他把冯岑岑安排在公主的宿舍,还叫两个妹子陪着她,随后,我们三人,开着车来到了沙场辖区派出所。
一路上,我都沉默着,眉头皱得很深。
李琦,这个从来没想来夜场上班的青年,今天居然单枪匹马和天堂的骨干二哥对上了,并且两败俱伤。
不管什么原因,他今天是特爷们儿。
但爷们儿后面,到底隐藏了多少鲜为人知的情绪呢?
买车的时候,他和张海龙有了点小矛盾,这点小矛盾,是三人的收入差距带来的,也有小雨枕边风的因素,但为什么,刚甩棍砸在身上的时候,他依然喊着“张海龙是我大哥”呢?
依然叫着,敢惹龙家军,就让你跪下呢?
这个在工地,勤勤恳恳干了几个月的青年,会在小雨私利的怂恿下,走进黑暗吗?
这个一直让龙哥保护的弟弟,也会急需那种不菲的灰色收入吗?
当你成为大哥,我依然为你开疆拓土,当你还是小弟,我永远站在你身后,他的行为,完美的诠释了,什么叫兄弟。
“兄弟”二字,情比天高,义比海阔。
事发后两个小时了,李琦都没告诉张海龙,甚至在被抓紧派出所,小民警提醒可以打个电话啥的,他都说不用。
派出所,某个房间。
没有小说中那些照的眼睛生疼流眼泪的灯光,更没有啥暴力执法。
一切都很正规,显得相当平和。
房间里,一台电脑,两个凳子,一张桌子,其他别无一物,一看,就不是审讯室。
李琦肩膀上帮着绑带,耷拉着肩膀坐在凳子上,而他对面,则是一个带衔的中年,来的时候,看见这些人都叫他所长。
“抽烟不?”中年表情和蔼,拿出一包很普通的红双喜拆开,递来一支。
李琦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接过香烟,自己点上抽了起来。
烟抽到一半,中年警官发话了:“小伙子,知道为啥抓你进来不?”
“呵呵,不就伤人么?”李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上的笑容,仿佛那种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笑容。
“呵呵,知道就行,”中年笑了笑说:“你这事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肯定够拘留了。”
“呵呵。”李琦同样笑了笑,没啃声,更没有傻逼逼地去问,问啥只抓自己不抓那个二哥。
看他的样子,中年淡笑着说:“你来之前,沙场老板,张五子就给我打了电话,事情经过我也清楚,几十个工人看着的,呵呵,说实在的,你们是受害人,但我不能放你,你明白么?”
李琦无声地点点头,淡然地抽着烟。
中年看了看他,将烟盒丢在桌子上,临走之前说了一句:“找你家人,往上使使劲儿吧,唐坤要砸倒的人,进去了,就不好受了。”
而与此同时,我带着马军,张五子赶到了辖区派出所,直接闯进了所长办公室。
“哎呀,老张,闲着呢?”
一进屋,张五子就熟络地散烟,并且招呼我们坐下,好像来到自己家一样随便。
中年打量了下面色阴沉的我和马军,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到沙发上和我们相对而坐。
“一笔写不出个张,有些话我就直说了,这事儿,我没能力,唐大善人肯定找了上面的人,呵呵,五子,希望你能理解我。”考虑了下,所长组织着语言说道。
张五子笑道:“那是那是,我们不能让你为难。”
“张所长,你就告诉我,谁给你打的招呼就完了。”我现在十分生气,我兄弟被抓进来了,那个二哥却安然无恙。
而这件事情,唐坤仅仅给一个朋友打了个电话就办成了。
可想而知,这个靠着人脉吃饭的唐大善人,在八里道的关系有多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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