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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洞口嗅了嗅空气中的泥土味儿,回忆了一下自己之前的生活,确定了一件事:这里四季分明,这是一个好现象。
头脑里那个已经消失的声音告诉自己,地理环境和动植物分布已经变更,所以首先要确定自己所处的大致纬度。
别的不说,若是在热带,那基本上就可以早死早超生了。
热带的各种流行病太多,对原始部落是个致命的打击。
四季分明的地域,一则是不容易出现热带病,再者因为冬天的存在,导致细菌放寒假,地面可以堆积出腐殖层,热带就完全没可能堆积出腐殖层,固定农业也就是只能是个幻想。
“大约这相当于原始时代的中原吧?只是大陆的地形已经改变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什么地方……总之,先让部落发展起来,几百年后或许能对地理水文才能有个直观的印象。而且一定要在自己死前让这个部落发展起来,否则下辈子鬼知道会投胎成什么身份,万一积分不够,混成殉葬的奴隶……”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首先要先把弓箭做出来。有了足够的食物,才有资格扩大部落。吃饱了,才能让部落里的人琢磨哲学、宗教、发明、文字之类的东西。
生存,永远是第一需求。
他不敢离开洞穴太远,在洞穴附近找到了一棵手腕粗细的榆树,很直。
想要制作弓箭,最好的树木是红豆杉。据说红豆杉的木心和外圈的纤维弹性不同,是一种天然的复合材料,可如今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榆树、桑树之类也可以,最简单的一体长弓,用最原始的工具也能制作。
“就是它了。”
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用力地敲击着树的根部,自己的力气比前世要大得多,手指也算是灵活,很快就砍出了个缺口。
树木倒地,截取了将近一人高的一截,用石刀将树皮剥开,又准备了一些松软的乔木树皮。
准备完这些材料,天已经黑了。
洞穴里有人大声地吼叫着自己的名字,陈健赶紧扯着嗓子回应,拖着树木回到了洞穴。
确定了人都已经回来后,老祖母将部落里所有的成年人都叫在一起。
陈健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部落民主会议,因为他刚刚成年,在部落大事中有了自己的发言权。
“马上就要到果子开花的时候了,咱们又有几个女人长大了,还有几个孩子已经不需要吃奶了,是时候去找别的部落了。这样孩子出生的时候,正好是雪融化的时候。”
老祖母用多年的经验说出了意见,这是部落壮大的机会和方法。
部落的孩子一般都是选择在融雪时出生,可能老祖母并不知道原因,只是根据经验。
陈健猜测可能是因为冬末春初的时候生产,病菌比较少,可以降低婴儿的死亡率。
这就是老祖母的作用,传承数百年传承下来的智慧。
这时候人们不知其所以然,但长久和自然抗争已经让人们知其然了。
此次活动男人女人都要去,女人固然可以给部落带来新的人口,男人也需要作为交换给别的部落留下种子。
会议没有别的意见,老祖母告诉众人,这几天要尽量准备多的食物,因为别的部落离这里很远。
陈健看看自己身边的表妹们,一个个脏兮兮的,想来别的部落的女人也都差不多。
自己已经脱离了动物性,那种为了繁衍而交配的事情暂时还是难以接受。再说了,就算接受了,到时候自己找的妹子是不可能跟自己来部落的,几年后自己的头上肯定要绿啊!
在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前,这种婚姻习俗能够保证不会近亲结婚,因为小孩子需要哺乳,而父亲显然没有这个功能,小孩子也只能跟随母亲,可能会和舅舅更亲近些。
现在是母系社会,不是母权社会,女人和男人拥有同样的议事权而已。
女人和男人,在这个时代就像是收税和罚款一样。
税收是稳定的,可能不多,但采集野果、种子、鸟蛋、根茎之类的东西,至少能保证部落的生存。
罚款是不稳定的,可能有时候数目惊人,有时候毛都没有。打猎这种事在弓箭出现之前,实在太靠运气,而且要面临危险。
没有男性独立养家的能力,就想建立男权社会,那就纯属做梦。
随着社会的发展,当男人可以独自耕种土地的时候,女人会变成男人的附庸。在那之后,女人想要获得和现在一样的能够说话的权利,只怕要等很久。
等到女人可以在纺织厂等劳动密集产业赚钱的时候,等到男人都被抓着去填战壕,被机枪打碎炮弹撕裂的时候,才是女人重新成为人的时候。
女人经历了从人,到可交配的物,再重新到人的转换。这个改变是用千年后闷热工厂的血汗换来的,而不是什么人性良心悲悯之类。
世界的一切,揉碎了掰开了看,其实都是赤棵裸的利益,却又总陷入可悲的循环。
如今这个年代,想带着妹子出去单过,拥有私有财产?可以,拿上你的小石斧去单过吧,至于能活多久全靠你的运气。就算熬过去了,有了孩子怎么办?你一个人靠着石斧能保证妻子和哺乳期儿女的生存吗?当你生病的时候,你的妻子能够独自一人照看孩子同时捕猎养活你吗?如果不能,那就只能乖乖在部落蹲着,遵守时代的规则。
要想不戴绿,就得发展生产力。
至于说没有香喷喷的妹子,那倒不是问题,可以萝莉养成嘛。没有妹子自己造,反正不是浑身黑毛的猩猩,而是体毛已经退化的差不多的人。
想清楚了这一切,念头算是通达了。
当别人都睡去后,他和“狼皮”表哥一起守夜。
狼皮是自己姨妈的儿子,部落的词汇屈指可数,想给人起名字只能用这些奇怪的名字。
在往篝火里添加了不少的木料后,陈健将那截榆木用石刀破开,露出里面坚韧的木芯,尽量刮的平整。
狼皮奇怪地看着陈健,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我先睡,你到那颗星星走到洞口的时候叫我起来。”
狼皮指了指远处天边的一颗很亮的星星,陈健认不出那是什么星,至少在前世的记忆中没有印象。
很快,狼皮就在篝火旁发出了响亮的鼾声。
陈健用石头打磨着这节树干,并不完美,但已经有了一点雏形。
在木头的两侧用石刀割出了一个缺口,搓了一截树皮纤维当成弓弦,用右膝盖当成杠杆支点,将弓身夹在两腿之间,左脚脚踝勾住弓身一册,用力弯成月牙的形状,挂上了弓弦。
将几根细长的树枝剥去外皮,在洞穴里找了几根装饰用的山鸡尾羽,用木纤维绑在了一端,当成箭支的尾羽。
另一端在火里烧了一会,碳化后在地上很容易就摩出了尖头。
试着拉了一下简易的弓,很沉,弹性一般,用不了多久就会失去弹力或者碎裂。
想要长时间使用,必须要困弓,保持不同的弯度持续很久,用油浸泡。
不过只是凑合的话,应该能用几天,现在是要饭花子,就别嫌饭馊了。
洞穴外,不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但大约是因为这堆篝火的原因,并没有凶猛的野兽敢靠近。
将简易的长弓收好,往火堆里添了一些木柴,终于等到了星星升到洞口,叫醒了狼皮,就在火堆旁睡着了。
明天,还有一场狩猎在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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