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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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沈玉琳一只手挽着爸爸，一只手挽着妈妈，带着他们到桌子边坐下。沈芳琳已经倒上茶来，沈家城双手接过，显得很是恭敬。沈芳琳看着爸爸，满面笑容，刚想说什么，沈家城却笑道：“芳琳啊，你现在是老大身边的人，老大对我们一家有恩……那边朱当家的，想找老大要回先前被抓的俘虏，老大只是让他放我来这儿和你们团聚，就把那些人放回去……我恭敬些是应当的，在老大面前可不能像原来在家里那样了。”

沈家姐妹花顿时睁大了两双清亮的美目，不敢置信般地看着程子介。程子介笑着点点头：“那些人老关在这也不是办法。正好你们父女分离，我就让朱老五换了。”

“老大，那几十个俘虏你本可以换回不少好处的。”沈家城感激地说道。程子介笑道：“没事。”

沈家姐妹现在都是心如鹿撞。到这儿之前，本来以为自己会被送给什么又老又丑的男人当玩物，不知道要受什么样的蹂躏，也很难再有机会看到父亲，两女都做好了过悲惨生活的准备。却没想到来了以后，这老大年轻帅气，温柔有礼，完全没有侵犯她们的意思。安排她们做很轻松的活，而且现在竟然花费了很大的代价让他们父女重聚。这事简直有些匪夷所思，姐妹两都不知道程子介到底要干什么，看着他他却轻松自然地喝着茶，像是完全没发生过什么一样。

“现在我们过来了，不知道老大作什么安排？今后我们一家一定竭诚为程老大效命。”沈家城感激涕零地说道。

程子介摇头微笑：“这事先别急，等会先安排你们住下。芳琳，等会看到二夫人了，让她给你爸爸安排一间房，发些生活用品。”

“哎。”沈芳琳赶紧答应着。程子介刚才一直在思索，该不该让姐妹两回去和父母一起住，最后决定还是把她们留在身边。毕竟他们一家都刚来，没有一段时间的观察，还是不能轻率地信任别人才是。将姐妹两留在自己手边，沈家城也该有所顾忌。于是笑道：“芳琳，玉琳，你们还是先睡我隔壁那房间，有什么事叫你们也方便点。”

“知道，老爷，这是我们分内的事。”沈芳琳赶紧道。她也不愿意和父母住在一起，毕竟父亲除了母亲之外，又找了个年轻的老婆，在一起总有些尴尬。

“多谢老大。”沈家城笑道。女儿现在是老大身边的人，自然不能让她们再回自己身边。程子介笑道：“行了，外面还有事，你们先陪爸爸妈妈坐一会吧。”

一家人都答应着送到门口，看着程子介的背影走远了，沈家姐妹的妈妈一回房间就拉住姐妹两：“这老大很喜欢你们？”

“肯定是啊。不是丫头们服侍的他开心，他能拿几十个人换我。”沈家城在一边笑道：“听说这老大对自己女人挺好的，看来真是。丫头，你们和老大差不多年纪，多费点心，跟着他有好日子过——”

“爸！妈——”沈玉琳撅起小嘴，扭在妈妈怀里开始撒娇：“他还没碰过我们。”

“啥？”夫妻两难以置信，面面相觑。片刻，沈家城笑道：“老大年轻，喜欢浪漫什么的也正常。总之他肯定喜欢你们才是，不然不会这么做。你们啊，跟着他比跟着谁都强，都主动点，嗯？”

“爸——”

“行了行了，这是你们自己的事。反正你们也喜欢这老大，我就不多说了。”沈家城笑道。于是一家人开始亲亲热热地聊起天来。只有那少妇，一直看着程子介离去的方向，咬着嘴唇，呆呆地没有说一句话。

程子介已经来到了小广场上。李建斌等人都在，程子介对大家点头致意，来到席地而坐的俘虏面前，在邓团长拉来的一张椅子上坐下。威严地扫视了神色紧张的俘虏们一圈，平静地宣布道：“你们也知道了，你们朱当家的让我放你们回去。”

俘虏们鸦雀无声，都只是定定地看着程子介。程子介继续道：“我已经答应了。既然我们以后和平共处，我自然也不能一直关着你们。行了，一个个来。”说着对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俘虏道：“你过来。”

那人三十来岁，显得非常紧张。程子介看着他笑道：“不用害怕，今天就是放你们回去，你叫什么名字？”

“朱长生。”那人瑟缩着道，手臂上还缠着纱布，垂着头不敢看程子介一眼。程子介点点头：“你和朱当家的是亲戚。”

“不算亲戚，都出了五服。”

“没关系，你可以回去，不过以后可不能来打我们。”程子介笑道。

那家伙不敢相信地抬头看着程子介，一言不发。程子介作色道：“怎么，害怕我骗你们？”

“程老大！不敢！那个……我真可以走？”

“我说了可以。下一个。”程子介挥挥手，邓团长赶紧将他拉到一边呆着，接着一个俘虏又走上前来。

“不敢！不敢！打死我也不来了！”程子介问了几句，最后说不能再来打的时候，那家伙忙不迭地答应着。程子介笑道：“记得你今天答应的话！我随时可以把你们斩草除根，但是我不想这么做。回去了好好过日子，别再来惹事。”

那家伙感激涕零地走到先前那个身边，接着程子介又换上了一个俘虏。这次这个却对着程子介跪了下来：”老大，我不想去玉佛寺。“

“哦？为什么？回去和你家眷团聚多好。”程子介笑道。

那人形容憔悴，满脸愁苦。嘴里嗫嚅着：“我没家眷了……我妹被三当家的占了，活活……玩死了。我老婆，她……她……也跟了别人。我不想回去。真的。程老大，求你了，我给你做牛做马都行。让我留下吧。”

“你在我这也没好日子过。”程子介沉声道。

“我不怕……我什么都能干，有口吃的就行。程老大，你行行好，别赶我回去。”那家伙几乎要哭了，拼命哀求着。

程子介故意沉吟了一会，转过去对李建斌道：“老李，先把他带到一边，等会再处理。下一个！”

很快，俘虏们就被程子介分成了两拨。程子介笑着对那愿意回去的一拨笑道：“行了，你们回去吧，记得，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老邓，让他们走。”

邓团长带着手下撤开包围，喊道：“行了。我们老大开恩，言而有信，你们回玉佛寺去吧。马上走，别耽搁，以后也别再出现在茭洲。明白吗？”

“多谢老大！多谢老大！”那部分俘虏一边拼命道谢，一边慢慢走向山路上。程子介回头对另一部分不愿意回去的俘虏道：“你们还是回去吧？别怕，我真放你们走。再不走，我说不定会改变主意。”

那十余个俘虏迟疑了半天，又窃窃私语了一会，最后有两个人出列对程子介道：“老大……多谢你手下留情，那我们回去了。”

程子介笑着一挥手：“去吧去吧。”

两人赶紧赶上先前那拨刚上山路的队伍，于是俘虏们只剩下整整十个死活不肯走的。程子介也知道这是真的对朱老五离心离德的一批，但还是故作为难道：“你们几位，这可麻烦了。你们不回去，难道要我养一辈子不成。”

那十个人沉默了一会，一个看似是领头的走上前一步对程子介跪下：“老大！求你收留我们。我们真的不想回去，回去也是送死，做苦力……”

程子介没有拉他起来，而是沉着脸：“那你们想怎么样。”

“我们也能干活，有的是力气。我们回去给朱老五做奴隶，还不如在这儿跟着老大你。”

程子介看了看李建斌和邓团长，两人都用眼神示意可以接受这些人。于是程子介笑道：“既然你们这么不愿意回去，那就先留下来。老邓，把他们再关起来，等我考虑一段时间。要反悔想回去的，随时可以走，都仔细想好。”

那批俘虏赶紧答应着：“多谢老大！”

邓团长再次带着人将这批俘虏押回了防空洞。看着他们离开，李建斌才凑上前来，笑道：”老大，这些人是真不想回去了，可以留下来。“

程子介笑道：“我知道他们真不想回去，但是他们能不能全心全意的跟着我们，又是另一回事。再看看吧。”

“嗯。”李建斌笑道：“我知道老大留下的人就会当兄弟……多看看也是应当。”

程子介叹了口气：“对啊，不留便罢，留下来就得互相信任。”

于是两人相视一笑，看着防空洞口，一时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