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1 咫尺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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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尸的密集程度足以令人眼花缭乱，楚伯然本就是名精兵悍将，近身作战有着以一敌十的本事，在他手下一点点磨炼出来的莫允自然不容小看，随着迈出深入，原本跟随并肩的士兵总会在猝不及防中倒下，莫允铆足了劲挥砍，硬是救了好几个士兵。

生死之间连感谢都没空说，死里逃生的士兵只得更加小心犀利，有他们的到来，最先出来的新兵团及一部分其他队伍的异能者喘了好大一口气。

那挥砍的动作尤为霸气，很容易便被隐藏在暗处的丧尸发现。

“姬九儿的人”薛柔呵呵一笑，她正愁找不到好玩的东西，就有人送来了。

“空间，将那些人类全部聚在一起，听着，不能动手。”

空间点首应允，忽而消失无踪，薛柔迈步而去，体内的尸皇正轻声噗笑：“你何时将那点小心思放下，何时才有本事吞噬我，女人啊嫉妒使你无能。”

不过这种无能尸皇还是很乐意见到的，薛柔一直作死，她才能彻底霸占这具身体。

丧尸群忽而后退，楚伯然顿觉不对，正欲唤人离开，后颈却一阵钝痛来袭，有血喷涌而出，他站在原地条件反射般弯腰砍出，手中的大刀舞的虎虎生风，鲜血也跟着不受控制的往外涌。

“很不错，”

“楚叔！”

莫允冲身而来，少年挺直的背脊在高阶压迫下仍未有所弯曲，大脑空白，心下怀揣皆是愤慨，生死都能置之度外。

楚伯然心下一惊，吼道：“快走！”

然而这话到底迟了，莫允不愿走，薛柔也不会放他离开。那如鬼魅般的身影几番流窜，轻笑声跟咒语似的阵阵往耳里窜，随即单手扣住莫允脖颈，不费吹灰之力的刺入，鲜血刺红了眼，她俯身轻嗅，舔舐落在手边的余温。

这一切来得太快，若不是于陌一直盯着，可能根本没发现。

他心里咯噔一下，一双眼瞬间便红了，想去帮忙却深知自己没那本事，只得发疯似的瞄准薛柔的身影，奈何枪法不济，根本没用。

没有异能的二人对薛柔而言没什么吸引力，她跟玩笑似的闲适“真想看看这把刀砍在人类身上的场面。”

“放心，我不会让你们死，做丧尸如何？哈哈哈！”

笑声中途戛然而止，薛柔神色一凝，就觉一阵危机由远及近，转瞬能量逼近，她忽而一怔，能量系数释放，控制不当的能量元素霎时止住了所有丧尸的动作，皆痛苦蹲身嘶吼，两股能量猛地相撞，薛柔只觉肩侧一痛，单腿禁不住有些发软，随即天旋地转猛地甩出“滚”

男音清冽似水，却仿佛夹着冰渣，带着克制的愤怒。

明轩。

薛柔一惊，楚伯然二人仍是。

“明大哥”

莫允轻唤一声，熟悉的脸庞，写满了熟悉的曾经，然而一切，却再也回不到最初。

他明明已和曾经不同，楚伯然却做不到将他真的当做敌人，四目相对，没来由的就是一笑，似久违一般，眸中依旧赞赏如故。

“我们队的小伙子，就是成为丧尸，那也得是万尸之王。”

这话还有种与荣俱焉的味道，自始至终都未有嫌恶。

他想拍他的肩，再来番语重心长的教诲，奈何伤口处钝痛剧烈，浑身发软，就是意识都有些飘忽，不过一句话的功夫却好像卸了浑身的力气，连视线都模糊。

明轩曲腿蹲身，一手紧紧握住那即将垂下的手掌，眼中腥红退却，如每一次一般薄唇轻启，唤了句“楚叔。”

楚伯然欣慰一笑，那无波无澜的眸子在正常不过，他却能感受到一股说不清的萧瑟：“好孩子，苦了你了”话落撕心裂肺的咳，那双握着的手掌青筋暴起，自楚天夜离开以后，楚伯然的身体便大不如前。

那相处的氛围和谐的令人心生破坏之意，薛柔想动，肩侧剧痛清晰，她咬了咬牙单手成爪，异能悄然汇聚“想动手，你可不是他的对手。”尸皇的声音猝不及防，薛柔气恼：“不试试怎么知道。”

那态度，势要一决高下的意思。

尸皇冷哼一声，不自觉带了威压，正儿八经的尸皇气势自然不是薛柔挡得住的：“滚回去，姬九儿已经快到了，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若不是怕身体受损，尸皇真不想管薛柔的不自量力。

薛柔暗恨，深吸口气甩了手，异能微动反身去找空间，阴郁的眉眼晦暗翻滚，垂于身侧的双手紧握，指甲刺入手心。

很好，那些嘲讽压迫，明轩付诸在她身上的痛苦，她都会一点一点在姬九儿身上讨回来。

要来了吗?

那就快来吧。

薛柔的离开对明轩而言根本不值一提，他半蹲在原地，耳边是楚伯然含笑的祈求“你既唤我一声楚叔，那明轩，杀了我们”高阶丧尸尸毒弥漫的速度远远超过普通丧尸，不过一会儿功夫，楚伯然已经控制不住想要撕咬的冲动。

明轩神色未动，黑瞳中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深沉，在夜色忽明忽暗之间，又似清雅的茶色，在正义与邪恶间不断徘徊。

楚伯然祈求的看着他：“明轩动手”

明轩紧紧闭眼，伸出手，修长的五指依旧青暇，楚伯然费力握上，一旁的莫允当即抬手，叠在一起，满含郑重之色，一如最初的信赖。

明轩起身转首，手术刀残光一掠回到手中，耳边再也没了生息。

“不要”

轻呼声起，明轩蓦然抬首，撞入的便是九儿恍惚怔楞的面容，一时双脚犹如灌铅一般，随即眸光一闪，犀利刺向那随后而来的身影，那张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奸计得逞。

明轩紧紧皱眉，想动，薛柔的能量已然系数将九儿罩住，手持匕首落在九儿脖颈处：“如何，恨他吗？”

九儿咬着下唇说不出话，视线落在那把仍旧滴答滴答向下淌着血的手术刀上，无声侵蚀她的理智，下唇传来刺破的痛楚仍旧不觉，薛柔就在身后也无所谓了。

“这就是你说的好戏，薛柔你赢了。”

弄死她都已经不能泯灭她心中的憎恶，千刀万剐碎尸万段都不足为过。

薛柔只笑：“错了，这只是开始。”她骄傲的冲着空间点了点头，空旷的街道顷刻出现分散的人群，因着空间压迫感东倒西歪，一时有些分不清状况。

薛柔已经不需要做什么，九儿知道她什么意思。

这一幕自然传入防守台的幸存者眼中，此时此刻那一片小小的区域仿佛与喧嚣隔绝，散发出格外与众不同的气场。

苏沫眯了眯眼接过士兵手中的望远镜，呼吸急促不安，心下暗道不好，甩了东西想动手却被猛地一扯，男人低声问她"你想如何？"

"自然是帮忙，难道眼睁睁看着那群人死？"

尚祁抿了抿唇，脸上带着残留的鲜血"静观其变。"

灼热的视线太过清晰，薛柔却未放在眼中，一双眼直勾勾的看着明轩“我也不为难你，踩着他们的尸体到我身边，姬九儿便原封不动的还你。反之，这不断淌血的伤口我虽不感兴趣，才在她这吃了亏的尸皇就不同了。”

这话使得人群越发躁动，明轩修长的身影一怔，红瞳悠悠落在九儿身上。

那一瞬间思绪翻滚，九儿看不清他的情绪，因他垂下眼帘，手中的手术刀在黑夜中散发着诡异的光，他迈步而来，十指转动间能看见无数刀光残影，踏出的每一步身后都是倒下的人类，飞溅的鲜血一点都未曾落在他身上，手术刀散发着森冷的光，见血封喉。

围在一起不过五十几人，夹杂军队及一些其他队伍的异能者，新兵团赫然在列，还有几名死神队员。

有人麻木，有人恐惧，有人嘶吼

明轩一步步走近，高傲的头颅此刻垂下，蓦然抬首，那双腥红的眸子明明毫无表情，看向九儿却似有千言万语。

“薛柔，上天不曾饶过谁。”这话伴着一颗一颗滚落而下的泪水，内里夹杂的隐忍与愤怒滔天不灭。

“不过是死，我不怕的。”薛柔几步上前，语气悠悠“可你怕，不止你，前面那些奋战的人类都怕，丧尸已经进了三道防线，后方这会跟破了没什么区别…”

她邪笑着，声音在耳边尤为刺耳。

九儿静静站着，一双眼只看着越发近了的明轩，视线从防守台上的幸存者身上扫过，老远看到了于陌猩红的眼，紧咬牙关深吸口气，良久轻笑一声，双眸缓缓落在身旁一脸自得的薛柔脸上，似是而非的道了句“是吗？”

不知为何，话语中的不屑让薛柔莫名发慌。

身形微转，在明轩探手之际转身几步向前，环抱住他的腰身，侧脸贴着那毫无起伏的心口，明明才从血中走来，身上依旧干净如初，唯有那无法隔绝的血腥味阵阵涌入鼻尖，九儿双手收紧，在其僵硬之中垂下眼帘，嘴里的话却格外轻柔：“明轩，放了他们好不好”

"离开这里，好不好？"

这话才落，心口却痛的仿佛窒息，有双手铆足了劲拉扯，酸的泪意汹涌。

此时此刻，她竟要利用起明轩的感情来了吗？（未完待续）<scripttype="87375df14e37fa29196da8d5-text/javascript">show_ht3();</scrip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