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云 (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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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在雒阳依法行政的可能性

出身边远地区的公孙同学一定会感叹上天的不公，为何将自己生在这个鲜卑乌丸骑兵骚扰的频率比朝廷特派员大人下乡调研的次数起码高出几倍的边鄙小地，不然以自己的才能和抱负，一定也可以打出一番天地！

不过公孙同学错了，很错，那是相当地错。

他错大了。

别说杖杀宦官老爷的叔叔，就是误伤了人家的家奴，公孙同学可能就得跟自己的祖太爷、玄祖太爷团聚去了。

为什么？

因为他没有腰杆硬底子厚的老爹老妈老婆老丈爷，没有朝中大官的同乡同窗，这些都是官场人脉，学名唤作政治资本。想在帝国朝廷中混，没这个根本寸步难行。而他呢？全部资源也就是那边地小郡太守的岳父和周边几个郡一堆姓公孙的同族，也许，在辽西郡、在右北平郡甚或整个幽州，公孙瓒可以干出一番事业，可在全国人民都心向往之的伟大都雒阳，他还差的很远，就是比起那位同宗兄弟公孙度也是大大不如，人家至少还因为当了先进标兵，去过伟大都雒阳，见过敬爱的最高领袖汉灵帝。

那么话题转回来，这位年轻领导有政治资本么？

当然有，不然这么年轻能当京城的领导么，而且不是一般的强悍！

让我们来虚拟一段场景：

宦官j大人得知自己的叔叔被当场打死，下面老婶子嚎得闹心，于是火冒三丈，准备把那个胆敢冒犯自己权威的小小北部尉拿下，这时候，常见的场景是：

场景a：

身边闪过一人

在j大人耳边嘀咕一番。

j大人先是一怔，继而面色凝重，在厅堂中反复踱步。最后，来到正嚎的老婶子身边，大讲了一通要依法治国要按法律办事要走合法程序之类的真理，连哄带骗把人弄走……j大人抹了一把冷汗：“原来他是……”

场景b：

身边闪过一人

在j大人耳边嘀咕一番。

j大人先是一怔，继而面色凝重，在厅堂中反复踱步。最后……“x的，管他是谁，老子都不管了，一定要治他！”这时府外急报中常侍z大人到访。结果宾主落座一问，是为了小处长的事，

z大人满面笑容：“老j，看吾面上，饶他命罢。”

j大人怒气冲冲：“那我老叔不是白死了！？

z大人依然满面笑容：“老宋老孙老高老毕他们都说了，小孩子不懂事，老j，看我们面上，饶了他罢。”

j大人目瞪口呆……最后，来到老婶子身边，大讲了一通要依法治国要按法律办事要走合法程序之类的真理，连哄带骗把人弄走……j大人抹了一把冷汗：“原来他……”

场景c：

身边闪过一人……

老宋老孙老高老毕，加上老张老赵两位爹妈都不好使，j大人就是铁了心要和黑恶势力斗争到底，就是不肯放手。

z大人还是满面笑容：“这件事也惊动了县官，县官也说了，老j你就给我个面子罢”

j大人惊倒……

“悟空，看我面上，饶了他罢”

这句话在各路神仙口中说出连天不怕地不怕的孙猴子都怕，你比他还猛不成？

这位小处长究竟是何许人物？能引得十常侍们不顾兄弟情分，甚至能惊动天天只顾数钱的皇帝大爷出面为他说情？

且听我道来：

他是皇祖高皇帝的老乡、开国元勋的后代，当朝财长大人的长子，当今天子的大老婆的堂兄弟的老婆的堂哥……。

他戏弄过自己的亲叔叔，闯过宦官老大张阿爹的卧室，抢过刚结婚的新媳妇和一班官宦子弟飞鹰走狗、听歌狎妓、投机倒把、欺行霸市、推倒、腹黑……那叫一个爽！

他叫曹操。沛国谯县人，开国名相曹参之后，四朝老臣中常侍曹腾的孙子，当朝大司农曹嵩的长子，母仪天下的宋皇后的姻亲。

一个注定要在中华数千年历史上留下浓重一笔的人物。他的善与恶、真与伪、对与错，一直是千古士人君子争论不休的话题、市井小人津津乐道的茶余消遣、现代赚取稿费卖相的经济增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