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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秋雨一场寒,刮了一夜的大风,气温呼地一下子降了十多度,室外黄叶满地,瞧着是初冬的景象。耿梅翻找厚外套,无意中发现一件全新的,格子加双排牛角扣,很大学生的风格,但厚实软和,一看就不是便宜货。耿梅记得这是她和陈立分手前不久,有次陈立来看她时买的。一起买的有鞋,还有一双五彩缤纷的五指袜,他总嫌她扮老成,抓到机会就按他的喜好打扮她。
耿梅把那件外套又收了起来,但穿了那双鞋出的门。
晚上赵正阳有应酬,这阵子他在外面吃饭的时候特别多,差不多天天带着酒气回家。为了怕影响彼此的作息,他俩搬回去后仍然分了房间住。坏处是有两回赵正阳醉倒在浴室,受寒感冒了,从那以后耿梅留了条门缝,方便听到动静起来照顾他。
当天耿梅也有约,胡悦请人到她家吃火锅,被邀的不是财务就是人事上的女性主管,耿梅和她们打过的交道也多,算得上都是熟人。她们来得晚,耿梅先去买了点水果,回来时人都来齐了,大家一起动手,没多久就坐下来开吃了。
胡悦准备了两只电暖锅,一只是清汤,另一只加了辣。耿梅胃不好,吃的清汤锅里的蔬菜,也不敢多喝酒,看她们吃得热闹,由不得也跟着多了几分暖意。
胡悦的房子两室一厅,家具不多,但布置得很温馨,有几个还在租房子住的姑娘羡慕得问东问西,最后感慨一句,干的卖房的工作,自己却没落到一套房子。胡悦笑眯眯的劝道,“我是跟赵总的时间长,托他的福,过两年你们也会有的,该给的他不会小气。”
既然提到赵正阳,当耿梅的面不方便说其他的,但骂骂刻意为难的机关还是可以的,于是大家一齐说起办事时的难处。人事上有个姑娘把消防大队队长的做派学给她们看,“不用跑关系,我们也不收礼,关键是你们得整改好。”说完直撇嘴,“他话说得不错,就是那个态度。又不是不认得,年年年底拥军物资送过去都见过面了,亏他拉得下脸打官腔。你们真是没看见,难为赵总受了那些话,还能镇定自若跟他说再见。”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大家感慨了一会,商人赚的是多,但风险也大,这边那边一卡,事情就多了。所以别光羡慕人家吃肉,挨打的时候也不少。
喝了酒,一不留神话题滑到戚睿那去了,财务的姑娘气鼓鼓地说,“有权有势了不起啊,凭她这种霸道劲我就理解赵总为什么要跟她分手,谁喜欢家里供着一尊母夜叉。”她说完大家愣了下,稍后全都笑了,边笑边去看耿梅。耿梅也在微笑,怎么说呢,赵正阳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如果戚睿不是这么的,早就应该没自己什么事了,毕竟戚睿和赵正阳认识在前,有过不少值得珍惜的时刻。
吃完饭,别人接二连三告辞了,耿梅帮着胡悦收拾,是最后一个走的。胡悦非要送她去公交车站,两人边走边聊,竟又聊到了戚睿。
“赵总这两年也是磨出来了,早几年脾气暴得很。两个人在办公室吵架,那位大小姐火气上来,什么都不顾,直接抓过笔记本电脑往赵总头上砸。那时杨董还在管后勤,出来劝架,一手拉一个。要不是有她老人家在,估计他俩早就分手了。”胡悦回忆当初,“最近赵总不顺心的事多,有没有冲你发火?”
耿梅摇头。
“他有时候有口无心,要是说了不好听的,你多原谅他。”
又来管家婆模式了,耿梅好笑,胡悦比她更像赵正阳的人,会替他拉拢员工,对员工示之以利;还会安抚老板的新女友,生怕前后女友两下使力,夹在中间的受两头气。
胡悦讪笑了两声,“让你见笑。我跟你不一样,你是专业技术型美女,我没其他长处,只好在揣摩老板心思上着力,让他用我办事可以省力。”她看向耿梅,“公司那帮男人说得不像话,我不同意他们,但作为朋友,有时我也想劝你算了,戚睿杀伤力太大,何必跟她对上。你什么都有,美貌,学识,能力,以后有太多选择。”
“你不同情你们赵总,我走了把他留给一个在你看来可怕的女人?”耿梅静静地反问,“我不走,除非他要我离开。”
胡悦连忙撇清,“我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站在你的立场上看。”她看着耿梅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再说,赵总怎么可能开口让你走,你又没做错什么。他一个男人怎么开得了口,就算心里想向那位低头,面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是你要走,彼此才下得了台。至于那位,我们看来可怕,他俩在一起的时候也挺开心的。现在隔了几年,又不是特别年轻了,估计还是会珍惜彼此的缘分。尤其赵总也不是感情至上的人,对他来说,最爱是公司,次爱恐怕还是公司,能够挽救公司的话,他大概还是愿意低头的。”
这是替谁做说客,赵正阳,还是戚睿?耿梅直截了当地问。
胡悦使劲否认,“谁都没叫我来说,是我自己的想法,别当真,别生气。”
两人沉默着往前走了一段路,耿梅整理思绪。不管是谁让她来的,或者如她所说没有人,是她个人的想法,耿梅只有一个应对,“我不会走,除非他不需要我了,到时我也不会哭着闹着不走。”
公交车来了,耿梅上去。晚上人不多,她坐到了靠窗的位。窗外的城市陷在阴冷的夜色中,行人大多卷紧了衣服匆匆而过。公交慢腾腾地往前走,每次到站后的开门关门,都给车里带来一股清冷。她翻到赵正阳的手机号码,刚要拨打,却又停下来。
我让他跪了一天一夜,在电脑主板上。戚睿说过。
能够挽救公司的话,他大概还是愿意低头的。胡悦说。
她想听他怎么说,却又怕扯开这层纱,因为她比她俩都明白,正因为得来不容易,所以他比谁都怕失去。迁厂的计划已经无限延期了,那二百亩地也抵押出去了,厂里的流动资金都拿来养着这边的公司。他每天在外面奔波,拖着疲惫的身体应酬,花天酒地,却至今还没得到有力的支持。
除非拥有的钱财达到能够压倒一切的份量,否则,在有些人眼里他不算什么,只要动动小手指就能让他不好过。这是白手起家、毫无背景的悲哀,现在已不是上世纪的八十年代、九十年代,只要头脑活、肯做,就有机会出头。向上的通道那么窄,只有两条路,或者安于目前的处境,或者为下一代铺路,也许三代后会不同。
耿梅冷汗涔涔,不对,不能够这么想,然而她去过那样的场所,太明白那是怎么样的界线分明。赵正阳想要的,她给不了;她能给的,他喜欢是喜欢的,却没达到必须的程度。
她特别想听到他的声音,可以让她坚定信念。
“嗯,还没结束,你先睡,别等我。”他喝得多的时候说话有点慢。
耿梅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已经挂断了,断掉之前那头有好几个男人的声音在嚷嚷,“老赵你小女朋友查岗来了?”“方不方便啊,万一小女朋友生气的话?”“听说是女博士,有一手啊老赵,怎么弄到的?”她听到他的回答,“查什么岗,她从来不干涉我,年纪小的好处,听话。她一直都在念书,人也比较单纯。”
她知道这些都是场面上开的玩笑,随波逐流,当真就输了。然而她还是郁闷了。
那晚赵正阳没有回来。耿梅疑心自己睡得太熟,以至于没听到他的动静。她起来几次察看他的房间,但他确实没有回来。整幢房子静悄悄的,树影摇曳,映在墙上,她调高空调的温度,但手脚还是冰冷。
直到第三天深夜,赵正阳才回来。据他说,几个朋友临时起兴,去了一次南方看地块。
“我穷得只剩下一屁股马上到期的银行贷款,看什么地块,”他倒在沙发上,“但是没办法,要是被人知道已经山穷水尽,恐怕会更糟。耿梅,你知道吗,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锦上添花有,雪中送炭无。”
耿梅用胡椒粉之类的煮了碗醒酒汤,端到他身边,发现他已经睡着了。她把汤放在旁边,发现他的嘴唇干得裂了两条血口。耿梅拿出润唇膏替他细细抹上,细碎的痛楚让他有片刻清醒,看见是她,喃喃道,“要是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还在这里吗?”没等耿梅回答,他闭上眼嘟囔道,“连这里都没有了,你怎么可能还在。”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支持,鸡血君似乎又回来了,_。
谢谢阿no和琉璃的地雷,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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