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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慕青容冷笑了一声,从刚才进入房间开始,她就知道屏风后藏了一个人。
她并不想去拆穿,祁应这样的人身份定然不简单,他那么张扬地说要帮她,就一定不只有他一个人。
慕青容知道自己站在这里也查不到什么消息,便慢慢踱步出了暮雪阁。
月明星稀,夜晚的云稀稀拉拉地垂了几许,拉长的身影在地上飘荡地诡异。慕青容停下脚步,转了个身,便看见了身后高挑的男子。
“你一直跟着我?”慕青容皱了皱眉,略显不满。
“听说你这里来了一个人,所以顺便跟过去看看。”来者对公主府很是熟悉,和慕青容的关系,也非同一般。
“什么时候从北严回来的?”她的声音比夜晚的风更冷一些,明明很轻,却又像千斤巨锤那般有力。
“一个月前,今天刚到昙京。听说这些日子你府上出了些事。”分明是听说,但他的声音却是肯定的。
慕青容知道,只要他一来,一个时辰的功夫,足够将公主府一年的事情都打听清楚。
“也没什么事,就是把安世晟关了起来,另外收了祁应而已。”慕青容一边走一边说,脚步没有慢下半点。
男人一直在身后跟着,她走得快些,他就快些,她走得慢些,他就慢些。
“安世晟关起来没什么,本来只是一颗棋子而已。”他的声音突然有些冷森,“祁应你查过他的身份吗?”
“查不到。”慕青容回答得简单明了。
“他不简单。”男人肯定道,“留着会出事,我劝你早点杀掉他。”
慕青容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抬头看着他,月色照在男人的脸上,早已不复当年模样,只是那张脸依旧那么俊逸,而年纪,却早已快有四旬。
若还是二十年前,必定是风华绝代,哪怕是如今,也足以羡煞旁人。
慕青容面无表情地哼了一声,随即有勾出嘴角一边的弧度,彷佛是在嘲笑,“不杀他,留着有用。”
“你这是引火。”男人蹙眉提高了声音,意图阻止慕青容疯狂的想法,“青容,你变了,你开始不听话了。”
“雏鸟有长大的时候,再美的花也会凋谢,我长出了自己的翅膀你却已经荼糜,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慕青容丝毫不隐藏自己的锋芒,“你还是早点去北严吧,守着她的坟墓和我的将来,总比在这里受气好。”
男人眼底掠过一抹苦笑,世事苍凉,荏苒时光带走的不只是青葱岁月,还有一颗未曾磨灭的心。
“我来就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不能让你身边出现任何危险和障碍。”他说得绝决,“如果你不打算动手,那么我去。”
“姜柏深!”慕青容突然抬高了音量霍地抬头直视他,却看见深邃如苍穹般不可捉摸的眼眸中带着期许的深幽,轻颤了一下低下头,“师父,不劳您动手,相信我一次,他会是个很好的帮手。”
姜柏深意味深长地看着慕青容,看着她从不低下的桀骜的头颅,这一次却那么驯服。
他自然相信以慕青容的眼力能看出祁应的不同寻常,但把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变成肉中钉的人放在身边实在是太过危险。祁应的身份完全查不到,就完全说明了他的不同寻常。
在低下头的那一刻,慕青容自己也讶异了片刻。
向来冷血如她,方才还沉浸在折磨祁应的快感里,现在却分明不想杀他,这是为什么?
她只能拿“昌荣盛世”来给自己做借口,却又不止一次想起他咬牙执拗的表情。
太像以前的自己,以至于她想看看自己的忍耐力,当初那些人怎么虐待她才会让她不顾一切的奋起反抗而不是一直隐忍到现在。
连自己都看不懂的自己,太有诱惑。
但是她的面前现在站得是姜柏深。
她的恩人,她的师父,也是她的最后一道保障。
如果姜柏深坚持要她动手,也许这又是一件棘手却不得不做的事,慕青容无论如何也不敢违背他的意思,但他没有,只是轻叹一口气便负手离去。
背影无限寂寥,让人忍不住想起那个好年华里的绝世男子。
他没有坚持。
慕青容突然有点庆幸,庆幸自己保下了祁应,却又围着古怪的庆幸感到烦躁。
这种带着私情的想法让她忍不住想杀了自己,但是她不能死。
“废物!愚蠢!”慕青容愤愤地骂了自己两句,转而回头看了看远处的暮雪阁。
那里的灯火昏黄幽暗,在这一片混沌黑暗中画出了一扇小门。
慕青容突然加快了脚步沿着姜柏深的路追了过去,追上了半路中的姜柏深。
“怎么?”姜柏深看见慕青容追上来略感惊讶。
“北严怎么样了?”慕青容问道,“那些人都还好么?我们还要等多久?”
“北严天气寒冷寸草不生,没有人会注意到那里,我在那里你大可放心,只是这里……”
“过几天千燕山狩猎,我会安排。”慕青容回答,“你别露面。”
“当然。”姜柏深笑了笑,“我可不想让你父皇认出我,你安排了谁,是七颜那丫头还是祁应?”
“祁应。”慕青容点了点头,“一次试验。”
姜柏深没有回答。
他看着慕青容长大,对她的脾性了若指掌。
她冲着他呛声,她横眉冷对,哪怕拔剑相向,姜柏深知道自己的分量,知道自己在慕青容心里还是个有用处的人,一切都好。
可他看着祁应却分明有些酸意,酸祁应的风华好年华,酸慕青容就这样把他留在了身边。
他从不曾知道留在慕青容的身边只需要这么简单。
还是因为,他是祁应?
“你着手安排吧。”姜柏深叹了口气,望着远处的星光略带惆怅,“我在昙京待一段时间,北严那边你不用担心,我来时都安排好了就等着你过去。”
慕青容向来很放心姜柏深,也许因为他是为她传道授业解惑的师父,也许因为他的价值。
但这其中更重要的,她心里清楚。
有些感情不属于她,只是转接到了她的身上而已,背负着这些会很沉重,所以姜柏深一直都没放开。
前方的树下,黑影一晃而过。
几乎同一时刻,慕青容和姜柏深都抬起了头。
在他即将追出去的那一刻,慕青容突然拉住了他的袖袍,“不用追。”
“什么人?”姜柏深犹豫了一下。
“祁应的人。”慕青容冷笑道,“他这样的人,手下藏龙卧虎呢,若是能借来用一用也无妨。”
姜柏深眼里的光色渐渐黯淡了下去,朝着暮雪阁深深一望。
“公子。”黑衣人半跪在祁应脚边,“姜柏深来了。”
阖眼小憩的祁应听到姜柏深三个字突然睁开眼,露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姜柏深来了,便一定来过暮雪阁。慕青容身边有祁应这样的人,他一定不会放心。
“从北严来的?”祁应问道。
“是。”黑衣人回答。
祁应捂着伤口坐了起来,不出他所料,果然在北严!
如此说来,慕青容府上那些失踪的所谓面首,应该都在北严,这根本就是一支被偷偷转运到北严这个荒芜之地的精锐士兵!
北严在大成疆土的最北方,是囚犯的流放之地,那个地方还真是容易被人忽视。
躲得真好,若不是他祁应有各处安置的眼线,若不是他将大成建国前前后后的几十年历史读了个通透,若不是他从多年以前就开始追查,天下何人知姜柏深?
“公子,请吩咐。”
祁应略一思考,“派点人去北严以南的平和县,不要让人发现了北严的动静。”
“公子,您这是……”黑衣人不解。
“保护好慕青容的人,一旦出事满盘皆输,必要时可以替她招兵买马。”祁应回答,“不过小心着点,不要被姜柏深发现了。”
“是。”黑衣人领了命,悄悄离开。
不过多时,慕青容和姜柏深便再次发现了这个隐藏得不怎么好的黑衣人从公主府离去。
按理说,看这个黑衣人的身形、功夫非常好,没理由就这么容易被两人察觉到踪迹。可他的步行却那么散乱,彷佛是故意让两人看到一般。
慕青容暗自好笑,祁应这是明摆着要让她知道他的人在四处活动吧。
姜柏深却甚感不爽,从来没有人在公主府敢如此招摇,慕青容也从未有如此容忍力。
“青容,你……”
“我只是想知道他还能多嚣张。”慕青容一眼看穿姜柏深的想法,“在我面前。”
姜柏深无奈地摇了摇头,“青容,你会把自己输进去。”
“输?”慕青容用余光瞟了他一眼,“从小你可有教过我怎么去输?”
“有些东西不需要教,只有做了才知道。青容,你太自信,还是因为,从小背负了太多的压力?”姜柏深语重心长,“你赌不起,我可以答应你不杀祁应,但我在昙京的这段时间,我会亲自看着他。”
“随意。”慕青容耸了耸肩,扬长而去。
暮雪阁的阁楼上,祁应远远眺望这这厢的两人,眼角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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