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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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上）

帝国皇帝，几位重量级大臣站了望台上直盯着前方。

在一座小山的狭长山道之上，银色征讨军的攻坚演练正在火热地进行中，预设战场的焦点设定在一道陡坡上下，下面是帝国军队，而上方是帝国蓝军扮演的亚特米兰的守卫军以及几座坚固的军事堡垒。

出动的军队是雷霆军团的一个大队，加魔法师团的一个中队，另外陈雷的亲卫军中的五十名符师，也第一次调入演练之中。

在这样一个狭窄的战场之中，如何协调各军种之间的配合，以及排开最犀利有效的进攻阵式？在时间上，后方的指挥陈雷没给军队过多的时间，而是要求军队从出发到攻坚战，不能停歇地一气呵成，基本上没有他们从容调兵的时间。

同时，在一座大桥之边，魔法师团的另一个中队配合铜锤军团的一个大队，也在与扮演敌军的蓝军进行桥梁争夺战。在一座山谷之中砥柱军团的骑兵部队与魔法师团的第三中队正高速穿插，同时向两边的扮演敌军的蓝军游击部队，进行行军速度不变，但顺手反击的战术演练。

几支军队，在几座小山之间如流水一般地高速运动盘旋，只把老皇帝与几位大臣看的眼花缭乱。

由于在时间上，没给进攻方的军队任何准备的时间，在陈雷一个指令紧接另一位指令的指挥中，帝国军队乱成一团，于是，第二第三次演练一遍又一遍地从头开始。

到了下午，老皇帝与几位大臣仍然没有离开演练场，因为他们被这样的演练吸引住了，而三个军团的正副统领，魔法师的团长，都开始接受陈雷这么个年青的大统领，毕竟指挥官是需要非常强的实践经验和诸多专业术语的，能担任大型战争的帝国指挥官，也无一不是经过长期的锻炼、学习之后，才能在指挥时从容自如，但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陈雷，让他们这些多少参加过一些战争，平时更是经常进行战争演习的将领，都有些汗然，从昨天到今天，能够这么指挥三万军队，而且从未有任何的迟疑生涩，一些战术配合打法，更是他们闻所未闻，但是仔细品味之后，又感到找不出多少缺陷，这让他们即便嘴里仍然不服气，但心里却是不停地诧异讶然……

诚然指挥需要天赋，但是一个从来没担任过指挥官的年青人，甚至没听到闻过其人学习过有关战场指挥理论的年青人，是如何能这样从容自如，甚至是反应神速，条理清晰的指挥的呢？

他们也当然不知道陈雷是怎么具备这些指挥的艺术的……

就是最了解陈雷成长史的常卫青，此时也都非常的惊异……

事实只能说，天才仍然是有的，要不怎么会有天才这个词呢？

小时候，陈格跟陈雷讲起一些战例之时，十二、三岁的陈雷就懂得以简易沙盘进行战场推演，陈格直到四十岁才生下这么一个儿子，也许是出于心里炽热的父爱，陈格的本事，不论是剑术还是世事历程、以及曾经的战争经验，都如夜雨无声地灌输到陈雷的心里。

在陈格四十岁以后的日子里，由于隐居在山野，平日里也无所事事，除了自我静修之外，就只剩下教导这个儿子，而教导儿子，也成了陈格最快乐的事情之一。

加上陈雷自小就不断培养起来的灵性，记忆力、悟性，陈格培养这个儿子也不见吃力，而陈雷也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全盘地接受了父亲的传承，同时他还是银圣龙力量的传承者……

在这种背景下，担任一个战场指挥，对于陈雷来说，其实也只不过是把从前的理论知识，全翻出来，变成现场的指挥艺术而已。加上陈雷的心里素质过关，因此他能够顺畅地把把他的理论付诸到现实之中。此次演练，也是他的一次紧急实践。

陈雷知道，决定一块场战争的胜负有多层因素，双方的兵力对比、总战力的高低，装备的好坏、士气、地利、人和等等诸多因素，都是决定战场胜负的关键，但是在战场之上，部队中每一个战斗单位的配合，如何发挥集体的战斗力，指挥的艺术，甚至是每一个战斗关卡的细节，亦是决定胜败的因素，战争的胜负，是一个复杂的综合体。

而现在，陈雷要演练的就是争取把握住更多的战争胜利因素，这其中包括将士们对他的信任，三个军团、魔法师团甚至是他的亲卫军参战时，之间的磨合配合，他要淋漓尽致地把他能够争取到了胜利因素，都争取到。

又是整整一天的演练，三个军团的将领、士兵们，全部累得像一条狗，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精力，去思想陈雷这个大统领的好坏，他们现在想的只是休息，再休息，他们感到人间最美好的事情也莫过于能好好的休息……只有陈雷指挥了一天，似乎还精力无穷，兴致勃勃。

两天的时间很短暂，但是在老皇帝和几位大臣观摩了一天的演练之后，他们惊讶地发现，陈雷已经从事实上融入到了军团之中，这个银龙伯爵就以这种超另类的磨合方式，取得到了三个军团以及魔法师团事实上的信任和认同，虽然那种程度也不会很高，最少将士不会崇拜他，也不会热爱的，但终归已经接受他了……

而最难受的人，无疑就是银色征讨军的副大统领本斯特，到最后，陈雷终于下令演练结束的时候，本斯特长年挂在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脸色阴沉的可怕。

原本，本斯特是想好好地跟陈雷上一课的，但没想到两天的时间，陈雷却先给他很好的上了一课。

又过一天后，由帝国砥柱、雷霆、铜锤三个军团，加上帝国皇家第七魔法师团、以及一个后勤部队和一个情报部队组成的银色征讨军出征亚特米兰。

临出征前，帝国储皇比尔为陈雷他们送行，并交给了陈雷一个他名下的私人卫队，三百名职业剑师，三十多名大魔法师，这三百三十多人的武装，将全任由陈雷自由调度。

陈雷也没想到，储皇还有这么一个家底，但不用怀疑，这绝不是比尔的全部，当然事实上，只要付得起钱，完全可以雇用高级佣兵团来帮助作战，在光明众帝国，少数几个一流的佣兵团，就完全胜任参加这场战事，不过比尔交付给陈雷的，完全是他的私人储备武装，这些剑师和魔法师平时不一定都在比尔的身边，但只要比尔需要，他们就能为比尔卖命，他们可能来自各大家族，也可能来自各大城市的魔法师公会等组织，或是单个的家庭。

这次银色征讨军。仍然是通过时空传送门进入亚特米兰，帝国的又一批空间魔法师，早已潜入到亚特米兰的边境，不用说这些都是比尔的提前安排。否则银色征讨军，只能坐海船到达雪源巨人大陆，而且还要经过雪源巨人大陆上另两个国家的国境，才能到达亚特米兰，没有几个月的时间，也无法进入到亚特米兰的国境线。

时空传送门无疑是战争的利器，只是临时架设时空传送门，特别是大型的时空传送门，不是那么容易的，耗时长，需要的空间魔法师众多，而且大量魔法元素的波动，会被同样精通空间魔法的大魔法师感应到，所以，在敌对国想悄然无声地架设一道时空传送门，是极容易被发现的，也是极危险的工作。

当然什么事情就是相对的，一国想到敌对国架设时空传送门，虽然极容易被敌国发现，但也可以想方设法地偷偷成功架设，侦测与反侦测总是同步地进行着，而这一次光明众帝国的空间魔法师，就是在亚特米兰一条危险的魔兽活动的地带里面，架设起时空通道，虽然为此死了不少护卫空间魔法师的剑师，但他们还是完成了这个任务，似乎完全瞒过了亚特米兰的侦测，也许这也与亚特米兰没有大空间魔法师有关。亚特米兰的国力，相对光明众帝国来说，能达到五十分之一，就有点高估了。

陈雷率领帝国的银色征讨军，从帝国境内的时空传送门出发，当他到达帝国这边的时空传送门时，几位大空间魔法师在时空传送门前，向他低头至敬，而在几位大空间魔法师的身后，就是裹着桔红色之边的，一个巨大的白色时空传送门。传送门光芒闪耀，让人睁不开眼睛。但这个临时架高设的时空传送门，每次只能传送两人两骑，或是六名士兵，每次要耗时十几秒左右，三万军队要两天才能传送完毕。

守卫传送门的空间魔法师与边上的卫兵们，神情肃穆，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是冰寒而昂扬的光芒，陈雷知道那是战斗的意志，为了帝国的荣耀，他们兢兢业业，甚至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

看到这些魔法师和卫兵，再想到自己这次率领的三万军队，陈雷在帝国军人的身上，都看到一种类似的狂热和骄傲，还有好战的心。他扪心自问，自己也是有好战心的，也许每个稍微有点热血的男人都有这种好战心。

但是战争多少都是要付出代价的，特别是遇到对方有准备的反击的时候，那种付出就有可能变得很惨烈。别人的同时，也要准备着被别人。

在进入时空传送门的那一刹那，陈雷的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感到包括他自己都似被上苍的一只无形的手操纵着。既好战，但也有怜悯之心，有些人所以没有怜悯，那是因为他忘记了怜悯，或是刻意压制了怜悯……

陈雷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有些跃跃欲试，杀戮的就像是男女一样，在心里蠢蠢……事实上陈雷的双手已经沾染过鲜血，昨天就是在他的示意之下，常卫青和血斧杀了两名帝国将领立威。杀个人也许真的没有什么，而在战争中，屠宰生命更是理所当然，不是敌死就是我亡，还有比这更好的理由吗？

但是陈雷又感自己的心里为什么有些彷徨呢？好像是进入了一个恶魔的乐园一般，仿佛耳边有人邪恶而地说：“去吧，辉煌的战场等着你，无数的敌国军人将成为你满足杀戮的猎物，还有敌国的财宝，一个个繁华的城市，甚至是美丽的女人……只要你想，你就可以去得到，而完全不需要有任何的负担，因为你是帝国的复仇军……”

可是明明彷徨，陈雷心里却是抑制不住地有一丝兴奋……

从时空传送门的另一边的通道出来的时候，陈雷看到的是一个若大的山谷，以及周边的群山，然后当他第一个走出架设在亚特米兰这边的时空传送门时，后面的帝国军人一个接一个地被传送过来。

望着这边同样认真严肃，兢兢业业的空间魔法师和守卫这些空间魔法师的卫兵，陈雷忽然很想问他们一声：“知道你们是在干什么吗？”无错小说网不跳字。

显然这是一句废话，所以陈雷没有问，他知道既便问了，也得不到最正确的回答，也许他们的回答会很冠冕堂皇、很冲动、很狂热……唯独不会回答他想要的答案……但不任是哪一种回答，其实其核心仍然是那个意思……战争开始了！

不过陈雷思索还思索，走出传时空送门之后，行动上却是丝毫没有迟疑，立即就着地面，把一把军事地图摊开，这张地图就是他们出来的这个山谷周边的地形图，这里叫费罗索斯山，方圆二百公里左右，位于亚特米兰的西方边境的群山的中心，另外这里还活动着一些高等级的凶残魔兽，如七阶的黑纹大山猫、八阶群居的食人魔、嗜血黑狼等。

陈雷在吩咐紧随他出来的情报部队的一个侦察中队，快速布置出外之后，心里面也有对这次出征亚特米兰的行为定夺：不管是他的好战心、还是怜悯心，其实都是次要的，重要的是他必须率领银色征讨军，打败亚特米兰的军队，打败亚特米兰幕后的支持者，速战速决地取得这次出征的最终胜利，所以，所有的行动，都必须为这个中心而服务，否则他自己就会落个凄惨的下场。

在这个前提下所有的怜悯和同情都是可笑的，那么就让心里的好战心抬头，虽然他对帝国没有丝毫的效忠心里。

在心里想清楚自己该怎么做之后，陈雷更显的冷静，再次打量了一下自身所处的位置之后，就静静地等着大军到齐。

常卫青和血斧很快带人搭起了统帅军帐，到了晚上的时候，侦察中队一部分官兵回到营地，向陈雷报告了前方的一些情报。

在侦察兵的报告中，似乎亚特米兰真的没有察觉到银色征讨军的到来，从时空传送门的出口，到费罗索斯山的山口外围，亚特米兰方面只在山口处存在着几个小哨卡，那是为了防止魔兽出现异常情况设立的，而且哨卡中全是联防武装人员，算不得是正规军，几个哨卡的人员加起来不足一百人。

一切都似乎显示亚特米兰没发现陈雷他们这支帝国军队的到来，只是陈雷却不这么想，虽然要在全国范围内防范敌国架设时空传送门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是如果亚特米兰下定了决心的话，仍然是可以防得住的，因为架设时空传送门时魔法元素的波动太大，只要出动几个大魔法师，进行全国范围内的监控，就不难发现光明众帝国的空间魔法师，在其国境内的活动……何况这关系到亚特米兰的国家安危，再加上亚特米兰还有实力强劲的幕后支持者，怎么可能防不住？这反常的平静，一切只能说明，亚特米兰另有计算，十有八九是光明众帝国的军队深入，再一举歼灭。

第二天，银色征讨军，一边等待三万军队从光明众帝国的国境向这边全部汇集，一边陈雷他们进行着大队长级别以上的军情会议。

来到亚特米兰之后，众将发现陈雷一改在帝国时的作风，不再专横独断，反而是态度谦和，广纳建义，事无巨细地都虚心地请教本斯特、文森特、维加尔他们，就是他自己有什么意见和想法，也会先提出来让大家讨论，让本斯特维加尔他们大是诧异。

其实他们不知道，陈雷在军事基地演练排兵布阵之时，那确是陈雷的强项，但陈雷事实上是没带过兵的，真正来到战场上，很多细节上的问题，他是不懂的，这个时候不让众将们发挥他们的长处，那陈雷就真是个纸上谈兵的蠢货。

他不但要调动起众将的热情出来，还要让他们担当起主要的职责，这个时候，他这个大统领反而在事实上担当参谋的角色，当然在总的方向上，陈雷要有自己的把握，只是单论各部的责职，那权力就完全下放。

陈雷也跟众将说了，只要这次出征亚特米兰最终获得胜利，他决不抢众将的功劳，该是谁的功劳就是谁的……

这话都说的这么明白了，还有什么好怀疑的。加上现在陈雷又忽然地一改前期作风，三军团及魔法师的头头们，一下子觉的陈雷可爱起来。

第七魔法师团的团长维加尔暗暗点头，这是先压下内部矛盾一致对外了，看来这个老皇帝强推上来的大统领，虽然年青也没有任何的功绩，难以服众，但在带兵上，却是频有天赋，最少知道如何避免犯下大错，懂得如何调动将领们的积极性，先一致对外。否则万一哪位将统，在战时头脑犯昏，阳奉阴违地不听指挥的话，那到时就很可能牵连到整个征讨战事，最后大家都没好处。

也由于忽然间陈雷把权力下放，在总的指挥方面，也谦让地让本斯特来共同主持大局，使得统帅军帐里内一团和气，原本对陈雷恨得咬牙的诸将，现在都摩拳擦掌，积级性高涨，当然顺带地对陈雷这位大统领另眼相待。

但是如果陈雷一开始就以这种怀柔手段对待他们的话，估计现在的情况就完全不是这样，众将也许一样好战积极，但那是为了他们自己，完全不可能对陈雷这个大统领有什么尊重。

这也许就是大棒加胡萝卜的妙用……众将们只能叹息，那两位中级将领死的有点惨了，而且分外的不值，如果不是跟陈雷对着干的话，说不定现在也是心怀激荡，就等着立下战功报效帝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