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落脚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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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胜直将长默送到碧山胡同。

这两天走过程序下来,长默发现，大昊对于户籍的管理非常严格。

想获取从传送至上州的资格，需要名府开具的等阶证书，身份铭牌,陈氏开下的籍贯资料。上州的传送点录进州府档册，更换铭牌信息。取回州府回执之后,他必须到主家报告落籍,取到对应的家族腰牌,进而是到名府登记。

一个陈府,整整占了碧山胡同的一半。

这不过是陈氏在上州的分府,但是规模看起来已经相当惊人。

德胜点评：“陈氏还可以，在渭京,也算得上是中等世家。商政俱有涉猎,组造的烈风战队，在先帝时曾名噪一时。陈氏嫡支这一代听说出了两名公子,甚被看好。”

“可惜这种家世到了风氏那里，依然不够看。哪怕是嫡支的公子,也是没资格和风氏掰手腕的。”

“所以,走陈氏这边的路子不通,公子不如另僻蹊径，走名府那边的路线，只要能进入大府君的视线，未偿没有和‘少爷’并肩的资格。”

德胜给他仔细分析。

长默哭笑不得，知道这个问题无法说服大太监。

自从意外与启淳结契，德胜便被秘密派到他的身边，名为照顾，实是监视。

这件事，那对身份尊贵的王族夫夫曾公开布诚与他交谈一回，跟他陈列利害。

长默不是个真正的髫年少儿，一点就通，差些没被吓得冷汗涔涔。

他几乎能想象，意外结契这件事给这对王族夫夫造成多大的震怒。

他几乎是毫不犹豫答应了将此事保密的要求。

等到后来知道提早结契给异能者产生的重大影响时，长默更是为自己的小命健在捏了一把汗。

长默知道那只小怪兽已经为他争取到了最好的待遇。

如果那对帝国夫夫的手段更狠辣一些，当时就令他在这个世间消失，秘密囚禁若干年之后，等待解除契约的时间一到，将意外终结，就可以让他轻松抹除。

长默毫不意外，他会从这个世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相对之下，牺牲一点自由算什么，至少小命还在！

因此，长默从一开始，就表现得配合无比。

小孩的识时务让德胜还挺感叹，还曾感叹长默是个做“内侍”的好苗子。言下之意，不是出了结契这件意外，公公帮他去掉孽根带进宫里，有他公公罩着，再凭小王子跟他的交情，将来妥妥的称霸金銮宝殿的第一太监！把长默听得冷汗淋漓，下意识护紧裆部小鸟，他可还不想失去这个大宝贝。

长默能感受到德胜对他态度的转变。

一开始，德胜似乎并未将结契这件事当真，言词之间也多有提醒让长默不要动不该动的心思，帝国不会允许王储会有长默这样的结契者，时间一到，铁定是要解除契约之类的意思。

但是，不知什么时候，大太监的态度就变换了。

从否认长默，到积极为他出谋划策。

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似乎就是从异能意外触发锲文通道，与祖地中的启淳连接开始。

最初，公公透露出让他争锋的意思，长默很含蓄地提醒他，自己知晓自己在什么位置，不会存有这种贪念，时间一到必定和王子殿下解除契约，你好我好大家好，一身轻松。

公公的心思比女人还善变，告诉他不要妄自菲薄。

这么久之后，长默已经放弃与他争辩。站在王身边的男人这种称呼是很酷炫没错啦，但长默的心只有那么点大，什么样的能力担起什么样的担子，长默更愿意选择一条坦途，哪怕最后只能当这个帝国之中泯灭于众的一名兢兢业业、一小步一小步升迁的小职员、小公务员。

至于小王子所表达出来的热情……小屁孩自认已经长大了，然而在长默心中依旧是那只奶狗一样的小兽，等他真正长大，见识真正的心动的对象，大概就会意识自己的错误了。

两人分道扬镳，德胜去布置新居，长默前往陈府，领取到丙等弟子的腰牌，下午到名府去报告。

让长默惊奇的是，仲名府进学的方式，与细名府的整班制不再一样。

这里面，多了各种各样的“派系”。

从修练至六级开始，药童进阶的道路多了一种叫“传承”的东西。

这个修练系统一开始的功法只有一套，后来者对治疗、对控制飺人进行战斗特别是后者的钻研，渐渐修出与其他人不同的功法，专供家族子弟或附庸势力的修练，视为传承。

按照名府的规定，所有拥有秘籍的世家或势力均可以在名府秘境之内开僻专属的府学传承。进学弟子对于非本家族势力内的传承地是不能私闯的。有些像长默所理解的“帮派”、“宗门”。

长默出示信息被刷新过的身份铭牌，以及丙等弟子腰牌，下一刻，就被传送到陈氏的府学传承地。

一名神血战士向长默走来，检验长默的身份证明。

接着一名身形偏瘦的青年出现，作为长默的引导人，介绍家族府学的情况。

长默仔细听着，收集有用的信息。

除了治疗与战斗两个基本课，家族之内，还有药院，丹院，锻造室等，当然，按照青年的解释，这类课程在这里只能学到皮毛，想有更进一步的学问，需得家族给出的举荐信，方能参加相应的选拔，有机会到更高深的学府进修。

药师也有师承，但一般只有优秀的弟子会被挑选录用，长默只是最普通的丙等弟子，目前解锁的是一套最基础的治疗功法以及疫云行气法，和到大学堂听讲的资格。

至于其它的课程，可以根据兴趣决定是否进修。

六级之后，修练靠个人，悟性，机缘，再没有细名府那种强制性，自由性更强，与此同时，学生需要接触更多社会性的工作，计入家族积分系统之中，如眼前青年，接受这份向新人解说向导的就是一份家族积分工作。

青年很热心，说着打听长默的情况，得知长默在细名府有巡检队出身，准备参加家族稽查甄选时，还比了比大拇指，称呼长默有志向，当下毫不吝啬将自己对于稽查甄选所知的各种消息都告诉了长默，态度更是亲热了不少。

哪怕是家族范围内的稽查，属于掌刑罚稽检的行政，长默有细名府的荐书，成功率会大上不少，和这种人打好交道，说不定哪一天就可以给自己开一道方便之门。

青年最后带长默到家族积分大厅，详细告诉长默赚取积分之法以及家族腰牌的作用，并带他领了新生物品，方始告辞离开。

新生物品当中就有一件疫帽，从六级开始，已经有穿戴疫帽的资格。长默一摸质地，果然轻簿如丝，不冷不热，手套进疫衣衣料中，依然感觉轻松自然，每一个毛孔都可以呼吸，暗暗称奇。

长默又去藏书阁领取了两套基础功法，结束这一天的名府之行。

全部手续办完，得到合法州民身份，接下来两天，又投入到各种买买买之中。

首先是新居，这事长默事先就让人联系，老太监过来看了一次，拍板。房子就在西城，比长默原本计划的两进还多了一进以及一个面积颇大的后园，这个后园有一个小湖，湖心处有一处水榭，四周空阔，水榭又有帘席遮挡，虽然超出预期，长默倒是一眼相中这里，这个水榭可作为他的练功地而不怕有人窥视。关于屋资，小王子想由他买下来给他的小结契者，长默不同意，最后诡异地变成了长默出一份，小王子出一份，德胜也出一份的局面。

长默对住处装修并不挑，以舒适为主，他在大元府住着简陋瓦房也不觉得不习惯，新居原先住着是个富户，房子以及装修还有七八成新，长默看过，感觉按照自己的习惯再稍加改动便可，德胜却是个龟毛性子，这也不可，那也不可，不知不觉就给他换下一大堆，当中一间说是预留给小主子的正房，更是全部撤走，换上了全新的家具。

房子太大了，长默同意了增添家仆的提议，前院很快多了好几名仆婢，至于他们的来历，长默并没有过问。

最后是代步的问题，上州不同大元府，给长默的一个感觉就是大。普通骡马的速度扛不住这个路程，长默干脆给自己购置了一匹云霄马，虽然不是战马，但脚速评价是三级，很多人代步的优先选择。

这么一通花销下来，长默的荷包就开始空空了。

“穷啊……”晚上和小怪兽对话长默这么感叹。

启淳忍着一句“我的都可以给你”没说出来，变成：“我可以借给你。”

“好啊。”长默笑呵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