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九八一章 火炮齐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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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芃既然是受命而来，自然不希望自己劳而无获。

携带足够数量的火炮，就是他向军中提出的最大要求。

不过考虑到沉重的火炮如何在山里运输的实际问题，最后周芃所开列的十门火炮还是变成了六门。

按照工部和后勤的一致说法，你能够把这六门火炮以及配属的所有炮弹都抬上去，就算你厉害了，再多的话，给了你你也运不上去，就算是你运上去了，这山上又哪有地方给你放？

为了能够安置这六门火炮，工部随军的工匠已经带着人削平了距离齐子岭很近的一处山岭的顶端，堪堪也就是把这六门炮放下而已，再多的话就只能丢在山下了。

现实很残酷，周芃也不能不认。

有总比没有好。

“将军你听，炮声！”一名亲卫竖起耳朵。

此时山道上艰难行军的汉军将士们也都顿住脚步，听着那似乎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闷响。

“萧世略已经发动进攻了？”周芃皱紧眉头。

大家面面相觑。

隔着一道山岭，没有人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

在此之前，周芃已经派人联络了萧世略，双方约定的进攻时机并不是现在，而是应该周芃这边放炮为号，告知萧世略炮台已经搭建完毕，双方再同时开始对山头营寨的炮击。

萧世略此时就开火，难道是若干凤已经坐不住，主动进攻了？

“山顶上有没有什么动静？”

周芃昂起头，他问的当然不是若干凤盘踞的主峰山顶，而是东侧被选做炮台的山顶。

“没有，也看不到那边发生了什么，只看到周人营寨之中有烟尘升起！”声音一层层传下来。

周芃深吸一口气，虽然不知道萧世略为什么，但是他相信萧世略肯定也是事出有因，都已经约定好了之后却在这个时候发动进攻，肯定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这个麻烦不一定能够看到，有可能是潜在的麻烦。不管怎么说，萧世略那边开始了，自己这里更得加把劲。

“弟兄们，继续走！”周芃大喊道，“一二！”

汉军将士跟着周芃一起喊出响亮的口号，继续把火炮向山顶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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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从山上滚落的石块沿着山路一直向下，速度越来越快。

汉军将士纷纷向两侧让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石块一下子撞在山路尽头的壁垒上，刚刚搭建起来的壁垒晃动了一下，烟尘滚滚。

壁垒后面的汉军将士摇摇晃晃站起来，互相看了一眼，都有一种大难不死的感觉。

萧世略死死咬着牙，抬头看向山顶的山寨。汉军将士每次冲到靠近半山腰的地方，都被山顶上推下来的石头硬生生逼退，导致萧世略的几次尝试都失败了，汉军将士甚至都没有冲到北周弓弩手的射程范围内，应该是觉得汉军反正冲不上来，所以营寨中的床子弩都没有发射，没有人知道这一场战斗会发展到什么地步，因此双方都在尽可能的减少快速消耗。

因此一时间只有一门火炮在孤零零的轰鸣，射出的炮弹也是现在萧世略唯一能够对北周军队造成伤害的东西。

别说是火炮了，要是能再有一个霹雳车，萧世略都知足，可是随军的工匠仔细地考察了蜿蜒曲折的地势得出结论，建造一个霹雳车的可能性不高，就算是建造出来分开的部件，也没有那么大的空地能够进行组装。

萧世略并没有等待周芃就先开炮，一来是为了先发制人，防止若干凤从山上杀下来，现在虽然萧世略不能把若干凤怎么样，但是若干凤也不敢再冲下山来了，二来萧世略也是要以此告诉周芃，你可得抓紧啊，不然的话保不齐某要出什么事了。

“那边还没有什么动静啊？”身后响起杜伏威的声音。

萧世略摇了摇头，脸上带着担忧的神色。

杜伏威不由得说道：“没事，某这里倒是有一个好消息。”

萧世略看到了杜伏威手上扬起的军令，急忙想要上前抢夺。而杜伏威一下子将军令举起来，笑着伸手拦住他：“你先猜猜是什么。”

“拿下华谷城了？”

杜伏威脸上的笑容僵住，他无奈的说道：“还真被你猜到了。”

萧世略翻了翻白眼：“现在能来的好消息就是这个了，傻子都能猜得到。”

一边说着，他一边接过来军令。

杨素已经率军突破华谷城，追着常善和韩果的败军一路向北，现在双方对峙于鼠雀谷，这是汾水河道上的险要之处，一旦突破鼠雀谷，就可以向北沿着汾水主河道直接抵达晋阳城下。

北方有所突破，邵州的汉军自然就派不上用场了，现在淳于岑已经率领大队兵马向东，准备支援齐子岭战事，不过河内的扬武军、鹰扬军等等既然都已经派遣了兵马前来协助萧世略进攻齐子岭，淳于岑再带着主力前来的意义也不是很大，杨素给他的任务就是随时准备支援齐子岭战事，但是也要做好率军沿着太行北上以和从沁水过来的河内汉军会师、共同进攻沁水上游的准备。

因此淳于岑并不是直接从邵州向东移动，而是向东北移动，若是萧世略迟迟不能搞定齐子岭，他再率军折而向东南，不然的话就直接去和沁水过来的汉军水师汇合了。

这对于萧世略来说，压力无疑更大了。一旦淳于岑不得不再南下支援他，那么将会耽误到整个沁水攻势，从另一个角度来说，齐子岭的陆上通道没有办法打通，沁水那边的水上通道就算是打通了也不可能维持长久，无疑等于把自己的侧翼暴露在齐子岭的北周军队眼皮子底下。

所以关键，整个北方战局的关键，还是这齐子岭！

萧世略回头。

“轰轰轰！”连珠炮声骤然炸响，整个齐子岭山寨笼罩在滚滚烟尘当中。

“打得好！”汉军将士们在短暂的惊诧之后爆发出欢呼。

萧世略径直转身：“开火，还愣着干什么，开火！弓弩手和火枪手随某来！”

孤零零的一门火炮也开始轰击，不过这一次它不再孤单，因为在山的那边还有另外的六门“好兄弟”和它一起。

赤旗飘动，汉军将士们沿着陡峭的山坡向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