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五章 世界树圣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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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从地面到达世界树嘉兰诺德的树冠，方法只有一个，那就是乘坐嘉兰诺德特有的异种生物，角鹰兽。

这种健壮的异兽长三公尺，翼展更是达到了六公尺之宽。杂食属，精灵们每天都要给它们喂食食大量的蔬果，它们自己在闲暇时也会在野外捕食一些蛇虫、青蛙、老鼠、鱼之类的小型猎物。虽然个头和强健有力的利爪和喙让它们看起来面相不善，可实际上对于所有智慧生灵来说它们都算得上是一种性情温和的野兽。

至少它不会因为霍比特人的体型就将他们当成自己的猎物。

伴随着猎猎作响的风声，毛色艳丽的角鹰兽循着世界之树的树干一边转圈一边缓缓的爬升。以公里计的树围和主干高度让企图以人力攀上这颗史前巨木显得是那么的不切实际，先不论凡人的体力，光是在树干上建立起如此规模的栈道就是一项规模不会小于整个安徳拉芮的巨大工程。直径两点五公里、主干高达八公里，论可行性的话光栈道的长度就已经超出了安德烈的见识。

在精灵的诞生之初，他们曾经有过上千年的历史主要都是在这颗巨树的树冠之上繁衍的，世界之树嘉兰诺德为他们提供了充足的饮水和食物。然后宽厚的女神又为她的儿女们准备了如此便利的工具——角鹰兽是一种由生命魔力所催生出来的奇特生命，如果在成长的阶段之中它们离开了嘉兰诺德的庇护，得不到充足的魔力供给和食物。不光体型很难达到正常个体的一半，甚至有可能终生都无法翱翔于天空。

这也是为什么在低语森林的其他地方很难看到它们的原因。除非是种群中特别强健的个体，大部分角鹰兽在离开了嘉兰诺德的庇护之后都会开始慢慢的变得虚弱。

在安德烈看来，这种鸟兽有机结合起来的庞大生物根本就不符合常规树栖生物所应有的特征——极度轻巧的身躯以及刚好可以负担起自身活动所需的肉体强度。

很显然，中空骨架和寻常猛禽那样的体型是无法负担起精灵和其本身重量的，即使在常见的人型生物中精灵们的体重仅仅略高于半身人和地精。因此这些魔法兽在这些方面的不足只能由奇妙而又强大的生命魔力来强行补足。它们并非通过繁衍生息进化而来的自然生物，而是同魔族以及精灵一样，由神祗所直接创造出来的奇特生灵。

这或许就是魔法世界原本就应该有的特殊生态——和安德烈记忆中的那个世界完全不同。

经过长达半个沙漏时的飞行以后，浑身长满翠绿、鲜红巨大羽毛的魔法兽终于在骑手的引导下安全的降落在了嘉兰诺德主干的分岔之上。这一片专属于角鹰兽的、类似于“驿站”一般平台上到处都是这些巨大飞禽的身影。作为安德烈引导者的精灵亲昵的抱了抱角鹰兽的脖子，这头刚刚“长途跋涉”将他们送上树冠的大家伙就低鸣着打了个招呼，自顾自的去精灵们设置的食槽里找东西吃去了。

即使只是枝干，它们也是世界之树的枝干，其尺寸也完全超出了深渊之子的想象！由于树干原本就是呈圆形的，所以这里儿的地势呈现出了中间高两边低的特别景象。高低不同的道路上以精灵们的家园中常见的木质楼梯相互连接，这些已经长进世界之树的阶梯即使经历成千上万年的时光也用不着精灵们特意去维护。因为它们是“活的”，虽然不再生长，但也不会腐朽，并且会随着年份的久远而变得愈发的坚韧。

于是安德烈在树干上所见到的景象就想行走在山脚下一样，这近主干的枝桠也能拥有接近一公里的半径，虽然深渊之子并没有行走在树干的“悬崖”边缘，可这地势相对他所行走的道路超出了几百公尺的高点在他的眼中似乎和“青山”也没有什么两样。只是这些墨绿色的树干上并没有生长其他的树木，也不像那些连绵不绝错落有致的群山，除了偶尔能够看到斜着往上直入云霄如巨塔一般的枝干。“山脊”上几乎没有任何的起伏。

还有一些平伸出来的枝桠，可即便是这些次一级的枝桠也拥有好几百米的宽度，远远的看上去就像绿色的圆柱形大桥一样，并且一眼望不到尽头。安德烈只能够通过印象去猜测，在枝桠的尽头是深绿色的巨大树叶，这些无限向外延伸的枝桠以及末端的树叶组成了这遮蔽好几百平方公里天日的绿色屏障！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方圆几百公里范围内地面上的植被甚至远比森林中的其他地方还要茂盛！华盖之下深渊之子不止一次看到那些参天的古树，虽然同嘉兰诺德相比，它们就像人类面前的蚂蚁一样渺小。

……

用了小半个沙漏时，安德烈才在向导的带领下终于到达了女神赐福仪式所在的地点——建立于嘉兰诺德第一个分岔之处的世界树圣堂。这儿已经有不少如同安德烈一样身穿白袍的精灵在圣堂的大门之前三五成群的小声交谈着。从他们幸福而又慎重的表情中不难看出精灵们对于这每年仅有一次的仪式抱着怎样的态度。他们对于女神的亲自赐福的机会充满渴望和敬畏，其中就还有不少幸运儿双手紧握于胸前、闭着双眼神色平静的低声祈祷着什么。

“你是最后一个到达，将于今天接受女神福祉的人，安德烈殿下。”因为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就抛下深渊之子去寻求答案的大德鲁伊再次出现在安德烈的面前，“不过这原本就是早已定下的流程，客人们总是在最后接受女神的祝福。而你，我亲爱的殿下，你会是有史以来世界树圣堂所接待的客人中最特别的一位！”

以尤迪恩和安德烈熟悉的程度，他们早就不再以敬语相互打招呼了，更何况德鲁伊知道这位殿下曾为了不让自己显得那么高高在上而定下了公休日非正式场合不以“殿下”及“大人”这类称谓来打招呼的规矩，虽然人们总是因为对他的拥戴而忘记了这一条不那么正式的规定。

“别担心，殿下。仪式的过程并不会很长，虽然今年受到女神征召的幸运儿比往年更多一点儿，但是仪式也不会超过半个沙漏时的。”尤迪恩在深渊之子的身边小心的叮嘱着一些重复过好几遍的注意事项，然后突然又变了个话题，“对了，殿下你关于月神容貌的疑问我已经找到了答案。”

“据说早在精灵被创造之前，大海之中就已经有了人鱼以及娜迦们世代繁衍的部族。月神伊格丽雅超凡脱俗的容貌很可能源自所有大海民族的崇拜。毕竟在海边月神的宫殿看起来会更清晰一些，而且伊格丽雅对潮汐变换所造成的影响相对于我们大地之上的民族，对海之民的影响则要更加深远一些！”

“所以海之民对对伊格丽雅的崇拜塑造了她的神格，这是最为合理的解释。”显然这个关于精灵起源的问题一直困扰着在“神学”上造诣匪浅的大德鲁伊，以至于他在同安德烈见面之后的第二件事儿就是告诉深渊之子自己在这短短半天之内的所得。

“这个问题有这么重要么？”安德烈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求知欲他当然也有，可将自己的正事儿抛到一边专心研究历史文化到也还不至于。

“这是当然了！这可是关系到精灵起源的严肃问题！虽然吾等精灵一直都自诩历史悠久，从文明的进展程度上来看也远比海之民要繁荣得多，可实际上我们的历史长度还是远远及不上那些女神梵缇妮所眷顾的民族的。”

“来自魔界的深渊之子，我不知道到底是出于怎样的原因才让你得以加入这神圣仪式的行列。但还是希望你在整个仪式之中不要做出任何会让尤迪恩、洛珊公主、以及你我后悔的事情！”一位满头银发的精灵老妪扔下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大祭司阁下，她的两位兄弟都牺牲在了那场战争之中。请不要太过介意，毕竟这是出自女神的旨意，所有人都无法提出异议。她……她只是在感情上有些接受不了。”大德鲁伊小声的在安德烈身边提点到，“对了，两位殿下就在那边。”

顺着德鲁伊所指的方向，即使两位精灵公主都穿着同所有人一模一样的长袍，可那卓越的风姿让她们在人群中仍然显得是那么的光彩照人。

“你还没有见过伊里恩殿下吧，不如我们先去打个招呼？”尤迪恩不由分说的就拉着安德烈朝那边走去，“通过祭祀们向女神的祈祷，我们已经得出了一个结论，殿下你受到女神的征召很显然并不是一次偶然的事件。”

“这意味着什么？”深渊之子心不在焉的回应着。如果可以，他实在不愿意这个时候就去同那位美丽的殿下打招呼。

“这说明女神一直都在注视着你，殿下。你不是想在低语森林中建立起繁荣的贸易体系么？女神的认同会帮你在实现目标的过程中扫清许多阻碍的！”

这个时候，大德鲁伊已经带着深渊之子走进了两位精灵公主的视线之中。

“见过两位殿下，这一位就是安德拉芮最杰出的领袖，安德烈·格萨雷斯殿下！这位是嘉兰诺德最美丽的金色蔷薇，伊里恩公主。”

即使再怎么尴尬，安德烈也不得不腆着脸表现出基本的礼仪，“在下安德烈，见过洛珊殿下，见过伊里恩殿下……”

前者虽然同深渊之子见面的机会并不多，可早就通过各种大小传闻对安德烈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更何况今天上午她本人还接见了安得拉芮的领袖。为此，精灵王国的长公主只是以温和的微笑回应。

而那位更加年轻美丽的伊里恩·嘉兰迪雅殿下，则只是冷着脸一言不发的以精灵的传统礼节回应着。很显然对于仅仅于半天之前的所发生的、只有两个人知道的“意外”仍然耿耿于怀。

不知道是不是深渊之子的错觉，安德烈察觉到这位殿下冰冷中夹杂着厌恶的表情似乎也无法掩盖她脸上那引人遐想的丝丝红云。

这或许只是人家单纯的天生丽质、白里透红吧？

安德烈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