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插入橡树的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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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各位来参加我和西格妮的结婚宴会。”

西格尔高举着酒杯，浑浊的酒液在灯光之中晃荡。

此时已经过了黄昏，太阳也从山上落下，除了宴会中央巨大篝火仍然在熊熊燃烧以外，半空中的那些茂密的树枝里面，一朵朵由纯粹的光所组成的花朵悄然的盛开，把整个场地照的如同白昼一般的亮丽。

随着西格尔的敬酒，整个宴会开始进入了最热闹的环节，好斗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已经围着篝火拿起了木剑木斧，开始了激烈的交战，他们都喝的醉醺醺的，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的闪躲和攻击的动作，更多的人则围在了外围，欢呼着，叫嚷着，并且等待着，等待着失败者的出现，好作为替代能够上场。

“西格妮，你是怎么想的呢？”

乘着所有人都陷入了狂欢之中，吃饱喝足的爱丽丝甩开了艾薇妮的跟随，悄悄的来到了一人独坐的西格妮的身边，作为新郎的西格尔已经拿着酒杯去应付来自各地的客人了，只有她还留在座位上没有动作。

“爱丽丝吗？没想到西格尔居然有那么大的面子，能够把你给请过来。”

看了一眼走到自己身后的少女，西格妮又把目光放在了场中的篝火，熊熊燃烧的火焰倒映在西格妮的眼中，如同魔鬼在其中舞蹈。

“西格尔虽然是哥特的国王，但是我却没有与其打过交道，之所以会参加这个宴会，只是因为新娘的名字叫做西格妮。”

“是吗，原来我们的关系有那么的亲近吗？”

说完这句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得无比的尴尬。

过了一会，也许是感觉到自己的语言太过于失礼了，西格妮开口说道。

“琪尔怎么样？好久没有见过她了。”

如果说爱丽丝和西格妮只是维持着表面上的友谊的话，那么西格妮和琪尔就是无话不说的朋友了，也许是因为西格妮本身就是以妹妹的身份生活到了现在，所以她格外的希望能够拥有一名妹妹，在和琪尔相处不就之后，她就不由自主的把对方当成了妹妹来看待了。

“琪尔很好，现在她在石勒苏益格那里，正在进行修炼。”

爱丽丝并没有把琪尔正在准备进阶传奇的消息告诉西格妮，哪怕她知道西格妮和琪尔的关系非常的亲近，她也不打算把这样关乎琪尔性命的重要消息就这样告诉对方。

“真是羡慕琪尔啊。”

西格妮用着惆怅的话语说着，她的目光之中仍然没有丝毫的神采，她羡慕琪尔有着爱丽丝的保护，不需要向她一样履行公主的职责。

“巴鲁森格的公主，西格妮，你只是不想反抗罢了。”

到了这个时候，爱丽丝怎么还看不出这位公主殿下根本就不愿意嫁给哥特的国王，虽然原因她不知道，但是估计也就是那几个罢了，不是因为有了意中人，就是不喜欢西格尔。

“怎么反抗，我是巴鲁森格的公主，也只会是巴鲁森格的公主。”

既然作为巴鲁森格的公主降临于世，既然没有放弃这个公主的身份，那么西格妮也早就做好了把婚姻作为筹码的准备，不管是作为拉拢强者的筹码，还是用来固定盟约，亦或者是作为和亲的工具，消弭战争，她都能够平静的接受。

只不过，从今天开始，作为巴鲁森格公主的西格妮将会死去，新生的将会是哥特国王后西格妮了，前者拥有着宽松的自由，但是后者却被婚姻和家庭给牢牢的束缚。

“爱丽丝小姐，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犹豫了几次，西格妮还是把藏在心底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贝奥武夫大人，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已经压在了西格妮的内心之中很久的时间了，从贝奥武夫死讯传来的那一刻，她就感觉到了不对，因为不管怎么说，贝奥武夫的死亡给她的感觉，总有点奇怪。

西格妮认为，贝奥武夫虽然喜欢战斗，但是却并不是一个鲁莽的家伙，在明知道到不敌的情况下，比起死战不退，他更会选择战略性撤退，而且根据从卡累利亚回来的人的说法，贝奥武夫其实并没有被逼入到无法逃走的绝境之中。

那么，又是什么样的原因导致了他用自己的性命换掉了战争，重创了饥荒呢，至少从已经得到的情报上看，西格妮都没有办法分析出那个时候贝奥武夫的心理活动。

更何况，跟随着贝奥武夫的狂战士，在卡累利亚可是有目击过爱丽丝的出现，既然爱丽丝出现在那里，作为实力强大并且是重要的盟友，更不应该坐视贝奥武夫的死亡才对。

“我不知道，最后的那一场战斗，我并没有参加。”

爱丽丝连眼睛都没有眨，呼吸都没有乱，就这样把谎言随口说了出来，她也是料定了西格妮不知道但是具体的情况才会这样的有恃无恐。

因为除了斯卡哈还有阿缇拉军的那几位以外，所有在那场战斗之中见过爱丽丝的人都已经死了，这也是爱丽丝为什么在出手处理掉半人马和豺狼人的时候，顺便把那些还没有来得及撤退的狂战士也一并消灭掉的原因了，为的就是掩盖掉最后杀死贝奥武夫的真相。

“我也是回到了日德兰的时候，才知道贝奥武夫死去的消息。”

“真是遗憾。”

爱丽丝在此时无比痛恨自己的演技，如果这个时候眼角在挂上几滴眼泪的话，那么她的悲伤就更加的真实了，就更有可能打消西格妮的疑心。

“贝奥武夫的死亡，我也很悲伤，毕竟我和他还算得上是朋友的。”

从来就没有成为朋友，如果不是阿缇拉的出现的话，贝奥武夫和爱丽丝可还是生死大仇敌，要知道爱丽丝可是杀死了贝奥武夫的朋友和恩人的荷罗斯加，并且还占据了日德兰这个离斯堪的纳维亚最近的半岛，完全扼守住了波罗的海和北海的出入口。

“是啊，如果贝奥武夫大人没有……”

如果贝奥武夫没有死掉的话，那么西格尔对于西格妮的企图根本就不会得逞，现在做所以会举起这个婚礼，根本就是半威胁半诱惑，如果之前他敢在阿缇拉没有消灭之前提出这个要求，迎接他的绝对是贝奥武夫所率领的整个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联军了。

“现在说这些东西，已经太迟了，面对这样的现实，西格妮你打算怎么办呢？”

“还能怎么办，已经没有了选择。”

西格妮叹息的说道，随着这场婚礼的举行，代表的并不只是西格妮和西格尔的婚姻关系的缔结，也不只是哥特和巴鲁森格的和解，还有哥特王西格尔接替贝奥武夫成为斯堪的纳维亚联军第二代指挥的必然。

爱丽丝不知道这对于日德兰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因为西格尔比起贝奥武夫来说实在是有着非常大的差距，武力上，西格尔只是一名普通的传奇，而威望上他也比不上贝奥武夫，但是从爱丽丝的角度来看，狡诈的西格尔有了聪明的西格妮的辅助，将会成为可以媲美阿缇拉军的大麻烦。

如果可以的话，爱丽丝这一次来并不只是单纯的探寻西格尔的底细，也不是为了为西格妮献上祝福，而是打算破坏掉这场婚礼，制造一些混乱来阻止一个强盛的斯堪的纳维亚帝国的出现。

不过很显然，爱丽丝的如意算盘根本没有办法打得下去，她亲爱的朋友弗朗西斯·德雷克居然没有来参加，而一直对主位面都很少干涉的阿萨神族们居然会那么重视这样一场婚礼，想必是奥丁也发现了，伴随着这个婚礼的结束，一个强盛的斯堪的纳维亚帝国将会出现在主位面的北方。

就在爱丽丝和西格妮的交谈准备继续下去的时候，在篝火方向地方，出现了骚乱，大声咒骂的声音出现在了场中，不过很快又消失，但是就算是这样，也足够把整个宴会的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那里，爱丽丝和西格妮假惺惺的试探也不得不到此结束。

一群卫兵围着一个独眼的老人，他穿着一件云蓝色的大长袍子，身材非常的高大，而且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之中，这位老人的脚下仍然穿着草鞋，这位老人没有获得请帖，并且不知道怎么样绕过了外围的防御来到了此处才被发现，。

老人的神情非常的平静和安详，根本没有看周围围着自己的紧张兮兮的卫兵一眼，直勾勾的看着被围在人群之中，一只手还拿着酒杯的新郎西格尔。

“放他进来，今天是喜庆的日子，哪怕是不速之客也应该获得美味的食物和美酒。”

西格尔一挥手，就让卫兵们收起了武器，他单手举了举酒杯，向着老人示意了一下，就挥退了人群。

宴会重新回到了热闹的气氛之中，没有人去在意老人这位不速之客的出现，他们沉浸在美酒和美食的世界之中，沉浸在中央两位狂战士的打斗之中。

但是，爆喝声再一次的打断了宴会的进行。

齐格蒙德，这位从宴会开始就一直闷闷不乐的王子，正在在老人的身后，显然刚才大喝出声的人就是他了，而他前面的老人，却宛若没有听见齐格蒙德的话语一般，继续向前走着，不看周围的众人一眼，也不说一句话，径直的来到了刚才举行仪式的橡树的前面。

此时橡树上，那些倒挂起来的尸体仍然随着夜晚的狂风左右摇摆着，和整个热闹的会场不同，散发着阴沉幽深的气息，但是也不需要担心这些尸体会因为负能量和怨恨而变成神灵，毕竟他们是在神圣的仪式中献给了神灵，已经变成了一种祭品，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到了阿萨神族神灵们的气息。

布兰斯托克，是这颗橡树的名字，他是整个儿童之树最大的树木，也是最关键的树木，整个城市有一半的房屋都是建立在这颗大橡树的上面，如果这颗橡树出了什么问题，那么整个城市都会有灭顶之灾。

老人站定在这颗大橡树面前，很久没有动作，而不知道为何，在周围的所有人也都安静了下来，他们坐直了身子，放下了酒杯，停止了进食，延缓了战斗，整个场中只有密集的呼吸声已经空气流动的风声。

老人背对着众人，他从长袍之中抽出了一把长剑，银色的剑光一闪而过，所有人都在那一瞬间都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等到再一次睁开双眼的时候，那把长剑已经深深的插入了橡树粗苯的树干之中，只留下朴素的剑柄在空气中。

老人慢慢的转过了身子，他张开口，用着平静却又带着一种奇妙旋律的声音对着那些惊异的睁大着双眼，还处在惊讶之中的人们说道：“谁能够把这把剑从这颗橡树之中拔出，谁就能够获得无敌于这个世界的力量。”

什么样的力量能够无敌于这个世界？要知道哪怕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阿缇拉和斯卡哈都只能够称之为强者，而不能称作是无敌，在主位面唯一能够用无敌来形容的，只有那一个消失了多年的，被契约束缚无法影响主位面的，名为神灵的力量。

粗重的呼吸声从所有人的鼻尖出现，就连爱丽丝此时此刻都无法承受这把剑的诱惑，她向前走了几步才摇了摇头，眼睛从新回复清明。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就这样相信了那个老人的话？！怎么会就要轻易的被这把剑给迷惑！？”

许久都没有出现过的恐惧，化为了长蛇牢牢的捆绑着爱丽丝的心脏，让她产生了如同窒息一样的感觉，她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人，包括西格妮、西格尔、齐格蒙德和巴鲁森格在内的所有人，都深深的选入了这把剑的魅力之中，难以自拔。

“这是……神灵的力量吗？”

一开始爱丽丝并不能够百分百的判断，但是过一会之后，她相信那就是神灵的力量，这把剑绝对是一把获得了神灵祝福的神剑。

因为……爱丽丝发现那位老人已经从场中消失了，就如同他出现一样，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消失了，更让爱丽丝感到害怕的是，她已经不记得刚才那位老人的模样了……不只是模样，她现在根本无法确定刚才出现，把长剑插入树干的那位，到底是不是老人，唯一残留的痕迹只有那一颗一直带着莫名光彩的独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