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会面中透露的讯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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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了中心城堡处的老萨满，在经过了检查，存放了随身携带的武器和施法材料之后，跟随着吸血鬼女仆，来到了城堡中建立的，专门用来进行宴客的大厅中。

大厅非常的宽广，同时也非常的空旷，除了一根根柱子以外，就别无他物，只有最深处的尽头，有一把大理石雕刻的椅子，呈现王座的样式的椅子。

少女早已经在王座上等待多时，脸上带着如同贵族少女那般训练有素的模板式的笑容，带着一点距离，却又给人如沐春风，这是模仿赛米拉米斯的笑容，至少这样的笑容，在会客的时候，既不会得罪人，也不会让人感到疏远。

“果然，大名鼎鼎的灾厄少女已经回到了日德兰了啊。”

“你有在的话，我想，他们的事情早就已经暴露了吧。”

“或者说，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做，也是因为你的怂恿吗？”

老萨满古尔德·炎怒用着苍老的声音，用着没有一点起伏的语气，冷淡的质问着，虽然面前这位少女，的确是那名鼎鼎大名的灾厄少女但是对方那年轻的外表，还是让老萨满的内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轻视。

也不怪老萨满会产生这样的错觉，实在是因为爱丽丝现在的样子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一声简简单单的白色裙子，脚上穿着精致的小凉鞋，一头漆黑的长发被梳成了一个马尾，一声洁白无瑕的肌肤，在灯光下闪耀着白玉石般的光芒。

除了容貌更加的美丽以外，此时爱丽丝的打扮就如同那些不谙世事的人类贵族少女一般，遇到的敌人也只会尖叫……那真是的最愚蠢的猎物，至少老萨满在年轻的时候，攻入了人类城市，就不止一次的见过那样的家伙。

当然，那些家伙的味道，也让老萨满在很长一段的时间里面，常常怀念，经过保养的细嫩肌肤，可比那些干燥得如同木材一样的东西，美味多了。

所以，不管是谁面对一位自己曾经吃过的美味食物，多多少少都会产生一点轻视的，别人是这样，老萨满同样不能够免俗。

“已经回到了日德兰。”

“这样说来，你是知道我之前并不在日德兰的哦？”

“真是有趣。”

清脆且悦耳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但是老萨满听在耳中，却如同赤身站在外面的寒冬中，刺骨的寒风不停的刮在皮肤上，带来阵阵的刺痛。

这并不是爱丽丝用了什么魔法，只是非常单纯的，不经意之间露出来的一丝气息，属于传奇阶级的气息，在等级上就轻易的压制了老萨满的，让他整个人如同处在寒风中一样，身体冰冷。

爱丽丝离开去往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巴鲁森格，参加西格妮的婚礼，在日德兰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秘密，更不说说老萨满之前是从属于阿缇拉的部下了，呆在芬兰的他更不应该知道爱丽丝的行踪。

除非，有人希望借着爱丽丝外出的机会，挑动着芬兰和卡累利亚，忠于阿缇拉的部落，去攻打暂时失去了最大的底牌的日德兰和石勒苏益格，在爱丽丝没有收到消息，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解决掉阿缇拉的一个后顾之忧。

除非，有人知道了阿斯加德的诸神会在西格妮的婚礼上弄出一个大动作，知道处在那个旋涡中的爱丽丝一定会被诸神给关注，同时也判断出，在被诸神关注的情况下，爱丽丝一定不会以平时正常的方式，回到日德兰。

除非除非除非

一连串的猜测，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就完成了……能够做到这一切的，在爱丽丝的印象之中也只有一个人罢了。

伴随着爱丽丝的话语，老萨满眼角的余光，可以模模糊糊的看到，在柱子的阴影处，在天花板的角落，在爱丽丝的身后，一道道黑色的身影，正在浮动

老萨满知道那些是什么，作为一名步入了暮年的豺狼人，他也曾经见过多伦哥肆虐波罗的海时候的情景，看到在夜幕之中，那些披着月色的吸血鬼们，用那双纤细的手，是如何屠戮一位位强壮的豺狼人勇士的。

他知道，只要眼前的少女露出些许的布满，那些隐藏在阴影中的吸血鬼就会在一瞬间，用她们锋利的指甲，把自己撕成碎片……失去了图腾柱和施法材料的时候，老萨满比起那些普通人也没强多少，更不用说本来就苍老瘦弱的身体了。

“尊敬的灾厄少女】爱丽丝殿下。”

老萨满如是称呼着，声音之中带着谦卑，那是弱者对于强者的谦卑，那是地位低下者对于地位高贵者的尊敬。

“尊敬？你刚才的发言可称不上是什么尊敬哦？那更像是质问我吧？质问我这位拯救了你，拯救了那些难民的烂好人？质问我，日德兰和石勒苏益格的领主，爱丽丝·诺蕾姬吗？”

爱丽丝带着讥讽的笑容，俯视着眼前这位挺直着腰，一进来就咄咄逼人的老豺狼人，她并没有因为豺狼人的态度而发怒，之所以表现出这样的姿态，也只是为了给予对方一定的压力，好在之后的谈判之中，牢牢的掌握住主动权。

哪怕这所谓的主动权，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根本不可能因为几句谈话的技巧就会被对方所夺走。

“……”

面上的皱纹堆在了一起，额头上的汗水不由自主的滴落了下来，老萨满用力的握紧了藏在衣袖中的手，锋利的指甲深深的陷入了掌心，疼痛让他从爱丽丝所构建的压力中挣脱了出来。

“失礼了……伟大的灾厄之女】殿下。”

老萨满弯了弯腰，布满汗珠的脸上带着心有余悸的表情，内心之处收起了因为爱丽丝的年龄而浮现的轻视，认真的打量着站在面前的，统治着两块领地的领主。

至少是在气势上，爱丽丝给老萨满的感觉，已经不逊色于那位破坏王阿缇拉了。

“好吧，你先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我不在日德兰的消息，可是没有多少人知道的啊。”

“就算是知道，也应该只在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流传。”

“说吧，一个生活在索米的豺狼人萨满，是怎么知道斯堪的纳维亚半岛上的情报的？”

老萨满的话语已经引起了爱丽丝的好奇，在说话的时候，漂浮在半空中，围绕着她旋转的法术书，已经用魔法把老萨满的身体上上下下都检查了一遍。

但是反馈回来的讯息，却让她稍微的失望，面前这位老萨满，真的就是一名步入了暮年，没有几年可活的老年豺狼人，实力离传奇也有很大一段的距离。

“是那些半人马，那些来自索米的半人马说的……说你去参加了。”

老萨满快速的移开了看着少女眼睛的视线，他只感觉在对视的那一刻，无数让人心悸的欢迎出现在了他的眼中，难以抑制的惊慌从心脏通过血液蔓延到整个身躯。

在那一瞬间，他仿佛回到了那一个夜晚，回到了那名年轻的半人马勇士，顶着漫天的投石的攻击，以一人为箭头，其他半人马为箭身，突破了木制的城墙篱笆，击溃了豺狼人所组成的步兵方阵，带着死亡和火焰，毁灭了整个部落。

失去了父母的幼儿的哭泣声在耳边回荡

火焰吞噬着视线所及的一切

随着武器的挥动，惨叫声此起彼伏

利刃撕裂肌肉，砍断骨头的声音密密的响起

爱丽丝收回了看向老萨满的视线。

刚才为了给老萨满造成压力，她可是在用了恐惧神性】的能力，那可不是简单的不去看眼睛就能豁免掉的魔法，也不是一名连传奇都不到的老豺狼人可以承受的。

至于，那位从索米过来的传奇半人马，爱丽丝也没有太过于在意，至少现在以对方的军势和实力，都没有办法给爱丽丝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威胁。

半人马只是棋子，真正麻烦的那位是站在他们身后的那名神灵……那名明明是阿斯加德诸神中的一员，却态度暧昧不明，不知道想什么的火之神。

当然这些猜测和想法，爱丽丝也没有必要同老萨满进行阐述。

“好了，不说那些了。”

“豺狼人，古尔德·炎怒，嗯，是叫这个名字的吧。”

爱丽丝正了正身子，挺直着腰，问道。

“这一次你来找我是准备做什么？”

“我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如果你只打算来浪费我的时间。”

“那么，我想你也应该做好心里准备的吧。”

随着爱丽丝的声音，一双双猩红的双眼从阴影处浮现。

可惜这只是虚张声势，从来没有杀死过生命，连战斗都不知道是何物的吸血鬼女仆们，都是些装腔作势的花架子，真正面对敌人的时候，比起一拥而上，更有可能的则是落荒而逃。

“尊敬的灾厄少女】爱丽丝殿下。”

老萨满尽力的挺直着自己的腰杆，想要表达出他的勇气，但是年老佝偻的身躯，让他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滑稽。

“我这一次来，是想解释关于那些叛逆的事情。”

在见识到了爱丽丝的强大之后，老萨满绝口不提之前的对于爱丽丝的怀疑。

“解释吗？你不是说，他们的叛逆，都是由于我的放纵吗？那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爱丽丝无所谓的说道，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态度，让老萨满的额头再一次的布满了汗珠，刚才的轻视在这个时候就显出了恶果，他知道哪怕那个猜测真的是真相，但也不应该把它放在太阳底下。

“不不不，那只是愚蠢的古尔德的胡思乱语，请爱丽丝殿下不要放在心上。”

老萨满诚恳的道歉着，棕色的瞳孔中，透露着可怜巴巴的神情，身后暴露在空气中的尾巴，左右的摇晃着，如同那些讨主人欢心的狼犬一般。

这并没有什么可耻的，至少对于生活在北方的豺狼人来说，向强者低头，那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那些更加愚蠢的家伙，将会受到诸神的惩罚，请伟大的灾厄少女】爱丽丝殿下准许，准许我们在第二个黎明到来之时，用他们的鲜血和头颅，来浇灌日德兰的土地。”

见识了爱丽丝的力量之后，老萨满在一瞬间就改变了心中的想法，还有什么比用那些看不清形式的家伙的性命，来换取强者的庇护，和平幸福的生活，更划算的事情呢？至于之前就打算奉上的信仰，那就更不用说了。

关于萨满的问题，也不用多费口舌了，想要凭借施法者获得更高地位，更多的特权的想法，也重新压进了心湖地步……当然，老萨满也相信，只要他们可以表现出他们的价值，眼前这位领主，也不会吝啬赏赐。

但是，爱丽丝的回答还是出乎了老萨满的预料，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对方会回绝他的提议，至于理由，也非常的荒诞，至少在老萨满的眼中，那的确可以称之为荒诞。

“不用了。”

她拒绝了

“那些家伙还有作用。”

她是这样说着的

“而且，你也不要多想，我是知道他们会串联在一起，但是那并不是我放纵的，也不是我怂恿的。”

她否定了之前的猜测

“还有，我不希望你们自作聪明的做一些多余的事情。”

她平淡的做出了警告

“日德兰有日德兰的规矩，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去挑战我所订立的规矩。”

说完最后一句话的她，也不打招呼，直接起身离开的座位，不在关注目瞪口呆的老萨满，结束了这一次的谈话，直直的离开了这座大厅。

原本做好的打算，在知道后面有那位神灵的一刻，就被放弃……面对那个狡猾的家伙，爱丽丝要回去和赛米拉米斯和斯卡哈进行商量。

在爱丽丝的强势下，老萨满的意图一个都没有得逞，虽然其中有着利用了恐惧】力量的缘故，但是不得不说，这对于不善言辞的爱丽丝而言，的确是一个大的进步。

脚步声渐渐的远去，从阴影中走出的吸血鬼女仆，来到了老萨满的面前，精致的面孔上，没有一丝一毫多余的表情。

但是，也不是说这一次的见面就是浪费时间，亲眼见过了爱丽丝之后，老萨满也知道自己之后要以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新的主人……之前是怎么对待阿缇拉的，他们也将怎么去对待爱丽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