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4章 西兰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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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中满是潮湿的海腥味，声声海鸟的鸣叫声从天空传来，偶尔还能看到海鸟们从天空俯冲而下，进行捕食的身影，看到这样平静和谐的一幕，不管是谁都很难把现在的西兰岛和刚才经历过一场残酷战争的战场相互联系起来。

在靠近西兰城附近的海滩，之前西兰人所建立的简陋的码头上，停满了大大小小难以计数的船只，各色的旗帜在费仲飘扬，各种打扮的水手们纷纷扰扰的在甲板上忙活着，在码头上穿梭着，如同蚂蚁一般，忙忙碌碌。

这些水手大多数头上都绑着各色的头巾，腰间挂着武器，身上穿着满是破洞的脏兮兮的衣服，全身上下都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味。

这些偶尔会兼职海盗的水手们，目光中闪烁着惊惧之色，安静的忙活着手中的工作，一点都没有在海上冷酷杀戮，抢劫商船的桀骜不驯模样，仿佛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制约着，威胁着他们一般。

在这个弱肉强食为秩序的世界中，这是极难看到的情景，因为在波罗的海上航行的海商们大多都会兼职海盗，他们相遇的时候，如果一方的实力明显高于另外一方，那么黑吃黑这样的事情也是极为正常的。

只要把敌人杀光，他们不单能够获得敌人的货物和之前所积累的财富，还能够获得新的船只，只需要做上几笔，很快就能让自身的实力如同滚雪球一般快速的发展起来，形成一个巨大的船队——例如弗朗西斯·德雷克，也是靠着这样的方式发展起来的。

黑色食人魔号在海族的牵引下缓缓的驶入了这个简陋的海港中，食人魔古加尔从船舷上探出头，揉了揉眼睛，惊奇的望着这个看起来非常普通的海港。

他曾经来过这个海港，这座波罗的海上最大的岛屿，地理位置也非常优越的西兰岛，虽然他所做的生意在西兰岛上并不吃香，西兰岛本地就有着极为发达的畜牧业，但是在这里补充航海必须的饮用水和水果，也是非常不错的选择。

“这个……他们这是在……？”

食人魔古加尔稍显恭敬的低着头，望着在船只左侧，带着他们来到这里的海妖，也许是来到了西兰岛让海妖紧张的心情得到了缓解，难得的在脸上出现了笑容。

“我们在收购他们的商品，根据女帝殿下的命令，禁止所有的商船去斯堪的纳维亚半岛贩卖商品。”

“所以，他们只能把货物拉来这里进行贩卖，当然了，我们给出的价格和斯堪的纳维亚半岛那边的一样，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当然只能来这里贩卖了，如果他们不想死的话

眼角不经意的扫过了黑色食人魔号下的那道漆黑的身影，古加尔嘴角抽了抽，明智的没有把脑中的想法说出来。

“那么多的商品，你们有那么多的钱吗？”

望着那些正在搬运货物的工人，脸上灿烂的笑容，古加尔略带怀疑的问道。

“当然，对于我们帝国而言，钱从来就不是问题。”

海妖挺了挺胸，脸上带着无比自信的笑容。

事实也的确如此，攻下了西兰岛之后，从西兰岛的格欧费茵的神庙宫殿之中，爱丽丝收获了大量的金银财宝，那是从诸神协定开始到现在，整座西兰岛所积累的财富，足够爱丽丝大手大脚的挥霍很长的时间了。

除此以外，征服西兰岛也让波罗的海帝国彻底的掌控了整个波罗的海的商船贸易，掌握了连接波罗的海沿岸所有领地势力的黄金商道，所以就如同这名海妖所说的一样，在波罗的海成立的时候，就决定了这是一个富裕的帝国，一个不会为钱发愁的帝国。

现在来到这里的船只，大多数都是来往于斯堪的纳维亚半岛和罗斯草原的，船上运载的几乎都是皮革、肉类、奶酪、奴隶一类的货物，这些货物也是斯堪的纳维亚半岛最畅销的货物。

波罗的海帝国的人，从这些商人的手中买下了这些商品，然后运到日德兰贩卖给那些的地精，那些地精再运到地中海地区，转手一卖，很容易就能够获取到几倍、乃至几十倍的利润，嗯，当然这是在海上没有遇到海盗，能够成功的把货物运到地中海地区贩卖出去的情况，特别是没有遇到那盘踞在北海的弗朗西斯·德雷克的情况下。

“好了，前面就是你们的停泊位了，等等会有人在岸上接应你们，还有在这里不要闹事，如果你不想被挂在桅杆上的话。”

挂在桅杆上是海上船只中流传的俚语，也是大海上最残酷的酷刑之一，把人用麻绳捆绑在船只最高的桅杆处，白天酷热的太阳，夜晚冰冷的寒风，以及带着盐分的空气，会让那哥倒霉的家伙后悔为什么没有被一刀杀死。

“明白，明白。”

那是一个比较大的泊位，可以让长度二十多米的黑色食人魔号轻松的停靠进去，而在泊位的左右两边，则是和黑色食人魔号大小差不多的双桅帆船。

食人魔古加尔特意的扫了一眼旁边的船只，悬挂的是并不认识的旗帜，也许是从其他地方，其他海域来到这边的，怀抱着发财的梦想，却不幸的遇到了海妖这样不讲道理的家伙，然后就被挟持到了这座西兰岛。

船只上只有两个脏兮兮的海盗在留守，他们的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凭借这样的外表，古加尔很难分辨出他们的人种。

“走吧，我们下船，你还有你，小心一点，给我看好了船，如果出了什么事情，你懂的。”

古加尔随手点了两个水手，无视了他们苦瓜一般的脸色，带着其他的水手，拿了一些金币，从船上下来。

在船只上留守人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不管是谁，都不会想等到自己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船不见了，或者上面的东西被洗劫一空。

在古加尔的印象之中，汇聚了那么多商人和海盗的海港，应该是混乱、肮脏、嘈杂且充斥着各种恶臭的，但是这座海港却不同，非常的安静，也非常的干净。

地面虽然没有达到一尘不染的程度，但是也很难在视野之中找到散发着恶臭的垃圾，只有偶尔几片鱼鳞一类的，在告诉着来人这里是一座波罗的海地区的海港。

“呦，这位是新来的船长吧？要不要来一点这个？”

才刚没走几步，古加尔就被人叫停下来，他转过身去，用着凌厉的目光居高临下的，敢于喊住自己的家伙，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表现怯弱的话，可是在明白无误的告诉别人，自己是一个可以轻松解决的肥羊。

“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来点这个，放松放松。”

来人无视了古加尔的目光，走到了近前，踮起脚尖，拍了拍食人魔的肩膀，然后递上了一串烤的金黄，还在往下低着油脂的烤肉。

“来，尝尝这个，这可是酒馆里手艺最好的半身人厨师用牛腱子肉烤出来的好东西。”

食人魔狐疑的看了一眼，然后把烤肉放在了鼻尖，轻轻的闻了闻，确定里面没有添加了一些奇怪的东西之后，张开布满黄牙的大嘴，一口吞了下去。

“嗯，味道不错，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还是说这是你们西兰岛的习惯？见到陌生人会请他们吃东西？”

轻轻的抚了抚肚子，古加尔只感觉肚子更加的饿了，原本在准备吃饭的时候，因为海妖的出现而不得不中断，之后也一直处于忐忑不安之中，根本没有时间去吃东西，几个小时没有吃东西，也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对于一名食人魔而言，的确是难以忍受的噩梦。

“不着急不着急，我们去那个酒馆慢慢聊，那些海中的女士们应该没有同你们说太多的东西，我想这位船长，你需要一些消息，来解答你心中的疑惑吧。”

来人继续带着灿烂的笑容，转头指了指一座建造在码头不远处的木头酒馆，又做了一个付钱的手势，不紧不慢的说道。

推开酒馆油腻腻的大门，嘈杂的声音一下子就传入了耳边，酒杯碰撞的声音，大声咒骂些什么的声音，奇怪的歌声，以及摇骰子的声音。

“三盘烤肉，一桶黑啤，我请客。”

那名带着食人魔古加尔来到这里的人，熟练的同酒保打着招呼，然后走到来了酒馆深处一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借着酒馆还算明亮的光，古加尔上下的打量了一番。

那应该是一名拥有斯堪的纳维亚人血统的混血儿，从他金色的头发可以看出，身上穿着还算干净整齐的衣服，身上没有常年在海上生活的那股奇怪的味道。

“介绍一下，我是安迪，他们都叫我好客的安迪。”

安迪伸出了手，和古加尔握了握，然后继续保持着脸上灿烂的笑容，这让古加尔感到非常的有趣，毕竟很少有人能够在面对愚昧、肮脏、邪恶、野蛮、血腥的食人魔的时候，还能保持这样的冷静。

古加尔挥了挥手，让手下的水手自由活动，只留下几个最精锐的在身边，然后他一屁股坐在了酒馆的木头椅子上，发出咔咔的响声。

“这里是怎么回事？西兰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而且那个波罗的海帝国又是怎么回事？”

古加尔不客气的问道。

“咳咳，这位船长大人，怎么称呼？”

“古加尔，黑色食人魔号的船长，食人魔古加尔。”

“好吧，古加尔船长，不要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的聊，你感兴趣的东西，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讲得清的。”

安迪做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仍然用着不紧不慢的语气说着。

恰好这时，服务员也把刚才安迪点的菜端了上来，香喷喷的烤肉再一次的激起了食人魔的食欲，他看了安迪一眼，然后毫不客气的抓着一块烤肉，扔入了口中，咀嚼着。

“怎么服务员是个男的？还真是奇怪。”

古加尔看了看上了菜后，不发一言就离开的服务员背影，挠了挠头，奇怪的说道。

“不要奇怪，那些家伙用高价买下了所有的女奴隶，还禁止这里的女性出来弄那个，如果不想死的话，就不要在这里找乐子，这个和钱多少没有关系，因为那就是这里的规矩。”

“还真是奇怪的规矩……”

食人魔嘀咕了一句，又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烤肉上，他发现这个酒馆的食物居然比他高价请回来的半身人厨师煮的还要还吃，明明只是普通的牛肉，却煮出了比珍贵食材还要美味的味道。

规矩这种东西，是由强者所制定的，在没有实力打破那个规矩之前，乖乖的遵守是最好的选择，这是在那个愚昧、野蛮的食人魔部落的时候，古加尔就已经知道的事情。

按照爱丽丝的理论和想法，一个成年的人类女性，每年能够生下一个孩子，运气好点的还能够生下双胞胎，这将创造大量的财富，而如果她们被浪费在其他的方面，那将会导致整个帝国少多少的人口，少多少的资源，特别是波罗的海帝国现在才刚刚建立，大片大片肥沃的土地因为没有人口来进行耕种，而处于荒废的状态。

“西兰岛被占领了，西兰人连同他们的传奇半神都被击败了，战胜他们是来自日德兰的犀牛人，根据他们的说法，他们自称为波罗的海第一军团。”

安迪看了看用着优雅的动作，速度又非常迅速的消灭着烤肉的食人魔，拿着用木头酒杯，倒了两杯满满的啤酒。

“好酒，这东西应该不便宜的吧？”

作为一名吃货，食人魔古加尔单纯只依靠嗅觉就能判断出酒类的等次，那是在黑啤酒中也非常好的珍品，就算是喜爱美食的食人魔，也只有在高兴的时候，才会喝两杯。

“便宜？当然便宜，现在这座岛上面，可是汇聚了整个波罗的海的商人和海盗，那些绿皮矮子也在这里，这座酒馆有办法从他们那里用更加便宜的价格弄到，不过每个人只能买一桶，而且不允许带到船上。”

“这也是规矩？”

“嗯，这也是规矩。”

既然是规矩，古加尔也不敢多问，能够从地精手里用便宜的价格买到高档黑啤酒的人可不是他能够得罪得起的，因为古加尔知道，以那些地精的性格，除非是拿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或者是在更大的利益面前，不然别想便宜的从他们手中买到东西，或者说自从便宜这个词语被发明出来以后，就从来没有被使用在地精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