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巷战（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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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该死，那些阿缇拉人是疯了吗？这样的天气，居然在晚上还要发起进攻，他们不觉得冷的吗？”

一名身上绑着绷带的战士，绷带着中间还有已经干涸的血迹，满是茧子的大手紧握着手中的武器，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的，大声嘟囔的抱怨着。

“你也知道他们是阿缇拉人，可是和我们不一样。”

“邪恶的阿缇拉，再怎么的奇怪，也是正常的。”

在这名战士的旁边，一名少女没好气的说道。

少女的脸色非常的苍白，眉毛上还挂着冰霜，身上穿着的衣物非常的淡薄，上面还打满了补丁，原本白色的小手，此时已经布满了各种的伤痕。

这是在一处位于乌普兰城靠近海边的据点，掩盖在了厚厚的积雪和废墟下面，只有通过下水道才能够进入到这里，不过为了防止被敌人进行侦查，这里并没有使用魔法来进行防护。

不只是没有布置防护的魔法，这里还不被允许点燃用来取火和照明的篝火，环境闭塞无法通风是一方面，另一方也是惧怕敌人通过温度和能量来侦查到此处。

庆幸于这里封闭的环境，虽然非常的寒冷，但是还在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忍受范围之中，毕竟他们在这片寒冷的土地上生活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月了，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寒冷。

呆在这个据点里面的都是从战场上下来休整的战士，懂得些许医护治疗技艺的少女被安排在了这里，对他们进行简单的治疗，并且对这个据点进行维护。

在补充了食物还有弹药，恢复了精神和战斗力之后，这些战士们将重新回到地表，继续同阿缇拉军进行战争，知道对方退兵或者自身全军覆没为止。

这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战争，底层的战士们可不会管上面的那些指挥大佬是怎么想的，他们只知道不管他们杀死多少敌人，敌人的数量都没有感觉到有减少的趋势，相反的，哪怕是获得了充足的食物和补给，也不能改变斯堪的纳维亚人越来越少的事实。

统治天空的巨龙让他们无计可施，在巨龙们认真起来的，用对待强敌的态度来对待乌普兰的军队后，即使是精灵们那百发百中的箭术，能够获取的战果也变得越来越少了，取得的命中再也难以化为战果。

如果单纯只是这样的话，依靠复杂的地形和下水道，他们还能够把这场战斗继续的维持下去，但是底层的战士们已经开始在下水道里面遇到那些豺狼人了。

豺狼人发现了下水道，并且因为他们能够在昏暗的环境中仍然保持正常的视觉，让他们在下水道的战斗力比起地表还要强大，至少比起那些不属于战士的斯堪的纳维亚人要来得强大。

现在他们还在依靠对于地形环境的熟悉狙击着敌人，但是总有一天，豺狼人也会开始熟悉这里的地形的，到了那时，他们能否继续的抵抗下去，谁都不能够保证。

前面那名进行抱怨的战士，他的伤口就是被一名豺狼人留下的，在来这里进行补给的时候，一名豺狼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后向他发起了攻击。

如果不是战士的习惯，让他在不管什么时候都拿着武器，都保持着一定的警惕，那么就不只是一个伤口的问题了。

那名战士的抱怨只是一个开始，或者说是战士的抱怨引起了在这里呆着的人的共鸣，那些正在休息的战士，或者正在处理伤口的战士，也开始七嘴八舌的抱怨了起来。

“我们的施法者根本就没有一点作用，那些该死的阿缇拉人，每天晚上都在用魔法清理城市的废墟，现在和他们战斗，想要找一个安静的可以隐蔽的地方越来越困难了。”

“不只是这样，我们的敌人已经来到了下水道里面，那些该死的豺狼人，在来的路上我已经杀死了三只豺狼人了。”

“豺狼人？你应该庆幸当初耶阿特人制造这些下水道的时候，是按照我们人类的标准来建造的，不然出现在这里的可不就只是豺狼人了。”

“想想看吧，如果那些白熊人、猛犸人都跑到下水道里面，局势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一声声的抱怨让这处据点的气氛开始变得火热了起来，在此期间那名年轻的少女却一言不发的，专注的进行着手中的动作。

比起这些需要去外面同敌人进行战斗，每天过着不知道下一秒钟是否会死亡的战士而言，只需要呆在这里，管理这个据点，为来到这里的战士进行包扎的少女已经是非常的幸运了。

在这方面，她没有可以进行抱怨的地方，而且这个时候进行不合时宜的抱怨，还有很大的可能会引起战士们的敌视。

突然，在场所有的战士们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他们闭上了喋喋不休的嘴，拿着武器站了起来，就连闭着眼睛睡着的战士都是如此。

有敌人

少女脸色苍白的退到了战士们的后面，她紧紧的拧着嘴巴不敢出手，手里拿着一把精巧的手弩，遥遥的指着门口的方向。

这是她手中唯一的武器，是一名受伤的战士赠送给她的礼物，虽然威力不算大，但是如果对手只是豺狼人一类的，也足够自保了。

那名身上还绑着绷带的战士向周围的同伴使了一个眼色，他们拿着盾牌，寂静无声的走到了房屋出口的地方，在他们的身后，则是几名受伤颇重还不方便走动的战士，他们手里拿着的则是用来进行投掷的短斧和标枪，准备进行远程支援。

是豺狼人？

他们无法做出准确的判断，因为事实上他们并不是感知到了敌人，而是感觉到了敌人，感觉到了有可以威胁他们生命的存在，出现在和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只隔着一扇门的地方。

豺狼人可以威胁到强大的斯堪的纳维亚人生命？

听起来非常的可笑，但是这却不是一个可以哈哈大笑的玩笑，在场的战士们能够在残酷的巷战中存活下来，回到这处据点进行休息补给，都不是那些自大的认不清局势的家伙。

耶阿特人在战场上输给豺狼人，输的一点都不冤枉，如果双方是在空地上，一名全副武装的斯堪的纳维亚战士，同一队豺狼人相遇，最终的结果就算是获得了胜利，身上也多多少少的会出现一些伤痕，如果运气不好，豺狼人同样可以获得胜利。

进行过伪装的木门缓缓的打开，在场所有的人都严阵以待，前方作为前卫的战士们组成了一面盾墙，如同齐格蒙德进行训练的那样，他们缠住敌人，后方的战士进行远程打击。

打开的大门后面并没有出现预想之中的敌人的身影，外面的地下河在缓慢的流淌，透过昏暗的光线，可以看到水面下偶尔游过的只有巴掌大小的食人鱼。

下水道特有的味道从门口传入，很快蔓延到了整个房屋之中，让那名退到了墙壁边缘的少女，不由得皱起了好看的眉毛。

冷风从房门处灌入了这个据点，让少女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不对劲，小心一点。”

那名拿着盾牌，顶在最强方的战士大声的叮嘱着，出现在地下的冷风，不管怎么看都是一件非常诡异的事情。

“阿缇拉军的施法者？”

另外一名战士小声的说道。

在这个世界上，往往难以解释的东西，都是和施法者或者和神灵相关联的东西，神秘并且格外的强大。

“闭嘴，那些施法者大老爷们可不会来到臭烘烘的地下水道里面。”

绑着绷带的战士头也不回的训斥着说道，如果真的是一名施法者来到了这里，那真的是糟糕的不得糟糕的信息，不要看他们手里拿着锋利的武器，还有着足够的远程武器和弹药，但是在这样狭小的环境里面，就算是一名实力最为弱小的巫师学徒都能够用一颗火球术解决他们。

“当啷”

东西掉落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了这个据点之中，那名管理这个据点的少女此时双手抱着头，弓着身子趴在了地上，在她的身边，那把精巧的手弩静静的放在地面。

“该死，是恐惧术是施法者。”

经验丰富的战士们，一下子就明白了到底是什么东西发生在这名少女的身上，但是正因为明白出现的是什么情况，他们的心底里开始不由自主的感到了绝望。

恐惧术】或者类似能够造成恐惧效果的魔法

可不是那些连正式施法者都达不到的学徒们可以掌握的东西，也就是说这些战士们现在所需要面对的，最起码都是一名正式的施法者。

“咯咯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突兀的出现在了房间之中，整个房间的温度仿佛一下子又下降了许多，但是凭借眼睛，这里的战士却仍未捕捉到敌人的影子。

“是幻术？”

战士们不管怎么说都不是研究魔法的施法者，他们只能够凭借经验或者道听途说来进行判断，具体什么情况，他们也没有能力去弄清。

也许在正面战场上，这些战士能够凭借强悍的体魄，丰富的经验战胜一名施法者，但是当施法者放弃正面战场，转而灵活的运用魔法去进行战斗，牢牢的抓住主动权的时候，胜利者也往往将会是施法者。

正如现在所发生的情况一般，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有看到，沉重的压力，凝重的气氛将会让在场的所有人每时每刻都处于煎熬之中。

转身逃跑是一个选择，但是当理智仍然存在于大脑的时候，这也是一个最为糟糕的选择，慌不择路的逃跑，把后背暴露给不知道存在于何处的敌人，那是只有新兵蛋子才会干得出来的蠢事。

“不……不要，爸爸，妈妈。”

哽咽的哭泣声从那位趴在地面的少女口中传出，不知道是眼泪还是口水滴落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不到半分钟的时间，随后整个空间再一次的陷入了寂静之中，只剩下战士们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死了？怎么可能！”

没有任何的异样，身上也没有明显的伤痕，更没有看到敌人出手的情况下，刚刚还在哭泣的少女就这样突兀的死亡了。

原本还带着些许血色的身体飞快的变得惨白，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少女的尸体上变出现了尸斑，随后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该死的，居然是亡灵！我们面对的居然是亡灵！”

到了这个时候，看到这样的景象，就算战士们没有遇到过，但是也从吟游诗人的口中，从那些听起来荒诞的故事里面，知道类似的情况。

咔嚓

没有等少女的尸体，或者应该说是已经变成了僵尸的少女靠近，在后方警戒的战士就用飞斧精准的砍断了少女僵尸的头颅。

失去了灵魂的身躯砸在了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音，已经凝固一般的血液缓缓的流淌在地面，散发出一股腐烂的恶臭。

原本还算精致的少女头颅，无神的对着这些战士们，已经失去光彩的瞳孔中，最后映照着的是对于不知何物的恐惧。

“咯咯咯咯咯”

诡异的笑声再一次的出现在了这个闭塞的空间里面，但是这一次，这一次所有的战士们都看到了发出这个声音的到底是何种东西。

地面上的那颗失去生命气息的少女头颅，微微的张着嘴，嘴边带着点点的微笑，露出里面微黄的牙齿，那诡异的笑声，正是出自这里。

“不，这……这是怪物啊……不，不要。”

站在绷带战士旁边的一名战士突然间就这样大喊大叫起来，就好像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般，他扔下了沉重的盾牌，在所有人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冲出了房间，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在了茫茫的黑暗之中。

“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该死的。”

绷带战士大声的咒骂着，不停的重复的咒骂着，他不知道这个时候该咒骂什么，但是仿佛这样可以给他带来勇气，驱散恐惧一般。

“要……要不，我们也离开这里吧。”

旁边一名战士这样提议着，如果说少女变成僵尸还不能够让他们感到惧怕的话，那么那诡异的笑声还有那名突然发疯的同伴，就没有办法用他们现有的知识和经验进行解释和应对了。

绷带战士脸色不停的变幻，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考虑着这名战士所提出的建议，在这样的环境里面，一个人慌不择路的逃跑的确是找死的行为，但是如果在场所有人一起离开的话，却是有生存的把握。

“带上武器和食物，把这东西扔出去，我们走。”

绷带战士指了指被放置在箱子里面的物资，又指了指那具少女的尸体，说道。

少女的尸体最终被扔到了水道里面，几分钟的时间，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食人鱼就把其啃噬一空，留下满是牙印的白骨沉默在水底。

拿走了可以拿走的一切的战士们，用一把火毁灭了这处据点，他们牢牢记着齐格蒙德的吩咐，可以消耗的物资还有很多，没有必要珍惜，所以可以毁灭掉的一定要毁灭掉，不能给阿缇拉人留下一丁点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