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摇摇欲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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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被用力的敲打着，发出剧烈的震动，但是由矮人所打造的，又经过了附魔的城墙，可不是这些豺狼人可以撼动的存在。

精灵还在箭塔上射箭，他们的手指已经没有了知觉，但是仍然没有停止射击，现在这种情况，停止就是自杀。

箭矢已经组成了箭雨向着豺狼人笼罩下去，一些豺狼人的额头上和心脏上都插着箭矢，精灵现在追求的是用最快的速度杀死更多的豺狼人。

每时每刻都有豺狼人在死去，每时每刻都有豺狼人化为那座阶梯的组成部分，被其他的豺狼人踩在脚下，即使是还活着的，也被生生的踩成肉酱。

死去的豺狼人很多，但是后面涌上来的豺狼人更多，他们迅速的补充了前方的空白，继续向上攀爬着。

能够成为精灵弓箭手，驻守在箭塔上的精灵都是精锐，百米之内百发百中只是最基本的标准，每秒一箭才是合格标准。

此时此刻，精灵的箭雨化为了铁幕，不管豺狼人如何的发起冲锋，都被这面铁幕牢牢的挡在了外面，不得前进一步。

即使是拿着盾牌，精灵也能够让箭矢穿过盾牌与盾牌之间的微小缝隙，命中后面的豺狼人，但是这样的战果并不能让他们轻松。

他们看不到可以抵挡豺狼人的希望，没杀死一名豺狼人，后面就会冲出两名，甚至更多的豺狼人，数量多到让人感到绝望。

“让开，让我们来！”

沉闷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在隆隆的鼓声中，巨人冲了过来，他们双手抱着石球，另外一只手拖着箩筐，里面装满了弹药。

“看来这些巨人还是聪明的，知道这个时候打保龄球。”

爱丽丝赞赏的点了点头，这种战斗方法是源于她曾经玩过的一种叫做保龄球的运动，后来教给了独眼巨人，在战场中证明了效果，不难，有效。

“保龄球，那是什么？”

赛米拉米斯奇怪的问了一句，自从在学院毕业了之后，她已经很少能够从爱丽丝的口中听到一些从没有听过的词语。

“一种还算好玩的运动吧，蛮适合女孩子玩的，我在我的家乡的时候，偶尔也会去玩一下，不知道那么久没有玩有没有生疏。”

爱丽丝淡淡的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回忆的笑容，曾经那段短暂的人生，虽然平淡，但是里面仍然有许多值得回忆，值得回味的地方。

“等回到了莱斯城，我教你来玩，玩法很简单，我一教你，你就会学会了。”

“嗯。”

赛米拉米斯应了一声，两人把注意力重新的放到了战场之中，那些巨人很快就接近了城墙，他们的身躯高出城墙一截，面无表情的看着下方陷入疯狂的豺狼人。

只见他们单手拿起了石球，用力的向着豺狼人所在的那个阶梯滚去，一个个石球滚成一排，就好像是汹涌澎拜的海浪，等到石球过后，只留下一地的残肢断臂和连形体都不存在的血肉粘液。

豺狼人的疯狂又如何，在这样的攻击面前，他们的一切一切都变得苍白无力，唯一剩下的只有临死前的绝望和不甘。

“好机会，快点攻击，瞄准那些巨人，快点攻击。”

远处的半人马大声的叫着，他们完全不在意豺狼人变得如何，此时出现在城墙的后方，高过城墙的巨人，在他们的眼中成为了最好的靶子。

他们瞄准了巨人的脖子和眼睛，用力的投掷着他们手中的标枪，蜜蜂扇动翅膀一般的嗡嗡声响起，身躯庞大的巨人只来得及闭上他们的眼睛，抬手挡在脖子的前方。

一根根标枪插入了巨人的血肉之中，虽然每一根的标枪的伤害都很小，但是那密集的数量还是让巨人感到了疼痛，那感觉就像是蚂蚁爬上了腿，不停的咬着。

“别呆在这里，快点撤退，快点撤退。”

传令官迅速的来到了巨人的脚边，大声的喊着。

巨人没有反抗，乖乖听话的撤退到了后面，一些德鲁伊马上开始处理他们的伤口，虽然连皮肉伤都算不上的小伤，但是在这样的战争中，是一点点的疏忽都有可能导致结局的不同，一颗钉子的故事已经不需要过多的描述了。

高姆站在墙头，看着成功撤到城中的巨人，皱着眉头，城外的豺狼人正踩着尸体快速的前进着，没有因为之前的攻击而崩溃。

豺狼人的数量其实也是超乎了高姆的想象，比起他在森林中所遇到的那些只有十几人，几十人的小型部落，完全和这些豺狼人不在一个档次，不只是数量，不只是他们的武器，他们之间的战斗也有着难以弥补的差距。

“这里的豺狼人有多少？”

高姆向旁边的传令官问道，能够作为传令官的，都是高姆的亲信，是他的副手，有很多事情他都交给他们去帮忙处理。

“十万以上，在阿缇拉军营里面的豺狼人，初略的估计有十万以上。”

传令官从口袋中拿出一条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答道。

“十万以上？北地的豺狼人都来到这里了吧？”

高姆又问道，十万名豺狼人，他很难想象如此多的人聚在一起是一副什么样的画面，估计视野所及之处都被豺狼人的身影所填满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的皇帝西格尔的计划，是可以获取胜利的。”

虽然立场不同，虽然双方互相仇视，但是高姆在此时，承认了西格尔的策略是有效的，阿缇拉的军队有如此多的人，他们每天的消耗必然是一个天文数字，在波罗的海帝国在阿缇拉帝国的后院四处破坏，截断补给线的现在，斯堪的纳维亚帝国只需要坚持下去，坚持足够长的时间，阿缇拉帝国就会因为后勤问题，自然而然的崩溃。

但是，知道归知道，理解归理解，高姆绝对不会认可西格尔的做法，不单单是因为他和他的部落被放在了牺牲的队伍中，他自己也无法去接受西格尔这样的手段。

斯堪的纳维亚人有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做法，斯堪的纳维亚人有斯堪的纳维亚人的传统，这样的做法，一点都不斯堪的纳维亚。

高姆的深深的吸了几口寒冷的空气，他压抑着自己内心的情绪，那也许是恐惧，也许是兴奋，也许是别的什么的，会影响他接下来判断的情绪。

“天空的战场如何，我是说我们的巨龙和巨鹰部队，表现得如何了？”

高姆没有时间去关注发生在云层上方的战斗。

“不算好，对方有了准备，今天的战斗比前两天要艰难得多，我们的巨鹰一直无法突入到雷鸟的队伍之中，它们必须去同比它们强大得多的巨龙交战。”

“白龙呢？绿龙应该牵扯住了雷鸟的注意力，那些白龙呢，他们在做什么？”

高姆又问道。

“白龙也在同对方进行战斗，但是红龙和黑龙比白龙强大得太多，没有绿龙的支援，它们无法战胜对方。”

这已经是比较委婉的说法了，更准确的来讲，在失去了绿龙的支援之后，单独面对黑龙和红龙的白龙，被按在了地面摩擦，不得不放下巨龙的骄傲，去寻求巨鹰的帮助。

“树人和猛犸，让他们在后方待命，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够出现在战场里面，这场战斗只是刚刚开始，对方的底牌还没有亮出来。”

他的眼睛看着下面疯狂的豺狼人，看着在远处游弋的半人马，说道。

高姆没有被现在的战局形势所迷惑，他清晰的知道对方还没有动用真正的底牌，比蒙、猛犸还有两名骑士和阿缇拉本人，都是可以直接扭转这场战争局势的角色。

不，别说那些还没有出场的家伙了，眼前的豺狼人都已经让斯堪的纳维亚人陷入了苦战，经过巨人的攻击，他们的攻势受到了短时间的遏制，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豺狼人的阶梯再一次的接近了城墙。

还剩下最后的三十米的距离，也许只需要几分钟的时间，豺狼人就能直接冲上城墙，再一次的开展白刃战。

高姆可没有忘记，前几天的豺狼人是有多么的可怕，就连狂战士的队伍都无法成功的击溃他们的进攻，如果不是那次孤注一掷的突袭，想来这座城池已经陷落了，高姆和他的族人，也被阿缇拉军屠杀殆尽。

时间到了正午，暴风雪还没有停歇的样子，厚厚的云层中，金色的闪电在其中闪烁，不时还能看到黑色的小点突破云层坠落地面。

在城墙的下方，豺狼人已经距离墙头不到十米的距离了，之前的三十分钟，他们甚至已经有豺狼人登上了城墙，但是巨人的出现，那滚动的巨石，阻止了他们。

这些阻止只是暂时的，豺狼人并不会因为死亡，并不会因为鲜血而停止冲锋的脚步，他们脚下踩着由同族同胞的尸体所构成的尸山，手中拿着沾满了鲜血的武器，奋力的攀爬着。

这才是真正的残酷战争，这才是为了获取胜利不惜一切代价的战争，个人的生命在这样的战场上，就好像是狂风中微不足道的烛火，随时熄灭。

箭塔上的精灵已经停止了射击，他们的身体已经不允许他们继续的射击下去，纤细的手掌现在布满了鲜血，鲜血的下方满是横七竖八的细小伤痕，而手指

的皮肤已经脱落，露出了下面鲜红的血肉和森白的白骨。

他们瞪大着眼睛看着下方的敌人，看着豺狼人一点点的接近城墙，越来越近，看着无力感一点点的吞噬内心。

没有经历过这样残酷战争的精灵，第一次的感到绝望，那是比狩猎野兽时，被野兽摁在地面，利爪放在脖子上，尽在咫尺的大嘴还要绝望的情绪。

“不要放弃，不要认输，战争才刚刚开始，你们都给我下来，好好的休息，等会还有敌人需要你们去射杀。”

精灵一族的代表，也是他们的族长大声的安慰着他的同胞，如果仔细观察，可以看到他的手在微微的颤抖。

此时这名精灵的内心充满了冲动，想要带着他的族民离开这处已经化为地狱的战场，但是作为一名首领的理智，强硬的压制着他内心的恐惧和冲动。

“不要着急，冷静一下，现在占据着优势的是我们。”

不知道什么时候，高姆已经来到了这名精灵的旁边，他身上轻轻的拍着这名精灵的肩膀，用柔和的声音安慰着说道。

“在近战方面，我们斯堪的纳维亚人可不会输给任何的人，猛犸人和白熊人不是我们的对手，这些豺狼人和半人马更加不可能能够战胜得了我们。”

高姆的安慰起到了作用，没有参与到前段时间战争，不知道那个时候所发生事情的精灵，很轻易的就接受了高姆的说法。

他回复了冷静，开始带领精灵去后方休整，为接下里的战斗做好准备，只有休息好了，伤口痊愈了，他们才能够更好的，更有效率的杀死更多的敌人。

“热水，热水在那里，快点把热水准备好！”

“在坚持一会，热水正在烧。”

城墙上的战士早已汗如雨下，热水因为时间的问题，已经没有办法及时的供应，加热的速度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高姆，还不用鱼油吗？”

来回的奔跑让传令官的脸色变得极为的苍白，虽然现在占据优势的还是斯堪的纳维亚人，但是看到近在咫尺的豺狼人，谁都不会感觉得到安心。

“绝对不能用。”

高姆的语气中带不容置疑的坚定。

“这样寒冷的低温，如果我们在城墙上点燃火焰，会让城墙变得极为的脆弱，我不知道对方是否明白这一点，不知道他们是否就是在等我们用火焰，让城墙变得脆弱，但是我绝对不能冒这个险。”

“豺狼人登上城墙，我们可以他们击退，但是如果城墙崩塌了，那么一切都结束了，我们只是联军，而对方是一个帝国。”

联军，注定了在胜利的时候可以拧成一团，决定了在失败的时候会各奔东西，绝对不可能会出现团结一致，背水一战，扭转乾坤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