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7章 慈父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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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格尔，不要在采取这样的极端手段了，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在斯堪的纳维亚帝国的皇宫之中，身上穿着纯白礼服的西格妮正在竭尽全力的劝说着西格尔。

事情的起因还是那两个大规模流传的故事，里面那些经过了爱丽丝艺术加工之后的真相，让仍然怀念着《贝奥武夫》的斯堪的纳维亚人回想起了他们在贝奥武夫的带领下，抗击阿缇拉成功的历史。

因为这两个故事的流传，不只是在下面有着大量的民众对西格尔产生了不稳，就连军队里面的那些士兵，甚至包括一些将领，都对西格尔产生了怨言。

“西格妮，这件事情你就不要参与了，我有分寸的。”

西格尔看着西格妮，神色凝重的说道：“目前我们面对的这三个敌人之中，最棘手的就是那个高姆建立起来的联军，他才是对于我们威胁最大的！”

周围的侍女和侍从已经远远的离开，以西格尔暴怒起来的情况，随意的靠近很有可能会被直接的处死，西格尔从来都和仁慈没有任何的关系，高傲和残暴才是他的特点。

“他们有着和我们同样的信仰，同样的文化，说着同样的语言，如果他们击败了我们，那么我绝对不会相信我国家里面的臣民会死扛到底，他们必定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放在我的身上，然后高举着白旗，脱下帝国的服饰，转身一变就变成了高姆的臣民，向他献上忠诚。”

西格尔已经没有办法压抑内心的愤怒和焦虑，他同西格妮说话的声音已经越来越大，远处的那些奴仆们都能够清晰的听到了。

“但是，阿缇拉帝国才是我们斯堪的纳维亚人真正的敌人，他们破坏我们的农田和村庄，杀死我们的民众，把幸存者抓捕起来作为奴隶贩卖给了奴隶商人，那些边境的民众已经因为恐慌在大范围的逃离了，这迫使我们不得不把军队分散了出去，去驻守到我们那漫长的边境之中，这样下去是不行的。”

一边说着，西格尔用着极为犀利的眼神扫了远处的那些奴仆，奴仆们顿时作鸟兽散，把空间留给了这两位斯堪的纳维亚帝国里地位最高，权利最大的人。

由于战争的扩大，斯堪的纳维亚帝国不断的抽调着青壮年派往前线去进行战斗，这就导致了后方的一些地方出现了人员的空缺，给阿缇拉帝国的那些劫掠者可乘之机，除了阿缇拉帝国以外，那些生活在挪威山脉里面的土著，也时不时的向他们发起进攻。

“高姆那边的那个联军，他们还是有着分寸的，知道我们现在还有着共同的敌人，他们不会袭击我们的村庄，不会破坏我们的农田，也不会同我来的猎人在森林里面出现冲突，在面对阿缇拉帝国的时候，他们还能够帮助我们进行战斗，而且他们的领地有很大的一部分同阿缇拉帝国接壤，为我们吸引住了阿缇拉帝国的注意力。”

西格妮的额头上已经出现了冷汗，那么多年来，她还是第一次的见到西格尔这样的愤怒，抛弃了理智的愤怒，就算是在他们的孩子突然消失不见的时候，他都能够保持着表面上的冷静。

“此外，我们更应该注意的是波罗的海帝国，虽然我们之前同他们所签订的盟约还没有作废，表面上我们还是维持着盟友的关系，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的，我们的这个盟友关系到底是有多么的脆弱，我们都知道爱丽丝的野心，知道她一直都在窥伺着这片受到诸神祝福的土地，如果我们现在同高姆那边正式的开战，波罗的海帝国必然会产生想法，并且做出一些尝试的。”

听到这里，西格尔脸上的神色又难看了几分，他从来都没有忽略过帝国旁边的那个强大的邻居，只是因为这段时间波罗的海帝国同乌拉尔山脉所发起的战争，稍微的减少了关注。

正如西格妮所说的一样，现在不是和高姆那边进行战争的时候，不管是阿缇拉帝国还是波罗的海帝国都在周围虎视眈眈，前者经过这几年的修生养息，渐渐的回复国力，军队里面大量经过战争的士兵，保证了军队的战斗力。

“所以，现在我们必须同高姆那边维持着一种默契，并且我们需要去为弗朗西斯·德雷克带去更多的支持，那位暴风雨的魔王，现在已经被逼到了悬崖边上。”

说道这里，西格妮一脸的担忧，不管是内部还是外部，斯堪的纳维亚帝国都处于一个非常艰难的环境之中，进行改变的话可能马上就会崩溃，不进行改变的话，也会一步步的迈入灭亡的境地。

看着自己妻子难过担忧的表情，理智一点点的回归了西格尔的大脑，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清冷的空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用着强行压抑变得平静的语气，说道。

“不用担心，西格妮，我已经冷静了下来。”

“现在帝国已经到了危急的时候，作为帝国的统治者我需要更加谨慎小心，高姆那边我会派出使者同他去进行沟通，希望在一个合适的时间里面，在一个合适的地方进行一次会晤，关于阿缇拉帝国的事情。”

西格尔用力的抓着绑在腰间的腰带，一根根青色的血管从皮肤上狰狞而起，显然他的内心并没有他口中所说的那样，彻底的平静下来。

“至于弗朗西斯·德雷克那一边，我们能够做的事情已经是非常的有限，我们在北海的力量还是太薄弱了，现在我们已经开放了所有的港口给弗朗西斯·德雷克的舰队停靠，为她们修理破损的船只，给他们提供免费的补给，还给她们提供了从波罗的海商人那里获取的武器装备。”

西格妮神情已经平静了下来，轻声的说道：“这还不够，西格尔，我们知道弗朗西斯·德雷克的后面到底是有谁在支持者他们，现在所谓的北海王国还在依靠着弗朗西斯·德雷克的个人力量才没有毁灭，正是因为她能够随意的操纵暴风雨的力量，才可以在一次次的追击和围剿中存活下来。”

“但是，我们都知道，这不是长久的事情，这下下去距离她们被彻底的剿灭只是时间上的问题，愿意跟随着她们进行作战的水手已经越来越少，她们的舰队船只沉没了之后也没有办法获得补充，虽然很不甘心，但是我们帝国所建造的船只根本没有办法参与到她们的海战之中。”

西格尔望着远处的天空，望着各种形状的云朵在天空中飘过，脸色惆怅。

“西格尔，我知道这样的感觉很不好，但是越是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就是越要冷静下来，平息内心的愤怒，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够不为情绪所左右。”

西格妮仍然在劝说着，此时的她在扮演着一个优秀的妻子，一个优秀的王后角色，就算是在如何挑剔的人，也没有办法继续在这个方面去苛刻她的吧。

就在两人陷入了沉默，不知道如何的开口继续围绕着这个话题讨论下去的时候，细小且密集的脚步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随后两个小小的身影嬉戏打闹着闯入了这个花园。

“父亲，母亲，你们在做什么？”

“父亲，母亲，你们在看花吗？”

两个长得和西格尔相似的男孩，看到了花园中的西格尔夫妇，停下了嬉戏的动作，忐忑不安的搓着手，他们两位因为刚才的剧烈奔跑，此时脸上还带着红晕，看起来像是秋天里的晚霞，可爱极了。

“亲爱的孩子们，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你们应该是在训练场上，接受你们老师的训练吧，还是说你们又找到了什么借口，从训练场上逃离了？”

西格妮看着两个小男孩，眼睛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但是口中却用着轻柔的声音，缓缓的说道。

两位小男孩同时打了一个冷颤，互相对视了一眼，低下了头，利可不敢说话了，比起他们的父亲西格尔，两个小男孩更加畏惧他们的母亲，没有任何的反抗的胆量。

这让西格妮感到更加的生气了，她用力的踩着鞋子，发出沉重的脚步声，走到了两个孩子的面前，面无表情的看了几秒，随后用力抓着衣领，把他们提了起来。

在这样的过程中，两个孩子不敢又任何的反抗，因为以往的经验已经说明了，这样时候还是乖乖接受惩罚比较好，越是反抗就会吃到

越多的苦头。

这几年的时间，西格妮已经融入到了这个皇宫之中，好像她已经脱离了曾经的噩梦一般，专注的扮演着属于她自己的角色，在她的那位最小的孩子消失不见了之后，她就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另外两个孩子的身上。

她从来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变成那些只剩下用来繁衍后代，保持血脉延续的贵族，她希望通过严格的训练，让他们成长为她的那些兄弟一般强壮勇敢的战士，就算是在已经注定没有任何希望的绝境之中，也会想方设法的去进行反抗。

但是结果还是让她感到非常的失望，身体中留着一半巴鲁森格血脉的孩子，并不勇敢，会因为疼痛哇哇大哭，也会因为遇到不开心的事情大发脾气。

不只是如此，她的两个孩子都在畏惧着训练，不愿意去进行那些有辛苦，又劳累的训练，他们更喜欢同女仆们嬉戏，喜欢去停吟游诗人所编制的，不切实际的故事。

她甚至已经能够看到她这两位孩子的未来了，他们生长在这样的皇宫里面，没有任何的来自外面的危险，因为西格妮和西格尔忙于政务的原意，成长只能够交与那些老师和女仆，他们长大之后，必定不知道什么是悲哀，不知道什么是忧愁，不知道什么是劳苦，也不知道什么是危险。

为了让她的两个孩子变成她预想中的人，能够成为一个优秀的国王，她已经更换了几批老师来进行教导了，但是最终都无法取得能够让她感到满意的结果。

因为他们是西格尔的儿子，老师们都不敢用严厉的语言和手段去进行教导，因为西格尔的溺爱，比起老师，他们更像是不敢有任何反抗的奴仆和保姆。

“今天你们必须好好地完成我给你们制定的训练计划，我会盯着你们的，不会给你们偷懒的机会的。”

西格妮愤怒的叫着，此时的她哪里还有刚才劝说西格尔的模样。

“怎么这样啊。”

“现在太阳那么晒，好累的啊。”

两个小孩小声的抱怨着，但是看到涨红脸的母亲，只好再一次的低下了头。

“真是让人感到不可置信，你们真的是斯堪的纳维亚人的孩子吗？连最基本的训练都不愿意，要知道在你们这样年龄的时候，我可以已经能够跟随着我的兄长们去森林里面狩猎白熊了。”

西格妮大声的咆哮着，她看着低下头不发一言，没有任何反抗意思的两个孩子，她开始想念那位已经消失的最小孩子，如果是那位神灵预言必定能够成长为英雄的孩子，必定不会这样懈怠的吧。

他必定会成长为一位优秀的巴鲁森格人，如同他外祖父，如同他的那些舅舅一样，拥有强大的武力，击退入侵者，保护领地和领地内的人民。

“看来，我之前给你们制定的训练计划还是太温和了，今天晚上我会和你们的父亲商量，给你们制定更加严酷的训练计划，我绝对不允许，我西格妮的孩子，这样的无能和窝囊。”

“不，母亲，你不能这样做。”

“母亲，请别这样，我们以后会听话的，请饶过我们。”

两个小男孩听到了自己母亲的话，他们知道自己母亲从来都不会开这些玩笑，面带控住的挣扎着，求饶着，希望她能够放弃这样的主义。

非常的遗憾，他们的求饶非但没有打消西格妮的主义，反而让她更加的坚定了，因为巴鲁森格人就算是在没有任何希望的绝境里面，都不会向困难低头，不会向敌人求饶，更不会出现投降这样的事情了。

巴鲁森格人作为流传着奥丁血脉的一族，他们是拥有荣耀的一族，是高傲且不会妥协的一族，他们宁愿战争，大声的唱着歌迈入死亡，也不愿意跪着迎来生存。

但是至少是现在，西格妮并没有从自己这两个孩子的身上，看到哪怕是只有一点的，属于巴鲁森格人的特点，一点都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