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2章 幸存者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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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身的铜镜被放置在了朴素却又让人不觉得简陋的宫殿中，铜镜的前面正做着两男一女，两个男人中的一位和那个女人有着相似的面容，不管是谁看到都可以得出他们是亲戚的结论。

三人的目光都在铜镜上，都在聚精会神的看着铜镜中所倒映出来的东西，那是场浩瀚的战争，无数的人正在已经变成废墟的城市上进行着战斗。

天空中各种的怪物正在翱翔，同样在进行着惨烈的交战，地面已经布满了各个种族的尸体，原本雪白的地面已经被滚烫的，鲜红的血液涂抹，绘成了雄壮却不美丽的画卷。

铜镜中的影像速度很快，看起来就像是时间加速了那般，那场浩瀚的战争从开始到结束只耗费了两个小时的时间，最后定格在了战争在半空中被密集的解离术肢解的画面。

在铜镜中的影像结束的时候，清脆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光滑的镜面上出现了条细小的裂缝，破坏了整个铜镜的美观，不过仔细的观察可以发现，这样的裂缝已经遍布了整个镜面，可能要不了多长的时间，这些裂缝将会毁掉这面镜子。

“有什么感想吗？西格妮。”

其中的男子回到了他的作为上，他用着沙哑的声音，向场中唯一的女性提出了疑问，这段时间的压力已经让他感到心力憔悴，他迫切的希望有人能够给他带来些足以让他稍微开心的好消息。

被叫到的女性，西格妮用白皙且纤细的手指按了按脑袋，另外的手紧紧的握着椅子的扶手，睁开的眼睛如同黑夜的那般深邃，仿佛能够把灵魂都吸引的深邃。

“阿缇拉帝国已经完蛋了，已经没有可能再出现了，接下来我们的情况会变得更加的糟糕，我们需要独立的面对波罗的海帝国，还是刚刚取得胜利，士气正高的波罗的海帝国。”

西格妮摇了摇头，她的声音还是像往常那般的清脆，但是还是无法遮掩她语气中所带着的那丝的绝望和茫然。

她的哥哥齐格蒙德在旁边没有说话，原本健康的小麦色皮肤上，却出现了奇怪的白皙，那是由于伤势快速愈合后所遗留下来的异常。

不管是谁在面对波罗的海帝国这样强敌的时候，都很难能够做到无动于衷的，特别是在那之前西格妮和齐格蒙德两兄妹还迎来了失败。

“很抱歉，高姆。”

沉默了少许的时间，西格妮再次的开口。

她是在为之前的失败道歉，不管有多少的理由和借口，失败就是失败了，这个时候的推脱只会让双方的关系变得恶化。

“不，不用道歉，西格妮。”

高姆摇了摇头，用着沉重的语气道。

他知道西格妮在为这次的失败道歉，由于两人的孩子齐格鲁德的阻拦，他们最终还是没有成功的完成战略目标。

不只是如此，齐格蒙德在同他孩子的较量中，再次的迎来了败北，他的盔甲被轻而易举的洞穿，如果不是有着西格妮在后方用魔法进行着支援，他的性命已经丢在了那片战场中。

齐格鲁德上次所说的话没有丝毫的玩笑和虚假，他是真的把他的父亲看成了敌人，并且愿意付诸行动，贯彻自身的意志。

庆幸的是，由于西格妮的出现，齐格鲁德同样没有达成他的目标，原本已经处于包围圈中的敌人成功的完成了撤退性的突围，尽管他们已经有三分之一的人被留在了包围圈中。

“如果我在你的位置，我无法保证我能比你做的更好。”

高姆安慰着说道。

如果是在平常，他对于西格妮所表现出来的优异必定是异常小心的，但是现在他，或者说他们所面临的局面，已经危险到必须团结一致，不能随意内耗的地步。

现在联合王国已经离不开西格妮的帮助，不管是在外交上还是在政治上，高姆都需要西格妮帮忙进行分担。

“波罗的海帝国，已经停止对挪威山脉的渗透吗？”

高姆转过头，看向了齐格蒙德。

这次齐格蒙德同样败于齐格鲁德的手中，不过为了能够进行突围，齐格蒙德所展现出来的勇猛还是获得了部分士兵的感激和原谅，他成功的从高姆的手中，获得继续统帅军队的权利。

“是的，就连小规模的渗透都已经停止，已经有两天的时间没有发现豺狼人和狼人的踪迹，天空中的的那些狮鹫同样没有了踪影。”

齐格蒙德的脸色尤为的苍白，快速愈合的身体可不是没有任何的代价，并且可能会给齐格蒙德带来些长久的隐患。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高姆用力的握了握拳头。

从联合王国撤退到挪威山脉后，波罗的海帝国的进攻都没有结束过，只是由于重心放在了阿缇拉帝国上，这些进攻只维持在最低的烈度。

这种烈度正好是在联合王国的承受范围内，不会让联合王国出现狗急跳墙，孤注一掷的情况。

这样的方法有着另外的名字，温水煮青蛙。

但是现在看来，随着阿缇拉帝国的覆灭，波罗的海帝国已经失去了继续这种缓慢的进攻方式，转而用速度更快的方法来解决联合王国的问题。

现在暂停了对联合王国的小规模进攻，就是为了之后的进攻进行着准备，并且这种进攻的规模必定是空前绝后的。

“西格妮，我有个问题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协助。”

高姆微微的收回放在齐格蒙德脸上的视线，他的语气中已经带着些许的不甘，不管如何这都代表着他向西格妮的低头，从能力上承认自己不如西格妮。

这对于上位者来说可不是见好事，有时候高姆已经开始忍不住的庆幸自己所建立的国家的旁边拥有着波罗的海帝国这样的强敌。

如果没有波罗的海帝国的存在，他没有自信能够在面对西格妮的政治斗争中获得胜利，那是连孩子都可不毫不犹豫利用的狠人，他自问如果自己面临西格妮的抉择，绝对不会如此简单的做出决定。

西格妮听到了高姆的话，她松开了握着椅子扶手的手，放下了揉着脑袋的手，正了正身子，转过了头。

她的脸上恰好的露出了些许惊讶的表情，高姆无法得出这是西格妮的自然反应，亦或者是她的伪装，不过不管怎么样，他都需要在这个问题上获得西格妮的帮助，解决眼前所面临的迫在眉睫的问题。

作为外敌的波罗的海帝国正在进行着准备，以波罗的海帝国的准备周期来开，这些准备需要几个星期的时间，因为波罗的海帝国正忙于解决阿缇拉帝国的残留问题。

征服和吞并从来都不是短时间就能够完成的事情，特别是这次波罗的海帝国所面对的对象还是阿缇拉帝国这样的曾经辉煌过的，拥有着能够统一整个北地的底蕴。

所以在波罗的海帝国解决阿缇拉帝国比较激烈的那些问题的这个几个星期里面，联合王国都处于个比较安全的时间。

不过，没有了外部的威胁不代表是件好事情，没有了来自外部的威胁代表的就是内部的问题已经不能够继续的忽视下去了。

关于阿缇拉帝国被覆灭，四名骑士阵亡，皇帝阿缇拉失踪的消息已经在快速的传播，这些消息谁都知道是源于波罗的海帝国，但是却没有人去怀疑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正如从开始的那样，没有多少人会觉得阿缇拉帝国能够获得胜利的那般。

“矮人的国王已经拒绝接见我的使者，精灵议会同样在忙于解决接下来的问题，拒绝派出士兵参与到之后的战斗中。”

高姆提出来的问题让西格妮皱起了眉头。

“你们知道，因为要对付阿缇拉帝国的侵略，还要对抗来自西格尔的压迫，我需要获得矮人和精灵的支持。”

高姆说出了，几乎是众所周知的问题。

“他们支持着我建立联合王国，相应的他们能够在联合王国获得比较自由的地位，并且不需要付出太多的义务。”

这样的条件对于精灵和矮人来说已经是尤为的优厚，等于是在联合王国中，精灵和矮人拥有着独立的国家，是高姆都无法直接插手的独立。

“这已经是很明显的问题了，你的两个支持者已经迫不及待的投入到新主人的怀抱，并且愿意用你的尸体，用联合王国的废墟来取悦新的主人。”

西格妮的语气中已经没有了客气，反而带着点点的讥讽。

“西格妮，不是我的尸体，是我们的尸体。”

“另外，要毁灭的可不只是联合王国，还有你们的巴鲁森格王国。”

仿佛在陈述个事实般的，高姆毫不客气的说出了让巴鲁森格兄妹脸色难看的话语。

西格妮陷入了沉默，从她紧皱的眉头来看，她可能是在构思如何的对高姆的言语进行反击，或者就这样暂时的按耐住，继续维持双方间的良好的合作关系。

“高姆，你就没有想过，矮人和精灵在对波罗的海帝国撒谎吗？你觉得他们是真心实意的去同波罗的海帝国进行合作，愿意加入到帝国中成为帝国的一部分吗？”

西格妮的语气中带着点点的失落，仿佛是在对高姆的失望，又可能是为了摆脱刚才的尴尬气氛在故意的岔开话题。

高姆沉默了下来，他从西格妮的语气中听出了些许的不对劲，他开始回忆同那些精灵和矮人之间的谈话和交往，却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西格妮小嘴微微的张开，看着陷入到了沉思中的高姆，最后还是咽下了喉咙中的话语。

有些事情还是需要适可而止，过于的执着有时候未必就是好事情。

“高姆，矮人和精灵是不可能就这样加入到波罗的海帝国中的，他们现在所进行的这些，只是他们为了达成目的的假象。”

西格妮说出了高姆忽视的地方，她没有必要在这方面藏着掖着。

“他们加入到了波罗的海帝国里面，能够给他们带来什么好处吗？不，除了能够让他们生存下去，他们失去的反而会更多。”

“以前的那些加入到波罗的海帝国的豺狼人和半人马，他们的那些萨满，那些酋长现在还有谁能够说得出他们的名字？”

“你觉得那些精灵的长老，那些矮人的国王，愿意自己成为那些，连名字都已经被人给遗忘的酋长和萨满吗？”

西格妮的嘴角泛起了冷笑，政治这种东西可是不分种族的肮脏，就算是保守的精灵和肮脏的矮人，同样无法避免这种东西。

有时候现实比书本上所记载的传说还要的肮脏，不管是矮人还是精灵，他们都拥有着漫长的寿命，他们中的政治斗争绝对要比想象中的激烈，并且要隐蔽得多。

“那么，他们想要什么？西格妮，你觉得他们有那样的胆子去愚弄波罗的海帝国吗？他们就不惧怕来自波罗的海帝国的愤怒吗？”

高姆可能是听出了西格妮语气中的嘲讽，他的声音变得沉重，仿佛是暴风雨来临前的那种沉重。

“高姆，为什么你会觉得他们会惧怕呢？波罗的海帝国的入侵，压力最大的人就是你了，那么你觉得你会惧怕吗？你觉得你会因为来自帝国的报复就放弃反抗吗？”

西格妮反问道。

“这是两码事，他们有选择，我没有选择。”

高姆已经回复了冷静，他用着平静的口吻，回答道。

“他们当然不甘心就这样加入到波罗的海帝国，他们当然不会就这样甘心的失去手中的权利，从高高在上的国王长老，沦落到没有多少权利的还需要遵循游戏规则的贵族。”

“但是，他们能够保留自身的性命，能够保留自身的财富，加入了波罗的海帝国，适应了波罗的海帝国的政治游戏规则，他们能够凭借原本的财富、力量和人脉再次的崛起。”

可能无法在拥有像国王这样的独断独行的权势，但是相对的却能够通过暂时的蛰伏，换取在波罗的海帝国这样强悍势力中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