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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走了。
姜晚好从墙上慢慢滑下来,蹲在地上,一种发自内心的无力感席卷全身。
她好累,真的好累了。
自从阿爸出事,到现在已经一年多。
这一年多她每天都在想办法找办法,可就算她绞尽脑汁也一无所获,她甚至不敢去监狱看阿爸,也不敢回家看妈妈,只能抱着真相总有一天会大白,被冤枉的人总有一天会洗刷冤屈的美好心愿坚持着,可如今生路一条条被斩断,她已经看不到希望的曙光,又该拿什么当支柱?
她蹲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一瘸一拐地往乔默储的家走去。
今天是周末,乔默储不在律师所。
乔默储的家在一栋公寓的一楼,她来到门前,举起有些僵硬的手指按着门铃,没一会儿就有人来开门,但开门的不是乔默储,而是一个很年轻漂亮的女孩,五官和乔默储有几分相似,应该是兄妹。
她看了看她:“你找谁?”
姜晚好说明来意:“我找乔律师,请问他在吗?”
女孩恍然大悟,让出路让她进门:“你找我哥啊,他在楼上洗澡,你请进,我去催她。”
“没关系,我等一下。”
女孩倒了杯水给她,此时姜晚好已经摘下墨镜和帽子,露出完整清晰的一张脸,她一下子就认出了她,讶异道:“你是姜小姐吧?我特喜欢你演的电影,特别是《新上海滩》,贼好看,我也是你的粉丝,哎呀,你本人比电视上更漂亮呢!”
姜晚好现在没什么心情和她聊这些,笑得有些敷衍:“谢谢。”
女孩倒也通透,看得出她心不在焉,想她可能是有烦心事,也就没有再找话,跑上楼找她哥,她敲敲浴室的门,喊道:“哥,哥你好了吗?姜小姐来找你。”
姜晚好?
乔默储关掉喷头,用毛巾擦干身体,套上衣服才应道:“好。”
女孩没再下楼,姜晚好一个人在客厅坐着出神,听到木质楼梯传来脚步声,她下意识回头,果然看到了乔默储下楼。
“久等了。”
他穿着干净的t恤,发梢还有点湿润,打乱了平时一丝不苟的形象,倒是多了几分人情味。
姜晚好客气笑问:“刚才那个是你妹妹吗?长得很漂亮。”
提起唯一的妹妹,乔默储脸上都有几分笑意:“是我妹妹乔稚楚,她要是听见你夸她漂亮,辫子都能翘到天上去。你找我有事吗?”
“你是不是去报警抓ta和他叔叔?”
乔默储没有否认:“我只把这件事告诉局长,他们是怎么做的,我都没有参与。”
顿了顿,他忽然眯起眼睛:“他找你麻烦了?”
姜晚好很犹豫:“要不算了吧,我们……”
乔默储态度决绝,镜片下的瞳眸闪着执法人员独有的威严和严肃:“不能算!如果不杀鸡儆猴,以后会有更多的人效仿他这种行为,到时候社会会变成什么样子?这件事我一定要严查到底,绝对不姑息!”
姜晚好无言语对。
从乔默储家离开已经是晚上八点多,她心里有些堵得慌,将车停在停车场后,就在小区里散步,走了一圈,感觉到肚子饿了才折转,准备回家下点拉面吃,没走几步,忽然有两个男青年挡在了她面前。
她戴着帽子和口罩,按说不应该会被人认出来,姜晚好看了两人一眼,从他们身侧走过,可还没走几步,两人又堵了上来。
再傻的人也看得出他们来者不善,姜晚好冷声道:“找茬?你们找错人了。”
她推开两人继续往前走,谁知又冒出来十个人,依旧将她堵住。
“让开!”
一声呵斥无效,姜晚好捏紧手中的手提包:“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个看起来是领头的男人笑吟吟地说:“我们什么都不想干,就是兄弟们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向姜大明星要点小钱花花,就当是交个朋友,下次我们请你出去玩,怎么样?”
“勒索?”姜晚好挑眉笑了,“这种把戏,我小学后就不玩了。我再说一遍,让开!”
“你就别逞强了成不,你看看,我们的人这么多,你就一个人,何必以卵击石呢?乖乖把钱给我们,不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姜晚好目光从他们手上的棒球棍铁棍划过,轻笑一声:“如果你们真的只是要钱,当然可以给你们,可是我看你们的架势好像不止,既然如此,我为什么要做赔了夫人又折兵的事?我又不是傻子。”
“不愧是姜大明星,说的一点不错,我们的确还有别的事要做。”他道,“你最近是不是在一个戏里演女二号?虽然是女二号,但实际上却要比女一号的戏份还要多,看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一点都不按规矩办事,得罪人了吧。”
的确是有这么一个戏,但那个女一号跟她的关系还不错,不像是会在背后找人弄她啊。
姜晚好心中疑惑,但唯一可以肯定的就是,这些人不是善类,她强做镇定:“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知道吗?在这里堵我,是做好要跟我同归于尽的准备了?”
领头男双手环胸,一双眼睛白多黑少,一看就是势利又狠毒的人:“你少吓唬我,我们在来之前已经看好地形了,这里没有监控,平时也很少有人来!”
姜晚好斜斜勾起唇:“是吗?那你们转过头,在你们背后的人是谁。”
她的模样太镇定和从容,十几人都被她糊弄过去,而姜晚好便趁他们转头,猛地撞开几人,狂奔而去。
发现自己被骗,领头男大怒:“追!”
姜晚好虽然体力不错,但对方毕竟有十几个人,还跑不到一段路,就被后面扑上来的人压在地上,她滚了几圈,挣开来人束缚,爬起来还想再跑,可脚被人紧紧抱住,一番推搡,对方大部队已经追上来,重新将她围起来。
领头男喘着气从后面赶上来,看她被按在地上,笑着挑衅:“你不是很能跑吗?再跑一下啊!妈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揍你!”
姜晚好不屑冷笑:“要打就打,废什么话?还不如省点力气多打几拳!”
领头男被激将,作势抬手就要打她,可最后却还是停下了,他咂咂嘴:“打好像不过瘾,这种伤很快就会愈合,顶多就是让你现在疼一下,没意思。不过我们也早有准备,看看,这才是我们送给你大礼。”
说着,他从袋子里拿出一个塑料瓶,瓶子里装满白色的液体,姜晚好看着,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这个叫做硫酸,硫酸你知道吗?”他狞笑着,“只需要一滴就能让你面目全非,是不是很刺激?你怕了吗?怕就对了,这才能让你以后做事长点眼色!”
说不怕是假的,没哪个女人会不爱自己的脸,更不要说是明星,姜晚好挣扎得更加用力,可她依旧挣不开他们的束缚,只能高声呼叫,他们连忙捂住了她的嘴,领头男拧开硫酸的盖子,嘴角挂着残忍的笑来到了她面前。
姜晚好绝望地闭上眼睛,就在她感觉液体离自己越来越近时,反而先听见别人的惨叫声。
她睁开眼一看,有人快速踢开抓着她的两个人,抱着她在地上滚了一圈,那泼出来的硫酸就落在他们刚才的位置上,她完好无损,可救她的人,后背却被淋到,她惊魂未定,而压在她身上的这个人,不是ta是谁。
他和她靠得那么近,身体碰触时传出的温度,那么真实,竟让她一时有些热烈盈眶。
ta拉着她从地上起来,看样子是准备跟他们大干一场,她有些担心寡不敌众,没想到ta定了定睛,突然冲着那领头男喊了一声:“叶子,你怎么在这儿?”
领头男朝ta一看,脸上旋即露出尴尬神色:“额……这个这个……”
“谁让你来的?”ta感觉被泼到的后背开始有些痒,“你t的往我身上泼什么了?”
叶子连忙推卸责任:“我也不知道,东西是bale给我的,好像是一种会让人发痒长斑点的药水……不用担心,没大碍的,你上医院看一下,几天就能好。”
说完,他连忙带着他的人滚了。
姜晚好有点明白了——液体不是硫酸,领头男是ta的朋友,还有bale,也就是说,这件事根本不是什么同组演员找茬,而是他们在吓唬她?
“你没事吧?”ta走上来看她。
“好玩吗?”姜晚好冷笑,“耍我好玩吗?”
ta知道她误会了,吸了一口气,郑重地解释:“不管你信不信,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姜晚好拍拍裙子上的灰尘,指着他说:“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我拜托你以离我远点,我很忙,别成天到晚给我找麻烦!”说完,扬长而去。
ta看着她走远,气得脑壳疼,怒火无处发泄,干脆打电话给罪魁祸首,一接通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怒骂:“bale,你是不是活腻了?!”
bale摸摸鼻子:“咳咳,叶子跟我说了……我这不是想帮你出气嘛,哪知道你对人家旧情难忘,成成成,我以后绝对不会去骚扰她。”
ta用一连窜的英语把人骂得狗血淋头,感觉后背越来越痒,更暴躁了:“你那是什么见鬼药水,痒死我了。”
“你快去医院看看,擦点药膏就没事。”
ta又骂了一句,挂了电话,朝姜晚好住处看了一眼,最终还是开车离开。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开车离开后,有一辆车一路跟着他去了医院,车上的人还跟着他去了急诊部,听到医生说不严重,擦几天药就会好后才离开。
ta觉得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老给自己找罪受,关键是还不被人家领情,他趴在床上越想越气,越想越憋屈——凭什么呀?凭什么他为她伤成这样,她一句谢谢都没有,还给他摆臭脸?
想到这儿,他立即摸出手机打电话,静了一瞬,那边才有人接起,他立即嚷道:“喂什么喂?姜晚好,你现在马上给我来医院!”
“来干嘛?”
ta回得理直气壮:“照顾我!”
“你脑袋被硫酸腐蚀成豆腐脑了吗?”
“我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的,你本来就该来照顾我,现在,马上,立刻给我过来!”说完他就直接挂了电话,像出了口恶气般,他长长呼出口气,舒坦了,总算能安心睡个觉了。
其实他就是纯属发泄,没真指望姜晚好能来,可他没想到,半小时后,他病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脆弱的门板经不住摧残,‘砰’的一声倒在地上,发出巨响,吓得他翻身而起,一看门口那来势汹汹的人,不是姜大明星是谁,本来还迷糊的脑袋,瞬间就清醒了。
“你来干什么?”
姜晚好怒:“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ta愣了愣:“是……我是让你来的,但我是让你来照顾我,你这架势我怎么觉得你是来杀人分尸的?”
姜晚好从钱包里抽出几张大钞塞给护士当门的修理费,摆摆手示意围观群众都散了:“姑奶奶我就是来杀人分尸的,场面太血腥,男女老少都不宜观看。”
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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