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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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三日，根据东庭总督府传信。

李华梅率领绯虎太阴与青龙在内的一众主力舰娘，在清晨成功突袭打掉深海掌握的一处海岛根据地。

此事不仅让之前关于李华梅被暗杀的流言蜚语一扫而净，更是让前线的众人的士气直涨。

让督军的将领也纷纷感叹作为传奇者的李华梅到底在基层人员的心目中有着多强的影响力。

而深海那边则是派出以中枢栖姬为首的精锐部队对突然现身在前线的李华梅一部进行狙击。

跨越近半个大洋的战斗朝着更加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

在东庭洋战场纷扰的情况下，李华梅已经在这个海岛上等待了整整十八天。

关于目前李华牧的奇异状况，不说。

自己离开了这么多天，青龙她们不可能没有来找自己，而当初自己跟着卡瑟拉也不过是潜水前进了一天不到，这个海岛肯定在青龙她们的搜索范围中……毫无疑问，卡瑟拉用了些什么办法将自己的行踪隐藏了。

她除非动用底牌不然很难从卡瑟拉这里逃脱，如果加上还在白茧之中的李华牧那样逃脱的难度就更加难了。

而且卡瑟拉现在还没有别的举动。

所以尽管早有准备，但是李华梅还是在静等着，现在还不是脱身的好机会。

中午，李华梅站起身子。

走到白茧前面，就像第一次做的那样，爆发出全身的能量，按照一定频率地输送进白茧里，中和那些扭曲的深海能量。

这些天里，李华梅要一天进行三次的中和工作，早中晚各一次，不然李华牧的身体便会继续向深海方向改造。

一般来说深海化的改造根本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只要稳定住那股深海改造能量，逐渐祛除就好。

但是这个白茧不一样。

不同的地方就在于寄生在李华牧体内的那股意识——永恒姬的意识！

正因为是永恒姬发动了永恒国度】这种能够从周围环境中吸取能量的难缠至极的领域能力，才会让李华梅不得不每天定时定候地中和白茧内新转化、增加的深海能量。

李华梅也曾经想过用心网波动操纵高强度能量直接轰击李华牧的身体等粗暴直接的方法，去把永恒姬的意识暂时压制，但是害怕李华牧本身意识会先一步进入到沉睡状态而没敢使用。

现在李华梅也只有等待李华牧的意识冲破永恒姬的封锁的那一刻，又或者是永恒姬停止改造李华牧的身体为止。

但是这谈何容易。

李华梅能够感觉到，永恒姬现在就是这样子故意拖延下去。

时间无多的是李华梅她而非永恒姬她，博弈还在进行中。

……

沉心于中和深海能量中的李华梅被警觉唤醒。

卡瑟拉带来了一颗椰子和一条已经开膛破肚的海鱼走进屋中。

“还在进行无谓的尝试吗……永恒姬可不是小喽啰，被她的死黑雾占据着身体，李华牧终究会被她完全改造为新一位深海领主。”

一边说着，一边把新的木柴投放进屋中间那个用石头搭起来的火灶。

在这十多天里已经习惯了李华梅的不答话，卡瑟拉也不多说，从深海装备空间中取出一把泛滥着浓厚深海气息的长刀。

三息间把鱼切成数个大块，鱼块顺着刀劲飞落到了一个破旧的铁锅中。

把长刀收回空间中，再从屋外取来一些储存的淡水，倒入锅中，便是架到石灶台上。

看着煮着的鱼，卡瑟拉仿佛是说给自己一个人听那样的小声说着话。

“等到外面的情况好一点，我就会带着你回去那个岛，在那里我们避开这一切一起生活吧。”

“血鬼姬逃回去后肯定会报告给‘鬼姬’知道，现在不单止是东庭海军在寻找着我们，恐怕‘鬼姬’也在找这里。”

“不过你放心好了，谁来我都会把她打回去。”

卡瑟拉搅动着鱼锅，终究是停下了嘴巴，因为她发现这些东西自己早在十天前便是说过一遍。

无声中，水沸腾了。

白花花的鱼块翻滚在热浪中。

衣物摩擦的声音响起，完成中和工作的李华梅盘腿坐在鱼锅前。

“你每天吃着我提供的食物，就不打算和我说一句话吗？”卡瑟拉看着李华梅生气地说道。

然而眼前的落魄佳人还是没有答话。

李华梅到现在穿着一件从心灵仓库中取出的单薄白衣，和一套深色内衣。

原本乌黑秀亮的黑色短发现在丝丝盘结，不再光泽艳人。

看着李华梅拿起拿椰子壳做的碗和枝条做的筷子，卡瑟拉连忙道：“还没有熟透呢！”

“我知道。”

李华梅开启了紧闭多日的嘴巴，冷淡的说道。

卡瑟拉呆了呆，立马是转身把双手抵在鱼锅底侧。

烈焰烧灼不了她那比钢铁还强悍的双手，浑厚的能量从双手发散而出。

温度好像升高了。

“停手吧，你想把食物烧掉吗。”

卡瑟拉闻言却又是瞬间收束回能量慌乱地把双手从鱼锅底部挪开。

只留下两道被高强度能量烧黑的手印在破旧的鱼锅底部。

“慢慢等就好。”李华梅看着卡瑟拉的举动无奈地轻声说道。

还保有着当初的一丝纯粹吗……

李华梅闭上双目静想。

而那边的卡瑟拉则是直接拿手指在椰子上戳出了一个洞口，咕噜噜地喝了一口后，双手递向紧闭眼睛的李华梅。

“要喝椰子水吗？”

李华梅睁开了眼睛，接过椰子用手背往洞口处一抹，才捧起来喝。

卡瑟拉失望地低下了眼帘。

果然还是学坏了……

余光看到这一切的李华梅放下椰子，把它扶稳后看着卡瑟拉说道。

“如果有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还会继续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

卡瑟拉哑然，而后却是平淡的说道：“没想到你居然会有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我们早已不能够回到当初，不过我只需要你待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

“即使是不择手段吗，卡瑟拉。”李华梅淡然地说道，就像是老朋友之间的对话。

卡瑟拉也没了之前那种随和感，冷淡起来的说道：“没错！”

“你的想法是不可能的，我们之间已经不是单纯的误会了，在这么多年的战斗中，我们是绝对不可能再像当初那个样子了。”

李华梅异常冷静地对卡瑟拉说道。

“你的手中沾满了舰娘和人类的血，我的手中沾满了深海的血，我们只能够是敌人。”

可是换来的只有卡瑟拉的无视。

“我说过了，我不会去多想那些东西，我根本不用在乎！”

“可是我在乎。”

两对眼睛之间相互碰撞着目光，最后卡瑟拉败下阵来，气愤地锤打着地板，震得椰子歪倒撒出一滩清液。

“你总是这样子！每次把我打败后就是不杀掉我！然后在下一次相遇就是这样子劈头盖脸的责怪我！”

“如果你真的这么无私，这么爱护那些死在我手下的舰娘和人类，那么就应该早早杀掉我啊！”

“你总是说我变了！其实你也变虚伪了！”

“不！应该说从我们分开的那一年开始你就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李华梅了！”

卡瑟拉说着说着便是眼泪直直往下掉着。

一点点地打湿枯黄的地板。

“但是……我不在乎！哪怕你只剩下一个空壳，我也会把你带回去那个岛的！”

“因为你是华梅！我最喜欢的人！”

撕心裂肺

“你说的没错……我也变了。”

李华梅垂下眼帘看着低头痛哭的卡瑟拉，轻声说道。

“但是我……”

无法再说下去，因为已经不清楚自己该说些什么了。

解释，在两者数十年前早已渐渐断裂的关系之间，不再需要。

一切都已经多说无谓。

心意上的间隙，就是如此之可怕。

分歧的道路，难以合一，也无需合一。

“用战斗终结这一切，这一定是我们的宿命。”

久远的悲伤，漫撒在这破烂的小木屋之中。

听着李华梅的话，卡瑟拉也逐渐停下了哭泣，抬头说道：“那么我会把你的这份愿望给撕个破碎。”

但是目光突然一转，卡瑟拉侧视身后。

“找到这里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