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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若兰得了贾宝玉赐与金麒麟后,一时想要推脱,但他转念又想着此物与他妻子所佩的是一对,确实不好给了别人,只好承了贾宝玉的人情接受了金麒麟。
卫若兰佩戴了麒麟后,再次纵马射圃,四周喝彩声此起彼伏……转眼已是四月初,贾宝玉跟林黛玉也已成亲将近两月了,夫妻间恩爱非常,尽享鱼水之欢。
这一日,贾宝玉回府后得知了一个消息,说在外为官的贾赦不知犯了什么事,竟被贬回了家里。
贾赦去年才花了许多银子求得的知府之职,贾宝玉与黛玉成亲时,他都没有回来,没曾想如今却这么灰溜溜的返回了贾府。
贾宝玉也懒得理会,自从上次入宫见了皇帝一面后,他对于贾赦的心态,便有些像是“郑伯克段于鄢”里的郑庄公,姑且看贾赦这个郑段怎么自寻死路……如此又过了半月左右,贾政这日刚才贾赦那边出来,迎面便见着两个管屯里地租子的家人走来,朝他请了安,磕了头,垂首在一边站着。
贾政道:“你们是郝家庄的?”
两个答了一声是,贾政听后也不往下问,眉头紧皱的离开了。
贾政这些天已几次过来这里,问贾赦因何事而被罢免了官职,然而贾赦总是吞吞吐吐的,不肯如实告知,贾政到现在也懒得理会这位兄长了。
贾政离开后,有人秉着灯把那两个管屯里地租子的送去见了贾赦,贾赦无精打采的,不想理会这些琐事,让把贾琏叫了过来,这里贾琏便叫那管租的人道:“说你的事吧。”
那人说道:“去年秋收的租子奴才已经赶上来了,原是明儿可到。
谁知到了京外时却有拿车的,把咱们车上的东西不由分说都掀在地下。
奴才告诉他说是荣府里收租子的车,不是买卖车。
但那些人还是不管不顾的,奴才叫车夫只管拉着走,几个衙役就把车夫混打了一顿,硬扯了两辆车去了。
奴才所以先来回报,求爷打发个人到衙门里去要了来才好。
再者,也整治整治这些无法无天的差役才好。
爷还不知道呢,更可怜的是那买卖车,客商的东西全不顾,掀下来赶着就走。
那些赶车的但说句话,打的头破血出的。”
贾琏听了,骂道:“这个还了得,咱这些年虽然和气了些,却不是那些狗才能欺负的!”
他立刻写了一个帖儿,叫家人道:“拿去向拿车的衙门里要车去,并车上东西。
若少了一件,是不依的。
快叫赖大来。”
谁知赖大不在家,又叫旺儿,旺儿晌午也出去了,还没有回来。
贾琏道骂:“这些忘八羔子,一个都不在家!他们终年家吃粮不管事。”
于是吩咐小厮们:“快给我找去。”
那两个管屯里地租子的便跟着出去了,平儿在一旁给贾琏斟茶,一边说:“外边那些差役,真的这般不像话了?”
贾琏冷笑道:“如今各地乱得很,别说我们家的各处庄屯的田租收不上来,各地州府的赋税也同样难收,这么多衙门不就因此银钱短缺了吗?”
原来此时的大夏朝,着实是有些不好过,南边的四海国平定了有一年多,此时又出现了小规模的暴乱,而东北便的戎羌人,更是时常犯边,一度绕道草原进入长城以南的地方大肆劫掠。
西北边的流寇,此时更是渐渐有了燎原之势,叛军多达十数万,若不是有年逾六旬的陕西总督孙传庭在潼关抵御,那十数万的叛军只怕早就杀出中原来了。
贾琏又叹了一声道:“这金陵还算是安稳的了,有宝兄弟等经常领兵扫荡,否则还不知乱成怎样呢!”
平儿也是颇为聪慧,听了这些事后便小声猜测道:“朝廷近来抄了许多家,难道就是为了凑足军饷?”
贾琏神情一严,说道:“这事不是咱们能议论的,还是别说了罢。”
贾琏又等了一会后,赖大与旺儿都匆匆赶了过来,贾琏将他们骂了一顿,这才嘱咐他们办事去了,然后又吩咐林之孝:“将各行档的花名册子拿来,你去查点查点。
写一张谕帖,叫那些人知道:若有并未告假,私自出去,传唤不到,贻误公事的,立刻给我打了撵出去!”
林之孝连忙答应了几个“是”,出来吩咐了一回,让下人各自留意,以免自误。
这几日,贾家那些陈芝麻烂谷子事似乎一件接着一件来,贾政这天打算去衙门上差,忽见门上那些人在那里交头接耳,好像要使贾政知道的似的,又不好明回,只管咕咕唧唧的说话。
贾政叫上来问道:“你们有什么事,这么鬼鬼祟祟的?”
门上的人回道:“奴才们不敢说。”
贾政道:“有什么事不敢说的?”
门上的人道:“奴才今儿起来开门出去,见门上贴着一张白纸,上写着许多不成事体的字。”
贾政板着脸道:“哪里有这样的事,写的是什么?”
门上的人道:“是水月庵里的腌脏话。”
贾政道:“拿给我瞧。”
那些人便去将原本贴在墙上的纸撕了下来,递到了贾政面前。
将贾政接来看时,见上面写着:“西贝草斤年纪轻,水月庵里管尼僧。
一个男人多少女,窝娼聚赌是陶情。
不肖子弟来办事,荣国府内出新闻。”
贾政看了,气得头昏目晕,赶着叫门上的人不许声张,悄悄叫人往宁荣两府靠近的夹道子墙壁上再去找寻,看有无可疑的人。
随即贾政又叫人去唤贾琏出来,贾琏即忙赶至,贾政忙问他道:“水月庵寄居的那些女尼女道,向来你也查考查考过没有?”
贾琏道:“没有。
这事一向都是芹儿在那里照管。”
贾政沉思道:“那甚么‘西贝草斤年纪轻’,说的不就是‘贾芹’二字吗?”
那贾芹也是贾家的旁枝,就在荣国府的后街上住着,与贾芸的年纪差不多贾琏见贾政神色有异,便问道:“老爷既这么说,想来芹儿必有不妥当的地方了?”
贾政叹道:“你瞧瞧这个帖儿写的是什么。”
贾琏一看,顿时大为诧异:“还有这样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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