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犹之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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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势力，我们其实是情报信息量最少的一方。”犹对着众多高阶圣位与先天圣位们说道。

不知道什么时候，犹已经成为了圣位集团中智谋信息方面的核心，虽然他依然恭敬无比，但是他的话语权柄在加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

最关键的是，犹会做人做事，始终将自己的身份地位摆得很低，从不做也不说超过他身份的事与话，这就让这些圣位们很舒服了。

当初万族大战时，一个万族种族中最为重要的自然是各种人才，圣位固然极为重要，因为他们就是一个种族能够存续的关键，特别是高阶圣位本身就可以重造种族，高阶圣位不灭，其种族也相当于不灭，所以圣位与高阶圣位都属于最为重要序列的存在。

但是也并不是没有能够与圣位匹敌的人才，比如智者，比如军事层面的指挥或者作战天才鬼才，又或者是魔法方面和科学方面的超级天才之类，其中最为特殊的那些，其重要性甚至超过了普通圣位，属于一个种族在万族大战中得以存续的依赖支柱。

但是当万族大战之后，这些未成圣位的英雄豪杰，智者天才，几乎尽数被清洗，甚至做得狠一些的万族圣位，连其存在的事迹痕迹都一律清洗干净了，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这事对圣位来说其实根本一点都不难，除了极个别的万族种族是长生种，比如龙族凤凰什么的，凡物也可以活上万年以上，别的百分之九十九的万族凡人其实也都是百年寿命，所以只需要清空历史记载，最多三代人后，黑的都可以说成是白的，更何况只是清洗掉这些凡人的痕迹呢？

圣位集团几乎全都做过类似的事情，而他们之所以这么做，一方面是因为这些英雄豪杰在其种族的掌权过多过强，而且他们那怕面对圣位都可以平等交流，这让高高在上的圣位如何受得了？

另一方面则是因为这些英雄豪杰自有取死之道，不过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的事情了。

而犹的姿态在圣位集团眼中就是懂进退，知地位的人，而且犹也不是那些没身份的凡人，他身后站着天蛇族，天蛇族可不是什么小种族埃

正因为如此，几名先天圣位联合发话，只要此战获胜，剿灭了人类城，使得天地回归正途，万族重新繁荣昌盛，那圣位集团将给予犹最起码一尊普通圣位，若是之后他立功甚大，高阶圣位也不是不行。

这虽是一张大饼，不过有几名先天圣位联合提出，这就有着实现的可能了，先天圣位毕竟还是要点脸的，换言之，只要犹不出什么原则性的错误，他未来是定然可以成为圣位的了，这其实也是照顾了圣位集团的面子，毕竟听从一个凡人的命令，与听从一个必将成圣的人的命令，这可是两回事。

这时犹就对着周围的先天圣位与高阶圣位道：“不管是先天魔神，还是去死去死团各个分支，他们对于去吧，皮卡丘的认知都远超过我们，去死去死团各个分支就不用多说了，同为去死去死团，他们熟悉去吧，皮卡丘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先天魔神如此熟悉去吧，皮卡丘却是出乎我预料的事情。”

这时就有一名高阶圣位说道：“这不奇怪，现存的先天魔神，除了极个别以外，大多数都是从低纬度跑出来的，而去死去死团或多或少都与低纬度有些关系，或许先天魔神们早在低纬度就与去吧，皮卡丘交战过吧。”

“所以，这正是奇怪的地方。”犹闻言后如此说道。

众多圣位们立刻就来了精神，他们都知道犹是一名智者，而且从之前的情况来看，他这个智者还是非常厉害的那种，所以犹觉得奇怪的地方，那肯定就是有问题的地方，而这就很严重了，现在的情况比当初万族大战时还要凶险，所以众圣们也自然不敢掉以轻心。

犹也不卖关子，当即就说道：“诸位殿下，那先天魔神包藏祸心，早就欲推翻吾等万族大世，这一点想来诸位殿下都是心知肚明，但是任凭先天魔神曾经有多辉煌，到了这个时代，他们也依然翻不起多大的浪来，原因就在于他们再也不掌天地权柄，他们已经不再代表这天地了，可是现在……诸位殿下也都有感觉到吧？天地权柄似又有转移之势，我每每想到这个，心中就惶恐无比，当初的先天魔神有多强大多风光，一旦权柄不在，现在他们就有多落魄多可怜，这事难道也要出现在我们万族身上不成？”

众多圣位都是沉默，这其实也是他们心中的隐忧，自这次回归洪荒大陆以来，真的是诸事不顺，先是发现了可能存在人类合一的残片或者种子，然后又是发现那些脚男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可怕，居然能够引来低纬度深度侵蚀，再之后，他们讨伐凡人不服势力，居然还遭遇到了难以想象的强大临圣，损兵折将不说，居然还没有将其全歼。

然后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圣位集团一直都默认的最大祸患，昊，他居然又在这时搞事，居然再次重开当初永夜时的操纵，想要再度将那个存在从低纬度拉扯出来。

要知道，那个存在当初已经被拉扯出了八份本质，谁都不知道这最后一份本质被拉扯出来后，会不会立地合一，化九为一，返本还源，若真是如此，光其一人就可以横扫一切不服，任凭圣位集团还有多少老不死残余都是无用，他一人就是大势，特别是再经历了当初禁地人类城的反叛后，圣位集团根本不敢去想他们的下场会如何。

关键是恰在这时，所有圣位都感知到了权柄有转移的倾向，虽然还没发生权柄转移，但这已经是很要命的事情了，所有圣位们都一致认为，这很有可能就是昊搞出来的，他一旦将那个存在拉扯出低纬度，那么权柄就会转移，因为那个存在连永夜遇到他都要退避三舍，天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反正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人类就是了，再搞出权柄转移的事情来，这也似乎没毛玻

正因为如此，圣位们才会一心向前，俘虏所有人类万族当炮灰，一心想要赶紧去到人类城将昊斩杀。

不过现在听犹的意思，似乎这权柄转移还另有原因咯？

犹就说道：“我们可以将事情细分一下，就目前来看，我们万族的敌人有两方，一方是以昊为首的人类集团，另一方则是先天魔神集团，这两方都想要取代我们万族，但是并不是这两方就是盟友。”

“昊那一方的人类，他们对我们万族有着天然行的巨大仇恨，他们是绝对不可能与我们万族有任何妥协的，同时，昊那一方最大的愿望就是从低纬度拉扯出那一位，而一旦那一位被拉扯出来，立刻就是天地倾覆，除非双皇与鲲鹏一同回归，但估计也只能够稍微阻一阻那一位，毕竟那一位仿佛独立于世，连天道都没法管辖一般。”

“但是先天魔神却不同，他们的时代已经过去，虽然现在还算强大，但是只要天道恢复，他们立刻就会开始衰弱，然后就如同过往无数年那样隐藏于暗中，再次成为下水道的老鼠，这种情况下，最着急的其实是先天魔神，他们应该比昊，比任何人类都要着急的扳倒我们，甚至是夺取权柄，而且他们估计也怕那一位回归，天知道那一位回归之后，会不会连同他们一起横扫了呢？”

“如此一细分，其实局势就一目了然了，昊一方与先天魔神一方必然不可能结成同盟，即便有什么默契存在，也止于围攻我们，同时他们双方也定然小心着彼此，甚至暗中下黑手都有可能，这是其一，其二，论祸之大之深，那必然是昊一方对我们威胁更大，但昊远在天边，我们即便想要立刻斩杀他却也做不到，而且他想要拉扯出那一位的最后一份本质，估计也是极难极难，要不然当初禁地人类城时，天时地利人和都在他们那一边，为什么持续这么久都还没有拉扯出那一位的最后一份本质？所以我们还有足够的时间。”

“相比于昊，其实先天魔神对我们危害更大，诸位殿下也知，先天魔神基本都来自于低纬度，同时，去死去死团也大多与低纬度有关系，而去吧，皮卡丘……很有可能可以自由出入低纬度，诸位殿下再想一想，权柄转移之事，若是那一位存在从低纬度出来，那根本不需要所谓的权柄转移，以他之能，他自己就是权柄大势，同时有他在，天道复苏也拿他没法，除非双皇加鲲鹏再度联手拉着他一同同坠低纬度，不然权柄不权柄的对其影响根本不大，但是先天魔神们可就不同了，天道一复苏，他们立刻就会被打落尘埃，所以他们会比任何人都要着急权柄之事。”

“将这些线索信息综合一下，去吧，皮卡丘出世，先天魔神集合，权柄有转移倾向，昊企图从低纬度拉扯那一位，但是他需要时间，然后在这时，去吧，皮卡丘开始袭击我们，而去死去死团联络了我们，我们，去死去死团各分支，还有先天魔神，我们三方势力决定合围去吧，皮卡丘……诸位殿下，你们觉得先天魔神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难道说他们对去吧，皮卡丘的仇恨还要超过对我们圣位集团的仇恨不成？”

说到这里，犹低下头，也不看任何人，只是恭敬的说道：“剩下的，就看诸位殿下们决定了。”

众圣位听完了犹的分析与话语，他们都是沉默着，自己也在思索着什么，而越是细想犹的话，他们越是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若真按照犹的分析继续推论下去，那毫无疑问他们是遭到了先天魔神的算计了。

或许，这权柄转移就是先天魔神搞出来的，他们想要恢复自身地位已经是想疯了，现在他们之所以还能够有如此强大的实力，其实都是因为天道沉睡，天地无主，所以他们才能够发挥出强悍的实力来，一旦天道复苏，他们中的绝大部分甚至连道体都无法塑造，只能够重新化为各种稀奇古怪的肉块触手之类，到了那时，他们连一丁点浪都翻不起来。

但若是真让他们重新获得了权柄，甚至都不需要获得完整的天地权柄，那情况立刻就不同了，先天魔神整体上是强过圣位集团的，一旦他们重新获得天地权柄，那他们立刻就可以以蛮力打破万族圣位集团的统治，甚至一些已经化先天魔神为先天圣位的存在，譬如那个战争之主，若是其再度回归先天魔神途径，那就真是大祸降临……

“……犹，你的意思是说，这天地权柄转移很有可能不是昊做的，而是先天魔神们做的咯？”一名先天圣位问向了犹道。

犹继续低着头道：“我也不敢肯定，但是不得不防备这一点，若真是如此，一旦我们参与对去吧，皮卡丘的围攻，恰在战斗激烈时，先天魔神行背刺之举，那时立刻就是大祸不说，一旦诸位殿下再有陨落，说不定这天地权柄的转移就会开始……但也有可能是我多想了，所以诸位殿下还需要仔细斟酌。”

众多圣位都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就有另一名先天圣位赞叹道：“确实需要仔细斟酌，不过你做得很好很对，犹，你是智者，思考模式与吾等都是不同，于不可能中发现可能性，于细微之处得见全局，这就是你的任务，先虑败，再思胜，你没做错什么，不需低头。”

犹并没有抬起头来，他只是说道：“我也只是尽了我一份微薄之力，殿下谬赞了。”

众多圣位都是满意的看着犹现在的姿态，这等恭谦就让犹是有福的，只要保持下去，未来还真可以让他成就一尊圣位。

诸多圣位们就彼此商量着，刚刚说话那名先天圣位就说道：“此事确实不得不防，既是如此，我建议对追踪去吧，皮卡丘的事可以保留几分实力，不要太过分散，尽可能保持三名高阶圣位带队，必要之时，吾等几人也要带队行动，不可能给予先天魔神以背刺机会，便是之后决战，我们也要多几个心眼。”

诸多圣位都是点头，不过也有圣位担忧的道：“现在我们是一名高阶圣位带队，可以分出更多的队伍，对更广阔的空间进行搜索，若是三名高阶圣位一只队伍，我们搜查的速度立刻下降到现在的三成，这样一来，我们不是在这里耽搁太久了吗？人类城那边怎么办？”

其余圣位也都有迟疑，因为相比于先天魔神，他们其实更怕昊那一边计划成功，所以一时间都是不语，只是将目光看向了犹。

犹这时就说道：“诸位殿下，这一点我早有想法，昊在这时开启人类城，而就我们所知，大量的洪荒人类，人类英豪们都向着人类城前进，所以我有了一个推测，会不会昊要拉扯出那一位的最后一份本质，必须要大量的人类到达人类城呢？或许还需要这些人类英豪的协助也说不定，不然他为什么早不拉扯，晚不拉扯，在我们沉睡的这数百近千年里都不动，却偏偏在这时候动了呢？这必然是需要达成某个条件才行，所以我个人猜测，这个条件或许就是需要有足够多的人类数量，以及足够多的人类英豪存在，直到这时，这拉扯的前提才总算达成。”

诸多圣位仔细一想，也都是微微点头，这个推测确实也是最为符合眼下情况的，不然昊这几百近千年的空闲时间，早就开始计划了，要知道昊有着昊天镜，还有着诛仙四剑，他本身实力更是深不可测，区区圣道还真难不住他，可是为什么之前就没有，偏偏现在却开始了呢？犹的推测说不定就是实情。

犹就再度低下头，谁也不看，只是说道：“所以我们不妨一边防备先天魔神，一边追踪去吧，皮卡丘，同时，派遣一只精锐级的部队，以诸位殿下中强大的高阶圣位带队，不去人类城，只是一路杀伐洪荒人类，人类英豪，数量不需要多，可派遣两三只队伍，彼此援助，快速行动，人数足够少，单体实力足够强，便是那些低纬度灾难具现也可以快速甩开，这样一只精锐队伍只管长驱直入，只管寻找人类杀戮，也不去人类城，这样一来……会不会就可以阻拦昊的计划，至少是暂缓他的计划了呢？”

诸多圣位都是听得眼中发光，就有先天圣位哈哈大笑道：“此计可行，只要不去到人类城，沿途杀戮却是无妨，而且吾等万族立于这天地，也是不吝杀戮，那人类本就是尘埃草芥，我们给予了他们多少机会，所以也怪不得吾等了，就行此计1

其余几名先天圣位都是点头称善，而高阶圣位们虽然略微迟疑沉默，毕竟要论精锐，肯定不可能是普通圣位，那这队伍中至少有两三名高阶圣位才行，这就意味着他们要长驱直入的追杀人类，这就有危险，他们不得不迟疑。

不过先天圣位们立刻就许诺，给予他们本源护身，而且与给予普通圣位的本源不同，这次给予高阶圣位的本源，事后也不会收回，可以让他们自行感悟保留，虽然本源不多，但这毫无疑问就是跨入先天的敲门砖了，一下子就有许多高阶圣位心动不已。

到得最后，两名高阶圣位各自成队，两只精锐队伍长驱直入，这两名高阶圣位都有先天灵宝，一名龙族高阶圣位，一名古兽人族高阶圣位，然后这两只队伍另有两名强悍的高阶圣位为他们的副手，一共六名高阶圣位出行，而队伍中也各带了十名普通圣位，都是普通圣位中的佼佼者，这两只队伍论得实力，已经超出圣位集团同等数量的高阶圣位许多了。

这一过程中，犹一直低头闭目，他不敢睁眼，因为他仿佛看到了无边的血色，既有人类的，也有万族的，而且万族的尤其之多，仿佛灭族灭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