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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大棒子本名叫田财广,南山县土生土长的坐地户,由于是家中独子,自小就娇生惯养,长大以后游手好闲,好吃懒做,本事没多少,脾气却不小。
南山县地处山区,土壤贫瘠,鲜有林木,自古就以出产各种石材著称,所以几乎家家都靠石材相关的生意讨生活。
田财广的父母都是老实人,在山上采石为业,虽说辛苦,但日子还算凑合。可田财广却不满足整天上辛辛苦苦的在山上打眼放炮,总梦想着自己的人生,应该和名字一样,财源广进,飞黄腾达。
有一位成功人士曾经说过,梦想必须有,万一实现了呢?这句话,用在田财广身上再合适不过了,虽说是浑浑噩噩的混日子,但他无时无刻不瞪大了眼睛,凭着对财富的渴望和敏感,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田财广终于等来了一个发财的机会。
当时,全国城市运动会在南山县所在的省份举行,为了迎接这次大型体育赛事,省内兴建了众多大型体育场馆和群众健身设施,一时之间,对石材的需求量激增,但当时的南山县产能有限,很快便出现了供不应求的局面。
田财广别的本事没有,但能言善辩,口才相当不错,凭着三寸不烂之舌,轻而易举的就跟一个建筑公司达成了协议,拿着建筑商开出的支票,跑回南山县,连夜从父母打工的采石场中,以高出市场价格一倍的价钱,收购了一大批石头,然后再转手倒卖给建筑公司,就这么空手套白狼,半年下来,净赚了四十多万,淘来了人生的第一桶金。
八十年代末期的四十万,还是相当可观的,足以算是成功人士了。有了钱的田财广很快便成立了公司,风风火火的几年下来,赚了个盆满钵满,不仅如此,还收获了一份爱情,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
可是,好景不长,随着城运会的结束,石材市场很快便又恢复了正常,而他又不懂管理,整天大手大脚的不说,还嗜赌成性,不到两年的时间,挣得那些钱便输了个一干二净,而且负载累累,再次沦为穷光蛋了。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已经习惯了有钱人生活的他,当然无法接受这种现实,暗暗发誓要东山再起,可比量了几次才发现,自己的情况甚至比几年前还要糟糕,之前仅仅是游手好闲,如今却债主盈门,连家都回不去,只能东躲西藏的过日子了。
不过,他人生的第二个发财机会很快便不期而至了。九七年,方远途的四海石材有限公司成立了,南山县作为石材的主产区,自然是他经常光顾的地方。
方远途做生意,当然不满足于正常的一手进一手出,他希望以最小的成本,换取最大的利润,可南山县的石材从业人员素来以抱团著称,别看内部也有各种各样的矛盾,但对外却非常团结,尤其在价格方面,说是铁板一块也差不多。
方远途虽说打着李百川的旗号,得到了县领导的大力支持,但在南山的石材市场却没人买这个帐,几年下来,始终也没占到什么便宜。
九九年底的一个夜晚,走投无路的田财广毛遂自荐,主动敲开了方远途的门,现在已经没人知道两人究竟谈了什么,总之一个月之后,田财广摇身一变,成了四海石材有限公司南山县办事处的负责人。
当时,田财广的父母已经去世了,他将老婆和一岁多的孩子送到了平阳,独自一人开启了他的第二次创业。
作为土生土长的本地人,他对这个行业太熟悉了,张家有什么短处,李家有什么猫腻,几乎都在他心里装着。没过多久,石材经销商便开始陆续出事,不是有经济问题,就是涉嫌刑事案件,半年下来,几家最具实力的都被收拾了个遍。有人被判重刑,有人财产被查封,一时之间,人人自危,乱了阵脚。
没有不透风的墙,很快大家便得到了消息,这一切都是田财广在暗中捣鬼,方远途在他的帮助下,借用公权力,以最小的代价,迅速打破了几十年来石材经营者之间的联盟,并取而代之,成为了南山县最大的石材经销商。
有了方远途做后盾,重新得势后的田财广更加嚣张,可以说看谁不顺眼就收拾谁,在南山县成了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老蔫和他是同班同学,家里一直做砾石生意,两人自小关系还不错,田财广倒霉之际,看在发小的情分上,还没少接济他,本以为有这份感情垫底,田财广再怎么也会给些面子,所以,便未经同意,以低价和本省的一家建筑公司签订的供货合同,消息传出之后,另外几家施工单位也找上门来,纷纷要求进货。
田财广得知此事之后,带着十多个人,拎着镐把子,气势汹汹闯到了老蔫的采石场,进屋之后,不容分说,一声令下便开始砸,当场打伤数人,老蔫的媳妇因为跑得慢了些,一条腿也被打断了,这还不算,最后一把火将所有生产设备烧了个干净。
事后虽然报了案,经警方协调,只是象征性的赔了十万块钱,不过经此一闹,价值五六百万的生意给搅合黄了,可谓损失惨重,而田财广从此也得了个田大棒子的绰号。
“这货完全可以用丧心病狂来形容,在他眼里,没有任何亲情友情可言,他只听方远途一个人的,简直就是方远途养得一条恶狗,让他咬谁就咬谁。”老蔫苦笑着道:“南山县所有做石材生意的,包括六叔在内,都吃过他的亏,基本是得罪了个遍。后来,方远途改做进出口生意了,对南山石材需求量越来越小了,他就跟着一起迁到平阳去了。”
陈曦听罢,皱着眉头问道:“那他老婆和方远途是咋回事呢?”
老蔫想了下:“他老婆叫陈小莲,是咱们城关老陈家的闺女,这女人吧怎么说呢?其实,家境本来不错的,听说还有一个堂哥在省城当大官,但她却不怎么安分,田大棒子倒霉的那几年,大家就疯传她跟别的男人有染,据说连女儿都是野男人的,当然,这些都是传言,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他们迁到平阳之后,陈小莲便跟方远途搞到了一起,被田大棒子堵在了被窝里,据说闹得挺大的,再后来,田大棒子突然出了车祸,稀里糊涂就死了,所有人都说,是被方远途给做掉的,而且,方远途更狠,把钱也给吞了,田大棒子给他卖了十多年命,最后脑袋上绿油油的两手攥空拳,啥也没闹着,也算是报应了。”
陈曦听到这里,眉头紧锁,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我的老天啊,这田甜到底是个啥人啊,咋越听心里越没底儿呢?虽说不能因其父母的行为,就判定她有什么问题,但遗传基因这玩意是太强大了,再加上耳濡目染这样的家庭,很难教育出一个有正确人生观和价值观的孩子。
如果田甜的清纯是装出来的,那与他发生的一切,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呢?
结合自己那天晚上莫名其妙的强烈冲动,不由得细思恐极,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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