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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乐伸出手,很认真的说:“剧本!”
陈安歌看着那个把手伸在自己面前,老脸都不红的黄乐,嘴角抽了抽,脸呢?
你的脸呢!
你一个北平京剧院的院长竟然腆着脸要剧本?
事实上……
黄乐是早早就查过陈安歌了,毕竟他和北平歌舞剧院的院长很熟悉。
那个《孔子》舞剧虽说版权还在烟岛,但如今却已经成为北平歌舞剧院的主打了,而烟岛那些演员全都因为这一部《孔子》,被迫拉到了北平。
对于那些演员来说,这绝对是一场大机会,毕竟这可是北平歌舞剧院啊。
而《孔子》这部舞剧,当时可是受到了各方称赞,那首《采薇舞》更是在春晚大放异彩!
当然,普通人看的是热闹,但像黄乐这种级别的人,自然是透过作品去看本质,对于这部《孔子》,黄乐很震撼,尤其是在知道剧本,编舞,音乐竟然出自一个人之手时,黄乐甚至想登门去造访了,只是在知道这部舞剧的作者之后,黄乐就有点懵逼了,甚至有点不知所措了。
导演!
一个影视剧导演!
一个年轻的影视剧著名导演!
好吧,他能写《孔子》剧本倒是能理解,可是为什么还会编舞之类的。
之前陈铁花过来找她的时候,黄乐就问了一下,突然之间听到陈安歌这个名字,黄乐还愣了愣。
他知道了陈安歌之后,就曾看过陈安歌的片子,不得不说,陈安歌的那些片,剧本都相当不错,而且那些剧本全都是陈安歌自己编写的。
事实上过来之前他也不知道陈安歌要干什么,但既然人家陈安歌来了,而且还要见他,那见一次面也没什么,不过没想到陈安歌张口就要人。
他剧院里面的人那可都是宝贝啊,而且能被陈安歌看上,就算只是剧院里面一个扫地的,那也是宝贝!
所以他自然不会一口答应了。
毕竟你要人总不能空着手来吧,我又不是你爸。
随即……
一个剧本!
沉默!
变成了两个剧本!
“行,剧本我会给你的,但不是现在!”
陈安歌皱着眉。
“得,那写个欠条吧!”
黄乐突然从自己口袋里面掏出纸笔,递给了陈安歌。
陈安歌张了张嘴,一脸无奈的写下了欠条。
尼玛,这算什么?
老流氓习惯了,还以为我说话不算话吗?
不过两个京剧剧本而已,和他看上的人相比,算不得什么。
“你要谁?”
“他!”
陈安歌一指角落里面的人,众人齐刷刷的朝着陈安歌手指所在的地方看了过去。
黄乐神色一滞,脸色有些讶然,随即果断摇头:“不行,你再挑!”
陈安歌笑吟吟的盯着黄乐:“不行?我们可是已经签了欠条,你自己看看欠条上写的是什么?”
黄乐微微皱眉,拿出来一看:“……可任由挑选剧院演员一位!”
黄乐嘴角抽了抽。
“怎么?刚才是你提出写欠条的,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是反悔……”
黄乐沉着脸:“林英!”
角落里面,那个眉毛稀疏的男孩子走了过来。
事实上,在黄乐进来的时候,训练室里面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看了过来。
黄乐,大华京剧梅花奖的得主,他本人师从白梨花,在现如今的京剧圈子里面,名望非常高,而且他本身还是北平京剧剧院的院长,所以不仅是名望高,甚至权利也大,而剧院里面的所有成员,基本上都很敬怕黄乐。
敬是因为黄乐本身所达到的医术高度是所有人的梦想,而且他的功力哪怕是现在,能够比肩的也就那么几位,更别说年轻时候的全盛时期。
而怕是因为黄乐实在是太严格了,他见不得别人在训练室里面坐下,这也是为什么大家在看到黄乐进来之后,会蹭得一下子就站起来的原因。
毕竟这里的人,有不少被黄乐破口大骂过。
而后黄乐和陈安歌的对话却让在场的人摸不着头脑了。
当然,实际上不少人在黄乐没来之前,就已经在注意陈安歌了,尤其是那些女孩子。
毕竟高,帅,而且看着应该也挺富的,再加上年轻,这样的男人,怎么可能不吸引人呢。
而后来陈安歌和黄乐的对话,就更加让一些人侧目了。
要人啊!
竟然敢当着黄乐的面说要人。
最让人愕然的是,之后陈安歌一口说了两个剧本,黄乐竟然就答应了,甚至还怕陈安歌反悔似得,让人写了欠条。
但是……
现在看来这个本来是坑别人的欠条,竟然坑了黄乐自己。
而说道剧本……
这里是京剧院,也就是说只能是京剧剧本了。
若是一般人说给两个京剧剧本,黄乐会这样?
显然,这个他们并不知道名字的人,说不定是个剧作家?而且还是个很有名气的剧作家?
但是当陈安歌说了要的人之后,不少人都一脸愕然。
卧槽,林英!
这尼玛直接要把一个台柱子挖走?
这眼光真尼玛毒。
毒吗?
陈安歌只是在林英的身上看到了一个自己最喜欢演员的影子了。
而那位演员,正好是梨园出身,甚至还是个粉角色,所以陈安歌觉得这是老天的赏赐。
不抓住那不得天打雷劈吗?
“老师!”
黄乐瞄了眼林英,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挥挥手:“以后你就是安导的人了!”
嗯?
林英看了眼陈安歌,再看看黄乐,脑子一时间有些迷糊。
啥……
啥情况?
老师,我虽然上台演的是女花旦,可我是个男的啊。
而那些在角落里面听到黄乐这话的人却是一愣。
“哎?安导?”
“刚才黄院长说安导?”
“是啊,怎么了?”
“卧槽,难道这位就是那位著名的安导?”
“安导?哪位安导?”
“就是《大话西游》的导演啊!”
“卧槽,真的假的?”
旁边已经有人叨叨起来了,训练室里面的大都是年轻人,而且都是擦着二十岁左右的,这个年龄段的人,恰好是《大话西游》的忠实观众,再加上之前《大话西游》那么火爆,话题几乎每天都不间断的出现,就算是不想看到的人,只要你上网,也会不经意间看到那些消息。
所以就算是没看到这部片子的人,恐怕也听说过《大话西游》的名声了。
这部片子,那可是被称为创造了影院记录啊,而其导演安导,更是被推上了神坛。
现如今,这位安导竟然出现在京剧院里面。
虽说在这里的都是喜欢京剧的,职业也都是戏曲工作者,但若是有机会进入娱乐圈,恐怕有一大班人二话不说会进去的。
毕竟和娱乐圈相比,戏曲圈子似乎更加难出头,因为戏曲圈子里面台柱子就那么几位,如果人家不出意外,在舞台上演个十几二十年都没问题,可一位戏曲工作者有几个十几二十年?
说白了,只要是没有成为台柱子,你这辈子估计都只能做绿叶了,与之相比娱乐圈里面,虽然看起来很残酷,但也不至于睁眼就能够望到头啊。
再者说了,大家都向往好生活,都向往赚钱,戏曲工作者看似走的是艺术道路,但实际上在不少人的心中,戏曲工作者和娱乐圈演戏的,不都是戏子吗?
但同为戏子,赚的钱却相差了数倍,甚至十数倍。
当然,有想要进圈子的,自然也有不想进圈子的,这个社会上,总有那么些人并不会为了钱而放弃自己的爱好。
当然,这群人之中,绝大多数都有良好的家庭,而最根本的,那就是不差钱。
他们可能不是豪门,但绝对不属于贫农。
因为贫农穷怕了,对于他们而言,赚钱才是王道,什么爱好,什么梦想,能吃吗?能养家吗?
玩得起爱好的,最起码也是中产家庭起步。
比如林英!
他年龄不小了,已经足足二十八岁,但外貌却跟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小伙子一样,毕竟是花旦,所以保养非常得当,他出身梨园世家,继承的是爷爷的衣钵,家庭虽说不上豪门,但也在全国百分之五那一部分里面。
所以他唱戏工作并不是为了钱。
“老师,这事儿难道不能我来决定吗?”
黄乐那皱着得脸突然松了,随即冲着陈安歌一笑:“安导,我可答应你了,现在是人家不答应,这可和我没什么关系!”
陈安歌脸都黑了。
尼玛,还有这种事情,这不是扯淡吗?
你他妈一个院长现在开始耍赖了。
陈安歌看着林英,倒是有点为难了,但想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来。
对啊。
那位林道长的真正的精彩生涯不长,而要说火,那已经是三十岁之后的事情了,用不着非要把林英拉到自己麾下。
不过嘛……
一旦火了,到时候其他影视公司的人铁定会像狗皮膏药一样黏上林英,毕竟如果不拉到麾下,那就是自由身,到时候若是林英被其他影视公司的人骗走,虽说到时候还能出钱来演,但那个时候肯定麻烦,而且指不定会被对方公司奇货可居,要高价。
但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林英似乎对演戏,没兴趣?
“我准备写一部戏,你来当主角,有兴趣吗?”
林英摇摇头,方才他已经听到了周边那些师弟师妹谈论面前人是的身份了。
自然也知道了陈安歌是什么人。
不过他对演艺圈的确没什么兴趣。
“不好意思,我对演戏没什么兴趣!”
陈安歌有点头疼了,不过转念一想笑了:“对演戏没什么兴趣,那对唱戏有兴趣了吧!”
嗯?
林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我给的本子可不是简单的本子啊,只要你们功力够,一个本子当成镇院之作都没问题!”
陈安歌很自信的说,说得时候还朝着黄乐看了看。
黄乐鬓角跳了跳,心道好大的口气。
现如今京剧本子大概存了三千多本,但新大华之后,以前好多本子因为种种原因就再也没有上过舞台了。
而真要说起来,就算是京剧本子,如今也被分成了新旧两派。
新派唱的是现代社会的故事,比如《灯红酒绿》、《堵车》等等,或许是他本身接触的是旧派京剧,所以这种所谓的新派京剧怎么看怎么别扭,但他也知道,传统文化想要进入,又或者想要不被淘汰,只能不断尝试新的东西。
只是看着舞台上那些演员连戏服都不穿,甚至扮相也没了,总感觉心在滴血。
他每每晚上总会在想,不穿戏服,不扮相的京剧,还能叫京剧吗?
不过他严格归严格,但也不是守旧的人,所以不会太排斥年轻人那么做,毕竟哪怕是传统文化,也是那个年代被折腾出来的东西。
说不定那些年轻人折腾着折腾着就折腾出一条康庄大道了。
不过京剧倒也没有太没落,喜欢的还是不少的,而他最希望的,自然是那种正统本子了。
穿上戏服,画上花脸,上去咿咿呀呀,那种滋味,当真不足为外人道也。
“知道杨贵妃吗?”
林英道:“当然知道!”
“我送你一则《贵妃醉酒》!”
嗯?
陈安歌看向黄乐,又道:“我再赠你一则《铡美案》!”
嗯?
陈安歌又扫了眼训练室里面其他人,最终看向黄乐道:“我再给你一则《玉堂春》。”
陈安歌每说一个名字,黄乐的心就狂跳一下。
《贵妃醉酒》,《铡美案》,《玉堂春》是个什么东西他不知道,因为在他记忆之中,京剧本子里面并没有这些。
一次性来三本?
“我只是想让你来参演我的电影,拍完你就走人,没有其他的任务!当然,你只能参演我的电影,也就是说,其他影视公司找你有任何活动,不论是电影,电视剧,还是综艺节目采访等等,你都不能答应!”
林英有些犹豫了。
黄乐见状赶紧上前,一改之前的黑脸,笑出了另类的和蔼可亲:“林英啊,既然安导这么热情,那你就去试试,反正你要是演赔了,安导肯定不会再邀请你了,要是你演出成功,那不就说明你本身具有这方面的才能,拓展一下自己的兴趣爱好也没什么!”
林英犹豫再三,终于点点头:“那好,就听老师的!”
得!
黄乐笑了,随即看着陈安歌,那表情,似乎在说本子呢,本子呢!
陈安歌被这个老头子搞了这么一下,也是有心作弄他,转头冲着程英和张恒笑了笑:“两位若是不着急,就在这里等等吧!”
程英和张恒自然不急了,他们倒是很想看看陈安歌要怎么解决。
程英和张恒带着自己的人已经坐在了一旁的观看座位上。
“黄老,您这剧院的当家花旦借一下吧!”
黄乐的脸瞬间就板了起来,随即一脸戒备。
“放心,只是让她唱一下而已!”
黄乐松了口气,这尼玛把一个台柱子撬走了,这要是还要,黄乐觉得自己要当场翻脸了。
很快一位盈盈玉女就推门而入。
这女孩儿一张鹅蛋脸,弯月眉,秋水眸,兴许是职业习惯,走路轻盈无声,体态相当优美。
陈安歌最喜欢的,就是花旦的神韵步伐,当真是百看不厌。
这北平京剧院的后台也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至于这卸了妆的当家花旦,能见到真容的更是少之又少。
比如黄梅调传承人宋芍药。
她在后台几乎不见外人。
黄乐指着陈安歌道:“苏伶,一会儿听他的就行了!”
那女子冲着陈安歌点点头,露出一抹浅笑,算是打了招呼。
她年纪并不大,只有二十一二的样子,但这举手投足间充斥着大气,想来一直扮演的应该是闺中旦的角色。
陈安歌拿出笔,很快就把那段写了出来,当然,这段本来就短。
“曲班子!”
黄乐那边赶紧叫人。
事实上现在伴奏已经全部用的是电脑了,至于京胡,梆子,云锣,大鼓,鸳鸯板之类的乐器,早就淘汰了,但是他们这一辈老人还是喜欢当场叫班子来现场演奏,所以剧院里面的曲班子自然还是完完整整的。
很快曲班子就凑齐了。
而陈安歌这边写已经把谱子写好了。
“黄老,您是在这里看着别人学,还是出去等等看看是否惊喜?”
黄乐微微皱眉,想了想还是决定出去等吧,毕竟相比看别人学,他还是更希望一会儿有个大大的惊喜在等着自己。
等黄乐出去,陈安歌就把苏伶叫到一旁。
苏伶是疑惑的,迷茫的,甚至是不知所措的,她直到现在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在被叫过来之前,她正在用很好看的贵妃卧睡午觉。
随即……
就被人打搅了,苏伶的小性子就起来了,但一听是老院长叫,当下就穿好鞋子,迈着碎步跑了过来。
随即……
除了自己的那些师姐师弟等人外,还有好些个陌生面孔啊。
而现在竟然又被一个男的拉到了角落里面。
你……
你要干什么,当着这么多师兄弟妹姐,你……
“听着哈,咿咿呀呀咿咿呀呀!”
陈安歌简单的哼唱了一下,他本人其实并不会唱京剧,答案这一折实在是太出名了,而且这个戏在前世,可不单单只有京剧有,昆剧等等也有这个剧目,而且这个剧目,那可是京剧旦角的开蒙戏,而且还是大华戏曲中流传最广的剧目之一,其经典程度,可想而知。
苏伶从刚开始的一脸懵逼到如今的七窍全通,原来是要教自己唱戏啊。
苏伶抬头看了眼正在咿咿呀呀的人,唱出来的都是她没听过的词,不过就算是如此,她也能听得出来这人唱得满是瑕疵,心下想道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老院长非要她听他的。
但很快,她自己琢磨了一下,发现唱词朗朗上口,婉转动听,只是……
好短!
为什么这么短呢?
正在琢磨,就听到陈安歌说道:“能唱了吗?”
苏伶小脸一扬:“我自小就有听曲一遍,自懂其意的本领!”
哟!
陈安歌笑了,弹拉的几位也在尝试。
这之中,云锣大鼓等等倒还好,可这胡琴就有点难了,毕竟看一眼谱子就能随手拉出来的人那都是国宝级别的人物。
“行了,您起身缓缓,让我来吧!”
陈安歌过去替换了那位颤颤巍巍的老爷子,随即自顾自的拉起了过门儿。
好一会儿陈安歌松了手:“叫黄老进来吧!”
门一开,黄乐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陈安歌对苏伶眨了眨眼,自己率先开始了。
这段本来就是二胡为首,黄乐一看陈安歌竟然自己伴奏,当真是惊了一跳,又见他轻松写意,知道陈安歌在二胡方面的造诣非凡。
而此时,苏伶开唱了。
“苏三离了洪洞县,将身来在大街前。未曾开眼我心内惨,过往的君子听我言……”
这是《玉堂春》中最广为流传的段子了,上至九十老,下至三岁童,恐怕都能哼两句。
黄乐在过门响起的时候手指就已经开始在桌子上敲了,闭着眼睛,一副很享受的模样。
但很快,他就像是被人服侍了一半的嫖客一样。
“完了?”
裤子刚脱了就完了?
陈安歌眉头一挑:“您还想要多长?”
黄乐那个气啊,气得脸都红了,但他却也知道,刚才用了多久?不肖十分钟的样子,十分钟能出来这么一段儿,已经非常牛逼了啊,要知道还有曲子啊。
可是……
不爽!
太不爽了!
黄乐觉得今天的饭恐怕都要吃不下了。
有这么欺负人的吗?
黄乐不爽,陈安歌爽啊。
黄乐忍不住问道:“你就这么一段儿,能听出来个什么?叫什么,演得什么?”
陈安歌笑道:“《玉堂春》,出自冯梦龙《警世通言》中《玉堂春落难逢夫》。”
黄乐微微皱眉,好一会儿拿出手机查了一下……
“你胡扯呢,《警世通言》中哪里有什么《玉堂春落难逢夫》?”
嗯?
陈安歌愣住了。
他之所以写《玉堂春》,那是因为这出戏的其实是从清朝才开始在民间流传的,说白了,在来京剧院之前,他也不知道京剧之中有没有《玉堂春》这出戏。
但他之前查了一下,发现京剧剧本中并没有玉堂春这三个字,就以为还没改编,怎么现在连《玉堂春落难逢夫》也没了?
想了想他就明白了,兴许是因为这个世界的明末乱了三百年,《警世通言》恐怕都不全了。
陈安歌笑了笑:“您老估计看的是残本,我有幸看过全本!”
黄乐噎住了,这么一说,他还真不知道说什么了。
因为三言两拍本来就是短篇小说集,哪怕是从中间却几篇也没什么影响,所以谁也不能一口断定里面到底有多少篇!
“好,反正三部戏,你得快点给我!”
“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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