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救苦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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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发着恶臭的排水沟，低矮的自建棚户屋，晾晒在天井里的那些女人的内衣内裤，让张念怀臊红了脸颊、慌不迭的捂住了鼻子。

开了门的马翠花更是满心的疑惑。

“马大婶，我们俩是十中的学生，都在您的窗口打过饭的……”

或许是因为霍海的礼貌，或许是因为马翠花认出了张念怀这个肥嘟嘟的小胖子，犹豫了下还是把人给让进了屋里，可紧跟着她就后悔了。

马翠花所租住的这棚户小屋、本就是这里的屋主私下里在天井旁搭建出来的，狭长且不说了，高度也只有两米略微出头，待在屋里格外的压抑，只有在这种屋子里住习惯的了人、才不会觉得特别的难受，何况屋里除了一张床、一张破破烂烂的小桌，连张像样儿的椅子都没有的，哪里是能是让外人进来的？

外面是阳光灿烂、屋里面却是阴暗且潮湿，霍海眼瞅着一只小耗子在墙角冒了个头、又缩了回去，摇了摇头赶紧进入了正题。“马大婶，学校已经宣布解除了跟食堂承包人的合同，那个无良的周老板、肯定是没办法在十中继续待下去了，您有没有兴趣承包学校的食堂啊？”

“啊？”马翠花一脸的愕然和难以置信。

“真的，不想你问他！”霍海指了指张念怀。

“小胖子……”

马翠花刚出声儿、张念怀就猛地瞪大了双眼，马翠花苦笑了起来。“对不起啊，我真的不知道你的名字，就是记得你挺能吃的……”

马大婶慌不迭的解释着，张念怀见她双眼红肿、似乎是刚哭过一场，胸中的愤慨也消散了，垂头丧气的将中午发生的事儿说给她听，最后还补充说，学校的公开栏里还贴出了处理决定，这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了，绝不是在哄她。

得知食堂的承包人老周已经被校方解除了合同，马翠花欣慰，但想了想还是苦笑了起来。“孩子们呐，我谢谢你们能过来看我、还能记着我，可承包学校的食堂哪里是那么容易的？我一没有钱、二没有关系，没承包过食堂、就连食堂买菜的活儿也没接触过，哪里敢想什么承包食堂啊？我就是个打饭的，不成的、不成的……对了，现在是上课时间吧？你们可不能逃课的啊，初三了，七月份就要参加中考了，赶紧回去吧，好好读书、以后才能成材的……”

近乎于是被马大婶给撵了出来的，张念怀不但被气坏了、也郁闷坏了，见霍海似乎没准备就这么离开、反倒跑到了旁边的巷子口往里面张望着，一脚踢飞了脚边的碎石子便没好气的道。“还不走？”

“咱俩过一会儿再进去，马大婶一下子还接受不了，正常的。”

“还去？没见人家根本就没准备搭理咱们啊？她是既没有钱、也没想过这事儿，纯粹是当咱俩是小孩儿在跟她开玩笑呢！光说就能给她解决资金的问题、就能让她敢去承包咱们学校的食堂？做梦呢！”

过去拍了拍张念怀的肩膀，霍海笑着道。“不试试、怎么知道就不可能？”

“要去你去！我可不去！那屋子里黑乎乎的、还有点阴森森的呢，哪里是能住人的地方嘛……”

张念怀嘟囔着坐在了门槛上，别过脸、一副气不过的模样，霍海笑了笑便进了院子，再一次敲开了门。

“哎呀？你怎么还在这儿啊？赶紧回学校去上课啊……”

“马大婶，食堂承包的代价确实会有点大，不过食堂里到底还有不少的员工呢，原来的周老板是个什么样儿的性子、您是再清楚不过的了，搞不好今天晚上邗州电视台就会播放这档节目、揭开十中学生食堂黑幕，我不知道食堂员工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周老板的心腹、是周老板的帮凶，但我知道还是有不少员工跟您差不多，都是要靠这份工作养家糊口的呢，丢了工作就意味着没了收入，没了收入那意味着什么，想必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霍海的语速不算快、但也不算慢，随着他一项项的解释、逐条的分析，说马翠花没动心、那真的是假的。

食堂工作累归累，但收入可比学校的老师们还要高一些的，每天九点半上班、晚上八点就能下班，虽说也是属于餐饮服务行业，但说起来可比在饭店里端盘子要好听的多了，能在这种地方上班、也是被人羡慕的呢。

“小、小同学啊，大婶知道你和那个小胖子是好心，可大婶真的不敢去承包什么学校的食堂啊，周老板一年的承包费可不少的呢，再加上食堂采购的开销、员工们的工资，水啊、电啊、煤气啊这些个，哪里是我这种人能负担的起的？”

“马大婶，学校食堂承包费多少、每天的开销又是多少，我确实是不清楚的，不过距离大考只剩下不到两个月了，学校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校方现在肯定是希望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平息事件的，您现在只需要考虑的敢不敢去承包学校的食堂，而不是去考虑什么承包费、考虑什么日常开销……”

马翠花懵了。“啊？”

“您想啊，老校长抱恙在家，李校长是刚调过来不久的二把手，十中闹出了这么大的丑闻、而且他还上了电视出了丑，如果现在您站出来说保证可以让食堂继续正常的运行，您觉得李校长是会要求您马上就缴纳承包费呢、还是把您当救苦救难的菩萨一样给供起来？”

马翠花终于有些动心了。“可、可食堂负责采购的是周老板家的亲戚，旁人谁都不清楚菜啊、肉啊、鱼啊这些个是从哪儿买来的啊？”

“有钱还怕买不到东西？学生食堂每天需要那么多的菜、那么多的肉、那么多的鸡蛋呢，您以为周老板每天都是拿着现钱儿去买啊？卖菜的也好、卖肉的也罢，哪个卖东西的不希望能有周老板这样的大客户？他肯定压着供应商的款呢，您要是去承包了食堂，只要您说想要换个供应商，那您家这大门儿啊、，天晚上不被人挤破了、我负责！”

瞅着这个拍着胸膛、摆出了一副‘相信我’架势的小男生，马翠花胸中的郁结有些松动了。

只是单凭这小男生的一席话，自己就真的去承包十中的食堂吗？

马翠花怎么都不敢想自己成了十中学生食堂承包人的是个什么情况，她更不敢相信学校真的会缓收承包费、给她两个月的时间去腾挪、去筹集资金，而且她也不相信，自己真的能筹集到钱去承包一个学生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