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腰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十二章 真相大白,我见公子多有病,桃腰,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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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锦贤”的鬼哭狼嚎惊天动地,响彻大牢。
等严文宽和严愉急三火四闯进来时,正见秦主恩手握匕首将“叶锦贤”一刀挑起来钉在墙上。几十斤的手脚镣,百多斤的大老爷们儿,就这样被他像挑张棉门帘子一样钉住,其臂力非常人可及。
而他的左手正严严实实地把严恬的脑袋摁在自己肩头。这动作乍一看实在太过暧昧。
“咳咳咳咳……”饶是严文宽是个开明的父亲,也受不了这个刺激。在确认“叶锦贤”死不了后,立刻就对着秦主恩咳了个惊天动地。
严愉脸都绿了。
不过这两人一时谁都没敢开口说话,只因为秦主恩现下实在太过癫狂骇人,一张俊脸几近扭曲,满眼的狠厉狰狞。
“叶锦贤”肩头汩汩涌出的鲜血似乎取悦了他。秦主恩双目赤红,嘴角微微扯出个凛冽的笑来。不过严文宽的咳嗽声到底还是把他给惊醒了。
“好脏的东西!”他慢慢收了脸上的邪气,皱着眉掏出块帕子在右手里团了两下便扔到地上,左手却依然按着严恬的头不放。
“太腌臜,别污了眼。”这句话是说给严恬听的,语气自然而然地就轻柔了几分。
随后披风一抖,所有的血腥脏污便被隔绝在了严恬的世界之外。秦主恩一路带着严恬出了后堂。徒留身后肩插匕首哀嚎不止的“叶锦贤”,和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的严家叔侄。
……
“你一再说不能屈打成招,但我这脾气……到底没能忍住。可是给你闯了祸?”
众人回到花厅,秦主恩终于正常了过来。他望着严恬,忍不住一阵阵心虚。自己刚刚是被气狠了,又犯了那气极癫狂的毛病。这事儿严愉也是知道的。
严愉当然见过他“发疯”。不过可从来没见过他在谁面前这样低声下气地认错。今日有幸亲眼得见!他觉得自己可能大限将至……
严恬坐在书房的最下手,看着小珠给众人上了茶。随后不以为意地冲秦主恩粲然一笑:
“秦大哥切莫如此说。像这等油奸嘴滑无赖混账的犯人,若落到地方县衙的大堂上,县太爷莫不是不问青红皂白,先打他一百杀威棒再说!
“如今不打不骂,只赏了他一刀,反倒是他得了便宜!今日多谢秦大哥替我出气!严恬领情。”
秦主恩的脸腾地就红了,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暖洋洋起来,若四月和风拂过,但却抓不住这风的稍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它在自己的七窍心头绕来绕去,却痒得不行……
屋内一时静默,严愉抬头左看右看,见他三叔正端了茶碗喝茶,于是等不及了,皱着眉开口问道:
“先不说那些!我说大妹妹!就这?就这!你刚刚信誓旦旦地说能审出来‘叶锦贤’的真名实姓。可审了半天,就这?!”
严文宽放下茶碗抬头去看严恬,眼中反而多了几笑意。
父女二人对视一眼,立刻心有灵犀,相视一笑。
“成了?”严文宽笑道。
“差不多,起码有八分。”严恬回答。
随后转头看了看一头雾水的严愉和秦主恩。
“谁说我要从他嘴里直接问出实情的?此贼狡诈奸猾,即使动用重刑也未必能问出实话。我此次不过是为了证实一些推测罢了。”
“什么推测?”严愉十分好奇。
“确定他‘初到叶家’之前,就知道我!李班头这几日遍访洛州,都没能找到这个假叶锦贤的蛛丝马迹。这说明,他极有可能不是洛州本地人。可之前我去接惠娟时,他见到我,行为举止却又分明像以前就知道我的。”
“你是洛州知府的千金,知道你并不奇怪。”严愉不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洛州境内的人听说过我倒有可能。可那贼子的表现,分明是觉得叶锦贤与我相熟。钱二芦案之后,我确实稍得了点虚名。但也仅限洛州城内。而这个假叶锦贤却似乎很是知道我的。
“他能将叶锦贤模仿个十成十,二人以前定是认识。而他又知道我,觉得叶锦贤与我相熟……那便说明,真叶锦贤很有可能曾在他面前提起过我。
“靳惠娟与叶家结亲之前,我从不认识叶家人,是完完的陌生人。而叶锦贤在旁人面前去聊一个毫无关联之人,那也不太合常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那时我和他有些关联,而这个关联便只有靳惠娟了!妻子的好友是知府千金,似乎还是很值得炫耀的一件事。
“这也恰恰说明,真叶锦贤在认识这个假货时,起码应该已经和靳氏定了亲。如此时间线便确定了下来!
“我之前问过叶家二老,叶锦贤之前虽然颇出去游学过几次,可真正于定亲后出游的,只有成婚前两个月亲自去余杭接他姑母那次。如此,地域线也确定了下来。
“两线交汇,范围便可划定。今年二月,从洛州去余杭一线,必能查出这假叶锦贤的蛛丝马迹!
“今天的审问,我不过是将推测再拿去印证一番罢了。当然,靳惠娟那儿我也问过了,她确实从未在贼人面前提起过我。
“至于那贼说的一些无稽之谈,便没有细究的必要了。”
严文宽捋髯而笑,冲女儿赞许地点了点头。
严愉再次觉得自己小看了这个堂妹,也再次深深惋惜严恬为什么是个女孩儿。
秦主恩的关注点却是与众不同一路跑偏。他觉得那个真叶锦贤其实死得不冤!这明摆着是他生前找人吹了个大牛!被未婚妻的好姐妹、知府千金仰慕,那是何等的威风荣耀!
想着想着,他的后槽牙就忍不住开始咯咯作响。
正在此时,李班头跑了进来:“大小姐,您之前让我寻的被叶家发卖的小厮寒烟,已经找到了?”
“当真?”严恬忙迎上前去,雀跃之情溢于言表,“那太好了!之前我一直怕他已被灭口。故此才有今日这一审。可现如今,倒省了我们不少事!”
严文宽也站起身走上前来:“说说,那小厮有何证词?”
“那个寒烟差点儿就被人牙子卖往北地。我以官府查案为由现已将他扣下。”李班头边说边用袖子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我已仔细问过,寒烟说叶锦贤年初那趟出行确实是他跟着去的。可出了洛城,在三百里外的兆庆他突然水土不服生了病。他们家公子就把他安置在一个小客栈里,留了点银子,自己走了。
“以后的事他不太知道,直到十来天后他们公子从余杭接了姑太太回来,他才也跟着一起回家。
“不过事后叶锦贤似乎说过一嘴,当时他是在兆庆的伢行里又雇了个随从,一路上伺候着他去的余杭。回到兆庆二人契结,也就散了。”
“就是这个了!兆庆的伢行!范围几乎划定。”严恬愈加兴奋,随即转头看向秦主恩,“为节省这一来一回的时间,最好兆庆那里能有个耳目。秦大哥游历江湖人脉广泛,不知在那儿可有得用之人?”
问他这个徒子徒孙遍天下的丐帮九袋长老有没有可用之人?那简直是在问南仙翁长不长寿的一样!
傲娇的秦长老大手一挥,当即发动起这天下第一大帮中从洛州到兆庆的所有乞丐。
果然不出两日便有了回信。那假叶锦贤的真名原叫鲁大金。且连他的老婆孩子都一并带来了洛州城。
当鲁大金看着自己的丑婆娘拖着一双甩着鼻涕瘦骨伶仃的儿女,哭哭啼啼地站在自己面前时,左肩那道贯穿的刀伤顿时疼得痛不欲生。
老底儿已然被掀,鲁大金是个聪明人,为免皮肉之苦,自然不再抵赖。严文宽几下便审了个明白。
叶锦贤那次去余杭接姑母,途中因小厮寒烟生病,他确实去了兆庆当地的一家牙行临时雇了个随从,便是鲁大金。
鲁大金父亲早逝,母亲是洛州人。他从小头脑就极为灵光,父亲在世时家境尚可时,也曾念过几天书。
当日被叶锦贤选中,二人言谈几句竟甚是投契。再加上此人擅会小意奉承,又是半个老乡,引得叶锦贤简直拿他当了知已,生平喜好学业志向无话不谈。
又知道他以前也曾读过书,叶大少爷好为人师的毛病当即就犯了,一路上竟认真教起这厮学问来。
也是鲁大金天资聪颖,而那叶大少的学问实在臭不可闻。一个真敢教,一个真敢学。来回路上这二十多天里,叶大少爷肚子里那点儿少得可怜的墨水竟就真被鲁大金掏得差不多了。
不过这鲁大金虽然脑子好使,可平日里却是个馋懒奸滑不事生产的,只靠打些零工贴补家用。转眼间年关将近,家里却揭不开锅了。婆娘一哭二闹,两个孩张着嘴闹着要吃食。他看着心烦,一跺脚便出了家门。想着去投靠年初那位欣赏他的叶大官人,好歹混口饭吃。
谁知按叶大少爷之前说的地址寻进城来时,却发现旧主已死。他当场懊恼得无以复加,可是恼到一半,却突然灵光乍现,一个大胆的想法就蹦了出来……
……
儿子得而复失,叶家二老哪里受得了这般折腾,一下子双双病倒。好在儿媳靳氏怀了身孕,多少是个安慰。
为了保住儿子的骨血,叶家二老自然不会苛代寡居的儿媳。靳氏也算有了依靠。
此案已结,严恬自然也不用再请靳惠娟来给她绣什么嫁衣。
不过,严文宽倒似乎像是被提了个醒,这两天除了忙着过年,还开始满世界地找起绣娘来,又真派人认真去筹备起嫁妆,一心只等着妻家内侄田双的到来。
严恬表示,她现在已经不想出家了,她现在想乘风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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