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发现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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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定国侯厉声喝道，登时大踏步就朝着屏风后走去。

姜明枝面色一僵，知晓今日她是躲不过去了，心下急切，但面上却愈发冷静，她必须尽快想出应对之策！

定国侯三步并作两步便将屏风后的身影给揪了出来，定睛瞧去，眸中却添了几分诧异。

这竟是个女人？

察觉到指尖的柔软触感，定国侯顿时撒开手，目光在她的身上不断打量着，眉间紧蹙，脑海里一闪而过一抹身影，正逐渐与眼前之人重合。

是了，姜明枝！

此女先前穿着轻纱包裹着的衣物，是那教坊司里的尤物。

如今倒是穿得规规矩矩，而那一张小脸却犹如在风中摇曳着的花朵，令人不觉想要捧在手心好生呵护。

认出她的身份，定国侯面上神情一瞬间变得十分精彩。

尤其是这两日在京城之中，众说纷纭左相大人究竟是在府中养病，还是，金屋藏娇？

视线落在姜明枝身上，更添了几分打量，莫不是此事竟是真的？

但这是裴铮的决定，他也不好质疑，只好默默垂下眼眸。

姜明枝的眸色变幻，察觉到定国侯的打量，并未曾有旁的举动，在此处，能决定她去留的人，只有裴铮。

书房内一片寂静，顷刻间落进姜明枝耳中的便只剩下她逐渐加快的心跳声。

“大胆！”

方才的空挡，裴铮眸间怒气已消解几分，但开口的话依旧带着令人胆战心惊的威严。

姜明枝的心跳漏了一拍，却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裴铮眯起双眼往前半步，“姜明枝，你可知这是何处！你当真这般以为本相不敢杀你吗？”

此番怒气尽数朝着姜明枝而去，她脸色一白，险些要站不住，贝齿轻咬下唇，不知不觉眼前模糊起来，是泪水盈满了眼眶。

她一副被吓坏的模样抬起头，“大人，我如何得知这是何处，不过是晚膳时小酌了几杯，出来透气，无意间误入此处，谁知您与定国侯先后而来，一时情急才会躲了起来，实在是无意冒犯……”

姜明枝的话语间难免染上了几分服软的意味，软软糯糯的模样配着此刻她放软的身段，倒是连定国侯眉间褶皱都松了几分。

裴铮倒是同样闻到了她身上那股酒味与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正欲开口，不想余光却瞥见了桌面下的暗格间，有被打开的痕迹。

转瞬间，屋里的气氛骤降，姜明枝不由得心头一紧，莫不是裴铮发现了什么？

裴铮气极反笑，冷笑一声施施然坐了下去，“斩云！”

黑影瞬间现身，冲着裴铮拱了拱手。

“传红月！”

斩云应声退下，姜明枝面上却不觉焦急起来，连手中的帕子都不觉握紧了几分。

待斩云来到姜明枝屋内，才发现红月竟趴在桌上睡着了，眉头微皱，一脸警惕的观察过四周后，才探了探红月的鼻息，骤然松了口气。

还好，只是昏睡了过去，这才将人叫醒。

不过斩云同样诧异，是哪个竟有本事不声不响的放倒了红月？莫不是……

想到先前姜明枝要来的几味药材，斩云脑中的弦在瞬间绷紧，又在心中暗暗为姜明枝担忧。

醒来后的红月一时间还未曾反应过来出了何事，就见到了斩云，余光未瞥见姜明枝，立刻就明白，这是出事了！

二人一并来到书房，果真见到了一脸温怒的裴铮，还有站在一旁的姜明枝。

红月面上一变，不等裴铮开口，便直挺挺的跪下，“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见到红月，姜明枝的心便沉到了谷底，她的谎言，要被戳破了。

而裴铮似乎也察觉出了她的情绪变化，不冷不淡的开口。

“说清楚。”

红月立刻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尽数说出，“属下大意，中了姜小姐的迷药。”

确实是她大意了，竟能被姜明枝得手，想到这里，红月将姿态放得更低。

裴铮淡淡抬眸扫了一眼红月，又将眼神移到了姜明枝身上。

倒是他小瞧姜明枝了，她竟然还有这等本事？可姜明枝又是哪来的东西？

视线在姜明枝身上停留片刻，裴铮又转向了斩云。

斩云似乎也猜出了什么，但垂着头并未言语，只是跟着跪在了红月身侧。

没多久，买药的小厮便被带了上来。

看着自己的两位手下齐齐遭了姜明枝的算计，裴铮神色不变，只是指尖在桌面上轻点着，每一声都如同敲在众人心上。

小厮突然被带来，本对此处发生了些什么一无所知，但见姜明枝也在此处，立刻想起那日姜明枝拜托他买药材的事情，当即把那天的所有事情如实说出，身子却抖得更厉害了些。

“是属下一时不察，望主子严惩！”

不等裴铮表态，斩云便将所有罪责揽下。

规律的哒哒声在这时停了下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只听冷冽的声音在头顶传来，“斩云知情不报，关禁闭三日，背仗五十，红月玩忽职守，下去自行领罚，背仗二十。”

闻言，斩云红月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们犯了这么大的错，按理来说，主子的这惩罚已然算是轻的，两人欣然领罚，而姜明枝却是双腿一软攸的坐在地上。

她本以为裴铮这次定不会轻饶了她，所以心已经悬到了嗓子眼。

可如今，裴铮处置了斩云红月，却并没有要处置她的意思，她也算是松了一口气，这是不是意味着，她还有机会？

然而，下一瞬裴铮就召来了斩风，“现在就送姜小姐回教坊司。”

听见这话，姜明枝的头脑瞬间一白，顾不得自尊，姜明枝直接上前便扑跪在了裴铮面前，攥住了裴铮的衣角。

“大人，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是我连累了斩侍卫，也是我药倒了红月，还请大人网开一面，再给我一次机会，不要赶走我，我保证，我会安分守己，绝不自作主张，不会再惹得大人不悦……能不能，留下我？”

连串的话语自她嘴里吐出，眼眶里的泪水簌簌落下，巴掌大的小脸就这般扬起，眼含期冀的望向裴铮。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裴铮一把抽出衣襟，薄唇轻启吐出一句，算是彻底断了她的念头。

姜明枝望着空荡荡的掌心，缓缓阖上双目，心顿时凉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