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琉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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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甲巨龙被留下看守空间通道。

在红魈的带领下，两人穿过大片大片萧条的荒原，又路过了几座小村镇。由于玄全程释放着魔神的气息，并没有不长眼的家伙跳出来拦路。最后，两人在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前停了下来。

以沟壑为界，沟壑的对面看上去乱七八糟的，像是曾经历过一场大战。山峦崩裂坍塌，大地支离破碎，裂缝中流淌着熔岩与罡风，深处不时传来一声闷雷炸响。数不清的残骸遍布各处，不知属于何种巨兽的骸骨还在燃烧着。

“古战场？”玄看向面前的红魈，他本来想问对方是怎么知道这里的，但看到红魈一脸好奇的表情时，他突然改了口：“你来这里做什么？这里可不是什么好玩地方。”

“这里是哪里？”红魈回过头。

“你带的路，原来你也不知道吗？”玄来到红魈身侧，立马就感觉到了一股压力以及阻力，“这里是上古凶兽的坟冢，有数以千计的神祇为其陪葬，一般我们称其为古战场。”

红魈点了点头。

“你要去的地方是在古战场外面还是里面？事先说好，这些凶兽的领地意识很强，即便它们早已「死去」也仍是如此。我的位格不够，也没有收到「邀请」，你如果想要进到里面去，我是无法陪同的，路上你可能会遇到危险。”玄直接开门见山地说明了情况。

根据这一路上红魈的表现，玄笃定他是第一次来莽荒古域，那么能找到古战场，肯定是得到了「邀请」，毕竟曾经也有过有人或者兽在「邀请」的引导下来到古战场，最后取得「传承」的例子。

不过，这里可是发生过大规模神级层次的战斗的地方，谁也不知道那场大战有没有打坏什么东西，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危险。

红魈在绝大部分时候也是个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主，他听完玄的话，面不改色地说：“无妨，我自己进去。”说完，他就飞跃过了沟壑，进入了古战场，一点一点消失在玄的视线中。

玄收回视线，陷入了沉思。魈的位格算是凶兽，而且还是比较高级的那一类，而古战场里面的也都只是凶兽而已，它们真的能给出够格的「传承」吗？

路上，红魈一直觉得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但这些视线并无恶意，因此他没有在意，任凭它们注视着。

循着声音的指示经过被寒霜封锁的深坑，越过雷鸣不绝的山谷，绕过黑色荆棘遍布之地，最终他来到了一座火焰山的脚下，整座山都燃烧着黑红色的火焰，空间在极致的高温下发生扭曲，元气无法隔绝的灼热扑面而来，暗红色的发梢瞬间被汗水沾湿，紧紧贴在他的侧脸。

“鹏王。”声音一出，红魈顿时感觉没那么炎热了。

那道声音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被沾污的鹏王，你也是因此被驱逐的吗？在这件事上它们倒是一视同仁，即使是流着王族之血的你也没有放过。”

红魈：“？”

红魈：大老远把我叫过来，就是来让我看你发癫的？有毛病吧。

那道声音笑完，突然侧阴阴地问道：“鹏王，你恨吗？本座愿意助你向那些老家伙发泄心中的怨恨。”

“恨，我恨不得把你揪出来，缝上这张喋喋不休还不讲人话的嘴。”红魈语气不满地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浪费我的时间和耐心。”

似乎是没料到红魈会这么回答，声音愣了一下，但随后火焰山中伸出两根火焰藤条，将红魈捆住抬到空中：“本座看出来了，你在压抑着力量，是以为这样能够回归从前吗？不可能的，这是不可逆的，一切都回不去了。”

“说话就好好说，别动手动脚。放我下来，不要逼我动手。”红魈眼底闪过一抹不耐烦。他深吸一口气，劝解着自己不要冲动，要是大幅度动用力量导致身体的崩解继续，嘶……

红魈：我是脑子被踢了吗，居然放着另一个自己的事情不管，来见这个神经病。

被说了后，这道声音似乎更激动了，连带着藤条也捆紧了些：“口气不小，如果本座拒绝呢？”

气氛变得紧张起来，就在罡风在四周渐渐显现时，一抹淡蓝色的火焰突然闯入红魈的视线，将束缚住他的火藤吞噬殆尽。

“是你？！”那道声音微微颤抖，似乎是有些忌惮，“这是你的部下？居然能够收拢鹏王，你果然不容小觑。”

红魈看着身旁摇曳的火焰，认出来这是外面那个家伙的东西。

“人族？哈哈哈，这话你说得自己信吗？”那道声音再一次激动了起来，似乎是魂炎通过某种方式在与这道声音的主人交流。

“……”

“真的已经灭族了？本座还以为那只是谣言，而且这个鹏王你怎么解释。”

“……”

“走吧，回去了，这东西有些毛病，无法沟通。”红魈和魂炎说了一声，也不清楚它能不能听懂自己的话，转身正要离去，面前突然落下几支火羽，止住了他的步伐。

“也就是说，您是这世上仅剩的鹏王血脉？”身后，那道声音问道。

“……”红魈很想给它翻一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那道声音变得兴奋了起来：“如若殿下不嫌弃，本座愿献上一点绵薄之力。”

“不需要。”

红魈：你自己心里没点逼数吗，还敢问我嫌不嫌弃？

话语刚落，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火焰山上的烈焰竟脱离山体飞了起来。

直到这时红魈才发现，并不是山在燃烧，而是山上落了一具无法燃尽又永燃不熄的躯壳，将山体覆盖。

高亢的呖声在高天回荡，重临天穹的躯壳不复从前，它伸展着双翼，在烈焰中不断缩小。等到火焰熄灭，半空中只剩下一枚青色的宝珠，最后落到红魈的手中。

红魈：“……”

都说了不需要。

不知为何，红魈感觉心底有一条弦被触动，最后，他还是收起了宝珠，随着魂炎离开了古战场。

从里面出来后，红魈交代了刚才在里面时发生的事情。他不过是被迫主宰了几天身体，怎么老是发生这种他看不懂的事情。

“琉璃心……”玄看了看魂炎，最后目光落在红魈脸上：“兽族比较看重血脉，可能就是压抑的久了，看到疑似同族的同类十分激动吧。”

“被污浊，被驱逐，这些又是什么意思。”红魈接着问道。

“这个嘛……”玄继续看着魂炎，“这就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解释地清楚的了，等你吸收完魔神的兽核，我再慢慢与你讲。”

红魈不置可否，按照玄的指示开始吸收兽核中的生命力。凌霄也跑了出来看热闹，此时的它看上去竟很难辨出它并不是活物。://y

片刻后，一人一鸟面面相觑，他们的面前是一颗青色的蛋，上面还有些墨绿色的纹路。

“不应该啊，难道因为魈是飞禽一类的血脉？”玄一脸不解地看着这个半人高的蛋。

“现在怎么办？”凌霄看向玄，而后者也正用奇怪的目光打量着自己。

“虽然和预期的不太一样，但应该没有出差错。既然这是蛋，不如你来把它孵出来吧。”

凌霄撇过头：“老夫虽是傀儡，没有性别之分，但理论上来说，老夫应是雄性。”

“谁说公鸟就不能孵蛋了？而且你的实力已经在逐步恢复，身体不硬了，绒毛也软了，越来越像活物，也有体温，体型也正好合适。”玄开始分析凌霄的优势，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容老夫拒绝。”

“你觉得自己可以拒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