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出征险山（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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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二年六月初七日，放假的石城军军士们开始返回军营，而他们的主官严亦飞也开始紧张的准备出战之事，不比别的明军闻战而怯，石城军的军士们，则是人人都想出战。

自从经历了龙川、黄骨岛堡两次的战事之后，石城军的军士们在心里早已经打破了后金军不可战胜的印象，他们对于与后金兵作战，己无丝毫畏惧之心。

而刚刚新操练成的新军们，在老兵们的影响之下，也是个个热血沸腾。他们看到了老兵们已经让自家人过上了好日子，个个都是羡慕不已，他们同样也想出战，搏军功，领分赏。

军士们如此，各个千总的主官也都不甘示弱，他们都争抢出战的名额，谁也不想留守黄骨岛堡或是石城岛，这让严亦飞又是欣慰，但又是很头疼，这恐怕就是后世所说的幸福的烦恼吧。

严亦飞现在有四个千总队的兵力，连上各辎重队与炮队，又有营部护卫、鼓手、旗手、传令兵、以及骑兵千总算在内。合计有军士一千二百八十六人。

不过这些军士不可能尽数随严亦飞出战，石城岛是自己大本营，而黄骨岛堡又孤独悬在后金政权占领的辽东半岛之上，肯定都需要留守人马来驻守，尤其是黄骨岛堡，留守的人数还不能太少。

此时的严亦飞不得不感慨，建立一支军队是有多么不容易，自己虽然已经竭尽全力，建立了一支人数超过千人的军队，但是一旦打起仗来，能够用于出征的兵力还是捉襟见肘。

最终的决定是，石城军留守卢庆瑜、刘大江两个千总部，其中卢庆瑜因为在黄骨岛堡收复之后，就一直领军驻守，此时出征的时间紧迫，就没有必要将他和他的千总队调回与其他兄弟军队换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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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刘大江的千总队则是新成立的，其中大部分是由新兵组成，虽然这些新兵们也已经顺利通过了基础训练，但是战场经验和彼此之间的配合显然还是较老兵们差了不少，因此他们也都留守大后方，一边防守一边训练。

具体的布置是，卢庆瑜领着他的千总队二百三十二人，半数的炮队，包括两门佛朗机火炮、二十门虎蹲炮以及相应的炮手，一个分队九人的骑兵兼任夜不收、以及一半的新兵，共计四百余人驻守黄骨岛堡。

这样的兵力配置，严亦飞有信心抵挡住一千到一千五百名的后金战兵的攻击，考虑到此时后金在辽东半岛的兵力空虚，其他地区有战事的时候，很多时候往往只有一个旗防守整个辽东半岛数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因此后金一段时间之内发动这种规模的对黄骨岛堡的攻击可能性不大。

刘大江则领另一半的新兵千总队士兵，留守石城岛，用作防守和进一步训练，等他们完成了进阶训练，也会轮换到黄骨岛堡进行防守，将他们的新兵战友们替回来，以此保持防守和训练之间的平衡。

如此算算自己最终可以带走范思达、李泽坤两个千总队四百六十四人、半个炮队六十三人，包含两门新铸成的三磅炮以及二十门虎蹲炮，整个辎重千总队一百三十六人，大半个骑兵千总队二十八名，同时，严亦飞还带上了两个留守千总队中的散兵旗队二十四人，算上自己的中军营部，因此出征的总人数一共七百四十九人。

决定好了随自己出战的人员将官之后，相关的粮草、器械、盔甲火铳等，他却是紧张地准备起来。

同时他还提前将张松岩的骑兵千总队的军士派出，提前到达朝鲜，跨过鸭绿江出境哨探敌情，随时了解后金兵的动向以及战局的进展。

……

天启二年六月十八日，鸭绿江西岸，后金控制区域。

在离鸭绿江不远处，在一个当地人称为后虎山的小山岭之上，静静地潜伏着几个人，在岭上几棵大树的前面，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正凝神往山下的旷野张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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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被称为张千总的年轻人说道：“我们当然不能这样两手空空的回去，陈英策，老方，你们两个看到刚才过去那批鞑子兵哨骑了吗？看他们的衣甲旗号，是鞑子镶红旗的兵马，我打算咱们偷偷跟上去，找个机会砍了他们，抓几个活口。”

听了那张千总的话，身旁几人都是兴奋了起来，虽说刚才那批后金兵哨骑有十几人，人数上并不比他们少，但是却是丝毫不畏惧害怕。

这小队人马正是石城军骑兵千总的一部分军士，那个被称为张千总的的年轻人，则正是被游击将军严亦飞颇为看重的骑兵千总张松岩。

天启二年年六月十六日开始，他们奉严亦飞之命渡过鸭绿江来哨探情报，此时己经在外面转了两天了。

站在张文斌身旁的两个骑兵，一个是他手下的四个骑兵把总之一，名为陈英策，另一个外号叫“虎子”，他们都是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

那个叫“虎子”的骑兵，长得极为粗壮，擅长搏战，因性格易怒，动不动如同老虎一般将别人按在地上暴揍，因此得了一个“虎子”的外号。

不过哨探时，他倒是极为冷静，善于把握战机，故能被选到骑兵千总队中来。

而那个同样羊袍毡帽打扮，叫陈英策的骑兵把总，则是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却是他们骑兵队中识字率最高的人。

不过虽然他的长相颇为像个书生，但是虽他马上马下作战功力在队中都是前几名，尤其是射击的弩箭极为精准，而且他对地图地形的勘测，情报秘语的传递，都是整个骑兵千总队中能力最强的。

张文斌留下那个外号“虎子”的骑兵继续在山顶上眺望哨守，自己则与那个名叫陈英策的骑兵把总一起往山洼下走去。那里有一条快要干枯的小溪，不过此时是一年之中雨量最为充沛的时候，这条小溪供这行人饮水还是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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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小溪边上，停放着二十几匹的骏马，尽是那种身形高大，鬃毛与尾巴都修剪过的战马，此时正有两个骑兵在服侍它们喝水吃料。

那两个骑兵一个年不过二十岁，虽然身材魁梧，但是脸上却仍是一副稚气未脱的模样。

另一个骑兵则年过四十，是骑兵千总中年岁最大的人，脸上颇有傲然之色，他身材清瘦，脸上的颧骨高高隆起，给人以一种阴沉的感觉

他们二人同样一副普通当地民户打扮，不过二人腰上都斜挎着长刀，那个年岁较大的骑兵还背着一个涂漆的牛皮箭囊，里边插满了长箭。那人的脸上满刀伤过后的疤痕，似乎意示着箭囊主人征战的长久岁月，微风吹开他们的衣袍，同样露出里面厚实的甲叶。

严亦飞现在军中，仍旧要数骑兵们的装备最为精良，不仅人人一人双马，很多强壮的军士身上，都穿着了类似后金巴牙喇兵的三层重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