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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色刚蒙蒙亮。
扶苏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奉常胡毋敬昨夜回去后,沐浴时,隶臣出错,将温水换成了凉水,胡毋敬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眼下正卧病在床。
故特意派人给扶苏传信,眼下身体抱恙,恐无法继续执行扶苏的吩咐。
望着手中的竹片,扶苏轻笑一声,淡淡道:“奉常看来病的不算重,都还有心思给我传信,不过你前几日谋划开府的时候,可曾想过会有今天这出?”
“来人。”
扶苏朝殿外高声道。
“即刻请太医府的太医去给奉常看病。”
“奉常乃朝廷重臣,父皇的股肱之臣,眼下身染风寒,自当好生医治。”
“此外。”
“告诉胡毋敬。”
“我吩咐的事要继续去做。”
“我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让他把那些朝臣的名字写出来,我派人代他去传话,要么他就主动去把此事给说明。”
“如若不然”
“那就最好真的一病不起!”
说完。
扶苏将手中竹片随手一扔。
胡毋敬打的什么主意,他心中跟明镜一般。
就是故意称病不就。
但他又岂会再这么轻易受骗?
胡毋敬不是称病吗?
那就派太医过去看,真病还是假病,到时一看便知。
而且胡毋敬不是想把此事糊弄过去吗?
他偏偏就不让胡毋敬得逞。
此事必须要有结果。
要么胡毋敬主动把此事给了结,要么他就让胡毋敬体面。
不多时。
躺在病榻上的胡毋敬就收到了扶苏的传令,看着手中的竹简,胡毋敬本就有些苍白的脸,此刻更添了几分阴沉。
他咬着牙道:“殿下啊,你当真要逼死我吗?”
“我若是死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我可是伱的太子傅!”
他现在哪里不清楚,扶苏是猜到了自己的用意,也决然不给自己任何糊弄的机会,就是想让自己把这件事给扛下来。
扶苏,你好狠的心啊!
胡毋敬在心中气的牙痒痒,却也不敢有任何耽搁。
连忙让人给自己身上泼了些凉水,七月的井水,冷的让人心凉,几桶凉水下去,胡毋敬整个人被冷的瑟瑟发抖,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眼下事已至此,就算自己没有病,此刻也必须有病了。
不然这就是欺君之罪。
胡毋敬颤抖着身子,钻进到了被褥中。
不多时。
就有几名御医前来。
不过此时的胡毋敬全身颤巍,脸色发白,嘴唇发青,身子冒着热气,手掌脚掌却是冰凉,几名御医在看了一下后,也是不敢有任何耽搁,连忙开了几味药。
等将这几名御医糊弄走后。
胡毋敬也是大口喝起了姜水,身子依旧不住的颤抖。
他已念过半百。
那几桶凉水下去,实在有些遭不住。
但情势如此,不得不做。
胡毋敬躺在床榻上,心神却显得很凝重。
他知道。
自己再度被扶苏戏耍了。
自己的那些小心思,也早就被扶苏看穿了。
这次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他这次若是处理不好,不仅自己要搭进去,恐还要得罪不少同僚,现在这件棘手的事,就这么明晃晃的摆在他面前,等待着他去解决。
但这让他如何说得出口?
如果知道扶苏要做的是何事,这些人岂会轻易答应?
现在扶苏把一切问题都推到了自己身上,让自己去把后续给处理掉,但这岂是那么容易处理的?现在之前答应的那些朝臣,是要做一个抉择的。
加入扶苏所谓的事务府,亦或者直接提出。
若是放弃,那岂不意味着这些朝臣根本没有想过跟扶苏共进退?只是想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消息若是传到扶苏耳中,扶苏日后又会怎么看这些朝臣?
若是继续加入。
以扶苏过去的执拗劲儿,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事端,而且高达上百万人口的功赏,岂是那么容易解决的?若是最终处理不当,或者出现了问题,这些朝臣恐还会怪罪到自己头上。
无论从哪种角度而言,自己这次都摊上事了。
而且是要命的事!
胡毋敬瘫在床上,大口呼吸着空气,眼皮却感觉越来越沉,身子也感觉越来越重,越来越热,只是双眼还依旧带着几分清明。
他必须要想出解决之策。
不然他这奉常之位恐就要到头了。
良久。
胡毋敬还是决定继续按捺不动,准备再等等看,看看明日的情况。
如果最终并没有什么好的解决之法,此事或许还能说道说道,若真得出了什么可行政策,到时他或许唯一能做的便是舍弃自己了。
他虽位列九卿,却也不敢直接得罪十几名朝臣。
这些人在朝中话语权可不轻。
这若是得罪了,今后他在朝堂注定举步维艰,甚至还可能遭到各种挤兑刁难,这些尚且还好,最重要的是此事会彻底败坏自己名声,到时朝中又有谁会信服自己?
因而他思来想去,只能选择自己主动把事情扛下,咬紧牙关,只说是自己糊涂了,记错了,实际并没有十几人,只是前面口胡,意图邀功。
想到这。
胡毋敬也沉沉一叹。
就算真这么做了,自己也是摆了那些朝臣一道,他在朝中的风评无疑会大降,今后再想以太子府的名义去做事,只怕也不会有人再跟随了。
自己这太子傅也到头了。
万幸的是能保住自己现有的位置。
也仅此而已。
他心中此刻也是万分恼怒。
他分明算计的好好的,为何会变成这鬼样子?
一念间。
他把所有问题都归咎到了张苍身上。
若非张苍告密,扶苏又岂能这么快知晓?又岂能这么快想到应付之策?眼下他被扶苏彻底戏耍了,甚至还要装病糊弄,这些消息一旦传出,他在朝中可谓颜面尽失。
只是他有些费解。
究竟是何人给扶苏出的主意?
打的他实在措手不及,甚至是心慌意乱。
下意识。
他认为是张苍。
张苍是荀子高徒,的确有这能力。
张苍过去一向谨小慎微,基本不轻易得罪人,也很少对外张扬,自己虽将此事告诉给了他,但张苍真能这么快想到这么完全的应对之策?
他心中存疑。
而且扶苏在这一年里变化太大了。
他一时也有些拿捏不定。
但无论如此,他心中都已明白,扶苏已不能再像过去一般轻视了,谁若再敢那么轻视,一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另一边。
胡毋敬抱病在家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朝堂。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都是一惊。
尤其是听到扶苏的处理办法时,更是让人不由面露惊异,有人惊叹扶苏的手腕能力,有人惊叹扶苏的应对之快,还有人已开始担忧起了扶苏的变化,对朝廷的好坏。
种种情绪在朝臣中传荡。
也是从这时开始,朝臣第一次正视起这位储君。
朝堂的事也是止于朝堂。
不过胡亥却是把此事告诉给了嵇恒。
听到扶苏的做法,嵇恒却显得很平静,扶苏早已今非昔比,若还以过去的眼光看待,注定会吃大亏的,而朝臣过去显然没有把扶苏放在心上,这次胡毋敬的试探,就给他自身招惹了横祸。
胡亥看向嵇恒,好奇的问道:“我过去分明也时常来你这,为何大兄变化会这么大?若非是在宫中听闻,我恐都不敢置信,这番举止出自大兄之手。”
“这实在有些过于阴狠了。”
“而且过去大兄最为厌恶这些阴谋算计了。”
嵇恒笑了笑,道:“屠龙者终成恶龙,很多人大多最后都会变成自己之前讨厌的人,扶苏或许也不例外,但他的转变对大秦而言是好事,大秦是一个庞大的帝国,想要统治这个帝国,注定需要强人,但人再强终究是有限度的。”
“想将这个帝国有效控制,注定需要一些手段权谋。”
“扶苏只是初窥门径。”
“不过”
嵇恒顿了一下,蹙眉道:“以我对扶苏的认识,他还考虑不到这么细致,多半是有人暗中将其中状况说了一下,扶苏这才反应过来,以至算是反应过度,但也算是一件好事。”
“新官上任三把火。”
“就算是大秦储君,也是需要立威的。”
“何况这是胡毋敬自找的,不拿来立威岂不是浪费?”
“不过扶苏的做法有些过激了。”
“胡毋敬毕竟是九卿之一,位高权重,如此折腾,恐会让胡毋敬心中对扶苏大为怨恨,而且过早的暴露自己的寡恩,也会让朝臣生出几分警惕跟戒备,以后扶苏跟朝臣相处,相对会变得艰难一些,也会始终存在一定距离。”
“这也算是坏处吧。”
闻言。
胡亥若有所思。
他其实也觉得大兄有些偏激了。
这一下直接弄得胡毋敬抱病修养了,还把事情几乎给捅到了明面,看似狠狠地立了威,给自己扬了一波威名,但实则让人生出了几分惧意。
胡亥也没有多想。
他现在已绝了争储的心思。
整日跟嵇恒混迹在一起,也不太怎么关心朝政了。
只是这段时间,因为心定了下来,也渐渐生出了一股焦虑,尤其是看到大兄性情的转变,以及其他兄长都开始谋划着为自己立功封爵时,他也是担忧起来。
不过他有些抹不开面,并不愿直接说出,也就一直跟着嵇恒,想着什么时候随口说出,让嵇恒给他谋个去处,让他也能去混个爵位。
胡亥道:“嵇恒,按你想来,胡毋敬会怎么做?”
嵇恒伸了个懒腰,给自己翻了个面,淡淡道:“胡毋敬再怎么心中发恨,但他毕竟只是一个臣子,又岂敢当面去指责扶苏?顶多背地去弄一些小动作。”
“而且现在胡毋敬已经被架住了。”
“扶苏摆明要让胡毋敬难堪,也摆明让胡毋敬下不来台,朝堂上,正常的情况,遵循的潜规则,其实是面子兜不住的东西,里子就要兜住,里子兜不住,面子就得破。”
“现在胡毋敬面子里子都没兜住。”
“就只能选择破面了。”
“把面子丢了,给自己挽回点里子,但这次的事终究是双方都处理的太难看了,所以胡毋敬脸面是定然保不住了,也注定会在朝中沦为戏谈。”
“但胡毋敬毕竟位列九卿。”
“在朝中还是持有不小的权柄,这次自伤面子,用以保全里子,多少会让人生出同情,而且胡毋敬跟扶苏的关系,也因此事彻底交恶了,今后若是朝中有人反对扶苏,胡毋敬恐会成为口舌。”
“整件事对胡毋敬跟扶苏都是双输。”
“扶苏过去名声很好,此事之后,无疑会落得一个刻薄寡恩,精于算计之人,而且也将扶苏近来的变化直接显露人前,对他日后做事会大为不便。”
“但其实也可以理解。”
“扶苏过去就像是压抑很久的人,突然一朝有了释放的机会,就会突然变得有些疯狂,甚至是有些歇斯底里,从而做出一些不太理智的操作。”
“尤其这次还是胡毋敬算计在前,扶苏知晓后,心中定是生出了几分恼怒。”
“所以多了几分冲动。”
嵇恒摇摇头。
扶苏过去是厌恶阴谋权术的,这次胡毋敬却暗中算计,而扶苏在洞悉之后,一下生出了应激反应,尤其是最开始应对得当后,不仅尝到了一些甜头,开始主动用权术去反击报复。
这种情况很常见。
但并不理智。
嵇恒也并未就此多说。
扶苏过去压抑了太久,心态渐渐有些矫枉过正。
而他对扶苏的期待没有那么高,也不可能设的很高,这个天下需要扶苏的心性做出很大转变,但想从过去的信人奋士,为人仁,一下转变过去,注定是很艰难的。
也一定会出现很多问题。
对于治世而言,大秦需要一位文帝。
但扶苏显然不会是。
他最有可能成为的倒是景帝。
但文帝也好,景帝也罢,都跟嵇恒没太多关系,他在乎的只是天下走在一条正确的道路上,至于皇帝是文是景,亦或者是武,都没有关系。
也不重要。
胡亥点了点头。
朝堂的这些弯弯道道,他想不清楚也理不明白。
所以干脆就不去想。
一生能衣食无忧、佳人相伴就已足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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