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一百二十九章 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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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了大半个月，再醒来后，道真竟然有些不适应了……

凌珑、若水、杨素、周凝菡，还有妙静、知观、垂云叟夫妇，李天一、李天命师徒，就连狐妖胡玥亦躲在若水身后，用着看怪物一样目光看着道真。

道真才一刚醒，凌珑就给他做了一次方位的检查，结果非常的难以令人置信！

在道真苏醒前，道真的肉身、神魂都还存在着创伤，但在苏醒后，竟然神奇的好了！

现在的道真，已经完恢复到了最佳状态！

而李天一到现在都还是一副半死不活，创伤初愈的模样……

“……你们这是做什么？师姐、师兄，他们不知贫道情况也罢了，你们还不知道么？”

“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才好奇，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我眼馋了……”

若水很是羡慕的道。

“待贫道将养几日，再告诉师姐贫道是如何做到的；倒是师姐，不打算告诉贫道，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么？”

李天命道真不认识，但看她穿衣打扮，以及一直搀扶着李天一来看，道真估莫着她就是那位定国公主了。

“哈哈哈，师弟，师姐我给你介绍两个人。这位是我的金兰姐姐，胡玥。”

金兰姐姐？金兰契？

“而这位，则是庆国未来的太子妃，定国凤舞长公主，李天命殿下。”

道真听到这，不由皱着眉头看向胡玥，似讥似讽的道：“一觉睡，不成想这事情变化得很是出乎贫道意料了……

师姐，可否详细说明一二？”

“你与李长老动了手，我以为这是你给李长老设下了陷阱，要与妙静长老、知观前辈、垂云前辈联手杀他；天命姐姐救师心切，便以下嫁庆国为条件，求我救李长老……”

说着，若水便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然后颇有些神伤的道：“直到我见到了妙静长老，我才知道，你并未有要设计杀李长老……

唉，师弟，师姐我很伤心，你都已经成长到能与元婴大圆满交手两日夜的地步了……”

这个话题很沉重，但是道真不上当！

“凤舞长公主嫁庆国，灵心长老与那几位长老能同意？”

“所以啊，师弟你要紧记凌姐姐的恩情，她可是替你担下了太多压力了呢。”

道真沉思了一阵，道：“我睡了多久了？”

“半个月喽。”

“知观前辈，劳您将这半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与贫道详说清楚。”

“回主上，皖沙派陆忠与李天一去了净沙福地破阵，老朽与妙静、垂云俩位道友商议之后决定，且由得他们施为，待阵破之时，吾三人再去偷袭，定能有奇效。

中间荷云道友回来了一次，垂云道友未有瞒着她此事，这才有了李公主下嫁之事。

只是吾三人不曾想到，主上您会亲自与李天一动手。”

“这是意外，贫道是去占那赤精石矿，李长老是自己找上贫道的。”

“主上经此一战，扬名东华之际，亦足以震慑诸般屑小，从此再无人敢轻视盛齐宗！

只是老朽不明，主上剑阵纵使高明，亦不应有此战迹才对……”

“贫道已经到了极限，若是我，此战断无可能拖至两日夜方才有结果。好了，这些无关紧要之言便休要再说，继续贫道刚才的问题。”

“是，主上。此战之后，凌首席因灵动道友拒不承认气运之争已输的事实……”

知观事无巨细，将这半个月发生的事情都详尽说给了道真听。

道真听罢，自嘲道：“呵，这一架打得可真是值得，早知如此，贫道早就该动手了。”

“你这是在怪吾坏了你的事？”凌珑听到道真这话，不乐意了。

“怎会？贫道……”

凌珑没让道真把话说完，对其他人道：“他已经没事，劳各位暂避一二，吾有些话需要问他一问。”

妙静闻言，率先离开了。

知观、垂云叟夫妇见此，亦退了出去。

等李天一师徒，胡玥也走了后，凌珑这才开口道：“你这是什么情况？怎的会昏迷这么长时日？”

“本尊出事了，他中了九转往生咒。”

一言出，石破天惊！

“九转往生咒？这……爹亲也中了这个沉沦九转往生咒！”若水大惊失色！

“怎回事！说清楚！”凌珑亦惊住了！

“具体是怎回事贫道不清楚，但本尊被诅咒将意识困在紫府，是剑师叔突然出现，这才将诅咒打开了缺口，贫道因此才能回来。”

道真说着，就将自己意识经历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道真对凌珑道：“本尊要贫道与剑师叔道一声多谢，贫道另有事情要办，短时间是不会回剑宗了，还劳师姐代为转告一声，待道真日后回去了，必上天玑峰当面向剑师叔道谢，并请罪。”

“此事举手之劳矣。”凌珑道，“你方才说你被一个问题难住了，是什么问题？”

“什么是矛，什么是盾？你知道吗？”

周凝菡、杨素、若水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

凌珑听罢却是一愣！

“什么是矛，什么是盾？你知道吗？你知道吗？知道吗……”

说着说着，凌珑竟然陷了进去！

“……”

道真傻眼了……

“这是怎了？”

若水没好气的瞪了道真一眼，上前去挽着凌珑的手臂，轻呼道：“姐姐，姐姐……”

好一阵后，凌珑忽的身形一震！这才算是回了魂了……

“凌姐姐，你这是怎的了？”

凌珑苦笑了一声，道：“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些事情……

丫头，姐姐要回去了；你如今主持三国祖师神庙，要多用心些，知道吗？”

“嗯。”

“杨师弟，周师妹，丫头年岁还小，有些事不定能看得明白，你俩人要用心辅导。”

“是！”

凌珑这时看向了道真，正待说什么，话到嘴边却只是叹了口气：“唉……”

之后便不再言语，驾起剑光回了剑宗。

回到剑宗后，凌珑直接就去找到了剑柔若。

“师尊，凌师弟求弟子代为向您道谢。”

“你来此只是为了替他人说这一句？看来你是真的不将为师的话当一回事了。”

“师尊误会了，弟子此来是有惑求解。”

“哦？你且说来。”

“什么是矛，什么是盾？”

“剑是矛，道是盾；你是矛，你也是盾。”

“弟子不解。”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你可知何解？”

“弟子知道。”

“那你就该明白，矛盾乃是共存；这个世界是没有绝对锋利的矛的，同样，也不会有绝对厚实的盾，有的，只是自相矛盾而已。”

“这个道理弟子懂，所以弟子向来都是以自己为敌，务求弟子之盾不被弟子之矛所破。”

“那你还问这个问题做什么？”

“回师尊，弟子这个问题是从道真那处听回来的，弟子从听到这个问题后，总觉眼前出现了一层浓雾；弟子有感觉，只要拔开这层不知所起的浓雾，弟子必然能更进一步。”

“从道真处听来的？那你不该来寻为师，你该去问凤栖峰那位。”

“师尊……”

“去吧，关乎你之道途，为师不会怪你。”

凤栖峰。

“弟子凌珑，有惑求见师伯。”

一只鸾鸟从天池中飞出，口吐人言道：“是什么疑惑重要到能让你来扰吾清修？”

“什么是矛，什么是盾？”

“你以为呢？”

“弟子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知道的是什么？”

“道真师弟所修为武道，故天地大势便是道真师弟的矛，那盾呢？什么才是他的盾？”

“那你的矛是什么？”

“这……是剑。”

“说清楚！”

“是剑意！”

“那你现在明白了么？”

“……”明白什么？凌珑沉思了。

良久之后，凌珑才道：“师伯，您的意思是弟子的盾就是道真师弟的矛？”

“原来你不明白，空欢喜一场。”

“弟子愚钝……”

“丫头，你告诉吾，你修的是什么。”

“剑！”

“不对，再想。”

“道！”

“还是不对！再想！”

“……”凌珑沉默了许久，道：“是气！弟子修的是气！”

“谁的气？”

“天地灵气。”

“吾是问，汝修的是谁的气！”

“弟子不明……”

“这也不明，那也不明；那你还问什么！矛与盾是什么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弟子惶恐！”

“这个问题是道真问你的？”

“不是，是凌师弟问道真的。”

“如此说来，与你何干？”

“弟子听到这个问题时若有所得，然却总也抓不住那一点灵感，故来求教。”

“那你便认真回答吾的问题。”

“弟子确实是不明。”

“唉……你修的是剑，你修的是道，你修的是气，但你忘了，你还修本心，还修本我！

修天地气不假，但你更修本我心气！

什么是你的心气？你刚才说了，是剑；但吾要说，对，也不对。更准确来说，是意。

什么是意？剑意，心意，天意！

道真修武道，悟大势，你呢？学剑悟剑意。

但，剑意是什么，你有仔细想过吗？想明白了吗？

没！你没有想过！既然没有想过，自然也就谈不上明白了。

你问吾什么是矛与盾，吾告诉你，吾之矛即是意！吾意即剑意，剑意即天意！

吾盾即是天盾！天盾即吾意！吾意即吾心！

故，吾之矛即天之意，吾之盾即天之心！”

凌珑闻言，震撼得无以复加！

“吾意即天意，吾心即天心！此，便是吾之矛与盾！”

鸾鸟的这最后一句，仿如黑夜中的一道雷霆闪电！

震撼了凌珑的心境，也为凌珑漆黑的前路照亮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