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明明是来捉那个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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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瑶光看着卢七郎，满脸都写满了无语两个字。

藏在暗处的周瑾安有些错愕地抬眼看着李瑶光——竟然是郡主么？

卢七郎也反应过来，自己竟然一语道破了李瑶光的身份，他皱了皱眉，收敛了脸上的震惊，回到了平日里李瑶光和萧明月都十分熟悉的、克己复礼、端正周严的模样：“劳烦请您让一让，金吾卫有事要办。”

李瑶光：“……”

李瑶光看了一眼躲在帘子后面的萧明月：“不知卢都督来，是要办什么事？或许我能帮上忙呢。”

卢七郎十分板正地行了一礼：“春闱在即，平康坊素来鱼龙混杂，只是例行检查罢了。”

李瑶光心想，听你吹吧。

明明是来捉那个奸！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卢七郎：“这是你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卢七郎不卑不亢：“陛下不曾明言，但在下所作所为，皆是为了陛下和江山着想。”

李瑶光刚想说话，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道婉转动听的声音：“凤凰儿，你何必为难卢都督？”

李瑶光愣了愣。

就在她愣神的功夫，一个模样婉约动人的美妇就出现在了门边，约莫三十来岁，气质雍容华贵，正含笑看着李瑶光：“……想不到，凤凰儿也喜欢来寻欢作乐呀。”

李瑶光讪讪道：“……姑姑。”

正是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李逐月，是太子的同胞姐姐，当年和平乐公主交好，李潇是东宫抱养的事情，她也是一清二楚的。

李逐月素来放浪形骸，李瑶光和平阳公主亲近，但李逐月从前却觉得李瑶光还小，不肯多带她玩儿。

也就逢年过节、有宴会的时候，姑侄俩才会多相处一二。

李逐月笑嘻嘻地走进来，捏了捏李瑶光的脸：“小凤凰长大了，有些心思也是正常的，不必跟做错了事儿似的。”

顿了顿，她特别小声地问：“你喜欢哪种？下回姑姑带你去别的地儿……”

李瑶光顿时来劲儿了：“我喜欢好看的、听话的。”

李逐月无语片刻：“……你这也太宽泛了些。”

见李瑶光和李逐月姑侄俩旁若无人交谈上了，卢七郎：“……”

他清了清嗓子：“二位，劳驾容许在下进屋查看一二。”

这两个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但卢七郎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就在这间屋子里。

卢七郎看了一眼李逐月，又看了一眼李瑶光，最终把视线放在了两人身后，重复道：“可否容在下进入查看一二？”

李瑶光脸上浮现出一种为难的神色：“实在是有些不方便，我和周郎正打算……”

顿了顿，她迎着卢七郎震惊的目光、李逐月“看不出来你小子还挺会”的目光，硬着头皮道：“卢都督可否成人之美？”

卢七郎张了张嘴，最后红着脸道：“……您言重了，我、我这就先行离开了。”

李瑶光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和李逐月站在一处，确定卢七郎走远了，才拍了拍胸口。

李逐月开玩笑道：“凤凰儿，你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李瑶光嗔怪道：“姑姑也不差。”

姑侄俩对视一眼，而后齐齐笑了起来，萧明月这才从衣柜里钻出来道谢：“好瑶瑶，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好姐妹了！”

李瑶光翻了个白眼：“按辈分，你得叫我一声表姑母。”

萧明月笑嘻嘻地推了一把李瑶光：“好，都听表姑母的。”

李逐月摇了摇手里的团扇：“周郎是谁？”

躲在暗处的周瑾安暗叫不好。

若是只有平常贵女看见他也就罢了，但谁能想到，今天点他的是郡主，这会儿看样子还有个公主。

周瑾安犹豫片刻，还是站了出来：“在下周瑾安，见过贵人。”

李逐月略略扫了一眼周瑾安，“啧”了一声：“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李瑶光：“……”

她叹了口气，道：“其实只要是好看的，我都喜欢。”

李逐月一下子就精神了，兴奋地比划道：“我喜欢那种，柔柔弱弱的，需要我保护的，可怜可爱的……”

姑侄俩旁若无人地讨论着，萧明月忍不住插话道：“咱们各玩儿各的吧，我怕我的小郎君久等了。”

李逐月看向萧明月，笑眯眯的：“好啊，小月儿去玩儿便好，我和凤凰儿再说几句。”

萧明月便离开了。

周瑾安待在雅室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颇有些左右为难。

李瑶光叹了口气，对周瑾安道：“周郎先离开吧，我……改日再来看你，你若有什么事儿需要帮忙，去南……北平郡王府找我二哥便好。”

南安郡王四个字，到底是没能说出口，因为李瑶光发现，李潇对她到底存有几分绮思。

周瑾安只当是客气话，听听就好，殊不知李瑶光想为东宫拉拢人才，说得情真意切。

周瑾安离开后，李逐月才正色看着李瑶光：“近来听说谢梧、崔瑜、裴尘都与你有些绯闻，可是真的？”

李瑶光也正色道：“一半一半吧，也算是我故意为之。”

李逐月深深地看了一眼李瑶光，摇了摇团扇，意味深长：“凤凰儿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李瑶光平静地看着李逐月：“年轻女郎，爱玩儿不也正常么？”

李逐月被李瑶光气笑了：“你爱玩儿我没意见，但你也不看看，自己玩儿的都是什么人！崔瑜虽则同你青梅竹马，但到底是明康侯府小侯爷，背后站着明康侯这尊大佛；裴尘家中更是手握百万雄兵，兵权在他们手里捏着；谢梧更不单单是朝堂新贵、天子近臣，更是谢家子，代表着清流世家！”

顿了顿，她压低了声音：“知道的自然觉得你只是爱玩儿，不知道的，恐怕当你是有了不臣之心！”

李逐月的话不无道理，毕竟李瑶光行走在外，代表的便是东宫。

李瑶光沉默下来，片刻后，才哑着嗓子道：“……姑姑，我只是想叫东宫好好的，没有别的意思。但我有没有这个意思是一回事，皇祖父会怎么想，又是另一回事了。”

李逐月皱眉：“既然你清楚，为何还要棋出险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