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更阑夜静独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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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清炖寐鱼’？”陆若离少有的主动提问。

“咳咳！”

这下终于轮到刘长生卖关子了，他先是整理了一下衣裳，再是慢悠悠地抬过茶壶，把杯子推到陆若离面前，手指在桌上敲了敲道：“满上。”

陆若离差点一茶壶扔到他的脸上，忍了又忍，仅是把头转过一侧不想看他。

“想知道就给我满上。”刘长生追着道。

陆若离已经对他这撒泼耍赖的行为失去抵抗，只得拿起茶壶给他倒上了。

“停停，叫你满上，又没有叫你溢出，都已经洒到我脚上了。”刘长生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叫苦道。

陆若离冷哼一声，将茶壶重重摔回桌上，咚的一声，吓的店小二也都赶忙后退了一步。

“话说这‘洪川寐鱼’啊，原产于南方千里之外的诸钩山，青云门道玄真人路过诸钩山时，将这诸钩山特有的寐鱼移放到了山阴洪川之中，后来随着寐鱼的繁盛，也就逐渐成了当地一道特色名菜，所以这河阳城的人能享受到此等口福还得多亏了人家道玄真人哟。”

刘长生喝着茶，缓缓讲完。店小二竖起了大拇指，道：“这位客官，真是行家，等来年有了寐鱼，一定请客官免费品尝。”

等店小二下了楼后，陆若离打量起这间酒楼，见厅内红飞翠舞，雕龙画凤，他初次下山，不识这人间繁华，于是问道：“这里的价钱不便宜吧？”

刘长生抿嘴一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千金散尽还复来。我们难得出一趟远门，花点钱也是应该的，反正有公费可以报账。”

不多时，店小二就将刘长生点好的几样菜送了上来，荤菜有真陵熊掌，雨蒙鹿茸，素菜有帝俊竹笋，南樵菌肚等等，总共二十多道菜，河阳附近的山珍野味，有大半都摆到了桌上，唯独缺少洪川的鱼虾蟹蚌，按刘长生的话说，没了“清炖寐鱼”，洪川其他的河鲜都淡然失味，不点也罢。

这山海苑不愧是河阳城最繁华的客栈，无论荤素，每道菜都做的鲜美可口，各具风味，让人不禁食指大动，唾液横流。在大竹峰待了三年，吃多了鬼厉做的清淡饮食，再吃这山海苑的珍馐佳肴，果然又是一番别样的人间滋味。y

这时店家笑呵呵地走了过来，不太好意思地打断刘长生道：“两位客官，一看你们就是从青云山下来的吧！”

“正是。”刘长生正啃着熊掌，并不遮掩自己的身份。

“啊哟哟，果然是青云山的仙人，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慢待了两位仙人，还望两位不要责怪。”店家的眼睛眯起了一条线，连忙卑躬屈膝地赔礼道歉。

“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无事赔笑脸，不是搞推销，就是打广告。

“小儿不才，也正好拜入到青云门下，故而想向两位打听一下小儿的讯息。对了，他的名字叫孙礼，你们听说过吗？”

“孙礼？”刘长生一口饭差点喷到陆若离的脸上，“你就是他爹？”

店家激动地往前靠了半步，道：“这位仙人，你认识他吗？”

“我当然认识了，这小子当年送了一个玉如意才拜入青云门，现在在龙首峰齐昊齐首座的座下修行，前几天我刚见过他，他这三年的进步还挺大的。”

“哈哈，太好了，自从他拜入青云门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听到他平安无事，这下我就放心啦。”店家忍不住拍掌大笑起来。

“没想到啊，山海苑是孙礼家开的，那么这顿饭？”刘长生看向店家，“这顿饭的饭钱？”

“哦，你连玉如意的事都知道，说明你跟我儿一定非常熟悉了，别说这顿饭钱，就是你在我这里住上一年半载，我也不能收你一文钱呀！”店家摸着胡须，热情地说着。

“耿直，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刘长生又掰了半只兔腿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再客气就太见外了，麻烦再给我来一瓶上好的河阳春酿，要隐秀庐的，劲大。”

“仙人喝过隐秀庐的春酿吗？”

“在游戏里喝过。”

……

……

酒足饭饱后，刘长生和陆若离各自回到房间休息。这几天事情太多，刘长生都疏忽了对大梵般若的修炼，以至于此时的身体竟莫名地寒冷起来，这意味着体内的寒咒又在蠢蠢欲动了，他连忙坐到床上念起了般若心经，随着身上的佛光渐盛，这才将寒咒再次压制了下去。

在经过一个多时辰的修炼后，他的身体逐渐温暖起来，在感受到身体恢复后，刘长生起身擦去了满头的汗水。这样辛苦难熬的夜晚，不知经历过了多少次，也不知以后还要经历多少次。不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不就应该紧咬牙齿，坚持下去么？他对着自己忽然笑起来，穿越的这副躯壳虽好，附送的这道寒咒，后劲也挺大啊。

在片刻的怅然后，刘长生再无睡意，于是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窗外的空气。此时正值三更，夜阑人静，刘长生仰望苍穹，皓月当空，繁星满天，那闪烁的北斗七星仍在，看星星的人却不知自己身处何时，身居何地，想家了么？或许是想了吧，家中的老母，不知是否入睡……

夜风轻拂，送来淡淡芬芳。刘长生收回目光，看向幽静的院子，在皎洁的月色下，院中如积水空明，藻荇交错，有溪声哗哗，是假山轻流，有暗香浮动，是兰花送暖。就在那幽暗的小径旁，一只纤纤玉手忽然从黑暗中伸了出来，轻轻折下了那朵滚着露珠儿的白花。

一个身穿水绿衣裙的年轻少女映入了刘长生的眼中，点点星光下，她的眼眸清澈如水，肌肤白皙胜雪，当她站到院中时，满天月华都失去了光彩，就连那妖丽绝艳的花朵儿也都黯然失色。

刘长生整个身子一震，“碧瑶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