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契约（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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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是个大p，最近两年三国很火，谁都想掺和一脚，快看的策略游戏要用这个题材很正常，而且魔游网现在还根本没有涉足web游戏，就算是正在做的三国杀也压根不是同一個赛道的……

从各种角度来看，阿玥都是想多了，她大概也觉得这么想有点奇葩，所以特地单独来问陈钦。

不过陈钦这时又在想刚才那通电话，已经1月了。

“假如是的呢？”陈钦若有所思地说道，“这两个公司都是你爸爸的产业，那么如果它们未来陷入竞争，你觉得你要帮谁？”

“我不想这样的事发生。”

阿玥对他反问的事并不意外，想了想便说道：“不过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那天我没有跟快看站在一起，也许这是个机会，能让我家与快看传媒做个了结。”

她说着，却有些不太确定地鼓了鼓脸，而陈钦和往常一样鼓励她：“加油，我会帮你的。”

阿玥深吸一口气：“我准备让我们的游戏尽快发布，我要在这个月内让它上线。”

她是用征询的语气说这句话的，陈钦并不意外：“那咱们开始吧，你既然要迅速上线，那么你知道它还差哪些工作吗？”

阿玥认真道：“黄老师在准备定制一些专攻海外的纸娃娃选项，情老师做了个休闲风格的主题曲，不过他说还需要打磨一下，至于郭阳他们的工作还有两三天。”

陈钦点头，却又问她：“这些是游戏开发内容，它们已经布置好了，现在你作为制作人，既然决定要让游戏上线，那么我们需要开始游戏的调试周期，然后要把他搬到服务器上。”

“好吧，这个我已经在准备了，”阿玥靠着墙、看着天花板，认真说道，“现在我手里还剩80万，资源还很充足，我想我们可以请一些调试的人，而且我也找了一些叔叔阿姨免费帮忙，至于服务器，我了解到服务器租用的价格比较便宜一点……”

陈钦说道：“首先，调试是个复杂的工作，找bg当然很重要，但咱们的项目不太复杂，而且是建立在成熟的软件平台上的，我猜单纯的debg的工作不会很多。”

阿玥点头。

但陈钦又说：“对于我们的游戏来说，更重要的是它的兼容性与环境支持，比如l或者苹果系统的环境下是否能运行，会不会有一些别的问题，在落后的dw和f版本、或者在缺少一些运行库的环境下能不能正常工作。”

阿玥沉思了起来：“这些好像不难，我可以找一些，另外可以用网吧的旧机子试试麻，但我们这里基本上都是dw……”

陈钦继续告诉她：“除此之外，服务器部署是钱的问题，但我们既然要国内外同步上线，需要很多前期准备，比如说国内的网站需要备案，需要进行工商登记……”

“这个没问题，快玩有当初爸爸准备在这边做自言游戏时申请的牌照。”

陈钦点头：“至于在国外上市，目前还不需要什么评级和道德审查，但是你到时候准备怎么发行呢？”

“我可以去……去找闪客帝国，他们的网站上可以发布游戏，他们有代理运营游戏的服务，现在大多数做f游戏的人都是请他们代理的，不过闪客帝国又是咱们的竞争对手……对了。”

阿玥又想到一个问题，雅虎准备搞个n……就算是为了谈判，直接把游戏交给竞争对手也还是有点不太妥。而且要出海的话，租用服务器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游戏服务器毕竟是计算型程序，部署在电信商的服务器那里，就算部署成功，也有很多不方便的地方。

“来看看这个。”

陈钦接过电脑，还是打开gtb。

经过了上线后的一段风波之后，这个网站逐步回到了正轨，不管怎样，它还是挺好用的，而且它从开发开始就与开源社区关系紧密，它如今的开发人员就有不少人来自开源社区，至少现在的开源社区内不少人在用它。

而代码托管虽然不是个新功能，gtb的创新主要是加了个仓库功能，美术素材和音乐素材可以放在这个库里……但是做开源软件的往往都是高净值人群，现在销量已经很不错了，就现在看来，这套商业模式已经算是跑通了。

不过今天陈钦不是来看自己的项目的——打开私人仓库的介绍页面，这个子页面其实叫做‘gyn’，中文就是星云，而它的英文页面的标签更直观，叫做‘gtbcld’。

也就是云服务。

里面除了私人仓库，还有些别的选项。

比如说——开发者工具。

阿玥自己不懂开发，之前几次看到过，没点进去。

“看看这个，”陈钦给她演示，“gtb就有这个功能，它的云服务能提供很多开发环境模拟，有已经被淘汰的赛扬芯片电脑，也有最新的acbk，在联网环境下，一套租用服务只需要几百块钱，再通过已经成熟的远程协助技术，开发人员就能通过这些电脑测试自己的软件了。”

阿玥点了点头，陈钦又退出这个页面，回到首页。

云服务下还有一些别的项目，比如云传输和域名服务。

不过在云朵形状的中间，有个‘云托管’项目，就还挺明显的——

“gtb有个新业务，叫做‘项目托管’，虽然比普通数据服务贵一点，但是可以配置专门的托管方案，也就是说可以在网络把实例传到云上，然后实例就会在云上运行，自己把一切都做好，并且也不会侵犯软件产权与数据的归属……”

阿玥问道：“原来有这个，那应该还挺好的吧！这个需要多少钱？”

“具体方案具体计算，比如咱们的玩家数据管理系统需要ql服务，游戏终端需要计算服务，带宽与存储空间可以灵活计费，同时大概需要一定的咨询费用。”陈钦说着估算道：“我们的游戏计算量不大，开发阶段一个月也就千把块，等未来游戏出来后大概会贵一点，但也应该不会超过五位数，如果游戏火了，那到时候也不用担心钱的问题了。”

“原来有这么好的东西。”阿玥点了点头，虽然隐约觉得是不是有哪里不对，但还是松了口气，“那我要怎么买这个云计算呢？”

“星系软件的云服务在国内也有销售，现在gtb也是他们开的，你打个电话过去问问就知道了。”

“哦……”阿玥起身离开，陈钦回自己座位那去了。倒不是要玩游戏，既然要开始调试，那他也得配合项目，导出一个能用的版本了。

不过起身之后，却又被阿玥拉住了，她拿着手机没出去，却是走了两步后又回来了。

似乎是想起一件事，又拉着陈钦坐了回去。

陈钦还以为她又看到什么关于自家公司的问题要问，不过阿玥拉着他坐在柜台的另一边，不知为何气氛有点奇怪，陈钦敏锐地感觉到了——现在时间还早，工作室里没什么人，背面有个刚来的他的兄弟在跟小高商量着怎么练号，最近暴雪封挂机是真的有点严重，也难怪高立昇会琢磨着想转战国服了……

当然这不重要，但小高在跟旁人说着话，郭阳在柜台另一边，没人看着这边。

而阿玥拉着陈钦、重新在这张钢丝床上并排坐下，鬼鬼祟祟地确认了一遍之后，却整个人靠了过来。

“你，你干啥啊。”

陈钦有点慌了，小侄女对他说道：“陈钦，现在咱们的游戏就要上线了。”

她也没转过头来，只是距离贴得比往常更近一些，脑袋往陈钦肩头撞了撞。

对于中学生来说，这或许并不正常——同桌小半年，之前她也没有过这样的举动。

于是陈钦转头认真打量了她一眼，自从知道她的身份之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以同龄人的目光打量过这个同桌了，今天天气很冷，隔着羽绒服和毛衣倒是感觉不到什么，但是距离近了，似乎能够清晰地闻到那股淡淡的香草气味，转过头，还能看到她发丝下方的娇嫩肌肤与微红的脸蛋，这一切似乎都与往日不太一样。

“能有什么说的……你还是先把自个的工作做完吧。”陈钦说道，“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莪觉得有些话要跟你说。”阿玥低声道，“我一直很感谢你，一直以来你教了我很多，如果没有你，那我现在大概还在老老实实当好学生呢。”

“这是应该的。”陈钦真心实意地说道，“我只是给你指了个路，是你自己的才能让你走到了今天。”

“你是说游戏吗？”阿玥问道。

“嗯，不然呢？”

“我觉得还有商业。”阿玥轻声道，“我虽然能够利用一些爸爸的人脉，但我自己只是个初中生，能力也有限，无论要做什么，都需要依靠他人的力量，但你教会我使用契约……”

“契约？”

“嗯，契约。”阿玥道，“比如那次我们四个签了一份契约，那份契约保住了我的秘密，后来通过契约得到了那些叔叔阿姨们的支持，我夺回了一部分公司的产业，再后来通过契约，我让很多有能力的人聚在了一起，一起把游戏做到了现在……”

陈钦挠了挠头，原来是要说这个。

“契约确实是市场经济的基础，这也是你自己领悟的结果。”

阿玥却又说道：“但你教我要贪婪，其实应该也不只是那个意思吧。以前的人只会满足自己的贪婪，但契约可以让契约的双方都得到好处，才能让我这样一个初中的小女生走到今天……”

“不能这么说，你承担了风险，你组织了生产，你操纵了一切复杂的决策与设计，你当然可以得到这些，契约不过是商业的工具而已。”

陈钦还没说完，却感到阿玥又碰了碰他的胳膊。

转头迎上了她的目光，少女乌黑的眼睛在清晨的昏暗房间内闪烁着异样的光彩：“但是你呢？”

她徐徐说道：“你教我跟别人签了很多契约，但是你自己却从来没有说过……当初你帮我保密，后来你教我跟大人谈条件，后来甚至连宋子云和郭阳、你都帮我跟他们签了那份合同，但唯独你自己从来没有说过。”

“这我不是说了么。”陈钦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我就挺喜欢做游戏的，跟着你做游戏我就很开心了。”

“我觉得我们也得有一份契约。”阿玥认真道，“我知道你的帮助很大，如果没有你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你提什么要求都可以。”

说着，阿玥拿出纸笔，放在笔记本电脑旁边的桌上，陈钦连忙道：“所以说不用了……我又不缺钱，也不稀罕跟你这小丫头分赃，签那玩意干嘛。”

见阿玥似乎不乐意，补充道：“你就当是人情债好了，真觉得过意不去，等到时候你爸醒了、让他提点水果来谢我好了。”

说着陈钦要起身，阿玥却硬拖着他不让他走：“这不行，人情债也可以签呀，契约又不都都是分赃，当初咱们保密的时候，不也是人情契约吗？”

感觉这侄女是有点学歪了，非要拿出早就备好的纸笔，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玩笔仙呢。

而且还在纸上写道——

‘阿玥很感激陈钦的帮助，无论陈钦想得到什么，阿玥都不会有怨言的。’

然后把纸笔推给陈钦，陈钦无奈：“所以？那现在烧了就行呗？”

“契约是双向的，你也写呀。”阿玥一本正经地提醒道，“就说陈钦想要什么、或者希望将来会怎么样嘛。”

“行吧。”

大概小女生就喜欢这个吧。陈钦无奈地接过纸笔，在上面落笔：“只要阿玥……”

“高立昇！”

关键时刻，有女人出现在了工作室门口。

不是别人，是小高的前女友，她喝醉了。

明明分手了，一大早跑到这，指着高立昇就骂，说他狼心狗肺，说他花心大萝卜，说他勾搭其他女人。

小高据理力争，说明明是你翻脸不认人，又拉了一群兄弟上来助阵，兄弟们当然很给力，站在高大哥身边声势很足，却是小高自己目光闪烁，说到关键问题的时候吞吞吐吐，似乎还真是他自个胡乱沾花惹草……

人越聚越多，情况越来越乱，女人哇地一声吐出来，现场一片狼藉。

陈钦刚跑出来看热闹，也连忙捂着鼻子回去了。

“男女关系混乱就这结果，好多做生意的都是栽在这个上面，你将来可不能学小高。”

捏着鼻子回来，看到阿玥还拿着那份契约站在原地。

陈钦装模作样地训斥了她一句，然后自己回去工作了，阿玥看着陈钦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闷闷地鼓了鼓脸蛋，但是因为气氛不一样了，她也只能把东西暂且收起来，然后出门去了。

而这件事好像就这么结束了，之后，阿玥出去打了电话，云服务很好谈，星系的客服很友善，没有因为她是个中学生就不待见她，听她说了需求之后，就直接报了个价——其实星系没怎么做过这样的生意，但是在传统的数据中心业务当中，给私服搭环境已经是一门成熟的生意了。

倒是回头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引起了一些混乱。

十二月之后，快看做着他们的《三国名将志》。本以为阿玥的项目没通过，她一个小姑娘大概也不做了，没想到这才一个月，竟然都快上线了。

公司高层预感到了什么，想知道她的游戏到底怎么样了。

但是他们在之前的开发工作中什么作用都没起到，阿玥到了现在、也不会再主动配合他们了，而动用一下快玩的资源的话，本来也用不着再得到他们的首肯。

一时间公司内部风声鹤唳，据说周红祎又打算带人来龙山，阿玥及时通知长辈，顾家的长辈似乎也在准备来龙山壮声势。

风暴即将来临，阿玥也有点紧张，之后的两天，没跟陈钦提过那份孩子气的奇怪的‘契约’。

至于项目确实已经快完工了——也许是之前的积累有了结果，又或许是星系的云计算确实给力，一天后，服务器端就远程部署成功了，之后调试工作也很顺利，修了几个小bg，把资源安装成功后，游戏竟然就可以直接上线了。

而就在这时，竟然下大雪了。

进入2008，天气越来越冷。

元旦结束后，南方普遍降下大雪，气温跌破新低。各地公路堵塞，火车也因为春运开始而陷入了半瘫痪状态，周红祎带着一帮人，本想买票再来龙山看看，结果被堵在了临安火车站。

至于阿玥的长辈当然也一样，关键时刻，堵塞的交通似乎为这个突然的消息又带来了新的变数。

不过开发工作一如既往，一切顺利。

低温可能会断电，但是断不了网，新时代就在电信局附近，小高提前备了柴油发电机，而且龙山目前供电还算稳定。

在与星系网络达成了一份新的云服务合约之后，开发工作与上线工作一起进入了快车道，阿玥自己作为老板，不能说很忙，但已经可以把时间抽出来、用来补习落下的功课了。

期末考试越来越近，天气越来越冷。

每天在教室里讨论着游戏上线后的宣发方案，从外边进来的同班同学裹着厚厚的围巾，教室过道里满是雪水与污泥。

下午去新时代的时候，看到路边的电线杆上挂着冰棱。

楼下的新时代已经关门了，到工作室，小高躺在沙发椅上，看着面前的屏幕发呆，那女人那天跟他大吵一架，大伙才知道他又交另外的女朋友了。

小高见两人推门进来，问道：“你们学校没停课吗？”

“现在还没有。”

“停课了多好，你们那游戏现在也快上了吧。”小高问道，“决定是哪天了吗？”

“就20号。”阿玥背着包，跟在陈钦后面，认真回答道，“20号就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