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小小年纪（二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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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仔细想来，这大概确实是个很重要的问题——也许当时是该说得委婉一点，可惜答案已经很清楚了，陈钦答道：“我去不了。”

少女并不失望，她紧接着问道：“那我也不去了，我们继续留在龙山好不好？”

“好。”

就这样说定了，不过毕竟现在还是少年，只是自己的约定的话，那还算不得数。

于是片刻后，两人一起出门，看到客厅里的大人们也在说着话，现在似乎正在聊酒店的生意，最近火锅店已经筹备起来了，老陈忙得焦头烂额。

这时徐玲玲一手牵着陈钦，拉着他来到客厅。

然后说道：“爸，我和阿钦商量好了，我不去香江了。”

老陈家的客厅里，两家大人很吃惊，老徐当时有些无奈地低着头：“你奶奶照顾不了你了，我总不能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

“我自己就可以。”少女很坚持，又孩子气地说道，“我跟阿钦说好了，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她还回头，小声对跟着的陈钦示意：“阿钦。”

她期待的目光让陈钦别无选择，只能说道：“嗯，我们说过。”

老徐似乎被惊呆了，这时坐在中间的徐奶奶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下子哭了起来：“我苦命的玲玲哟！”

紧接着咳嗽了起来，娄雪梅连忙扶着拍打起了她的后背，对于两個家庭的大人来说，他们大概并不讨厌这种朦胧的关系，但是对于一个生在天朝普通小孩，这么重要的主张无论如何都太早了。

于是就这样，几分钟后，徐玲玲没得到家人的支持，气得摔门而出——

当然，陈钦自己也被她带在身后，他惦记着家里还没组装好的电脑，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两人走出了印刷厂的大院。

到门外的木棉树下的时候，徐玲玲恶狠狠地说道：“他不让我待在龙山，我就自己待在这里，反正他也管不住我，大不了以后我跟他断绝关系！”

陈钦抓住她的手：“不要这样，徐叔叔是为你好。”

徐玲玲哼了一声，只是抓紧了陈钦的手，路边的大爷大妈好奇地看着走出家门的少年少女，但她毫不顾忌地继续前行着。

到公园旁边的时候，气倒是差不多消了，但是她沮丧了起来。

停下脚步，她转身对陈钦说道：“阿钦，我也想一直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们以后怎么办？”

陈钦叹了口气，认真道：“我们还小，而且现在美丽坚政府已经在调查那件事了，等我们高中了，到时候应该有办法了。”

说着话，两人继续往前，夕阳即将落山，金色的绸缎铺在熟悉的街道上，不管怎么走，太阳都要落山了。虽然天气还好，但是人的心情免不了低落了下来。

走过公园的时候，少女望着天空。

她把手背在身后，遗憾地说道：“听说陈叔叔准备在汉章开酒店，我本来还想我们一起去汉章呢。”

之后路过小卖部，徐玲玲进去买了两筒冰激凌，故作放松地说道：“算啦，反正你说过要一直在一起的，以后我要每天打电话给你，你可不许嫌烦哦。”

来到小广场的时候，她突然捂着嘴笑了起来：“对了阿钦，我还想起一件很好玩的事。”

陈钦问：“什么？”

徐玲玲好像高兴起来了：“你还记得二年级的事吗？那次你去网吧被你爸爸抓到了。”

“记得啊，那段时间还是挺关键的，后来还是多亏你家电脑……”

“不是说这个，莪说了你可别生气哦。”

“什么意思？是你告的密？”

“哎呀，又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我觉得你老跑到那种地方去很危险，谁知道你在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呢……”

“好家伙，原来是你这丫头！”

陈钦伸手抓她脖子，徐玲玲敏捷躲开，端着冰激凌碗钻进了旁边的文化馆大楼。

陈钦也追了进去，喊着让她别跑，虽然有点刻意，但是这样打闹着，不愉快的事似乎暂时被抛到了脑后。

不过文化馆的大楼也没什么人——就这样一路追着她到了楼上，从空荡荡的大楼里、一路追到了三楼。

“情老师，救命呀！”

陈钦还在上楼梯，徐玲玲拿出情歌王给她的办公室钥匙钻了进去，可惜今天是毕业日，文化馆也没人；而且她刚钻进房里，陈钦也冲过来抵住了门……

依稀记得几年前去汉章游乐场还能买儿童票，几年过去，昔日的小陈长得老高，喉结若隐若现，肩膀宽了好些。

徐玲玲使出吃奶的力气，愣是没顶住门，被他冲了进来。

“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

陈钦恶狠狠地说着，把冰激凌放在门边桌上，徐玲玲缩着肩膀，被他一把扔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然后陈钦冲着她咯吱窝就呵痒……她平时最怕这个了。

这样和往日一样打闹着，但今天好像又不太一样。

徐玲玲扭了两下就软绵绵地躺倒在了沙发上，并且任凭陈钦怎么挠她也不反抗了。

没有了打闹的情景之后，这样的举动好像变得有些不太得体了起来，毕竟几年过去了，那次去汉章游乐场的时候她也可以买儿童票，现在同样变得不一样了。

如果只论外表，小陈和普通同龄男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4班的徐灵菲从小就漂亮可爱，在同龄女孩当中已经相当显眼了——

这个年纪的男生总会把对同龄异性的观察目光投向少数几个女生，她总是其中最受人关注的那个，对小陈来说，他当然不觉得自己是普通小学男生，跟这位小青梅相处日久，原本也并不会有什么特别刻意的阴暗目的，但是人类的身体自然成长、其中当然会经历一些阶段。

近两年，有时候他会自然地把目光落到这个一起长大的女孩身上，当然也会有一些时候、会不由自主地产生一些这个年龄的男生都会有的不妙的的妄想。

平日里，陈钦当然能分得清其中的界限，大多数时候他还是挺安分的……

但就在这天，那种妄想中才会发生的事似乎真的发生了。

少女躺在沙发上，头发散乱在灰色的沙发布上。

她鲜艳的双唇之间呼出热气，那种隐约的薄荷气味突然变得格外好闻了起来。

往下看去，可以看到她清晰的锁骨，稍显弧度的t恤图案微微起伏着，上衣与牛仔裤之间露出一小段白皙的肌肤，日常的便服勾勒出她充满活力的身形。

面对着这样的情景，哪怕是朝夕相处的少年少女也免不了陷入到了那种令人误解的空气中。

但女孩仍然跃跃欲试地看着他——金色的阳光从窗户里洒了进来，少女躺在沙发里，她微笑了起来，双目仍然蕴着别离的忧愁。

于是她伸出手臂，勾住了少年的脖子……或许刚才的感觉并不是误解。

“反正……是要走了。”

陈钦记得、当时他似乎也感受到了一些哀愁的心绪，也感到那种轰鸣的响声同时在耳边响起，面前的少女看着他，继续对他说道——

“阿钦，不如我们来做点刺激的事吧？”

轰隆隆……

不知为何身体突然很热，陈钦睁开眼，头顶上的白炽灯亮度很刺眼。

从钢丝床上翻起身来，茫然地环顾四周……灰迹斑斑的墙壁，难闻的空气。

两排整齐的电脑旁边，网吧座椅杂乱地摆放着。

回头一看，原来是来电了，不过旁边的另一张钢丝床上已经没人了，被子叠得很整齐，只有电暖气在轰隆隆地轰鸣着，对着他吹出恐怖的热气。

“你醒啦？”

柜台那边传来女孩的清晨问候，陈钦拿出手机一看，才六点半。

“几点来的电？”

“六点的时候我起来就通了，我怕你冷，所以没关电暖炉。”

“那我可真谢谢你了。”

陈钦起身穿上外衣，坐在床沿上打呵欠。

转头却看到柜台后面的女孩小跑过来——她似乎起来也不久，虽然似乎洗过脸了，但是头发仍然乱糟糟地炸起来，而且有一圈很明显的很眼圈，大概昨晚睡得不太踏实……

只能说看起来更职场了，就是她那身ktty小毛衣有点不合气质。她的小脸蛋上是掩饰不住的高兴，陈钦刚起床，就被她拉着来到了柜台后面。

陈钦打着呵欠：“干嘛啊，我还没洗脸呢。”

却看到屏幕上是微博网的开发者后台，她这是一上线就来f5了啊。

不过这数据……

留存率和收益率倒是还没出来，第一天的数据也确实很可怜，似乎最后也只有五千不到……

至于在一夜过后，现在的注册量……

“这几位数啊？”陈钦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已经十五万了，一晚上！”阿玥兴冲冲地说着，昨天晚上还无人问津，今天一搜《好友大乱斗》，微博上一水的邀请与分享链接，有人开始讨论宠物，也有人在抱怨他的大招打到对手宝宝身上去了。

其中点赞数最高的是一个明星转发了这条微博，倒不是昨晚她找的姚城，而是一个叫姚娜贝的，虽然不如姚城人气高，但是昨晚停电后她发了一条微博，没带链接，一夜间引来十五万玩家，加上平台给的推广广告，这款游戏看起来好像是真的火起来了……

“这才哪到哪啊。”

陈钦没在意，去洗手间去了。

洗了把脸回来，看到阿玥在工作室蹦蹦跳跳着，高兴得仿佛要跳起来。

陈钦对沉不住气的年轻人没什么好说的。

叹了口气，收拾了铺盖与钢丝床，阿玥殷勤地过来帮忙。

然后拉开卷闸门，门外的冷空气扑面而来，外边还在下雪。

陈钦紧了紧校服，打开走廊的玻璃窗，窗外的雪花飞了进来。

拿着手机等在窗前，远远地看到小高骑着自行车驶了过来，这时阿玥也推开门帘出来了。

风呼呼吹着，她靠在陈钦身边的窗台上，左顾右盼着：“发电机你看过了吗？”

“谁知道呢，高大哥来了让他收拾吧。”

“原来你也有不擅长的事啊……”

“我又不是神仙……”

“嘿嘿。”

“突然笑什么？怪怪的你。”

“对我来说，感觉你跟神仙也差不多了。”阿玥看着窗外说道，“说起来咱们的神仙，游戏成功后，你有什么计划吗？”

“我没什么计划。”

“但我突然有了个计划，我也不知道好不好……”

“什么计划？”

“也许等这些事结束后，咱们可以真的组一个工作室，就专门做游戏的那种。”阿玥说着，将手指并拢在身前，灵动的眼睛看着他，“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陈钦笑着摇了摇头，转了个身，背靠在窗户上。

突然有点走神，又想起之前的梦了。

那场梦……最后什么事都没发生。

少年男女，不管是一时冲动也好，务实本分也罢。

可能年龄到了就会有点这样那样的想法，但是不管怎么说……还是有点早了吧。

小小年纪，不好好做生意，谈什么恋爱啊。

“怎么啦？突然笑我，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问你的意见呢。”

阿玥倒是很认真，陈钦收敛起笑容，看着窗外：“到时候的事，到时候再说吧。不过有件事，我差点忘记跟你算账了……”

阿玥笑盈盈地看着他：“什么账？你是说那张契约……”

陈钦却板着脸问他：“昨晚、你丫是不是偷看我书包了？”

阿玥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就在这时，小高也上楼来了，跟陈钦聊着天，两人走进了工作室里，阿玥留在后面，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没说什么，跟着两人一起进去了。

新的一天开始了。

雪灾仍然没有平息的迹象，但是《好友大乱斗》上线后表现喜人，不仅在国内的社交网络上逐渐呈现出了爆发趋势，在海外市场上也一样表现良好，两端同时发力，在开心农场席卷海内外的浪潮之下、也仍然表现出了相当不错的涨幅……

就这样过了三天，期末考试成绩出来了，昔日的龙山小学霸王小陈跌出了前百名，但是阿玥仍然是全年级第一。

与此同时，最近的f游戏热潮初露头角，这时有一个奇怪的新闻登上了传统媒体，叫《初一女生开发互联网小游戏席卷海外》

这本来应该并不常见，或者说本来是不会出现的。

毕竟如今传统媒体式微，美丽坚的传统媒体在铆足了劲往互联网行业钻，最近的新闻是哥伦比亚广播公司进了硅谷，花了几百万开了一间什么业务都没有的办公室……

而天朝传统媒体由于天然较高的政治站位，加上网络设备还不够普及，现在的主流媒体的风向是装作互联网还不存在，通常不会主动报道互联网有关的事，一旦提及、一般也不会是什么好事。

不过这次的报道很巧妙，采访者是个南方系的记者，因为交通不便，是通过电话采访的。

稿子里没提到未成年人这个霉头，也没提审核之类的扫兴事。懂行的大概一眼就看得出这小姑娘背景不一般，不过报道的内容是真的。

确实是个刚上初一的小女孩，网名‘阿玥’；她谦虚地说除了她还有很多人参与了游戏制作，不过她自己确实是这个游戏的总制作人。

而她做的《好友大乱斗》……

如今就在微博网的排行榜上，虽然是个简单的小游戏，但是也已经很不得了了；短短三四天的时间里，它的全球玩家人数就迅速提升到了百万级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