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心神动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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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神灵一般的身影个个都是如铁塔一般的巨人，周身酝酿着各色的神光。他们举手投足之间，便有开山辟地之力，此时十几位巨人联手，合力祭出兵刃怕是有着连王道上三重都不敢直撄其锋的神力。

这些如神灵一般的巨人赫然是从九天之上踏落虚空的护法神将，白玉仙京乃是御魔关的护城大阵，阵纹阵图皆铭刻于御魔关之下，虽然天王对此有所顾忌，不可能做出自毁阵法根基的事情，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仙京之上走下的神将却越来越多，合击之力自然也随之水涨船高。

先前七大神将便击溃了佛宗护法的八部天龙，却也有着过半数的神灵被那八位护法神撕碎，也算是元气大伤。可短短片刻的功夫，此时这方天地间的古神之影却比之先前还要多出数位，出手之时相互照应，天衣无缝地配合让石藤山驾驭的佛阵近乎毫无还手之力。

看那十几位神将联手施展的，如潮水一般无穷无尽地攻势，显然这般焦灼的战局已经持续了好一会儿了，而这份勉强的持平似乎已经接近了尾声。

随着那十几位神将又是一次合力一击，一声比起之前刺耳了许多的轰鸣从那壁垒之中传出，直接响彻千万里之遥。

只见那座金黄色的壁垒之上，一道无比粗壮的裂缝几乎要将之分为两半，属于佛法的金光在其中沸腾，无穷的佛道真意使得九天之上化为佛国之影，可无数佛子的诵经之声虽有神妙，却依旧无法撼动那些如神灵一般的身影。

“噗！”

在那雄浑的金光倾泻而出之时，立于军阵中心的石藤山却突然间张口喷出鲜血，他那几乎与天地相通的气息也在这一刻骤然间衰落了下来，连他头上的黑发都有一缕化为了毫无生机的灰白之色。

“石某有愧，技不如人，辱没了先贤之道啊！”

石藤山脸色苍白，眉目之中露出不甘的神情，此时放眼军阵的各方，如他一般吐血的身影不在少数，甚至一些修为低弱之人更是真气受阻，气血逆行，直接两眼一翻昏迷了过去。

石藤山仰头望着那破裂开来的金色壁垒，心中已是一片坦然。在那身披甲胄的神将踏入世间之时，他就已经知晓自己必然不敌，只是不曾想到，从开战至今，即便他重炼阵法纹路，却依旧只能挨打而毫无还手之力。

悠悠佛钟之上，唯一能够称得上反击的手段，便是他先前唤醒佛钟法纹演化而出的八部天龙之影。

只是他自身终究不曾修习佛道，古老的佛门护法真灵亦不曾展现出盛之威，在这白玉城池大阵所孕生而出的神灵围攻之下个个陨落，根本无法与之抗衡。

而现在随着从中孕生出的神灵超过了十位之众，他一直竭力维持的平衡也终于被打破，在那一声轰然巨响传遍四方之时，他便感觉仿佛有人用一柄铁锤重重地轰击在自己识海之中似的，剧烈的震荡之感令他脑海一阵眩晕，忍不住喷出鲜血，阵法之中的将士也在这反噬之中倒下无数，修为弱一些的更是干脆失去了生机。

此时再度抬头仰天望去，那悬浮于九天之上的黄金壁垒已然寸寸崩裂，而隐藏于壁垒之下，那口仿佛亘古长存的金色佛钟之内也布满了森然的裂痕。

“败了……”

感受到九天之上垂落的威压，石藤山自顾自地喃喃自语，他的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而后却又无力地松开，抬头仰望着九天之上，那座充斥着宏伟磅礴之气的白玉仙京，心中满是荒谬之感。

这本应被御魔关作为最强手段的防御阵法，想不到在今朝竟然成了葬送这座古老城池的丧钟。

今朝败，他必定身死，但他却无话可说，因为他并不是败在那位天王的手下，而是输在了那座镇守御魔关千百年的古老阵法之上。

………

楚渊他们远远地望着远方，看着那座雄伟无边的金色壁垒被巨人撕裂，露出金色之下那已然布满裂痕的佛钟法相，心中已然是一片黯然。

虽然那悠悠的钟声并未喑哑，但其中的颤音却明显透着几分乏力之意，显然这口佛钟也濒临了崩溃的界点，不知还能坚持多久。

楚渊微微倒抽了一口凉气，虽然隔得太过遥远，他对于这一战的威势并没有过于直白的感知，可那透过万里虚空传来，依旧令他几乎承受不住的压力，却让他知道这口佛钟所蕴含的力量绝对远超他所知晓的一切武者。

曾经远远的看到这口金钟生于苍穹之上，无边的金光洒落周天，悠悠的钟声震荡万古，使那操纵生灵魂魄的线条都受其波及，一口气荡清寰宇。

那个时候楚渊便能猜得出来，这座佛钟阵法所蕴含的力量怕是已经超越了凡尘的境界，而后来石藤山汇聚万军之力重启阵法，令其神力再上一重天，即便是王道级别的大能也不可能与之角力。

这样的阵法已经踏入了神灵的境界，若非阵法开辟的时间太过短暂，恐怕孕育出阵灵亦非妄想。

可这样的阵法，此时依旧浮现出了溃败之势，那位稳坐于苍天玉京之上，俯视九天的王侯究竟有多强？

“上将军……要输了？”

趴在楚渊背上的欧阳承目呲欲裂，当他看到那口佛钟之上浮现出裂痕之时，这位哪怕断去手臂都不曾颓废的老将军也不由得露出失魂落魄之色。

他或许并不知道这场神战之中有多少隐秘，但作为军中上层的掌权者之一，他却知晓此时在那点将台前究竟汇聚了何等战力。

单单是被魑魅上将军藏于虚空间隙之中的兵将便已有数万之多，石藤山率部归来与大军汇合，所调动的兵马便已经过了十万之数。

这等恐怖的数量即便不曾汇成阵法，也足以搬山填海，投鞭断流。再加上堪称御魔关军阵首席的上将石藤山主持军威，爆发而出的力量绝对足以与王侯一较高下。

这股力量便是御魔关所余下的最后战力，也是他们这些军中武将苦苦支撑至此的心中倚仗，如今他却眼睁睁地看到了那位上将军的败北，十万大军依旧不敌那位手段通天的王侯，那他们拼杀至此，究竟还有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