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吃亿点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30章 意外来临,一花一酒一仙人,亦眠亦醉亦长生,少吃亿点,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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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随烟没能前来迎接师父回山,他吃过早饭后又一次昏睡过去。

楚流雪把他扶去床上,给他掖好被角,又动作熟练地打水擦汗。

陶眠推开屋子的房门,看见的就是仿佛没有气息的楚随烟。他把药包交给楚流雪,让她烧水煎药,自己则上前仔细察看了四堆的状况。

比他走时的情况要更严重些,少年的身体出现盗汗的症状。

从薛府离开之际,薛瀚叮嘱他这药的见效未必快,但一定要坚持服用。同时晚上要有个人守着他,会吐,别让他被自己的呕吐物呛死。

薛瀚让楚流雪和他轮班,但陶眠舍不得折腾徒弟,这事儿又揽在自己的身上。

和薛瀚说得不差,是药三分毒,这药的副作用把楚随烟折腾了大半宿,又是呕吐又是头晕。

他难受得哼哼,陶眠也心焦。但没有多余的办法,只好一遍遍地给他擦身,让他漱口,按揉头颈部的几个穴位帮他舒缓。

中途楚随烟醒过来一次,陶眠背对着他,在铜盆里捞洗巾帕。

清凌凌的水声在月夜中格外明显,楚随烟出神地盯着师父的背影,见他拧干手帕、转身,一双温和宁静的眼望过来,凉凉的、吸满了水的布料贴上他的额头。

“师父……”

楚随烟闭上眼睛,感受着额头传来的凉意,这让他体内的燥火有些许缓解。

他用很低很模糊的声音说话,他说师父我会好好练剑。

本来很担忧徒弟病情的陶眠,听见他没头没尾说了这么一句,不免失笑,以为徒弟病糊涂了。

“平时我也没怎么逼迫你们姐弟练剑吧,怎么连梦里都说这些……”

他只当作徒弟的梦话。

楚随烟无力地晃了下头,陶眠却没有留心,而是忙着把铜盆中的水倒掉。

很多事情不能论绝对的对错,只能说一步误,步步误。

机缘巧合,就不再有回头的余地了。

在陶眠和楚流雪日夜不舍的照料下,楚随烟的病症终于减轻。

算着徒弟每日昏睡的次数越来越少,陶眠嘴上不说,心里也是松一口气的。

若是这药再不管事,陶眠就要把薛瀚押到桃花山上了。

楚随烟痊愈后又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楚流雪不许他下床乱窜,以免在身子弱的时候风邪入体,再次病倒。

少年在屋子里闷得难受,每天跟姐姐耍赖,还偷偷跑。

陶眠作为师父,不阻止就罢了,还助纣为虐。

楚流雪不止一次抓到他们两个在山上拾果子。

主谋和从犯的下场都是没有晚饭吃,只能啃涩涩的野果。咬一口,师徒的脸都变得皱巴巴。

姐弟俩在山中又度过了几年平安无事的时光,弟弟的个子更高挑了,俊朗出尘。

姐姐的长发也束成马尾,自颅顶垂下来,发梢儿扫着蝴蝶骨,翩翩如翼。

而仙人却没有改变容颜。岁月如风,温柔地掠过了他。

楚随烟学会了陶眠教他的全部功法,还无师自通,自创一簿剑谱。

他的确是有天资的。和前两个弟子一样,只要他出山,便可惊艳世人。

楚随烟像一只年幼的兽,贪婪地汲取和索求营养。他希望陶眠能传授给大师兄和二师姐学过的功法,但陶眠以指叩叩他的额头,说不可贪心。

“师父教你的,自然是最适合你的。四堆,学会了这两手,你已经所向披靡。”

少年泄气地皱了下脸,他的心性总是长不大,或许是因为一直处在仙人的庇护下。

“我的‘魇祷’还不熟练呢。每次连姐都迷惑不了。”

仙人就笑。

“徒儿,‘魇祷’不熟练,不是因为你天赋不行,而是因为你不懂人心。”

“人心?我……”

他还想说些什么,旁边剥熟栗子的楚流雪抬手,塞了他一把甘甜的栗子仁,堵住他的嘴。

“唔唔——”

“尝尝,炒熟了没。”

楚随烟睁大眼睛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楚流雪才送进自己嘴里一颗。

“姐你又拿我试毒!”

“别瞎说,姐姐怎么会如此歹毒。”

楚流雪自己尝过了,才给陶眠送一把。陶眠向来与徒弟同饮同乐,顺势接过来。

刚出锅的栗子,外皮还微微烫手。

三人围坐在小院之中,秋山明净,丹桂盈香,只有师徒碎语和栗子外壳裂开的声响。

姐弟俩不出意外又争执了两句。四堆属于越说越生气的类型,三土则是越想越来火,这就使得两人拌起嘴来没个止歇。

陶眠倒也不劝,眯着眼睛咀嚼甜栗,欣赏远处的秋景。

小孩么,吵两句正常。

反正最后肯定是四堆先被气走。

果不其然,楚随烟说不过他姐,噌地起身离开院子,背影都气呼呼的。

等弟弟被气出了门,楚流雪反而安静了。

陶眠一下一下摇着手中的蒲扇。天渐渐凉,他的扇子摇得不快,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些闲话。

“三土,”陶眠忽而唤了少女一声,“你想过回魔域么?”

楚流雪不知陶眠何出此言,抬起眼帘静静地望着他。

“魔域的人一直来找你吧。”

陶眠说得不错。天尽谷的人这几年陆陆续续地来了几波,每次都是一个目的,请少谷主回魔域,重振天尽谷。

楚流雪每次的回答也都一样,她说我力不能及,请回吧,不要再来了。

她不是在逃避,相反,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处境。

天尽谷不能算完全地没落,只能说分化成两派。现在把持大权的一派并非她父亲的旧臣,而后者找上她的目的也很易懂。

天尽谷之变也有十余年了,她没有参加过任何一次他们之间的密谈,不清楚背后的运作,更是不了解权力和权力之间的博弈。

她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陶眠问起时,楚流雪回得很坦荡。

除了一个秘密,其他的她对陶眠全无隐瞒。

她说天尽谷的人确实来找过她,但是她不愿出山。

她说以她的本事不足以帮上什么大忙,既然如此,不如留在山上,省得添乱。

陶眠颔首,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他看出楚流雪并不想深谈。

北雁南飞,楚流雪把剥开的栗子壳拢成小小的一堆,和远处的连绵山脉倒是相映成趣。

最完好的半个圆壳被她点缀在最上端。

她说银票,如果有机会,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故乡吧。

本来是一次即刻出发的旅行,陶眠带着两个小孩,行囊都收拾好了,却被薛瀚的一封来信拦住脚步。

薛瀚说陶眠你快从你那破山出来吧,皇帝一手立的太子要逼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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